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启示录-第1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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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中突然闪起金芒,望着他道:“你想要我假冒神君?”
孔雀心中一突,转头望向前方急道:“我没有…”
我盯着他看了片刻,笑道:“你为何如此怕我?”
孔雀皱眉恼怒道:“我干嘛要怕你?”
我笑道:“你若不怕我,就盯着我的眼睛不要移开…”
孔雀神色微一犹豫,望向我的眼睛,只见我目中金光闪烁,好似日光照上黄铜,却丝毫不觉诡异,反而带着至高无上、庄严神圣的华光。孔雀脸上顿时泛起淡淡的圆润的圣洁容光,眼神中逐渐透露出果敢的坚决神色,心跳剧烈,全身真气澎湃,仿似正处在为他所谓的理想而慷慨就义的挺身关头。
我心中甚是讶异,无论如何我不会坐视教务重落回霜雪和明月手中,那等若让师傅的死变得毫无价值。答应孔雀是迟早的事,本来只是想逐步增加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然后才答应扮演金瞳神君的角色,他的内力深厚,我根本没打算要用摄魂大法蛊惑他,所以只是内息运转,而心神平静内守,却不想竟然有此奇特效果。
看孔雀的神情,似乎在我眼中看到了他内心最动人的景象,不由大是满意,静待片刻才收回了心法。
孔雀的神色淡了下来,眼神中的惊讶逐渐变成无比的敬仰,突然就在灵车上向我跪了下去,俯身恭敬道:“属下孔雀明王,拜见大自在神君!”
我更是惊讶,哈哈笑道:“你不再找我的玉箫吗?”
孔雀抬头渴望地望着我的眼睛道:“神君向属下展示了圣教千千万万弟子梦寐以求的极乐境界,属下再不用怀疑!”
我分辨他的神情,心中不住盘算,若他是作伪,那实在太会伪装了。这神君身份目前来说相当关键,即使他是假装,我也要顺势拉到身上,点了点头道:“可我不能向千千万万的弟子依次去证明,你可有法子?”
孔雀为难道:“教中能确认神君身份的本来只有三老会,因预言和金铃有关,所以她也勉强可具备资格…请神君定夺!”
我思索道:“金铃由我来开导,你把神君现世的消息传到各地分坛,最好轰动些,但不要泄露我的身份,另外立即召集三长老到总坛进行确认…”
孔雀迟疑道:“清风已死,明月和霜雪恐怕不会…”
我笑道:“他们来咱们固然不怕,不来就不是我的责任!”
孔雀恭声道:“属下会安排一切,属下告退!”
我看着孔雀迅速远去的身影,心想不知道他片刻后会不会突然清醒过来,恼羞成怒的带人追杀我。月儿跳上灵车,我考虑了一下,认真道:“宝贝儿,你看看我眼中有什么,但不要被我影响了,一有不对立即闭眼!”
月儿应了一声,向我看来。我依法施为,两道眼神刚一接触,她的神情就异常激动,我连忙闭上眼将她搂入怀中,月儿呻吟一下,昵声道:“爷的功力又大涨了,贱妾刚才心中狂跳,神魂颠倒,上次那种想竭尽全力讨好你的念头涌了上来,贱妾又抵不住爷的大法了!”
我微微一愣,心知刚才自然而然的搀杂了一些平时看她的柔情,没有真正做到心湖平静无波,才让她产生了情爱的冲动,只想不到不是蓄意而为的念头更具威力。回想起来,先前对孔雀施法的时候的确有向他灌输我是神君的念头,我搂住月儿良久,她才逐渐恢复平静,我给她解释了一番,她听我终于当上了圣教的神君,咯咯娇笑起来。
当日下午,一行男男女女十多人便追上咱们,为首者自称叫齐云,是奉孔雀明王之命前来伺侯,并交给我一个锦盒,说是明王的心意。我打开一看,竟是一只晶莹剔透的玉箫,不由也糊涂起来。不知孔雀究竟是假装还是真被迷住。
这些人有的守卫,有的驾车,有的端茶送水,有的前行安排,一路上各地分坛布置的妥妥当当,月儿和如雨再不用操心,却也引起路上不少武林中人注意。如此又走了两日,慢慢进了长安城。
济世药庐的掌柜并没变,早在后院设下灵堂,我又将师傅的灵柩停了三日。这三天长安分坛将教中的消息流水一样报了上来,霜雪和明月依然没有消息;教中各地分坛大致都已获悉神君已现之事,连教外也听到些风声;总坛三个明王布置完毕,正秘密往长安赶来。我并没有将这些消息转述给师娘,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氛每个人都能感受到。
三日期满,我便将师傅下葬在西城郊风水宝地。回到药堂,下人们已按我的吩咐将房间收拾一新,我让月儿和如雨脱掉丧服、换上平素的衣衫。师娘绝大多数时间都在沉思,对我不遵世俗的举动不言一语,只是呆在自己的房里。自从师傅死后我就没和她说过话,现在却到了不能不谈的时候。
我在她房前请示了一声就推门进去,师娘脸色平静,古井不波地坐在檀木椅中,看也不看我。自从师傅死时她大哭过一次,此后再没哭过,孔雀那日看了她的模样就知道棘手,转而找我另想对付三老会的法子。
我仔细打量着她的俏脸足有片刻,搬了张椅子坐到她的正面,平淡地道:“长公主一定以为孔雀明王说服我假扮圣教的大自在神君,对吗?”
