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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部分

如此多娇 秦女容-第204部分

小说: 如此多娇 秦女容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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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听闻,我瞧报二品都使得。”

  “二品非考御水,我还不会。”秋往事撇撇嘴,颇有些不服气,“可若论操控之精,运用之灵,天下也未必有几人及我。高旭萧关一战你想必知道?那守将陆荏不就是二品自在士,照样死在我手上。”

  “萧关陆荏?”李烬之吃了一惊,又恍然大悟地一击掌,“原来是你,我早该想到。萧关是风洲门户,重兵设防,可谓坚不可摧。当日高旭兵临关下,主将陆荏却忽然遭人行刺暴毙营中,萧关几乎因此失守。陆荏是明光院出身,也算一代名枢,为救国难才出教投军。当日横死,天下震动,枢教因此正式声讨高旭,也成了他日后败落的一大主因。陆荏临死之前沾血留书,说十年之内,枢教非有大福,便有大祸。当时众人不解,原来说的是你。”

  “哦?我倒不知他还留了这样的话。”秋往事微微一笑,神情却有些寡淡,不似平日提及自在法时般得意,“他是理修一路,实战本非强项,我幼时还读过他的书,也算受过他的益处,原本不想杀他,是孙乾答应破关之后便放了我和姐姐,这才决定去做。可惜萧关太险,他虽死了,终究也没能攻下来,孙乾的承诺,自然又不作数了。”

  李烬之听她提及释奴营一事,心下一阵叹息,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秋往事也不欲人同情,见他有些低落,便朗然一笑,岔开话题道:“五哥,你来寻我做什么?”

  李烬之回过神来,笑道:“是了,倒忘了正事。喏,这是给你的。”说着自怀中掏出薄薄一沓纸,简单以线订成一册,纸上墨色甚新,犹带清香,显是刚刚写上不久。

  秋往事接过来,一眼扫到第一页上《碧落叶公壁书集录》几字,顿时一讶,忙翻了几页,见满纸工工整整抄录着的,皆是叶无声当日事迹与时人评论。她又惊又喜地抬头,兴奋地望着李烬之道:“这书……”

  李烬之见她欣喜之情溢于言表,也高兴起来,笑道:“我早说了,那套拓片明摆着便该归你,任谁赢了去,还不是送到你手上。原本昨日拿到之后便想直接给你送去,只是我翻了翻,喏,”他自那薄册中抽出夹着的一张纸,展开给她看,“这便是原片了。壁书本就多半写得潦草,又是多年之后再去拓印,难免破损模糊,我想你未看过多少拓片,未必认得明白。”

  秋往事瞟了一眼便皱起眉,脱口道:“这鬼画符一般,鬼才认得。”

  李烬之啼笑皆非,干咳一声,折起拓片收好,说道:“满满十二箱皆是这样的鬼画符,且未经整理,零乱得很,我想你只怕没那耐心一张张去读,于是便打算誊抄出来,刊印成书再一并给你。昨晚先抄了这些,拿来与你解解馋,也做个样子,你瞧瞧若是满意,我便接着抄出来拿去印了。”

  秋往事喜不自胜,连连点头道:“满意,满意,这个好读多了。只是太麻烦五哥,其实你不必亲自抄,交给别人便是。”

  李烬之摇摇头,笑道:“这活儿可不是人人做得,除去誊抄点校,里头许多永宁年间的典故,也非人人知晓,都需一一注释。你放心,十二箱看着虽多,实际字大行疏,一张并无几个字,至多抄成十册。我每日抄上几张,不消一月功夫也就出来了,不费事。”顿了顿又道,“昨日狩猎,其实也非我存心同你争,只是军中只能服一人,今年大哥又另编了两队人马进止戈骑,皆是容王府的老兵,未必服我。狩猎虽是游戏,我却也需借这机会立立威风。”

  “原来如此,你怎不早说,也免得我碍你事。”秋往事心不在焉地应道,手上翻着那本册子,心下满是感激,早将输了狩猎的不服忘得一干二净,只翻来覆去想着该如何报答,忽心思一动,问道:“五哥,明日验试,你也报的实修吧?”

  李烬之轻叹一声,点头道:“不错,虽说实修考了三年皆未过,可理修更是无望,只得仍选这个。”

  “你放心,今年有我。”秋往事拍拍胸脯道,“我瞧过规程了,实修分两场,第一场本试,测的是枢力深浅,这是死的,无甚机巧处,你往年都过,今年自然也过。第二场鉴试才是重点,考的是应用,题只一道,诸法考生皆一同考。也便是说,咱们是一块儿做同一道题,到时我帮你,包你准过。”

  李烬之听她说得把握十足,似乎随手便可将三品资格取来送他,不免失笑,倒也颇期待起明日的鉴试,一时起了玩心,便深深一躬,朗笑道:“既如此,在下的前程,便托在七妹身上。”

