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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部分

如此多娇 秦女容-第51部分

小说: 如此多娇 秦女容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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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厅内众人似已得出了结论,只等着李烬之等回来拍板。王落等见过了礼各自落座,费梓桐首先起身说明眼下情势,接着道:“咱们方才议了议,觉得还是该火速发兵增援道原。有道原在手,咱们便是扎了把刀子在融洲,进可攻退可守,大大有利。显军虽号称二十万,但实际未必有这么多,否则不至于现在还拿不下道原。济城道原本就是融洲屯兵重地,后来归了我们,裴初又临时从广莫洲调兵充实融洲,仓猝之间不会太多,我们估摸着,恐怕大约也就十万。再加上显军突然发难,却拿不下道原,也拿不下当门关,卢烈洲还受了伤,被逼退兵,此时士气正低,这人和上咱们便不输。道原虽非险要,但城高墙厚,周齐在那里经营数年,颇有规模,地利上显军也不占便宜。而显军此番无故来攻,我们却是奉旨剿贼,名正言顺,天时也归我们。因此这一仗,咱们必能大破显军!”

    众将纷纷开口附和,王落也微微点头,望向李烬之。李烬之不置可否地微微一笑,问道:“那诸位的意思,是率兵直上道原,同显军在城下决战?”

    众将皆点头认可。李烬之起身扫视众将一眼,沉声道:“诸位说得不错,咱们自然要发兵保道原。可要破显军,却未必有这么容易。眼下形势,咱们援兵新至,之前又胜了一场,士气正高,这一点显军不会不知道,因此我以为,他们未必会同咱们硬碰。”

    王落微一思忖,问道:“李将军的意思,是说显军也许会退回济城,坚守不出?”

    李烬之点头道:“正是。济城靠着小苍山,较之道原更为难攻,显军若拒不出战,只怕会演变为相持之局。这里毕竟已是融洲地界,他们是主,咱们是客,拖得久了于我们不利,最后极可能是不了了之,两下罢兵,那咱们便白白丢了一个济城了。”

    众将一阵低声商议,皆觉确是颇有可能。费梓桐问道:“李将军可是已有对策了?”

    李烬之微微一笑,转到壁上挂着的地形图前,缓缓道:“救道原之兵,自是要发,只是兵分奇正,主力仍是直赴道原,牵制显军,另遣一路精锐,绕路直插融洲腹地,抄他们后路。”

    众将闻言皆是大吃一惊,厅中顿时一片嘈嘈之声。融洲与明庶洲间隔着绵延数百里的苍鹭岭,行军不便,除葫芦原外并无其他道路可通,众人皆不知李烬之所说的绕路突袭却是要自哪里去绕。秋往事看着地图,心中陡地一动,脱口问道:“燕尾关?你是说燕尾关?!”

    李烬之眼中光芒一闪,指节在地图上苍鹭岭中的一道细长开口处重重一叩,朗声道:“不错,咱们北叩燕尾,灭了井天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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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二十三章 背水(下)
    厅中静默了一霎,立即又一片哗然,有大声叫好的,有严词反对的,有左右难决的,一时各说各理,争辩之声四起。王落等也皆是望着地图皱眉沉吟。

    李烬之一言不发地等了片刻,待厅中略微静下,方抬手示意众人安静,开口之前却略瞟了秋往事一眼,见她嘴角微勾,眼中光彩湛然,正冲自己轻轻一点头。他顿时更添了几分底气,上前两步,双手按着桌沿道:“井天国横插在容显之间,正是一把双刃之剑,于我们,于裴初,都既是心腹之患,又随时可变为一举破敌的致命绝招。这两年来之所以双方都不曾出手,正是因为一旦有所动作,对方决不会坐视不理,那便是不动则已,一动便要互见生死了。然而这一平衡迟早要破,一旦局势有变,谁能抢先下到这步棋,谁便能主宰战局,尽得主动了。而咱们动这步棋的时机,我以为已经到了。”他扫视一圈,见众人皆聚精会神地听着,又接着道,“如今局面,是咱们同显军在融洲碰上,两方实力相去不远,多半会是相持之局。井天国与我们素来交好,加上此时我们正与显军全力相拼,他们断不会想到我们会在此时打上他们的主意,因此防卫必定不严。而显军也正与我们对峙,无暇他顾。我们出其不意,便可轻易破敌!而一旦破了井天国,融洲便是我们囊中之物了。”他微微一顿,问道,“诸位以为如何?”

    众将皆望向王落与宋流二人,等着听他俩的意思。王落见宋流沉着脸不说话,便微一沉吟,开口道:“李将军所言固是有理,可其中却有一个问题。井天国不过数万兵力,当真要打,不堪一击,此前咱们没法动手,是顾忌着他们随时可向显军求援。如今融洲可用之兵应当都已到了济城道原一带,受咱们牵制,确是无暇他顾。可问题便在这儿,我们的兵力不比显军多,他们固是无暇他顾,我们又何尝有能力抽身去灭井天国?显军号称二十万,就算实数没有这么多,至少也是十几万,咱们的十万人若是分出一半去打井天国,剩下的便未必挡得住显军了。咱们固可用疑兵之计先拖着他们,可一旦井天国被灭,显军自然知道咱们正面兵力不足,届时或者来不及回援,那便势必以攻为守,正面强突,破葫芦原直下明庶洲,咱们又要如何抵挡?”