师娘虽然面对着我,眼光却透过我看向远处,似乎正沉醉于过去的回忆,不仅没听到我的话,似乎连看都没看到我。我眼中金芒亮起,心中充满怜惜的柔情,师娘的眼神突然聚焦过来,我收回心法,她的眼光在我脸上搜寻,似乎要找回刚才的情景,开口道:“你…”
我收摄心神,不让自己有一丝杂念,眼中金芒渐渐亮起。师娘怔怔地瞪着我的眼睛,眼神明亮起来,娇躯激动的微微颤抖,容光焕发的脸上洋溢着幸福和温馨的神情。我再次让眼中的金芒逐渐黯淡下来,师娘呆了片刻,失望的抓住我的手道:“破儿,我刚看到了你师傅…”
我点头道:“师傅就在我心里,只要师娘想看,弟子随时可以让师娘看到他!”
师娘怔怔地望着我,神色甚是复杂,却逐渐多了些有所寄托的欣慰和满足。我一点不让的与她对望,眼神清澈深邃。她眉宇间的哀怨慢慢地舒解开来,喃喃道:“这就象一场噩梦,我也不知道这段日子是怎样过来的…”
我柔声道:“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咱们还有许多事要做…”
师娘的眼神恢复了以往的锐利,收回了抓住我的手,注视着我缓缓道:“你的眼睛果真会发金光…”
我微笑道:“长公主还在意教中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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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娘看了我一眼道:“我岂是半途而废之人!——你真是个怪人,竟然还能笑出来…”
我淡淡一笑,站起身来道:“我让月儿来伺侯师娘换件衣衫吧!”
师娘道:“且慢!小破,你可有任何与玉箫有关的东西吗?”
我注视着她片刻,淡淡道:“究竟我是否自在神君这事,无论是你、我或者三老会,都不能使人信服…”
师娘默然,想来她也认同这一点,半晌她既象自言自语,又象发问道:“那要如何才能确定?”
我的眼光直接望入她眼里,师娘似乎受不了这样肆无忌惮的目光,神情有些不自然。我微微笑道:“实力——只要我具备让别人相信我就是自在神君的实力,那就算我想否认怕也不容易…”
我刚走出师娘的房门就遇上月儿关怀的眼神,我微微一笑,她走过来娇笑道:“爷,贱妾怀疑是否还有你做不来的事呢!”
64
当今黄山掌门谷非凡便是谷家家主谷非平的兄弟,而这谷松更拜在洗剑池磨剑老人门下,一人而身具两家之长,据说武功早胜过谷家上一代。这江湖中人难免会觉得下一代的黄山掌门只怕也会落入谷家,长此以往,黄山派迟早会变成谷家的家派。
俞林的武功尚要比洛阳叛教的坛主褚明要高上一筹,此时尽展身法稍稍在前带路。师娘戴上面纱,露出了明亮的秀额和凤目。我对她笑道:“今日又听到位寒冰长老,教中的长老还真多!”
师娘道:“圣教原有十二名长老,分别是清风、明月、霜雪、高山、流水、白云、雷霆、霹雳、枯木、雾泽、寒冰、烈火,有六名分布于各地。总坛六名除三老会中三位外,另外三名尽都分管教中各种内务。此外尚有孔雀、夜叉和马头三大明王,则专门对付圣教内外各种敌对势力…”
我奇道:“那明王和长老的地位谁要高些?”
师娘笑道:“通常来说两者并驾齐驱…”我见她露出狡黠的目光,心中好奇大增,她接着道:“明王是圣教的忠实卫道者,对教主尤其忠心耿耿。够资格做长老的人,未必做得成明王。长老可积功累至,但挑选明王的过程却极端严格,所以圣教自成立以来,从未有过明王叛教的行为。从表面看明王是辅助教主均衡三老会势力的设置,但由此将教中势力大致分为长老派和明王派…”
我奇道:“那有何益处?”
师娘笑道:“这两派既相互协作也彼此挟制,结果是两派重要人物时刻不能掉以轻心,得益的是圣教的大业!”
我笑道:“但也许会更加耗费精力和人力…”
师娘笑道:“也让有野心的人更加困难…因此教主的作用便是约束这类明争暗斗,协调双方力量。”
我叹道:“创教的前辈当真耗尽心血——上次曾听清风提到极乐天地大自在圣教,那是圣教的全名吗?”
