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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我要的婚礼-第16部分

小说: 我要的婚礼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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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流浪世界的英国贵族又回来了,拎着一小袋圣女果、两根黄瓜从我门前路过。他用蹩脚的中文跟我打招呼:“你好,陆。”
  “您好,托尼。”我点头回应着。
  差不多有一个月的时间,没有再见到这个总是一身邋遢但又神似尼古拉斯凯奇的流浪汉托尼。
  托尼告诉我说,他刚刚从泰国回来。说着,又拿出了随身的数码相机,一张张翻给我看,同时备注最简单的英文,外加肢体语言的介绍。偶然有我听不懂的单词,而他也无法用肢体语言来解释的时候,他就会在键盘上输入,然后再让我在线翻译。
  他指着照片上的一群打扮妖娆的女人说:这不是人妖,这是J女。
  他指着照片上的一个黑漆漆的树洞说:这里面有三具孩子尸体,尸体已经风干。
  他指着照片上的一个蓝盈盈的海湾说:这是他见过的最美的海湾,那里面还种了成片的大M。说着,他闭上了双眼,微微仰起脖子,带着满脸的陶醉深吸一口气,将手指并拢,又轻轻啄了两下嘴巴:“So good 。”
  继续翻看照片。有两行高大的桉树,树梢的嫩叶还保留着桉树特有的白色粉末,而基部的老叶已经泛红,变得如炭火一般通红。一行青瓦墙沿着路的尽头慢慢深入。小路泥泞,积水的路面反射出阳光的璀璨。再然后,便是墙角树下那堆得高高的刺眼的白色垃圾。
  “Where ?”
  “昆…明…”托尼一字一顿地说着。没错,他用中文告诉我说:这是中国的垃圾山。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 Terrible 。”
  “How terrible !”托尼重复着。
  我问托尼,如何打算接下来的生活。
  托尼摇了摇头,又告诉我说:他在古城边租了一小间房子,没有厨房,没有卫生间,每个月800人民币的租金。
  手机响起,是大国打来电话。
  我似乎已经能够听到他在接下来的一分钟内会说些什么话:老婆,我想你了;老婆,我错了;老婆,我好爱你……诸如此类。这绝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等铃声响过五次,终于接了电话,却是默不作声,只静静地听着。
  “喂?”电话那头的大国说着:“老婆?”
  我没有回答。
  “老婆?”大国重复着,言语中带着一丝胆怯:“喂,老婆?”
  “嗯。”
  “你听得见啊,”大国兴奋地说着:“我还以为信号不好呢。”
  “哦。”
  大国:“快点来接我,我迷路了!”颇感意外,竟然不是诸如我想你爱你之类的话。
  我:“你在哪里?”
  大国:“我也不知道在哪里,反正是在古城这边。”
  古城的路向来不好找,大街小巷如蜘蛛网一般密布。方向感再好的人,也得走上三两回才能摸清楚古城的街道,更何况是大国。大国很少进古城,偶然进古城也就是陪同领导做一些接待,每一次接待,也只是在酒吧坐上一晚。更不说是我的工作室了。
  从工作室成立至今,从选址到装修,从进货到销售,大国从未插手,从未问过,甚至只来过一次。反倒还是小贱贱和壮壮忙里忙外地做了很多。
  我问他干嘛来,他说来找我;我问他干嘛找我,他说他想我了。果然如此,有些无奈,却又有些得意。
  “你能再坚持几天不?”我调侃着。
  “一分钟都坚持不了了”大国说着。
  我故作矜持,他装傻充愣,坚持说:他迷路了,他已经在走了近一个小时,却还是找不到我的店。死缠烂打,软磨硬泡。
  在临街拐角的巷子找到大国,那个时候的他正蹲在地上挑逗着一只哈巴狗。哈巴狗趴在一家民居的青石台阶上,睡得正酣,腹部随着呼吸的节奏微微起伏。
  大国从墙角的野草堆里扯了一根狗尾巴草,小心翼翼地挠了挠小狗的耳朵。
  小狗抖了抖耳朵,又用前爪扒拉了两下,试图驱赶走那烦人的“苍蝇”。
  看我来了,大国迅速地站起,两手背在身后:“我刚刚在那边的店门口看到一句话,写在便签纸上的,好文艺的感觉。”
  我:“什么话?”
  “连狗尾巴草都能代表我对你的爱”说着,大国从身后掏出刚刚挠了小狗的狗尾巴草说:“这就是我对你的爱,很卑微,但是无处不在。而且!”大国停顿了一下,又抖着肩膀哈哈大笑着:“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这辈子,你就跑不掉了,哈哈哈哈。”
  回到家,一切都是不堪入目的。家里的每一个角落都落满了烟灰和烟头,竟没有一个可以下脚的地方;垃圾桶塞满了外卖的饭盒和烧烤的竹签;还有那臭不可闻,让人不忍直视的厕所。自己一个人住,也有过脏乱的时候,但也没有哪一次,会让我如此崩溃。
  “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一分钟都坚持不下去了?”我点头说着,顺手推开窗户:“这么臭,我也是一分钟都坚持不下去了。”
  大国呵呵地笑着,像极了一个孩子:“一语双关的可不可以?”