    李烬之微微一笑,眼中锋芒一闪,一字一句道:“我不会带走五万人,打井天国,我只要五千!”

    厅中顿时一片哗然,王宿惊叫道:“五千?井天国虽是势弱,毕竟占着地利,你想凭五千人就灭了他,是否太小瞧了史大业?”

    众将纷纷点头附和,王落等也皆面带疑色。李烬之负手长身而立,似笑非笑地环视众人,问道:“诸位都以为五千不够?”

    众人面面相觑,皆不做声。厅中静默片刻,忽见一人站起身来,欠身行礼道过了罪,方抬头朗声道:“我说够了。”

    众人一见正是秋往事,虽说她职位低微,但身份特殊,日前又立了军功,因此虽是越职发言,却也无人觉得不妥,只有宋流低低哼了一声。

    秋往事不去睬他,接着道:“井天国不过七八万兵力,分守着两关一城,每处不过两三万。咱们这是奇兵突袭,不在硬打,只在一个快字。井天国并无防备,只要咱们够快,只怕他们兵未上城咱们已破了燕尾关了。打下燕尾关,咱们也不必留兵驻守,马不停蹄直取他们的都城泸中,待燕尾关失守的消息传到泸中,咱们也该兵临城下了。北通融洲的出云关又是防北不防南的,泸中城一破,咱们便可直上融洲了。井天国地势险要,若要硬打五万人也未必就有十足把握,咱们此番全在速度上见分晓,人多反是累赘,不如全挑精锐好马,五千足矣。”

    李烬之与她目光一触,会心一笑,又补充道:“还有一点,瞧天象四五日内将有大雨,届时我们借着雨势,突然发难,燕尾关定可一举而下。”

    众将闻言各自低声议论着,虽多半犹有疑虑,却已不似方才般众口一词地反对。宋流沉默半晌,终于抬起眼来,首次开口道:“这虽是险招,倒也不妨一试,便是不成至多就是维持现状,也无甚损害。只是,”他话锋一转,斜瞟秋往事一眼道,“我以为李将军与秋将军不宜二人同去。一则两位都是显眼人物,若都不曾随军上道原未免惹得显军生疑;二则咱们也需留一个能同卢烈洲一战的人才是。我看不如我随李将军同往燕尾关,秋将军还是随大军北上。”

    秋往事暗吃一惊,不知宋流为何偏就咬着她不放。李烬之也微觉诧异地看了宋流两眼,顿了一顿方道:“宋将军多虑了,我料显军必不会在我军锋芒正盛之时同我们交战,咱们也大可坚守道原,只以小股兵马骚扰试探,只要没有正面交锋,将军所提两点便皆不足为虑。何况能与卢烈洲一战之人,宋将军岂非也正是其一?至于秋将军,她的自在法长于快攻,最能溃人士气,打突袭正是出色当行,此番少不了她。而宋将军是重将,你若走了,这十万大军却要由谁来带?因此将军还是领兵北上,井天国这边安心交给我们便了。”

    宋流眼神一动,几不可察地微一蹙眉,正欲继续争辩,费梓桐却忽然插话道:“宋将军大可放心,李将军同秋将军联手,天下也罕有人能撄其锋,宋将军不曾亲见,有所疑虑也是难免,费某却敢打包票,他二位此去,定能奏功!”

    当日见过李烬之与秋往事联手应敌的将领也都纷纷应和。宋流沉默不语,与费梓桐对视半晌,终于点点头,叉着双臂靠上椅背,双目微闭道:“既然费将军发话,那便依李将军的意思吧。”

    李烬之又问王落道:“王妃以为如何?”

    王落略一欠身,微微笑道:“将军此计若成,则融洲便是我们囊中之物,若是不成,也还可徐图后计,可谓周全,我并无意见。我也并非将领,不知兵事,众位将军商议着决定便是。”

    众将见几名首脑都已表了态,想想也确是值得一试,便都陆陆续续表示赞同,就此议定。宋流同王落领大军驰援道原,李烬之带王宿同秋往事等偷袭燕尾关,费梓桐则仍是留守当门关。

    第二日十万大军便旗鼓鲜明、浩浩荡荡地出关北上。一片喧哗之中,另有五千人马悄无声息地取山脚小路南出葫芦底,前后分作数队,一路偃旗息鼓、昼伏夜行地向西驰去。四日之后,已近燕尾关下。

    燕尾关位于东西苍鹭岭间,两侧山岭相夹,南阔北窄,形似燕尾,因此得名。此处地势险要,关墙高峻,历来便是兵家重地。可此时燕尾关上却只寥寥几个守兵百无聊赖地倚着城堞,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赵头儿,眼瞅着这雨就下来了,咱们也歇了吧,日日趴在这光秃秃的墙上守着什么呢!瞧瞧这筒箭,两年前是这二十支,两年后还是这二十支,连毛都没掉过一根!”一名年近四旬的精瘦兵士松松垮垮地倚在墙上,随手理着箭上翎毛,望着黑沉沉的天色抱怨着。

