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雪盲-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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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惠顾。”女孩轻快的说。
血尼点点头,抓起那个袋子快步离开。
但是有一个人等在蜂蜜公爵的门口,笔直的站着,面孔隐藏在斗篷下。
血尼痛苦的呻吟起来。
“哈利?波特。”他干瘪的说,“别像追逐腐肉的苍蝇。”
波特却仿佛没有听到这句话,他慢慢的走过来,坚硬的龙皮靴敲击在石制的路面上,“总算堵住你了。”他在面前停下,“可以谈谈吗。”
一大串模糊的诅咒从血尼的嘴里喷出来,他狂怒的瞪着这个赶不走的年轻人,牙齿凶狠的龇开。几个霍格沃茨的学生从他们身边经过,忍不住回头打量了好几眼。
“很好。”血尼咬着牙说,“猪头酒吧。”
波特快速的、几乎不可察觉的笑了笑,然后那种急躁的不安再次占据了他的脸。
猪头酒吧数年如一日的脏污着,他们在角落找个了位置坐下。端上来的玻璃杯印满了指纹,血尼啜饮了几口,苦起了脸。
波特却没动他面前的黄油啤酒,但他挤出了几分耐心看着血尼用刻意的缓慢喝完了整杯,再享受的擦了擦嘴。
“还是那个问题。”这个家伙终于开口了,血尼想,“你愿意帮助我吗?”
“不愿意。”血尼立刻回答,“我早就说过了——不愿意。”
波特叹了口气,皱起眉,他的双手放在桌面上叠起来,张开嘴。血尼可以看见一个可怕而冗长的,包括了友情、亲情、责任以及其他所有毛孔悚然的东西的演讲在那等待着自己。
“我不能。”血尼抢先说道,“我不能因为哪个人快死了就把他变成吸血鬼。”
“为什么?”这个答案貌似对波特没有任何影响,他依然平静的问。
血尼再次呻吟起来,“没有为什么。”他无力的说,“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缠着我了。”
波特的手轻微的缩了缩,“除非你给他换血。”
又回到了原点。
从几天前开始波特就好像闻到食物的猎犬,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甩也甩不开。理由很简单,让某个病入膏肓的人变成不死的吸血鬼——不是说这很少见,在血尼漫长的生命中时不时会有这种人出现。
只是他们都没有救世主的强大魔法,被堵住、拒绝、逃走、再被堵住,他恨死了这个走不出的死循环。
“你为什么想让他变成吸血鬼。”血尼问道,他再要了一杯酒,知道这次不能像以往那样逃脱。
“很明显不是吗,那样可以救活他。”波特简单的说,而血尼注意到他并没有真正回答这个问题。
“你明白变成吸血鬼究竟意味着什么吗?”血尼皱着眉毛,不满的问。
“得到一个永远不死的生命。”波特回答,“只是偶尔需要吸点血。”
“你自己知道不是那么一回事!”血尼恼怒的说,他的脸颊凹了进去,“别用那种麻瓜般的说法——”
一个灰扑扑的杯子哐当的落到他的面前,他在那瞬间僵硬了一下,猪头酒吧的老板粗哑的说,“酒。”
“谢谢了,阿不福思。”波特礼貌的说,阿不福思离开了,但那蓝色的眼睛一直狐疑的看着他们。
血尼在喉咙里嘀咕了声老狐狸,把那杯酒拖到自己面前。
波特平静的看着他喝完了这杯酒,而这让血尼完全食不知味,“血尼。”当他开口时听起来既理智又正确,“我只是想救他。”
“而我只想知道为什么。”血尼用一根手指摆弄着酒杯,低沉的说。
波特停顿片刻,“他是我的朋友。”他说,然后他就一言不发了,仿佛这就足以解释一切。
“让我告诉你为什么好了。”血尼对这个躲避游戏感到非常的厌烦,他现在只想要一杯温热的血,然后好好的不被干扰的睡一觉。
“你觉得自己对他有责任,不管是朋友、战友、牺牲,还是什么别的理由,”血尼小声的说,并且——他为此感觉到耻辱——有点不自觉的躲避对方的眼睛,“你希望他活着,你认为他应当活着,这就是你来找我的原因。”
“请你不要告诉我他现在或许死了更好,那样才是正确的归属。”波特说,每一个词都是冰冷的,并且同时还像刀锋一样锐利,“我不会让他死,绝对不会。”
他说那句话的语调就好像已经重复了一百万遍同样的话并且把它刻进了本能,是绝对的不可商量,这让血尼有点畏缩。
