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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部分

帝王书,妃卿莫属-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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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离开,徒留一室悲哀,只余她一人独自品尝苦果。
  闭眼,已是无泪……
  明日,明日,押赴刑场,一切都会结束。
  再多的疼痛苦果,统统的都会结束,而那人,终究的是会好好的活下去,只是以后的生命中,不会再有她的存在……
  *
  “梨书,你快说啊,你快告诉他们,你是被冤枉的,你是被冤枉的好不好?”顾红妆固执的扯着梨书的衣物,死命的不让她被押着往前走,她不能就这样的看着梨书赶赴刑场,她做不到,绝对的做不到!
  梨书的小腿肚都在打颤,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怕的,她已经分辨不出,轻轻的将手从顾红妆的胳膊中抽出来,冲着尉迟陌,“快将她带回去吧,好好的照顾她。”
  然后,又对着顾红妆,“记住,不要再因为我的事情和他有矛盾,他对你很好,别再生出什么是非。”因为她,毁了自己的日子,太不值得,因为她,不值得。
  她不希望,她珍视的人,会因为她的事情,再生出什么的波折。
  她只希望,她在乎的人,在以后没有她的日子里,可以继续活的开开心心的,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活着的人能够好好的……
  梨书转身,终究是迈上了刑场的道路,这是她选择的道路,已经再没有回头的路可言。
  一种熟悉的感觉,幽幽的落到梨书的身上,是那人的目光。
  梨书遥遥望去,帝乘兮,坐在监斩官的座位上,亲自监斩。周围的百姓,皆对她的出现是义愤填膺,恨不得就将手中的物什尽数的丢到她的身上,不过是被官兵们拦了下来。
  反观帝云敬,似乎,就没有那么的好运了,从上到下,十分的狼狈。
  分明是同一天的刑期,她是后宫妃子,本应在后宫之中处以极刑,帝乘兮却下旨,将她带到了刑场上来,不知道是在逼着自己,还是在逼着他。
  然而,帝云敬的刑罚,太过于惨烈。
  凌迟,处死。
  从来,这样的极刑,都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行刑,这一次,却是破了例。
  可见皇帝的心中,恨意是有多深……
  梨书没有被押上刑场,而是送到了皇帝的身侧,静静的战栗。
  梨书浑身都在打颤,手心都在衣袖下止不住的发抖,身上的血污已经分辨不出颜色,双腿僵直,根本就没有办法行礼,更加没有办法坐下。
  帝乘兮似乎是在闭目养神,明知道梨书在他的身边,却什么话都不说,一下一下,手指微曲,轻轻的敲击着桌面,就像是敲击在了梨书的心上一样。
  “行刑。”只是皇帝的一个手势,身侧的官员就已经扔下了筒筹。
  所谓凌迟,千刀万剐,共3600刀,且在最后一刀才会将犯人处死,极其残忍,极其血腥。
  梨书撇开眼睛,恨不得将自己的耳朵也一并的捂上,听不见那凄厉的惨叫声,就不会有直达心底的害怕……
  慢慢的,凄厉的声音越来的越大,
  梨书的呼吸,慢慢的都变得急促起来,再也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只剩下害怕,难以言说的害怕……
  帝乘兮终于睁开眼睛,将监斩台面前的帷幔落下,隔绝了刑场上他人的视线。
  小小的空间之中,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呼吸,纠缠;目光,胶着……
  帝乘兮的手掌,慢慢的抚上梨书战栗的身躯,“爱妃,可是害怕了?”
  梨书老老实实的点头。
  是害怕。也会,更加的不想死了,更加的,不想用这样的方法死去。
  “这就是背叛朕的下场。”帝乘兮的手掌,由衣物的外面,慢慢的伸向梨书的衣物内,轻轻地抚上她细白的肌肤,感触着上面细密的小伤口。
  梨书死死的揪住帝乘兮的衣物,外面凄厉的声音,一声不拉的尽数传了进来,慢慢的挪到了帝乘兮的背后,小声的开口,“皇上可否愿意,最后许臣妾一个愿望?”
  帝乘兮默然,没有说话。
  梨书整个人绕到了帝乘兮的身后,轻轻的将他的手腕执起,覆到了她的手上……
  冰凉的物什,刺入肌理,梨书骇痛,咬牙,又将手腕往里面刺入了一些。
  生命的感觉,在慢慢的流逝……
  嗯,帝乘兮对她存在着满满的杀意,只要这样,就够了。
  这把匕首,还是红妆,方才悄悄的塞给她的,知道救不到她,却也见不得,她那样悲惨的死去,所以,愿意成全她。
  这样的小匕首,帝乘兮分明是知道的,却没有挑明,反而是将面前的帷幔放下,替她遮掩……
  终于,所剩的力气,再也支持不住她的身躯,梨书整个人轰然的倒下。
  原本平静异常的帝乘兮,却突然的慌乱起来,急忙的将梨书整个人抱在怀里,神情错愕,下意识的止住梨书不断冒出血液的伤口,“朕带你去找御医,即刻就去,即刻就去!”