师娘侧头看了我一眼,俏脸上微微发出那种庄严的光辉,肃容道:“全名是大自在至尊撒摩教…咱们敬奉的大自在天帝原本的姓名就叫撒摩,这也是外人叫咱们魔教的原因之一,自在极乐天地是所有教众渴望到达的梦想天地…”
我收起笑容,认真地问道:“自在极乐天地是什么样的?”
师娘望着前方的清河客栈,目光闪亮道:“简单地说,那是个每一个人都无忧无虑、丰衣足食的所在…”她转头望了望我,微笑道:“无论哪一种人,都是要有追求的,不是吗?”
客栈饭厅里闹哄哄的,东一堆西一堆坐了二三十名江湖中人,正对大门那张饭桌前地上躺了两个被捆得严严实实的年轻人,头面身上全是鞭痕。
这一桌只坐了一男一女两人,身后却站有四名黄衣弟子。坐着那女的容貌秀美,仪态端庄,衣着华丽,年纪轻轻却透着股成熟稳重的气质,让人心生好感;那男子二十五六,相貌不俗,神态却甚是倨傲。
厅中诸人见我们走入,尽都注目打量。众人虽不能得窥师娘的全貌,但她雍容的仪态、高贵的气质,却令人油然而生惊艳的感觉。我站在师娘身旁,毫不困难就能体会到他们那种惊讶和赞美相糅合的艳羡眼神。
师娘毫不在意众人注视的目光,径直走到当中那桌前,神色平静的打量那青年男子。那男子对视着她明亮的眼神,仿佛看着一个深不见底的幽幽水潭,心中讶异,神色间已有些不自然,拍桌喝道:“来者何人?”
我站在饭厅中央,也觉得这谷松挺冤的。他虽然端坐桌前,但举手投足间自然流露出锋芒,武功的确不可小窥。世家弟子又少年得意,难怪一副吃定别人的模样。只是运气不好,惹出了师娘这巨头,却不是区区黄山派能咽下去的。
我微微一扫厅中诸人,见少林、武当、华山都有人在,但大多只是派中低辈弟子。饭厅一角还坐有两名年轻女子,腰间所佩剑鞘色青,剑把上缠有金线,可能是四川峨嵋派女徒。只听师娘对那男子冷冷道:“你为何动我圣教弟子?”
那男子冷哼道:“我只求与贵教寒冰公平决斗一场,可他一直避而不见,在下只好四处搜索他的下落!”
师娘淡淡道:“谷非平伤重不愈,寒冰长老又何曾不是一样…”
谷松闻言站起,眼睛发亮道:“寒冰已死了?他可是与先父比斗时所受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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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娘打量着谷松,慢慢点了点头。谷松神色甚喜,双手不自觉的互搓。我心中暗笑,他似乎把名声看得比复仇重要,只要寒冰是和自己老爹两败俱伤,那就不算落了黄山谷家的名头。同桌那女人想来是谷松的媳妇,抬头看了看丈夫的神情,又低下头去。
半刻谷松挥挥手道:“放了这两人…”他身后两名弟子走出,解开了地上两人身上绳索。谷松对师娘抱拳道:“在下不知寒冰已死,多有冒犯,此后咱们之间一笔勾销…”
师娘淡淡说道:“只要鞭打我教弟子的人断去一臂,咱们就一笔勾销…”
谷松身后两名弟子神色异样起来,谷松一怔,沉下脸道:“这两人冥顽不灵,若是早说出寒冰的死活,又怎会受此责罚!是我下令做的,阁下尽管冲着我来!”
师娘盯着他道:“我若与你动手,别人难免要说我以大欺小…”
谷松露出疑惑神情,师娘的声音宛如出谷黄鹂,清脆悦耳,柳叶如眉,秋水似目,身形婀娜,怎么看也是二十五六的少妇,偏是口气却坐实是自己的长辈。
我笑道:“公主,不如让我试试吧!”
师娘回头看我一眼,微笑道:“好吧,黄山叠嶂剑法和洗剑池的清心剑法兴许够你玩一回的…”
谷松想来也知道自己的武功不敌师娘,但显然不把旁人放在眼里,哼道:“黄山又岂止层峦叠嶂剑法!”
那美貌媳妇向我望来,见我笑嘻嘻地注目打量,眉宇间不由微现薄怒。这女人无论一喜一颦,都极有修养,想来出身不凡。
谷松的眼光中多了些杀机,冷冷道:“阁下考虑好了,比剑可不是玩的…”
我笑道:“如果阁下不愿门下弟子受过,代他们断去一臂也可!”
谷松怒极反笑,拔剑走出道:“好,那在下就向阁下讨教一番!”
我抽出随身所带的精钢剑,厅内众人不由窃窃私语起来。原来谷松手中长剑宛如一泓秋水,一看即知不是凡品。他一剑在手,神情顿时肃穆幽静,皱眉道:“阁下以此剑和在下比试?”
我摆了个请手式,笑道:“若在下剑断,便算我输,如何?”
谷松眼中掠过怒意,点点头道:“请!”我踏上数步,一剑循中宫向他胸前刺去,谷松身形一转,手上剑招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