  转过身,我正视他:“我要提醒你,你现在就只剩下一次机会了。”
  大国使劲地点着头,一脸严肃地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地利用那最后的机会的!”
  两个人一起收拾。有些意外,以往的时候叫他干活,他更多的就只是敷衍。而现在,果断卖力认真了许多。
  凌晨一点,小贱贱打来电话,急切地问我:“你在哪里?”总是漫不经心,总是放荡不羁的他很少有这样的语气。
  我:“怎么了?我在家里。”
  小贱贱:“你回家了?跟你老公在一起?”
  我:“嗯,怎么了?”
  小贱贱:“那没事了。”
  我:“到底怎么了?”
  “没事,”小贱贱淡淡的说着,却依旧掩盖不掉他的这份焦虑:“早点睡觉吧。”                    
作者有话要说:  

  ☆、割脉

  一早接了两个电话,一个是埃米的,一个是阿慧的,
  埃米还在拉萨,在一家客栈做着义工,前久在论坛上发帖,说她要在滇藏线上开个客栈,专门收留骑行西藏的驴友。没有服务员,也没有掌柜。在门口摆个钱箱,你愿意出多少钱就投多少钱。
  阿慧跟骚年去了元阳,从昆明一路玩着过去。前两天刚给我们发了照片,正是夕阳下的元阳梯田。两个人又辗转跑去了西双版纳。似乎,骚年的骑行计划已经被远远地抛在了脑后。
  两个电话,说的都是同一个内容:荷花怎么样了?
  荷花怎么样了?我还纳闷着。也直到最后,从她们焦虑的问询中得知:荷花割脉了。
  火急火燎地跑到医院,在电梯里撞见了一脸憔悴的壮壮。
  “你妹的!昨晚上折腾死我们了,你也不过来帮忙!”壮壮迎头便是一顿呵斥。
  小步劈腿了。对于一个情圣的劈腿,我们从来都不觉得意外,荷花也是一样。丽江在多数人的眼里,本就是一个糜烂的艳遇之都,连同空气都是一股ai昧的味道。
  荷花清楚小步对于那些投怀送抱的女人从来是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的。两个人没有好上,她就以旁观者的姿态围观网络上的女人为小步大打出手,争得头破血流。
  两个人好上了,再看到这样的帖子,她也依旧是个打酱油的围观者,甚至还为小步的抢手而骄傲。这即与荷花自身的性格相关,也与纳西族的传统相关。
  在纳西族的传统中,婚前的恋爱是自由的,不受任何人的干涉,也没有所谓的道德束缚。性也是自由的,开放的。但纳西族的婚姻不是自由的,必须接受父母的认可甚至是包办。婚后也没有离婚一说。如果结婚的对象不能是恋爱的对象,准新人们要么接受命运,要么,只能选择用殉情的方式向命运抗争。
  当然,这是过去。但这一样影响着纳西族的青年一代,甚至是新来丽江的外地人。
  荷花是豁达的,敢爱敢恨。如果小步不值得她的爱,那么,她应该是毫不犹豫放弃才对,缘何又会做出这样的蠢事。
  “她没有割脉,”壮壮说着,又补充道:“是她,把缅桂下给砸了。”
  也不知道是哪冒出的一个陌生女人,在电话里旁敲侧击地告诉荷花:她才是小步的真爱。
  荷花嗤之以鼻:“那只是一夜情。”
  偶然提起这莫名的电话,荷花不削地笑着:真当自己是□□?是个男人就对你爱得死去活来?明显是卫生纸的有木有,用一次,擦干抹净扔掉!
