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火风暴-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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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魔接着说下去道：“不过你还是不幸的。因为你是我遇到的最后一个人类。我已经决定，越过沉默森林的边缘，一路向西北，穿过混乱峡谷与恶灵地渊，就会到达混乱大陆的北部。那里是兽人的天下。到了那里，再也不会有人喊我怪物，因为他们都是和我一样的怪物。嘎嘎！”说道这里，蛇魔两眼放光，尾巴又啪啪地拍打起来，显示出内心的兴奋。
对于蛇魔口中的沉默森林、混乱峡谷与恶灵地渊，东河完全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但有一点他很明白，这头由人类转化而成的蛇魔，准备穿过很远的地方，去兽人的地界，因为那里的人都和他一样半人半兽，不会将他当成怪物。
蛇魔接着道：“我之所以说你不幸，就是因为一旦穿越兽人帝国，我就会获得新生，没有人知道我曾经是个人类。我再也不会因为变成这样而自卑。
在这之前，为了祭奠让我热爱又痛恨的人类世界，我已经决定抓最后一个人类来吃掉，以此来告别曾经的人类生命和迎接即将获得的新生。
假如你迟几天再碰见我，我已经抓过人来祭奠，即便你看到我的脸，我也不会杀掉你。因为我对自己说过，一旦完成祭奠，在到达兽人帝国之前，我都不会再主动杀人类。”
东河接道：“你的意思，就是将我当做你祭奠人类身份的祭品是么？”
“嘎嘎！不错，真是聪明！可惜的很。。。。。。”蛇魔吞吐蛇信，乱摇身子，仿佛真的感到很惋惜一样：
“不过你放心。我看在你是这么长时间我看的最顺眼的人类的份上，我决定不吃掉你，只会轻轻在你脖子上咬一个洞，留你一个全尸。同时，我也会就地将你下葬。我知道，你们人类没有神灵庇佑，所以要死后入土为安，与大地融为一体。”
东河再次无语。眼前的曾经的人类，已经彻底抛弃了人类的身份，在同东河交谈时，已经用到了“你们人类”这样的字眼了。
东河并不将眼前的生死看在心上，静静看着它，似乎能明白它的心情，于是说道：“还是说说你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吧。”
蛇魔突然顿了一下，眼中红光激烈闪烁，厚厚的眼睑翻滚着，浑身颤抖，显示内心进行激烈的心理活动。突然，它整个身体突然像雕塑一样固定不动，眼神空蒙，仿佛陷入深沉的回忆里面。过了好久，它才缓缓开口道：“多亏你的提醒，否则我都快忘了。
是的，这也是我把你抓到这里来的原因。因为，我要再不说，这个世界就不会再有人知道这件事了。我是不能说的，那两个贱人也不会说，也不敢说！即使我以后回到那里，找到那两个贱人报仇，我也不能说出来。
是的，我要告诉你。虽然你马上就要死了，但我还是要告诉你。因为我要再不说，就不会再有人知道我的遭遇。就算以后我再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的。
我不能让这件事藏在我心里。否则我会发疯，难受一辈子的。嘎嘎嘎嘎！”
蛇魔再次怪笑，东河也分辨不出笑声里是疯狂还是悲凉。
蛇魔缓缓游动过来，走到东河的对面，盘起尾巴，努力地将身体放到可以与东河视线齐平的位置，然后缓缓说道：“知道镇海城么？”
东河摇头。
“你不知道很正常。因为你连凤凰城都没去过。镇海城是神盟镇海郡的郡治所在，镇海城里最大的家族就是王家。
王家是神盟世袭的镇海郡领主，就是世人所称的镇海郡王。而当代的镇海郡王，就是现在王家的家主，王明阳。
王家子孙无数，血脉众多。但真正嫡系的却只有七支。我的父亲，就是其中一支的宗主。而我就是父亲的长子。论辈分，王明阳是我的曾爷爷。
我父亲子女很多，但嫡亲的儿子却只有三个。我是老大，还有老二，以及一个才几岁的三弟。”
说到这里，蛇魔顿了一下，看向东河，道：“你这么聪明，想必肯定知道我想说什么，对不对？”
“你是不是想说，你其中的一个弟弟害的你像现在这样，对不对？”这样的桥段，正是许多戏文的最爱。
“嘎嘎！果然聪明。是啊，我身上的事就是这么烂俗，就像戏里的一样！可是，真事却比戏残酷百倍。看戏的都嫌戏不够热闹，却不知戏里主角的悲惨！
我们这一支或许注定要没落。我父亲子嗣多，却偏生只有三个嫡亲儿子。庶子不能继承宗支。这三子一母同胞，但偏偏这三个儿子，除了最小的那个还不知道外，大的两个却都没有点燃神火。