   “老驴儿你便安分些吧。”被唤作“赵头儿”的高壮兵士打着哈欠,懒懒道,“咱们吃着皇粮,就得办皇差。没事做你还不偷着乐,你那是没瞧过死人没见过血,不知道外头的兵都什么样。当兵的脑袋那就不是长在自己颈子上,哪天说没就没了,半点由不得你。像咱们这么舒坦的兵,天下也寻不着第二家了。”

   “老驴儿”嬉笑着道:“可不是么,谁不知道咱们这儿最是四平八稳的地儿。你瞧这天气,也不会有人出关入关,咱们就关上了门各回各家也碍不着谁不是。呦呦,这雨可不说下就下了,赵头儿,咱们还真在这儿淋着?”

    豆大的雨点“噼啪”砸下,转眼便点连作线、线连作片,倾天覆地般狂泻而下。一时天地之间只见茫茫水幕,只闻“哗哗”雨声,仿佛天河之水决了口,尽数倾落人间一般。

    城上守军立时便淋了个透湿,未等赵头儿发话,便已纷纷骂骂咧咧地收拾起家伙来。赵头儿见雨势惊人,也打消了留守之念,正欲吩咐众人下城避雨,忽听南面响起一阵连绵不绝的沉闷声响,愈滚欲近。

    老驴儿向南一望,啐一口道:“这雷倒响得古怪,不知又是什么兆头。”
赵头儿却猛地挥手喝道:“都站着别动!”

    雨声轰鸣,众人正乱哄哄地抢着下城,只少数几人听到他的呼喊,停下脚步向他望去。只见他皱着眉头凝神听着什么,紧跟着又奔至城堞便探身向南望去,良久方惊呼道:“是骑兵!有骑兵来了!”

    众人闻言一怔,纷纷奔至墙边凝神细看,果然隔着濛濛雨幕,在天际隐约见到一片黑影潮水般直压过来,转眼之间,铮铮甲兵已清晰可见。

    城上众人犹不知发生何事,老驴儿打个呼哨道:“呦,黑马白甲,这可不是止戈骑么?他们不在当门关同显军拼命,跑这儿做什么来了,莫不是要向皇上求援借兵?”
赵头儿却觉一股凉意自脚底直上脊背,嘶声呼道:“娘的,他们这是要攻城!攻城!快下去关门、叫人!快!”

    老驴儿被他叫得一惊,只觉身上一虚,疑惑地问道:“不、不会吧,咱们要、要打仗?”

    赵头儿猛地冲过来一脚向他踹去,大叫道:“打你娘的,还不快去叫人,快……”
语声陡地一顿,赵头儿浑身一抽,双眼瞪得似要夺眶而出,喉间“喀喀”作响,整个人抖了两抖,便烂泥一般软了下来,瘫倒在地。

    老驴儿目瞪口呆地盯着插在赵头儿颈际的乌黑长箭,只觉其上冰冷的杀意直渗入骨骼,搅得五脏六腑抽作一团。直到周围响起一片惊呼之声,他才陡地醒过神来,大叫一声便欲夺路而逃,却发现自己早已瘫坐在地,来不及站起便连滚带爬地逃下城去,歇斯底里地叫道:“赵头儿死了!打仗了!打仗了!”

    自史大业占据泸中城、称霸廊原以来,这南起燕尾关北至出云关的数十里土地之上已有近十年不曾起过干戈,军中兵士不是久疏战阵,便是根本从未历过战阵。今日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对燕尾关守军来说已是了不得的灾厄,众人皆忙着避的避、逃的逃,根本无几人留在岗上。待到大变忽起,城头上固是乱作一团,城下之人却犹是莫名其妙地不知发生何事。多数人正被瓢泼大雨淋得不辨南北,忽见城上之人惊骇失措地猛向下挤,耳边又断断续续地刮入“赵头儿死了”、“容军攻城了”等只言片语,心下虽也觉得恐慌,更多的却是兴奋好奇,一时倒像赶上了热闹般纷纷想挤上城头去看个究竟。一拨要上、一拨要下的两股人正挤在一处纠缠不休,箭雨已是泼天而至。

    密集的箭矢硬是将遮天的雨幕也撕开一个缺口,城下兵士只觉雨势忽地一顿,重新落下之时却竟已变成了夺命的利刃。霎时惨嘶惊呼之声四起,转眼之间已是伏尸遍地。血水沿着墙根流了一地,却于转瞬之间便被雨水冲刷得了无痕迹,先前那满地触目惊心的鲜红仿佛只是错觉,只有淡淡的腥味和四处的伏尸带着诡异的寂静,诉说着冰冷的绝望与恐惧。

    生还的守军彻底懵了,既不记得惊叫,也不记得逃跑,只傻愣愣地留在原处。天地似有一瞬的静止。几名有经验的军官率先回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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