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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部分

如此多娇 秦女容-第148部分

小说: 如此多娇 秦女容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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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颉又前前后后细细推想一遍,终于微微一笑,欠身道:“那便先预祝大哥此行万事顺利,秦夏有我,大哥只管放心。”

    江一望朗声大笑,又与他商议几句,便唤上未然一起回舱。下到三层舱门外,楚颉正欲告辞,江一望忽问道:“你可要去见见阿颃?等我回来之后他也便该处置了,今后你们再要见面恐怕就不易了。”

    楚颉微微一怔,抬眼向他看去,见他眼神幽深,隐隐似有笑意。他心下一凛,黙然出神半晌,才点点头道:“那便多谢大哥费心。”

    江一望微微一笑,立刻召来一条小船,载着他向北面一艘双层楼船驶去。那船看来与寻常战船别无两样,只是不曾如其余楼船般配有四条小艇跟随,孤零零地泊在水面上,虽陷在船队包围之中,却与边上最近一艘船也隔了十余丈之距。

    楚颉上船后被领入顶层舱内,领路侍卫随后便退出带上门。楚颃便闲闲散散地坐在窗边,手肘架着窗沿向外望着,心不在焉地吃着桌上的一碟脆皮鱼蓉莲子,倒是一派悠然。他听得门响,回头见是楚颉,似是微微一讶,旋即轻松地招手唤他过来同坐,笑道:“好久不见了,颃弟。”

    楚颉收起常年挂在面上的优雅笑容,只余一身冷漠,走到他对面坐下,淡淡道:“看来你过得不错。”

    “自然不错。”楚颃抬手指指舱内不算精致却颇整洁舒适的布置,“眼看着老五要倒台,我的行情可就一路看涨了。”

    楚颉嘴角一扯,毫不掩饰地露出厌恶之情,冷笑道:“丧家之犬,还有行情可言?”

    “丧家犬?”楚颃面色一冷,倏然转过头盯着他,“自从你成了楚颉,我成了楚颃,我已做了七年丧家犬,不也游刃有余地活到现在?不也一样让你得小心翼翼地顾忌着?”

    楚颉不屑地侧过头,冷哼道:“我需要顾忌你什么?”

    “何必装傻。”楚颃蓦然大笑道,“大哥明知我与你不是一条心,为什么偏偏重用我管外政?为什么任我这叛徒逍遥在外不加追捕?为什么你前脚抓了我大哥后脚就把我带出来?这里头的意思你会不明白?大哥要留着我挟制你!只要有我一日,你这楚氏宗主便一日名不正言不顺。大哥能扶你上台,便也能随时踢你下去,你的位子越高,我的身价也就越高。哈哈,你处心积虑想压在我头上,却偏偏这辈子都只能同我连在一起,荣则俱荣,损则俱损,不枉了我们一场同胞兄弟啊。”

    楚颉面色一变,眼中腾地冒起一股怒火,“砰”一拍桌站起来,一把揪过楚颃前襟大声吼道:“谁与你是同胞兄弟!我是何悠悠的儿子,你是萧挽云那婆娘的儿子,我高攀不起你这正门正室的同胞兄弟!从小到大,游手好闲的是你,养家糊口的是我;贪图富贵的是你,勤恳度日的是我;任娘病死的是你,给娘送终的是我。今日我执掌楚家,你一无所有,这便是你我应得的结局!”

    楚颃被他扯得衣襟散乱,半扑在桌子上,却也不生气,只懒洋洋地嬉笑道:“若不是我认了萧挽云做娘,就凭你我私生野种的身份,也想竞逐楚氏宗主之位?也想娶方家正脉的大小姐为妻?你是没叫过她一声娘,可你族谱里的名字至今也挂在她之下,你怎不去改了?哈,你有骨气,你不贪图富贵,今日又何必在大哥面前卑躬屈膝?”他见楚颉抿唇不语,忽地笑容一收,正色道,“颃弟,这世上信的就是成王败寇,小时候那些屈辱,你受过的,我也都受过;你有多不甘,我便有多不甘;同样的,我有多想出人头地,你便有多想出人头地。芸芸众生,渺渺世情,只有我同你是一样的,只有我同你是永远连在一起的。大哥用你,看上的不是你的才能,而是你出身低微,只能一辈子倚仗他,脱不了他的控制,所以我才无论多么不服他也一样能活着。你跟着他,早晚身败名裂,不得善终,何必为了跟我斗气把自己都赔进去。如今他忙着对付老五,秦夏必然空虚,我们若能联手,一定大有可为。颃弟……”

    他正说着,忽见楚颉垂着眼,面上笑意渐浓,不由停下了口,警觉地望着他。楚颉渐渐低笑出声,笑声越来越响,直至前仰后合,似是畅快无比。楚颃被他笑得心里发毛,厉声问道:“你笑什么!”

    楚颉大笑半晌方渐渐收住,冷冷盯着他道:“我终于知道大哥为什么要我见你了。他早就知道你存了拉拢我的心思,特意要我来听你这番话,只要我听过了不为所动,他便能放心地把秦夏交给我了。”

    楚颃嗤笑一声,冷哼道:“他会相信你不为所动?”