  要是平时,小步也就是尴尬地一笑。可此时此刻,竟是变了一个人似得。他暴跳如雷,反骂荷花的不安分不检点,没有资格说他,更没有资格嘲讽那个女人。
  荷花也不是软柿子,看小步无端地指责,便也是气不打一处出,劈头盖脸地大骂了小步一顿。
  两个人的见面不欢而散。
  尤不解气,荷花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叫上了一大波的爱慕者在缅桂下胡天海地的闹开了。她用这样的方式向小步宣告:“你也不过就是他们其中的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这显然让小步挂不住脸面。刚唱完一曲,便拉了一旁的女粉丝上台。两个人就这么肆无忌惮地热情拥吻。
  这无疑是火上浇油的一幕。已经被灌迷糊的荷花拎起桌上的酒瓶,甩手向舞台中央砸去。
  随着酒瓶的重重落下,飞沫四溅。
  又是一阵稀里哗啦,噼里啪啦,已经喝疯了的荷花掀翻了她所能触及的每一张酒桌,甚至是每一个无关的旁观者。
  有人过来拉她,被她一脚踢中□□;有人从身后牢牢地抱住她,她又猛抬脚,狠狠得往人脚背上跺去。她像是一头被人扎中了脊梁的公牛,在人群中横冲直撞;她像是一头刚刚失去了幼崽的母狮,似乎每一个人都成了凶手。
  当小贱贱跟壮壮接到小步的电话匆匆赶来的时候,荷花正跌倒在地。地上的碎玻璃戳破了荷花的手腕,鲜血直流。
  “乃们要不要这么强悍?”我说着,又拉起了荷花的胳膊。手腕处已经缠了厚厚的纱带,因为失血,荷花的脸已经变成了蜡白色。
  荷花:“自己玩艳遇,还怪我不检点。我去你妈了个逼的,什么渣男啊。上厕所不擦干净,浑身带着一股屎味,还自以为是与生俱来的体香。”
  “啊……”一旁的小贱贱打着百转千回的哈欠,拍了拍嘴,又说道:“这个渣男还行了。至少长得不错。免费□□,这可要比去二街找鸭子什么的划算多了。”
  荷花翻着白眼,没有搭话。小贱贱和壮壮从缅桂下把人架了出来,又扛着去了医院,两个人也是手忙脚乱的照顾了一个通宵,甚至于连医药费都是由小贱贱垫付的。
  我:“对了?他们没有报警吗?”
  荷花摇了摇头,表示不清楚。
  壮壮:“你应该求神拜佛,求他们别报警。”
  “哄哄,”我笑着,想想又说:“小贱贱,你跟壮壮回去睡觉吧。这边我来照顾。”荷花的住院是瞒着家里的。这娃虽三天两头闹些让父母操心的事情,却也算得上孝顺,不愿意让父母知道了担心。
  “大国呢?”小贱贱问着,一副睡眼惺忪的摸样。
  我:“在家,不过吃过中午饭就要走了。”
  小贱贱和壮壮回去了,临走前交给我一张信用卡:有什么要用钱的地方可以直接拿这个刷,但一定要留着收据,回头还要跟荷花算账,一分钱都不能少。
  小强他们来了,叽叽喳喳地说着从目击者那听来的关于荷花的“英勇事迹”。这其中,霸气、犀利便是他们用得最多的两个词汇。
  听着这些话,荷花也渐渐显露出了骄傲的神色,像是为广大妇女除害了一般。
  萧萧和丁宁也来了,拎了一些水果,在门口站着。看里面一阵喧闹,便笃笃笃地敲了敲门框:“你们是把聚会搬来医院了吧?”
  听萧萧这么一说,小孩们也都吐了吐舌头,一个个安分了下来。正好有护士巡防,看这个病房里塞了这么多人,跟着训斥了几句。不一会儿,小孩们又陆续地散去。
  “这么大人了,居然还做这么冲动幼稚的事情!”萧萧说着在一旁的空床上坐下:“还觉得很得意?”
  一旁的丁宁尴尬地笑了笑,说道:“荷花那是真性情。”
  荷花嘟着嘴,斜眼看着萧萧:“听到没有,这是真性情!”
  “得了!”我戳着荷花的脑门,骂道:“那是丁宁给你的台阶。”
  荷花一脸的委屈,丁宁抿嘴着笑。
  那一边,萧萧继续说着:“再真性情也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也要为自己的身体负责。砸了人酒吧那么多东西,你想过后果吗?还割脉?想没想过,你以后的男人要是看到你手上伤疤,知道你为别人割过脉,会是什么反应?”
  “老子怒了!”荷花说着,瞪了大眼:“老子什么时候割脉了,你倒是给我说清楚,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割脉了!那种渣男值得我割脉吗?我□□妈勒戈壁!”
  显然,萧萧被骂愣。回过神,又指着荷花的手腕说:“都这样了,你还觉得自己的胡闹很理所当然是不是?”
  丁宁推了推萧萧的胳膊,示意他克制一下。而我也在诧异,很难想象会是什么原因让他这么在意荷花的胡闹。
  荷花:“我胡闹,我胡闹,我就是喜欢胡闹,这关你吊事?你有什么资格来管我?明显找死的节奏!”
  萧萧:“我是……”
  “好啦!”我赶忙制止:“荷花的手腕是滑倒的时候不小心被地上的玻璃渣划破的,她没有割脉,这一切小贱贱跟壮壮都是看在眼里的。但萧萧说得也没错,你就是胡闹了。你可以说,后面打砸缅桂下是因为喝了酒的关系,但是,为什么要喝那么多酒?你也知道你酒品有问题,嚷嚷着戒酒说了那么多次,你戒酒,真是鬼才信。还有你跟小步的斗气,我只能用幼稚两个字来形容。”
  荷花:“芙蓉!”
  我:“想想现在,为什么在你身边照顾你的是我,是小贱贱,是壮壮,而不是你的爸妈。不就是因为你怕他们知道了会担心你吗?可是,如果你真的有孝心的话,就不应该是隐瞒这些事情,而是别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荷花埋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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