  秋往事难得见他玩笑,也觉有趣,更是来了兴致,叽叽喳喳与他商议了整半日,用过午膳方散。

  当晚早早睡下,第二日起个大早,食时刚过便赶到宣风馆。近年战乱频仍,枢脉不兴,考品之人逐年减少,江一望虽屡次下文鼓励,毕竟收效有限,今年参加验试的统共不过三百来人,报高品的更是只得寥寥十几个。秋往事所报三品自在法只得她一人受试,第一场本试只考些基础用法,测测枢力所及范围,可承重量,达标即过。她片刻功夫便已过关,拿到了第二场鉴试的准试凭。李烬之及另外十来人也很快考完,待人一齐,便由考官领着去往鉴试考场。

  鉴试多在野外,每年考题不同,考场也便不同。今年一行人由考官领着上了马车,晃晃悠悠地出了城,直行了一个来时辰,啃了些干粮算是用过午膳,马车才终于停了下来。

  秋往事下车一看,顿时一怔。只见眼前是一片空旷的水泽,中央一块滩地,上头栖满各色水鸟,时不时“呼啦啦”腾起一片,盘旋一圈后又重落回滩上。周围皆是大片湿漉漉的沼地,覆着一片片绿油油的浮萍,夹杂着浅白嫩黄的野花,看来倒似草地一般。可众人皆知这看似美丽的草地,若是贸贸然一脚踏了上去,只怕便要泥足深陷,难以自拔。

  泽边已有一群人等着,一眼望去,皆是二三品的服色。众人知道这十来人便是本次鉴试的审录席,当下上前行礼。秋往事一眼认出当中的主官正是普隐院司院方如晦,更觉心里有底,冲李烬之偷偷眨着眼。

  方如晦缓缓扫视过众人,眼光掠过秋往事与李烬之二人时有意无意地微微一笑,开口道:“诸位能到此处,修为皆已是上选,往前一步,便是天境,老朽携海内三百二十九名上枢在彼处恭候。今日试题,便是于这水泽之中,取得出云尾羽一枚,手段不限,大可各显神通。出云鸟日落之前便会飞回山林,因此时限便在日入半刻。诸位可有疑问?”

  秋往事一听这题便已皱起了眉,听他发问,立刻举手道:“大师,此题不公。这滩地离岸足有二百步,自在法莫说三品,便是一品也难及如此之远,人又过不去,如何能捉到鸟?更不必提入微纵横诸法,根本全无用武之地,此题显是便宜了逍遥法。”

  众人颇有附议。方如晦弯着眉眼,笑呵呵道:“鉴试所考,原是灵活运用,如何解题,便要看姑娘如何出奇弄巧,老朽可爱莫能助。十二法原本各有所长,既同堂受试,自是各展其能,无所谓不公。”

  秋往事轻哼一声,显然并不服气,却也知道多说无益,嘴角一抿,又问:“若从别人手里抢夺,可也作数?”

  此语一出,众人顿时齐刷刷向她看来,目中皆满是警戒之意。方如晦微微笑道:“只要不伤人,欲用何种手段,一概不限。”

  秋往事这才舒了眉头,满意地点点头。其余诸人也皆无疑问,方如晦一声令下,便即开试。众人各自散开,不知是否因秋往事先前之语对她存了戒心,皆远远跑开。秋往事认准一名修逍遥法的,拉着李烬之追在后头,眼看追不上,正欲叫他好好盯着那人,一回头却猛然见到方如晦便跟在身后数步之远,顿时吃了一惊,讶道:“大师真要一路跟着我们?”

  方如晦笑眯眯道:“若不跟着,如何评判?姑娘放心,我途中绝不干涉,只管放手去做,当我不在便是。”

  秋往事暗暗发愁,凑到李烬之耳边小声道:“五哥,他一直盯着,我怎么帮你抢?虽说不禁合作,可两人都要出力,一人全包是不准的,不如你去引开他?”

  李烬之听她一心帮忙,似乎认定自己没她相助便必定不过,忍不住打趣道:“必定是我要你帮忙,便不能是你要我帮忙?”

  秋往事瞪他一眼,正欲臭上两句,忽瞟见他身后背着的弓,心下一动,问道:“二百步远,你能射准么?”

  “这弓不够硬,二百步外准头力道都不行。”李烬之摇头,见她又皱眉,方微微笑道,“不过一百五十步外,倒多少有些把握。”

  秋往事一怔,望向水泽,只见空荡荡一片,除去零零落落几株孤木,并无可落脚处。她心下疑惑,问道:“这最近的树咱们也跳不上去,如何靠到一百五十步外?莫非另有通途?”

  “不,此处已是最近。”李烬之摇头,忽问她,“你枢力可能开弓?”

  秋往事微微一怔,旋即低呼一声,叫道:“倒忘了这个,试试。”话音未落,便见李烬之背后的弓动了起来,自他肩上卸下,虚悬空中,弓弦缓缓拉开,至七分满。李烬之见弦已有些轻轻发颤,便道:“这便足够,再多便不稳了。”

  秋往事欢呼一声,虚控着弓左瞄右瞄,忽笑容一顿,又泄气地皱起眉道:“还是不行,我箭法可不成,一百五十步外只怕什么都射不着。”

  “这没问题。”李烬之道,“你听我的,我让你往哪儿瞄,几时射,你照做便是。”

  秋往事仍是摇头:“可咱们又不能伤它们性命,只能用无头箭,即便射中掉下来,扑腾几下便又飞走了,咱们又抓不住。就算落下几根毛,咱们也捡不回来。”

  李烬之得意一笑,自箭筒中抽出略微粗短的箭,箭尾系着长长的牛筋索,箭头处形制特异,并非铁镞,而是一个孩童拳头大小的木制圆球。

  秋往事眼中一亮,喜道:“捕鸟箭,你连这个都带了!”

