契约鬼妃-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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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听霍辛细细的形容那瓷杯的花纹还有他读出的诗句,浮梦都怀疑自己当初是不是眼瞎了,若真如霍辛口述那般,这个瓷杯与自己看到的那个瓷杯相差的也太远了。
她站起身,低头拍了拍散落在身上的瓜子壳,瓜子壳的掉落在早春的阳光照射下十分显眼。
胥学昂眉头一紧,今日的事由胥秋凤突然跑出为开端,随后一切都发生的太过突然,现在他才反应过来,诗如竟然一直悠闲的坐在自己屋里?还嗑瓜子?诗如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懂规矩。
好在三皇子和霍丞相都没有在意,这两个人都似笑非笑的看着翩翩走出的浮梦。
明明是从室内走到室外,浮梦却明显能感觉到外面的气氛比屋内要压抑许多,她踱步到胥秋凤与墨离的身边,却没有要下跪的意思,而是神态自若的将目光在司空棂与霍辛身上游走。
司空棂没有发声,只是勾着嘴角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此刻临时受命的霍辛才是主审,他的嘴角也似乎有过一瞬的上扬,却在无人看到时已经换上公正严明的凝重表情,“胥诗如,今日你的长姐告你不守女德女训,这尚无定论,本官不会将罪名强加于你,只是此刻见到棂王与本官为何不行礼?”
浮梦痛惋的看向司空棂,心中想到自己此刻的表情,差点就笑出来了。“今日于小女子来说实在特别,就算入棂王府只是侍妾,但在小女子心中,今日便是成亲之日。今日所行之礼,本应是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不想此刻,却被诬陷,逼得要与夫君公堂相见,他在堂上妾在堂下,呜呼哀哉。”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浮梦这样说,几个重点都表达的很清楚,那样的眼神和语气,说明她对司空棂情深意切,那样的内容,说明她对今日的向往,最绝的是最后那句呜呼哀哉,简直让人感觉到她的痛彻心扉。
当然,在场有两个人很明白她是在说鬼话。
司空棂饶有趣味的看着浮梦,霍辛儒雅一笑后继续摆出审案架势,“也罢。今日这公堂设在胥府,也算是私案,便不拘这些小节,棂王殿下与胥大人没有意见吧?。”
他摆出慎重的模样,询问身边两人意见,胥学昂今日哪还有说话的份儿,只能点头,司空棂轻轻的点点头,表示他不在意。
霍辛得到两人的认可,继续说道:“我安东向来注重女子名节,若罪名落实,你跪与不跪也无差别,对于不守妇道的女子,本官也略知民间处置方法——浸猪笼。”
原本跪在一边的胥秋凤想表示不满,结果听到霍辛的这句话,不满霎时烟消云散,她人证物证准备充分,还有娘暗中相助,今日胥诗如的罪名是落实定了,前面让她坐,现在让她站又何妨,反正今日她最后的归宿只有一个死。
霍辛拿起方才放下的瓷杯,看着浮梦,问道:“对于这瓷杯,你有何要说?”
此时浮梦得以近距离的看这杯子,光看着瓷杯在阳光下发出的光芒,她便知这个杯子绝对就是墨离当日送于她的那个,只是这上面的花纹为何会产生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斜眼瞟了一眼跪在离她不远的墨离,猛然想起那日杯子到她手中时,含苞的雪莲在杯上离奇绽开,难道……绽开的雪莲不是杯上花纹的最后形态,现在这个模样,才是杯上最后的花纹?
浮梦似乎明白了原理,可是别人会信吗?
无论信不信,这都是事实,浮梦耸了耸肩,坦然道:“小女子的确收过墨离的送礼,但当时他说此礼只是对我这段时间的照顾表示感谢,而杯上花纹在我收到之时并不是这般模样,只是一朵雪莲而已。”
“胥诗如,这样的谎话你也说的出口?”跪在一旁的胥秋凤一脸不屑,“杯子上的花纹都会变了?话本子里都没有这么离奇的事情,你怎么好意思在棂王殿下和霍丞相面前说出这样无稽之言。”
“放肆!”霍辛一声冷喝,胥秋凤一惊,瞪大眼睛有点迷茫的看着霍辛。
在她看来,这句“放肆”应该是在说胥诗如吧,一定是在指责她说出这样无稽的言论,可为何胥秋凤觉得自己的心这么虚,霍丞相看她的眼神那么凌厉?再瞄向胥诗如,她却像没事人一样,依旧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看到胥诗如平静的表情,胥秋凤心中一种。
果然只听霍辛道:“本官审案,她所言虚实本官自会判断,由得你在此喧哗?”