我父亲自然不想宗支旁落，于是决定用一样神盟里绝对禁忌的东西——引火丹。”
东河眼神一凝，开始仔细倾听，凡事牵扯上神盟的禁忌，自然都是了不得的东西。
“嘎嘎，想必你更不会知道引火丹。不过你肯定知道引火是什么意思。柴枝烧不着，就得用火引子引燃。神火点不亮，自然也可以用引火的东西。不过柴枝的火引子可以是很多东西，但神火的火引子却只有一种，那就是引火丹。
你不必知道什么是引火丹，你只知道那是神盟绝对的禁忌，以及可以帮人点燃神火就可以了。
相比于整日喝酒**，丢脸败事的老二，我自然更得我父亲亲睐。三弟长到十六岁还有十几年，更不确定一定能点燃神火。所以父亲逼不得已只好冒天大的风险这么做。父亲的计划很简单也很实用。那就是服用引火丹之后，一旦点燃了神火，先隐瞒着。然后想办法弄到一个去神木族神殿学习的名额，送我去神殿以学习的名义呆几年。要知道，在神殿潜修，是有极低的几率获得神眷，超越年龄界限，重燃神火的。一旦在神殿呆几年，到时候就可以偷梁换柱，说是获得神眷点燃神火，进而顺理成章的接掌宗支。
嘎嘎！你一定猜不到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对不对？
那我告诉你。父亲决定了对我使用引火丹之后，就让我好好休息，做好准备。因为服用引火丹风险极大。不仅仅是被人发现后绝对死无葬身之地，还因为服用的过程本身就很危险。引火丹服用成功率极低，一旦失败，轻则残废变成白痴；重则就是死！
所以父亲在我使用前，让我坚持一段时间，服用可以增加成功率的药丸。
有一晚，我妻子照例送来药丸。我喝下去之后，突然失去记忆，然后半夜起来狂性大发。我不知道为何，却身在三弟的房间。我咬死了我的三弟，喝干了他的血肉，然后，想必你都能猜到了。”
蛇魔说完，剧烈地喘息起来，仿佛这一小段话，已经用尽了它所有的力气。
故事并不复杂，只是却很惨烈。蛇魔从人变成魔，不仅失去了成为合法神民的机会，更咬死了自己的弟弟。要说这个故事里，最大的获益人，就是他的二弟了。
蛇魔看向东河的眼睛，冷冷一笑：“你猜的很对。主谋就是我的二弟。我虽未想到他真敢这么做，但却也一直防着他，就连药都是我妻子亲自送来。只是想不到，那个贱人，嘎嘎嘎嘎，却背叛了我。这件事本来只有我和我父亲知道，但我却告诉了我妻子。我二弟偏偏这个时候来害我，肯定是得到了消息。他心想宗主之位，到了这个最后关头的时候自然就只有狗急跳墙，最后一搏了。嘎嘎！不过也算他有本事，竟然串通了自己的嫂子，害死了自己的亲大哥！”
“可是你并没有死，不是么？”东河道。
“我这个样子，和死了有什么区别？我若不是为了报仇，早就自尽了。更何况，我后来明白，他们给我吃的是兽人修炼者所化的引火丹，若非我早年博闻强记，记住一篇兽人武修的功法，早就化身成半人半野兽的怪物，灵智泯灭，生不如死了。你说，这和害死我有什么区别？”
东河轻轻点头。
“嘎嘎！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我度过了最艰难的化形的日子，躲过无数来追查追杀我的神民，终于快成功了。只要穿过眼前这片无人的荒山，我就会获得新生。然后定然要杀回去，将那两个贱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嘎嘎嘎嘎！”
蛇魔狂笑数声，然后眼睑翻滚，突然盯着东河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东河。问这个干什么？”
“我叫王兆神。这是这个世界最后有人听到这个名字。我问你的名字，是为了在你的墓碑上刻字，你陪我这么久，这是我答谢你的！”
东河依旧不为所动，盯着它良久，突然说道：“对不起，要让你失望了。我不会让你杀我的！”
说完，身子一歪，滚下了数百米高的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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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血藤
东河从数百米高的山洞翻身而下。
蛇魔扭着身体来到洞口，探头下看，就见东河的身影穿过云雾，迅速化为一道黑点。它凝望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戏谑，嘴里说道：“宁愿跳崖也不想死在我手里么？真是愚蠢，不过徒增摔下的恐惧而已。”