  李烬之凑近她轻声道:“近六七年,这捕鸟的题被九大枢院几乎轮番出了个遍,只剩秦夏未曾出过。我两年前起便在等着这道题,今年终于等到。”

  秋往事睁大了眼,咋舌道:“你这岂非作弊!”瞟一眼闲闲立在不远处的方如晦,低声道,“你怎当着他面说出来。”

  “怕什么。”李烬之挑眉道,“这如何叫作弊,这叫场外功夫,猜不中无话可说,猜得中自是我的本事。”

  秋往事听他说得大声,立刻紧张地望向方如晦,见他微微一笑,摇头示意无妨,才松了口气,乐颠颠道:“这便好办了,咱们抓鸟去。”

  两人奔到水泽边沿,尽量靠近中央滩地。秋往事枢力满满附在弓上,向前送出,堪堪推倒枢力可及的二十丈外,稳稳悬空,搭箭上弦,拉至半满。

  李烬之立在她身后,指着滩边一蓬高高的芦苇上栖着的一只拖着长长火红尾羽的出云鸟道:“看见了?咱们就捉这只。出云鸟一飞即冲天,又会彼此示警,因此一发不中,后头便难了。”

  秋往事要在二十丈外开弓射箭,也颇见吃力,全副精神皆在弓箭上,无暇开口,只点了点头。

  李烬之细细体会着她附在弓上的枢力,体会着风向,体会着芦苇一高一低的起伏,低声道:“往左偏些,再左,稍抬一点,太多,好,就这样,等等,稳着些,射!”

  一字方落,箭矢激射而出,正中出云鸟。箭头小球一触即破,弹出一张精细的桦皮网。出云鸟恰好振翅欲起,双足却被缠个正着,顿失平衡,尖鸣一声向下坠去,“噗”地落入沼地,拼命扑腾,却沾了满身泥泞,虽不至沉陷,却也再难飞起。

  秋往事欢呼一声,附在箭尾牛筋索内的枢力立刻向后,拖着出云鸟往岸边收来,一面已忍不住手舞足蹈地拉着李烬之跳道:“五哥,咱们过了!咱们这便是三品了!”

  李烬之也颇为兴奋,眉飞色舞地笑道:“这回还真是托了七妹的福。”

  话音未落,忽听秋往事一声惊呼,抬头看去,却见牛筋索空落落拖在半途,另一头却不见出云鸟。再往前看去,方见细网连同网中之鸟被沼地中一棵大树翘出的树根卡个正着,箭尾连结的牛筋索却已被扯脱。

  秋往事目瞪口呆,满心只有乐极生悲四字。奋力扯着牛筋索去够,奈何距离尚远,枢力只及牛筋索中段,前半截轻飘飘地不着力,便是触到细网也毫无用处。出云鸟尖声厉叫,扑腾不住,虽挣不脱细网,却是越颠越远,愈发的遥不可及。

  秋往事唉声叹气,懊丧得直跳脚,却也无法可想,只得巴巴地望着李烬之道:“五哥,你可还有捕鸟箭?我瞧咱们只能再捉一只。”

  李烬之重重叹一口气,指指天空道:“箭是有,可你瞧瞧,这鸟如此叫法,剩下的都吓着了,只怕它叫声不停都不会下来。别说我们,我看其他人也都捉不到了。”

  秋往事仰头望着高高盘旋在天顶“叽叽喳喳”叫成一片的飞鸟,不必细估也知箭程难及,愁眉苦脸地指着落在沼地中的鸟道:“咱们再射它一箭,多套一层网行么?”

  “恐怕不行。”李烬之郑重摇头,“桦皮网遇水即缩,且越挣越紧。它颠得太厉害,已然缠得太死,若不快些解开只怕都要没命,更不必提再多勒一层网。”

  秋往事心下也知不成,长叹一声,咬咬牙道:“那只有过去了。这沼地看起来不算太薄,平趴在上头未必会沉。我比你轻,以前也试过,我去吧。”

  李烬之见她脱去鞋子便欲下沼地,忙一把拉住道:“不行,这沼地边上厚,中间却薄,三十步外便承不住人。咱们还不到这一步,喏,这不是有绳子么,拉根索到那棵树上,攀过去便是。”

  秋往事四下看看,见岸边一片空旷,皱眉道:“你把绳子射到那头树上倒是不难,可这头连个系的地方都没有,如何拉索?”

  李烬之不答,着她收回牛筋索与弓,取出三支箭,并作一捆,以牛筋索一圈圈缠紧系好,掂了掂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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