那句放肆是针对胥秋凤的,胥秋凤顿时一阵委屈,自己状告胥诗如,跪在这里半饷,但当事人却在屋里嗑瓜子看戏,随后出来又瞎巴拉几句便可以不跪,整个过程棂王和霍丞相也没对她疾言厉色,而她只是说了句话而已,就被……
胥秋凤一咬牙,为了最大的美好目的,什么她都能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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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042 章 虚伪难辨
时间慢慢过之午后,早春和煦阳光照射在胥府,却不能一扫胥府的阴霾。
胥秋凤依旧跪在地上,还因霍丞相的凌厉告诫,显得万分委屈,她咬着唇,静静的跪着,她的手有意无意的移向膝盖,胥府的长小姐,哪受过这样长时间跪地的罪。
胥夫人的忐忑不安,她知秋凤今日踏出这一步不成功便成仁,她也愿意暗中相助,不然也不会先前那一语,只是她始终觉得今日的气氛不太对,心中的不安也由方才霍丞相斥责秋凤而变得越发浓烈。
只是现在就连老爷都没发话的权利,更何况她一介妇人。胥夫人只能怀着忐忑的情绪看后事如何发展。
霍辛将瓷杯举高,道:“你的意思是,这瓷杯在你收到后存放直至今日,上面的图案花纹产生了变化,由一朵雪莲变成了一对鸳鸯和这诗?”
浮梦慎重的点了点头。
霍辛一挑眉后淡淡一笑,目光转向司空棂,“王爷,您对此说法,如何看?”
接着浮梦就看到司空棂似笑非笑的死人表情,外加冷漠淡然的一句,“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确有听闻,只是本王从未见过。”
浮梦对于这话很鄙夷,听前半句还以为司空棂转了性,竟然会帮她说法,后半句她才顿悟自己的愚蠢。
霍辛明白司空棂的意思,又转头看向胥学昂,“胥大人,你怎么看?”
“这……这……”胥学昂眼神闪烁,看了看霍辛又看了看站在前方的浮梦,他不明白向来聪慧的诗如怎么会说出这样的无稽的话语,别说三皇子和霍丞相,连他都不相信。
他能做的,只是再次拭去额头上的汗水,顺着司空棂的话回答:“下官也未见识过这种事。”
话是这样说,可任谁都听得出他这是无奈之言。
跪着的胥秋凤,低着头看不到表情,但若有人注意,便会发现她的嘴角扬起了一抹诡谲的弧度。
忙着偷乐的胥秋凤完全没有注意到,自从霍辛出现后,跪在她身边的墨离,神情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霍辛询问过两位同审的意见后,才开口道:“也许本官原也会觉得胥诗如所言无稽,但正如棂王所言,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瓷器上的图案纹路变化,本官曾有幸见过。”
胥秋凤脸色一变,霍丞相见过?怎么可能,最初就连她也不知道墨离还有这样的技艺,是她把全计划告诉墨离后,墨离自己提出他有办法让增加一件物证,后来她才知道墨离竟然还有这么一手。
这技艺让胥秋凤惊叹,她担心这样让人过目不忘的技艺总会有旁人知道,是墨离再三保证,这本事从未在外人前露过手。
当时胥秋凤觉得自己捡到个宝。
浮梦听霍辛说见过,也十分讶异,要知道就连身在皇族的司空棂都没见过的稀奇物,甚至她执行逐梦令至今,什么怪事都没少接触,可这也是她 第 042 章 上,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烧瓷少年,他所造之物明明形态欠缺美感,却很受欢迎。打听之下才知,这少年所烧之物,图案会在短期内发生神奇变化。
在本官细访之下才知,这少年的大伯曾在前朝宫中当过近侍宦官,因此偷学得前朝帝王所擅长的烧瓷技艺,前朝覆灭后,曾想过全家靠此技艺营生,可怕此技艺会暴露他曾辅佐前朝,从而引来杀身之祸,所以禁令家中其他人显露此技。
最初这少年尚年幼,烧瓷技艺也只学了一星半点,也不知为何大伯突然就不教了,也不许家中人烧瓷,待他有能力自己烧瓷后,想给常年贫困的家中带来些许补贴,所以偷偷在深山中制作变纹瓷器,拿到集市来卖,想以此补贴家用。
这才有了本官的偶然见闻。”
胥学昂已经不知道自己是 第 042 章 ,她还有其他证据,只是她还未提的证据是杀手锏,也是双刃剑,不到万不得已,她并不想提及。
霍辛被墨离指桑骂槐也不动怒,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儒雅笑容,此刻还多了一点睿智的光芒,“既然本官见过同类瓷器,自然知道该如何鉴别,花纹产生变化的原理其实并不难,只要在烧制时掌握火候,每隔一段时间再外层加镀膜,让不同花纹一层层覆盖,而这镀膜中,陶土的含铁量和施釉的比例也有精确的讲究,好让这件瓷器完成后,镀膜在肉眼察觉不到的情况下慢慢脱落,便会让人产生图案变化的错觉。