  言语中的慌乱,是他自己都所不能控制的。
  分明是她先背叛,分明她是罪人,分明背叛他的人,都不会善终,分明她还怀了他人的孩子,可是,为什么,当她终于轰然倒下的时候,他的心,还是慌乱了。
  他的心里,居然还是舍不得,为了这样的一个女人,还是,舍不得。
  梨书笑了,握住了帝乘兮的手腕,制止了他的动作,“别去,陪我说说话,好不好。”
  “书书,你别说话……”嘴上这样说着,脚下却是真的听从了梨书的话语,再没有了其余的动作。
  只这一刻,似乎两人忘却了所有的隔阂,忘却了所有的恨意,只剩下了浓浓的情谊蔓延,梨书突然的就释然了,直到现在,她都不会后悔她今日的所作所为。
  她舍不得他死,舍不得。
  无论以后,他的身边,站着的是不是她,她都不会介意。
  只要,平安就好。
  “阿兮,嗯,我从来没有这样叫过你,她,是不是经常这样唤你?”
  “嗯。”帝乘兮回应,呼吸猛地揪住。
  “还是全名好听。”梨书苦笑。
  那样肉麻的小名,她叫不出来。
  “帝乘兮,那些棋子,收好,别扔。”梨书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下一刻就要消失一样。
  帝乘兮凝住梨书的眼眸,眉头锁住,出手,直接的封住梨书身上的几处大穴,止住了潺潺流动的血液。
  然而,梨书清楚的知晓,那种生命即将流逝的感觉,她绝对不会感觉错误。
  想要开口,却已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眼前,漆黑一片,终是,落下帷幕……
  帐外。
  尉迟陌将顾红妆止住,立于帐外,请求着帝乘兮的意见。
  帝云敬终究是没能挨得过酷刑,行刑还没有结束,就已经没了气息。
  “皇上……”尉迟陌等不到皇帝的回应,自作主张的将帘子大开,露出帘内的一幕。
  梨妃,面色苍白,毫无血色,俨然,已经没了气息。
  皇帝死死的将梨妃搂在怀中,面上十分的平静,然而,尉迟陌却察觉到一丝不寻常的意味,不由得让他胆战心惊。
  他隐隐的有种感觉,梨妃已亡,皇帝,可能,会疯……
  “她已经死了,已经死了……”
  突然闯入的声音,让尉迟陌莫名的心惊,回头,是泪流满面的秦暮烟。
  明明已经背叛,明明知道梨书的所作所为,为什么,帝乘兮这样冷情的人,为什么在梨书死后,他还会有这样不寻常的情绪?当初,当初以为她被大火烧死的时候,帝乘兮的情绪是怎样,她其实,在暗处,看的清清楚楚。
  秦暮烟似乎有些失控,忍不住就要去扯梨书,想要将梨书从帝乘兮的怀中扯出来。
  帝乘兮本如雕像一般静静的坐着,却在秦暮烟动手的时候,突然的出手,重伤了
  秦暮烟。
  “咳,噗……”秦暮烟喉中腥甜,胸口一阵疼痛,禁不住的吐出一口殷红的鲜血,眼眶犹如地上的鲜血一般血红,放声的大笑,似是发泄,似是有着满满的快意,“帝乘兮,你疯了!她已经死了,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永远的都不会!”
  帐外,风声大作,呜咽着的声音,不知道,是在控诉着谁的心境……

  ☆、172、寿终正寝,突然地翻转

  第三次,这是第三次,梨书来到了这个地方。
  阎北似一身纯黑的衣袍,衣物上的鎏金云纹庄严肃穆,与他从前的气质似乎极为不符。然而,梨书关心的并不是这个。
  “帝王篇。一百三十五章。”阎北似头也未抬,隔空就丢过来一本厚厚的命格簿子,直接砸的梨书稍稍的有些晕头转向。
  梨书心急,略微的有些手忙脚乱,匆匆的翻开,所有的页数皆为空白,唯有一百三十五章,赫然出现着的,是帝乘兮的名字。
  帝乘兮,西沧帝王,寿终正寝,八十三年瞻。
  寿终正寝,寿终正寝。
  梨书反复的咀嚼着这分量不轻的四个字,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究是尽数的落下,由衷的感谢,“阎北似,谢谢。”真心的感谢,只要帝乘兮可以好好的活着,无论怎样,她都甘之如醴溽。
  阎北似没有看梨书一眼,厚重的毛笔轻轻的沾上赤金色的墨汁,在手下的命格簿子上轻轻的勾画着什么,“举手之劳,不必言谢。”
  话语极轻,却是有着十足的分量。
  举手之劳?