“你不是救世主。”现在他简直要为自己的勇气而鼓掌了,血尼听着自己的话绝望的想,“没有人是。”
波特奇怪的看着他,眼睛里明明白白的写着他讨厌这个话题,“这又和我是不是救世主有什么关系?”他问。
“你救不了每一个人,而事实上,除了你自己以外没有任何一个人的命运和你有关系。”血尼说,“你带着救世主的名号太久了,久的你都忘记自己只是一个比较强大的巫师。”
“我或许救不了每一个。”波特在说这话时眼神黯淡了一下,但那绿色的眼睛很快又紧迫的盯着自己,“但这一个——我会救回来的。”
“我活了很久,哈利?波特,活的我的记忆都有些混乱了。”血尼慢慢的说,“但我清晰的记着,除了麻瓜们心目中的神,没有人能心想事成的拯救一切——无论是那场战争的牺牲还是战争之后所需要的付出的代价,这全都正常的要命,梅林作证。”
波特盯着自己,他的呼吸有点急促,双手不再是叠着的而是握在了一起。
“我接受之前的一切。”波特忽然说,“我可以接受。”
血尼松了一口气,但是波特的下半句话让他再次紧绷起神经。
“但这个——我绝对不会放弃。”波特坚持着,步步紧逼着,“最后再说一遍,我需要你的帮助。”
挫败感、无力感,血尼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自己现在的感受。他不想为一个巫师换血,也不想把一个年轻人拽进自己黑暗的世界,但波特不管不顾拼死一搏般盯着自己仿佛自己是那根唯一的救命草。
而他知道这人不会放弃。
“好吧。”血尼最后决定自己是那个放弃的人,波特的眼睛立刻发光了,但他还得加上一句,“让马尔福家的男孩自己来找我,如果他不愿意,我什么都不会做。”
波特点点头,“很好。”他说,“我会让他同意的。”
“而我极度、极度的怀疑这一点。”一个冷冷滑顺的像蛇般的声音说。
波特似乎被吓了一大跳,他扭过身去看那个忽然出现的年轻人,惊慌中差点把自己的杯子弄翻。呆滞半晌后语言的功能终于在他身上回归,但即便如此他也只能迟缓的吐出一两个断断续续的词,“德拉科……”
“我谢谢你的关心和努力。”德拉科说,他听起来简直是真诚且感动的了,但下一个瞬间那种冰冷的调子又回来了,他让每一个词都圆滑的在舌头上打滚,“但我想我真的不需要更苍白些,并且对我短暂的一生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
接下来那个那个原本就很苍白的人把脸转了过来,“不好意思,失陪。”他淡淡的说,血尼发现他的胳膊上搭着一件流水般的斗篷。
隐形斗篷。
他一直都在。
哈利?波特
哈利匆匆忙忙的抓起斗篷冲出去,秋末的伦敦有一种独特的湿冷,他踩着水坑跑到街道上。
“德拉科!”他冲着那个背影喊道。
德拉科停下了脚步,半转身看着他,面无表情。
哈利的脊背微微发凉。
“你为什么在这里?”脱口而出。
德拉科的脸部肌肉拉扯出一个假笑。
“你为什么要披着隐形斗篷?!”质问。
“你以为我在干什么,波特?在这种下地狱的早晨我不辞辛劳的拜访破的像鬼屋一样的酒吧为了听听你和一个吸血鬼的互动聊天?”德拉科不急不缓的说,他的声音比这个清晨还要湿冷,“我理解你的想法——马尔福是斯莱哲林,斯莱哲林总是偷听。”
德拉科挑了挑眉,“不过很可惜,除了你企图把我变成肉身幽灵,没有什么特别的谈话可以让我和某个邪恶的黑巫师分享。”
哈利顿住了——被窃听的预言还有自己噩梦的开始——他心里的慌乱上升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并且加入了剧烈的愤怒,“我不是指——”
“格兰杰。”德拉科猛然截断了哈利剩下来的话,他似乎对挑起这个话题也有些后悔,“她隐晦的建议我承担起这个艰巨的任务,搜寻一位成年的、魔法强大的、非常擅长逃脱和隐蔽形迹的出走人士。”
“出走?”哈利惊愕的说。
德拉科耸耸肩。
“噢。”哈利有些尴尬。
德拉科看着他。
哈利觉得很尴尬,他缩了缩脖子,觉得自己愈发的冷了,就连厚实的龙皮也阻挡不了石制路面透出的寒意, “那么……你不想……活下去么?”哈利笨拙的转换话题,并且尽力约束着自己语气中的期望。
“有一点兴趣。”德拉科懒洋洋的说。
“那你又为什么——!”哈利几乎克制不住,音调迅速的提高。
“像幽灵一样活着靠血液保持肉体?”德拉科赞赏的说,“了不起,绝妙,就连黑魔王都不曾考虑过的奇思异想!”