这技艺虽在暗中流传出来,但创造出此等技艺的前朝帝王已离世,旁人即使偷师也无法掌握其中真正的精髓,故而所制陶器都只能以清雅之色绘图,不然很难保证镀膜彻底遮挡内层的图案。
这瓷杯上所绘的是鸳鸯,用色却如此淡雅,可想而知。”
墨离依旧不甘示弱,“霍大人这番话,让草民耳目一新,改日一定回去悉心研究如此高深的烧瓷之法,只是大人依旧无法证明,这个瓷杯上的花纹有过变化。”
霍辛摇了摇头,“到了此时,你为何还要狡辩?本官已经说得很清楚,镀膜是在烧制过程中进行,而为了使图案能发生变化,陶土内的含铁量和施釉比例都与正常烧瓷不同。现在能制出这种陶器之人,在技艺上根本打不到前朝帝王的水准,故此,镀膜上的绘图稍不留意就会在最初的陶体上留下痕迹,只要请精通瓷器的工匠一验,便可知道这陶体上是否曾有过其他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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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043 章 验血之法
一直在一旁静静聆听的司空棂突然轻笑一声,稍显邪魅,“没想到霍丞相还精通瓷器一道,本王在想,这世间是否根本无事能难住霍丞相,难怪年纪轻轻便成当朝一品,我安东真是人才辈出。”
霍辛十分配合的向司空棂作揖,又将手高举过头向皇宫方向行礼,“有圣上和王爷的器重,下官才有足够的机会见识安东的大好河山,见识这大千世界。臣多谢圣上、王爷。”
浮梦满头黑线,今日的主角分明是她,这两人在这里一搭一唱,实在太抢戏了。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墨离,想看看这个在王爷丞相面前毫不逊色的男子,此时会如何应对,他到底能否如方才一样义正言辞。
“这位公子,你看,是否需要找个精通瓷器的工匠来验一验?”虽然霍辛依旧笑得儒雅,但这句话很有落井下石的意味。
巧舌如簧的墨离一时语塞,倒是跪在他身边的胥秋凤先开了口,“霍丞相,不用这么麻烦。这瓷杯的花纹究竟是不是有过变化,根本不是那么重要,也许上面曾是一朵雪莲,但那又如何。今日秋凤状告的是胥诗如与人苟且,念及她好歹是秋风的妹妹,有一件事秋凤本不想提及,但胥诗如不知悔改万般否认,秋凤也只能大义灭亲——”
胥秋凤拉长尾音,天空一朵巨大的云飘过,遮挡了阳光,让此处瞬间变得阴暗,人人心中似乎都回荡着胥秋凤最后所说的四个字,“大义灭亲”。
大义灭亲……
司空棂的表情依旧没有什么变化,淡漠的看着所发生的一切。
霍辛作为棂王临时指派的主审,微笑着说道:“胥小姐请讲。”
胥秋凤咽了口水,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现在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若不能证明身边的墨离与胥诗如有关系,那么自己与他的关系就会被曝光,既如此,即使是双刃剑,也只能使出。
“这瓷杯无论是他们的定情物还是断情物,一切都围绕个‘情’字。最开始我便说过,胥诗如早非完璧之身。瓷器上的花纹也许可以骗人,但女子的贞节是无法骗人的,现在只要一验,真相即时大白于天下。”
一语似惊雷,胥学昂先开口反对,“秋凤,你明知妹妹是养女,身世堪怜,她身上没有守宫砂,你说出此话是想如何验?”
安东极为封建,一个女子若要被验明是否处子之身,这件事本身就是对她的最大侮辱,就算验出后是处子,只要这件事传了出去,该女子将终身抬不起头,甚至再也不会有人上门提亲。
浮梦眉头一皱,这时代的女子,小时候父母都会为她点上守宫砂以示完璧,但胥诗如出生时,这片土地正被硝烟弥漫,她刚出生就被遗弃,身上自然没有守宫砂。
难道现在要点?
如此说来,对她也没多大坏处,胥诗如的躯体只是一具尸体,就算她真的有过与人苟且之事,点上守宫砂也不会消失。
更何况,胥诗如身份复杂,忙着在胥府作戏,还要应付霍辛和司空棂,哪来空搞这些事?
胥秋凤能这么信心满满的提出此事,一定有过万全准备。
果然,胥秋凤对着霍辛行了一礼,“守宫砂固然是鉴定女子是否处子的方式,可是秋凤生在胥府,父亲是大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