  梨书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手上的命格簿子,寿终正寝,八十三年的字样上,还泛着微微的赤金色光泽,墨迹未干……梨书抬眸,突然的跃到了阎北似的面前,一只赤金色的墨条尚还躺在砚台的旁边,阎北似手中的毛笔,上面的字样,呈现出来的光泽,和梨书手上的命格簿子,是一模一样,没有半分的偏差的……
  “啪……”厚重的命格簿子从手上跌下,梨书的脑中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却又快速的隐去,怎么也抓不住,全身上下的血液,似乎在被一寸一寸的冻结,手脚僵硬……
  “阎,阎北似……”梨书的声音,都在颤抖,“举手之劳,是,什么意思?”
  阎北似终于将手上的毛笔搁下,面前的命格簿子被重重的合上,声音平和,听在梨书的耳里,却是十足的晴天霹雳,“诚然,禁术逆天改命,不是我所能做到的;但,修改命格,确实是举手之劳。”
  他说的,不过是禁术毁天灭地,就是他也阻止不了后果,但是折损性命的事情,并不在这个范围之内,修改命格,延长寿命,于他而言,不过是轻而易举之事。
  他自问前世今生,从来光明磊落,即便是对鱼南歌,虽是伤之极深,却从会用此下作的手段,欺瞒真相。
  他承认,是他骗了梨书,是他骗梨书,来到了这里,还用,那样惨烈的方法……
  之所以说是和帝乘兮的性命攸关,不过是因为他清楚的明白,这世间,唯有帝乘兮的事情可以让梨书奋不顾身,甚至于不惜生命。他需要梨书来到这里帮他,帮他,找回,南歌……
  然而,能让梨书来到这里的地方,唯有,死亡!
  “嘭!”一声巨大的声响,在梨书的面前响起,沉重的案台拐角,深深的凹下去了一块,梨书浑身的力气,尽数的发泄在了这张案台之上。她怕,她怕她不发泄,就会忍不住,想要杀了阎北似!
  尽管她知道,她根本就做不到。
  这辈子,不,也许上辈子,下辈子,上下八百辈子,她都不会有现在的这样生气过,她费尽心机,受尽苦楚,让自己和自己最爱的人变成现在的局面,不过是为了救他一命,这到头来,却有人告诉她,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一场骗局?
  “本尊需要你,召回南歌。”阎北似虽有小小的挣扎,但是终究被寻找南歌的心思所取代,这一世纵然对不住天下众人,他也不会再对不住南歌。
  梨书气急而笑,一时竟哑口无言,“又是南歌。”
  一次,两次,三次。从她第一次来到这里开始,就是因为要帮着阎北似救鱼南歌,仅仅只是因为她,因为前世的梨书,恰好处在现场?然而,这一切,或是她的宿命,她认。
  认识帝乘兮,是她一生所幸。
  在终将苦尽甘来之时,却被人告知帝乘兮命不久矣,然后,她救,生出波折,受到苦难,却发现,原来不过都是一场局,一个,为了引她过来的局。
  终究,还是为了南歌?
  真不知,她上辈子是欠了鱼南歌多少,这辈子才会因为她,一次又一次,被欺骗,被人耍,就连生死,也在其中。
  阎北似终于起身,在梨书面前站定,眼神却不知是落在了什么地方,但是梨书知道,他是在对她说话,“只需三月,找回南歌,本尊即刻让你回去。”
  梨书下意识的后退,十分戒备,“回,回去哪儿?”
  “西沧。”阎北似言简意赅。
  梨书冷笑,“阎北似,你是在和我开玩笑么?”对于一个一次又一次的欺骗了自己的人,梨书很难再拾起信任。
  再说,这一次,不用他说,她也知道自己已经是死的透透的了,如果不是因为和鱼南歌扯上了那么一些关系,只怕她根本就不可能一次又一次的见到阎北似,也不会来到这个奇怪的地方。
  至于
  tang,禁术。
  梨书苦笑。这一次,再也不会有哪个傻子如帝乘兮那般,用自己的阳寿换取她的活命。
  帝乘兮——
  阎北似没有回答,直接的从梨书的身侧越开。
  不消片刻,又现身于梨书的面前,只是身边多了一口极为精致的棺材。
  不错,就是一口棺材。
  “阎北似,你什么意思。”梨书吓了一跳,赶紧的从旁边让开,惊魂未定。莫名其妙的面前出现了一口棺材,梨书又气又怕。
  “嘭——”一声巨响,棺盖飞离,重重的落到一边的地上,瞬间被一抹浓雾掩盖,消失不见。
  “你看了自然就会明白。”阎北似从一旁让开,示意梨书上前观看。
  梨书探头……
  若说,死亡,穿越,对于现在的梨书来说,已经是稀松平常,这些常人几辈子都遇不上的事情,她都统统感悟,对于这世间的一切未知之事,都有一定的承受能力。
  那么如今,如果还有什么可以让她难以置信的事情,莫过于眼前的场景了。
  莫过于,看到自己,躺在自己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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