    “他会信。”楚颉断然答道,“因为我确实没二心,我替他做事,只为在楚家人面前替娘出一口气,他既成全了我,我便忠心以报。过去大哥吃不准我怎么想,不得不留着你防我,如今却不同了,我想些什么,大哥只怕比我自己还清楚。从今日起,你和我之间的那条线便不在了!”他长身而起,漠然望着对面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孔,冷冷道,“你的死期恐怕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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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第五十二章 陌路(下)
    风都城内诡异的平静仍在一天天地持续,封城、戒严、宵禁,理由是毫无新意的捉拿乱党,并不指望说服谁,不过是公事公办地为偌大的排场贴上一个官样标签。虽然生活平添了许多不便,但对久经变乱、见惯兴衰的京城百姓来说,这一次的局面已足够安稳。当日裴初入主风都,百无头绪之下不得不依靠当地旧有官员,未曾得江栾重用的一批永宁旧臣因而受到倚重,占据了不少紧要职位,在顾雁迟着意扶持之下,倒也颇能与裴初亲信分庭抗礼。其后融洲一役,裴初后院失火,仓惶北撤,风洲又重归靖室。可朝廷远处永安,虽派来一批官员,毕竟不能即刻接手,而永宁一脉因夺城有功,更是受到提拔,在风洲已成一家独大,并无第二股势力可与之相争。因此如今虽是遍地官兵,一派紧张,百姓们却在最初的慌乱过后,很快明白局势仍在一家掌控之下,绝不至掀起大乱。流言起得快,淡得也快,不出十日工夫,沸沸扬扬的议论猜测也便在日复一日的井然秩序中渐趋平淡,人们渐渐耗尽了热情,也放下了悬在半空不上不下的心,终于认定这场半调子的变故不过是一枝湿柴,只起烟,不冒火。

    就在这样一个压抑而平静的夜晚,风都城南的昭阳门轻轻开启,一名齐齐整整穿戴着墨底银线鹏羽纹二品入照官服的中年男子在身后一众官员侍卫簇拥下,恭恭敬敬地负手为礼,迎进一辆不甚起眼的双驾马车。

    锦帘掀起,江一望坐在车内略一欠身,抬手示意众人免礼,一派谦和地笑道:“我信中言明此次是私访,只叙旧谊,不论职衔,赵大人何必如此隆重。”

    赵景升轻轻扫过车后寥寥几骑侍卫,眼光在江未然身上一转,压下满腹狐疑,微笑道:“王爷与小殿下大驾远来,未及出城郊迎已是下臣失职。”他昨日才刚收到官驿送来的容府公文,正匆匆忙忙派人去查江一望行踪,哪知尚未收到回报,人已到了门口,果然如信中所言轻车简从,还带着个未足十岁的女儿,悠闲地如同游山玩水,在这等敏感时刻,着实让人摸不透来意。而风洲此时处处戒严,他一行十余人竟能无声无息地便到了风都城下,也让赵景升背后暗冒冷汗。心下虽打足了精神戒备,面上却仍是笑得温文尔雅,既不刻意亲近也不故作高傲,淡淡抬手请道,“今日已晚,两位远道奔波想必也累了,我便擅作主张,明日再设接风酒宴,今晚便先下榻歇息吧。不知王爷可有什么属意的住处?”

    江一望见他不卑不亢,对自己突如其来的造访既不显敌意,也不虚意逢迎,更生了笼络之心,随和地笑道:“客随主便,赵大人随意安排便是。明日的酒宴也大可免了,我不讲这些虚排场,倒是想与几位大人好好聊聊。”

    赵景升听他暗指自己是风都之主,语气却一派诚恳,并无讥刺之意,心下便约略有底,当下点点头道:“那便暂住叶公府如何?”

    江一望自无异议,便由他当先引路,沿着主道直行便来到叶公府,仍是不开正门,只在顾雁迟当日所居的偏院住下。

    说是不设酒宴,毕竟少不了一番排场,赵景升早已命人在偏厅内置了一桌精致小点,同另两名高阶官员一道陪江一望父女落坐,聊作洗尘。

    灯光之下江一望才看清赵景升神情举止虽是自若如常,可脸上却是眼带血丝,面色暗沉,显然有些憔悴。他不动声色地客套两句,便指着江未然道:“这是小女未然,自上回陪着临风公主在京中时读到赵大人诗文,便一直心存仰慕,这回便非央着我同来。我想她书已读了一些,也该长长见识,便一同带了来,若有幸能得赵大人指点一二,便是她的福气了。”说着转过头对江未然微微笑道,“未然,给三位大人敬茶。”

    江未然点点头,眼中满是欣悦崇仰,端起茶盏姿态优雅地踩着平水步走到赵景升跟前,双膝半曲,含胸低头,茶盏平举齐眉,娇声道:“先生请用茶。”