于是它来到洞口，也是纵身一跳。但是却不像东河如一块石头迅速坠落，它的尾巴摩擦崖上的石块突起和杂草，手臂和双腿紧贴岩石，竟然像一只壁虎一样贴在了陡峭的石壁上。此刻他的眼里早已没了东河的身影，但它鼻头抽动，闻到口气里残留极微细的气味，心里想到：就是死，你也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然后它调整方向，飞速地爬下山崖。
东河当然不是自杀。早在片刻前，他就听到金牙的叫声。之所以陪着蛇魔闲聊了这么久，就是为了恢复体力。眼见蛇魔要杀自己，他立刻跳崖，逃命去。
身在半空，东河以匕首寻找峭壁上的缝隙，下落速度并不如蛇魔想的那样迅速。在此期间，金牙跑到身边，东河从怀里掏出绳子，一端系在腰间，一端被金牙咬住。然后金牙在峭壁上横向奔跑，带着绳子围着一块突起的石头疯狂转圈。不过下到半山腰，东河就觉得腰间一紧，人已经被拽住，停止了下坠。
然后他也不敢耽搁，怕蛇魔追上来，循着绳子就来到了金牙所在的地方。收好绳子，金牙一下窜到东河身上，吱吱乱叫。东河检查一下金牙并未受伤，也很是高兴。
迅速下山，东河不敢再停留。以他和金牙的实力，合起来也不是蛇魔的对手。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逃跑。
不过他却小瞧了蛇魔。蛇魔下到地上，眼见并无东河的尸体，立马就知道被东河耍了。他怒吼一声，被猎物逃脱，让他恼羞成怒。不过他经过变异之后，五感远超身为人类的时候，闭目凝神，鼻头抽动，只片刻就又确定了东河的方向，闷吼一声，追了上去。
路上一条拦路的毒蛇也没有，让东河的速度大为迅速，但终究还是比蛇魔慢了一拍。一人一鼠往西奔逃不过盏茶的功夫，突然金牙对着身后的峡谷尖叫起来。东河听出是警告的声音，片刻后就听到蛇魔隐约的吼声。
东河眉毛一皱，他已一路尽量掩藏形迹，想不到还是被追了上来。他知道蛇魔生前身份尊贵，不可能如他一般精通山林追踪，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变异让他产生了远超常人的追踪猎物的能力。这点东河稍加思索就能明白。因为，蛇在自然界里，就是追踪捕猎的高手。
眼看打不过，逃不了，东河心下一狠，立刻掉转头往东南方向掠去。那里远离半月镇，却更加接近雷鹰群山。他做了打算，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万蛇谷往东南，离之前的水潭不远处，却是一个比孕育蛇王的水潭还恐怖的地方。此地还没到雷鹰群山，是一片巨大的水泽，人一旦陷进去，烂泥可以过顶。这里有一种水生矮树密布，最多的就是蚊蝇。
但是了解这里的生灵很少敢到这里来。就是蛇王也不敢。因为这里生活着一种吃肉的植物，叫吸血藤，意思就是吸血藤蔓。单个的吸血藤或许不强大，但其数量极多。若说万蛇谷的蛇有千万条的话，那么吸血藤的数量是蛇的数十倍。
除此之外，吞虎藤是植物，繁衍极快，不怕死不怕疼，不怕伤，即使断成两截也一样可以蚂蝗一样吸食猎物的血液。另外，吸血藤的尖刺还可以分泌强效的麻痹毒素，一旦被困上时间足够长，就是巨龙也可以被耗死。
除了不会走路之外，吸血藤就可以说完全是万蛇谷周边的霸主。
东河撕下一片衣角涂了自己的血液让金牙含在嘴中，然后又在自己身上涂满遮盖气味的药水，指着蛇魔追来的方向对着金牙说道：“往那跑！到半月镇在聚合。”
金牙立刻跑开，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东河是不敢让金牙进入吸血藤的领地的，入则必死。但他还需要金牙替自己争取一点时间，好让自己有时间将蛇魔引到那里。东河知道蛇魔的兴趣在自己，金牙即便被发现，只要不主动进攻，蛇魔不会拿它怎么样。
这一招果然奏效。蛇魔追了大半天发现不过是一只老鼠之后，虽然愤怒地仰天大吼，但还是掉头来追捕东河。一是金牙体积小，速度快，它不一定能抓到。第二，即便抓到了也毫无效果，因为它的目标是东河。
蛇魔在一片水泽边看到东河的时候，东河已经离岸十几米远了。蛇魔看着东河快要消失在水生树林的背影，忍不住对天长吼：“该死的贱民，你敢骗我！我要让你生不如死！”说完，一摆蛇尾，跃入水中，速度飞快地向东河抓去。
它看不见东河的脸部，不然就不会如此轻率。
东河此刻满脸乌黑，已经摇摇欲坠。东河知道吸血藤嗜血，但却并不是什么血都吸。假如这血对它们有害的话，他们就不会吸这个猎物的血，反而会将之感触领地。
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