哈利的胃收缩了一下,“除非你更希望死。”
“已经差不多了,谢谢。”德拉科说。
哈利的嘴里忽然变的非常干涩,德拉科不冷不热的眼神的落在他的身上,灰蓝色的眼睛淡淡的斜视。
“把他们刻骨铭心的记住,然后接受一切。”哈利忽然开口,“这是你和我说过的话。”
德拉科绷紧了嘴角,这是第一次,他们提及了那次意外般的治疗。
“你确实刻骨铭心的记住了一切,但你却始终没有真正的接受。”哈利继续说道,尽管他看见德拉科的脸上慢慢的浮现出一种很可怕的表情,但是他的血液涌上大脑冲撞着耳膜他无法停止,“你父母——帕金森——纯血贵族——你陷在里面就像有一百万个格林洛斯在拖着你!”
德拉科的脸部肌肉幅度巨大的抽动了一下,仿佛被一根尖锐的矛刺中他的胸膛。
“拜你所赐!”
这是一个咆哮。
哈利的脸扭曲了,“这也不是我所期望的!如果可能我绝对不会让你们——”
“如果可能?!”德拉科的脸上浮出薄薄的一层红晕,哈利发誓自己从来没有听见他这样的吼叫过,理智似乎完全抛弃了德拉科,“不这完全是可能的——你为什么要把我父亲留在那里?!行尸走肉!让我看着他腐烂看着他连死了都不如的呼吸,让他留在这个该死的地狱里面连只蛆都不如?!”
哈利震惊的张着嘴,德拉科喘着粗气,那病态的红晕褪去后他的嘴唇颤抖了起来。他手里的隐形斗篷滑落了些,边角落入一个水坑。哈利很难判断这段话对谁造成的冲击更大,德拉科看起来也完全被自己吓坏了。
“你的战争结束了,我的还没有。”德拉科的声音忽然间放的很小、很轻,平静的没有一丝波纹同时比任何湖泊都深,“我们……是不同的。”
哈利无法反驳。
他可以躲在自己构筑的玻璃世界,断了所有的联系随心所欲。但对德拉科来说却没有这么简单,父亲、家族、朋友——或许只能说以前的朋友,它们就像溺水时缠绕上的水草,一点点的等你耗尽最后一口气。
他们石化般站着,天空零零落落的降下小雨,但哈利却不知道现在是不是个好时机施一个小小的保暖咒。
德拉科先动了,他弹了弹隐形斗篷消除了上面的泥水,“记得和格兰杰说一声你还没死。”他把斗篷披上,一个漂浮的铂金色脑袋淡漠的说,“再会。”
“等一下!”哈利惊慌的伸出手,他不能再一次让德拉科就这样离开——
手指在斗篷上合拢,然后是一阵天旋地转,有个坚硬的物体撞上哈利的额角。
“该死!”德拉科刚一站稳就恼怒的喊道,“你疯了吗?如果出了意外那就是分体!”
哈利困难的爬起来,马尔福庄园的阶梯送给了他一个巨大的肿块做见面礼,“不会分的。”他抽着气按上自己的额头,“就算分了我也能处理。”
当他的手离开额头时,那里看不出一点受伤的痕迹。
“很好。”德拉科的目光从他脸上掠过,投向了面前华丽的大厅。
上一次哈利是作为俘虏来到马尔福庄园的,在那极度危险的时刻里他只模模糊糊的记住了耀眼的水晶吊灯、暗紫色的墙纸、巨大的画像。
如果不是确定无疑,他简直难以想象这里就是那个食死徒曾经的暂居地。
极致的寂静。
甚至连鸟的声音,风掠过窗帘的声音都没有,他的呼吸声在这里是那么的明显,哈利几乎能感觉到回声在一间又一间相连的屋子里荡开。这件毫无人气的屋子仿佛已被废弃许久,尽管所有的东西都一尘不染。
“还有什么事吗?”德拉科说,他的尾音被数个回音覆盖。
哈利打了一个激灵,“噢。”他回过神,德拉科用有点不耐烦的表情看着他,驱赶的意味非常明显。
他不能就这样离开,不能。
哈利往前走上几步,挑战性的,仿佛德拉科那越来越皱的眉间根本不存在。
“我想见见卢修斯。”他平平的说。
德拉科的眼睛眯起来了,“拉着我的斗篷角冲进我的庄园,然后开口就是想见我父亲?”他现在带着真正的不悦瞧着哈利,“我不得不说,你真的是非常的无礼。”
哈利却只是拍拍微湿的长袍,把自己的头发向后胡乱拨去,“请问我可以见见马尔福先生吗?”语句是恭敬的,音调却是坚绝的。
德拉科打量着哈利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