    赵景升见她执弟子礼,忙连称不敢,欠身回了半礼才伸手去接茶盏。刚与她手指一触,她却轻轻一颤,茶水溅了出来。赵景升手上一烫,本能地一缩,茶盏便“叮”一声跌在地上。他吃了一惊,忙欲取手巾替江未然擦拭,却觉手上一紧,直被掐得发疼,抬眼一看,才见她面色苍白,双眉紧蹙,一手掩着嘴似欲作呕,一手紧紧拉着他,勉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他吓了一跳,忙抱她到椅上坐好,一面探手试着她额上温度,一面轻声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江一望与另两名官员也赶紧围了过来,蹲下身关切地询问着。

    江未然胸口起伏片刻,似是渐渐压下了不适,放下手勉强一笑,摇摇头道:“没事,大约刚才在车上颠着了,停下来便有些想吐。”

    赵景升也猜她是路上受了暑热颠簸,忙一面吩咐侍女去端乌梅解暑汤,一面命人去请大夫。江未然却摇头阻止道:“先生不必麻烦,我没什么,睡一觉便没事了。”

    赵景升觉她手已不似方才般冰冷,气息也还平顺,不似有什么大碍,又见时辰已晚,再请大夫恐怕反而耽搁了休息,便也不坚持,转向江一望道:“王爷?”

    江一望询问地望向江未然,见她点头,便道:“如此我便先失礼了,明日再置酒向几位赔罪。”

    赵景升三人忙连称不敢,七手八脚地扶江未然下地。江一望见她脚下虚浮,不由伸出手,虽知她隔着衣物不能施用读心术,仍是略一犹豫才抱起了她,在众人簇拥之下回了房。

    关上房门,他遣退侍从,轻轻把江未然放到床上,拉过被子盖好,端过侍女送来的乌梅汤喂她喝了几口,轻声问道:“怎么了,真是受了暑?”

    江未然苍白着脸摇摇头,嘴一扁,忽一头扑到他怀里“哇”地一声哭出来。江一望微微一僵,顿了片刻才抬手回搂着她,轻拍着她背脊安慰着。

    江未然哭了好一阵才渐渐止住,抹了抹泪,抬起头哽咽着道:“我看见五叔了,他、他……”说着眼眶又红了起来,才擦干的脸上又流下两行泪,“腿折了,并不拢;右臂变成扁的了,软塌塌的,好像骨头没了;胸口整个塌掉了;脸、脸也……”

    江一望听得发怔,脑中一片空白,不知是惊是喜,只觉一股冲劲激得浑身血液直涌头顶,心脏“砰砰”狂跳,手脚都发起颤来。李烬之已死,世上再无人有资格与他相争,大好江山,无边天下,终于尽入他指掌之间。

    不,大事未定,此时正是关键,还不能昏头,不能松懈。他闭一闭眼,深吸几口气,压下大叫的冲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正欲再细问几句,却见江未然呆呆坐着,满面惊惶,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他心下轻轻一震,忙柔声道:“好了,不说了不说了,别再去想,安安稳稳睡一觉,明早便忘了。”说着脱下衣物上了床,将她揽在怀里,轻声哄道,“来,父王陪你。”

    江未然哭得抽噎不止,缩在他怀里轻轻发颤,半晌方渐渐平静下来,气息渐稳,似是睡着了。江一望看着她沾满泪痕的脸,心下忽生出一股歉疚。想她自幼飘零在外,不知受过多少苦楚。回到他身边后虽是锦衣玉食,可亲娘已经不在,他又无暇照管,身边又无同龄玩伴,整日形单影只,只有侍女作陪。每天在高墙深庭内学习礼仪、经史、枢术,小小年纪便已沾染了谋略心机,如今更是正式参与进无所不用其极的天下之争,读心之术固是天赋之能,可人心的万端丑恶又岂是一个稚龄孩童所能承受。虽每次见她都笑得灿烂,可细细想来,真正值得她开怀一笑的事,究竟又有过多少呢?

    江一望轻声喟叹,出神地看着她,忽觉这张面孔似有些陌生起来。仔细回想,竟记不起上一次仔细看她是什么时候。他不由伸出手指轻轻掠过她眉眼,仔细在这张脸上寻找着自己的痕迹,嘴角不自觉地微微勾起,忍不住凑过头去在她额上轻轻一吻。

    江未然微微一颤,似是被他惊醒,睁开眼怔忪地望着他,忽喃喃道:“五叔真的死了。”

    江一望点点头,忽微微一笑抱她下床来到房间东边,打开窗户指着沉沉黑暗道:“未然,往这个方向走,三里之外便是万世宫,你愿意和父王一起进去么?”

    江未然有些懵懂地望着前方,半晌方认真地点了点头:“愿意。”

    “好。”江一望转过头望着她,畅然笑道,“将来我理政务,你掌监察,我们父女俩同治天下。”他转身熄了灯,抱她回床上躺下,轻声道,“今晚辛苦你了,安心睡吧,父王陪着你,不会做噩梦的。”

    江未然低低“嗯”了一声,贴入他怀里,片刻后忽小声唤道:“父王。”

    江一望了无睡意地睁着眼,心中思绪纷繁,含含糊糊问道:“怎么,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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