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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宋闺-第3部分

小说: 宋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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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诺扭头,发现红檀茶盘后沏茶的人竟然是杜姨娘,而许倩也在一旁站着。



  丁氏极其在意嫡庶之分,妾室在她眼中不过是婢女而已,显然不曾将杜氏和许倩放在眼中。



  刚才匆匆一瞥,许诺被杜姨娘的样貌惊到了,本以为许倩已是难寻的绝色,没想到她生母更美。



  三十出头的妇人却如二十岁一般,脸上十分白净,如刚剥的荔枝一般极其水嫩,五官更是如浓墨描画般精致。



  杜姨娘穿了碧色的对襟襦裙和绣有暗纹的柳黄褙子,梳着简单的发髻,上面只簪了一只银簪。手上更是素净,连个镯子也不曾佩戴,却更显十指如玉葱般白细。



  母亲病重,杜姨娘的衣着是该素净些,可这般小心谨慎,让许诺对她另眼相看。



  “多谢伯母。”



  见许诺谨慎的模样,丁氏脸上笑意更浓,“起来吧,家中无需多礼。今日一瞧你的脾性倒是改了不少,过去见了我立刻就躲了,一声伯母也不肯叫呢。”



  “过去或许是胆子小?”许诺笑着问道。



  许诺要坐下时,环儿正巧要放置茶盏,不知没站稳还是怎的,茶盏没放在案几上,反而从盏托上翻落,打在许诺胳膊上,绿色的茶汤染满了衣袖。



  “啊!”许诺捂着胳膊叫了一声,眉头紧皱。



  “小的该死,小的该死!求夫人责罚。”环儿没料到会这样,急忙跪倒在丁氏面前求罚。



  环儿清楚,掌握她生死的是丁氏,而非许诺,因此即使受伤的是许诺她也只向丁氏求罚。



  求罚是变向的求饶。



  许诺垂着头,嘴角勾起,死死捂住刚才被砸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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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参知政事是副宰相;北宋时期还没有探花一说,所以写的是第三名。
005 烫伤
  丁氏瞪了环儿一眼,没有理会她,“六娘,有没有烫到?”



  许诺摇了摇头,手依旧按在手臂上,细声道:“伯母,我没事。”



  环儿是许倩的人,许倩过去给许六娘使绊子时,环儿没少在一旁推波助澜。



  刚才瞅准环儿过来的时机,弯腰坐下时稍微前倾挡了环儿一下,又踩住环儿的裙摆,环儿便失了重心,随后向自己这边倾倒。



  原本茶盏中滚滚的茶汤会全部倒在手臂上,但许诺对身体的控制力极好,反应又快,便躲开了,只让茶汤沾在长出的衣袖上。



  “来人,把这不长眼的婢子打二十板,交给牙婆卖了。”丁氏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厉声喝道,全然没了先前温婉的模样。



  环儿这才慌了神,她原以为丁氏不过是会责骂自己一番,又或者扣两个月的银钱,怎这么严重!



  大夫人怎么会为了一个害母亲重病的,在外面长大,不能确认到底是不是许家血脉的人,而责罚一个一等婢女。



  大夫人过去不是不待见六娘子的吗?



  在背后没少说六娘子是个野种是个闷包,甚至说过二夫人矫情随便找了个乞丐当闺女疼。



  怎今日这样帮着她?



  震惊之余,环儿抱住许诺的腿,抽泣道:“娘子,求娘子救小的,小的刚才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绝不是有意伤您的。看在小的侍奉您一年的份上,救救小的,小的还会更多发髻的梳法……”



  许诺眨了眨眼,疑惑道:“过去的事我不记得了。”



  你说你侍奉我,可惜我不记得了,所以没有理由为你求情。



  许倩咬着下唇,目光一直停在许诺脸上。



  两个壮实的嬷嬷掀开帘子进来,许诺才央求丁氏,“大伯母不如……”



  话还未说完,丁氏摆手,“不必为她求情。”



  话毕,环儿被拖了出去。



  许诺拉起衣袖,手臂泛红。



  李嬷嬷早已取来了烫伤药,跪坐着为许诺涂上药膏。



  丁氏端起新换上的茶盏,目光在屋内环视了一圈,氛围顿时凝重起来:“主子受了伤不知认错取药,却向旁人求饶,这种不长眼的婢子,我许府不要也罢。”



  许诺记得丁氏是个暴脾气,所以才借她处罚环儿,只是丁氏的处罚比想象中的重了许多,没想到竟是这么个原因。



  “六娘,你好生歇息,身子养好了才能去你母亲窗前侍疾不是?你屋里而今缺个贴身婢女,想要谁告诉我便是。”



  丁氏站起,任由一旁的婢女替她抚平襦裙上的褶皱。



  “儿知道了,伯母慢走。”许诺起身恭送。



  待丁氏一行人离去,许诺回屋立刻大字型躺在榻上,懒懒道:“春棠,给我打一盆水来。”



  李嬷嬷见到许诺懒散的模样,无奈的摇头。



  娘子刚才与丁氏的对答极好,几乎达到了贵族闺秀应有标准,只是人一走,娘子就变回原形了!



  这怎么行,要重新给娘子教一遍礼仪,再教一遍《女戒》,待夫人病愈,便能见到最标准的闺秀。



  李嬷嬷在构想许诺之后的课程,许诺却翻身起来将手臂放在盆里,洗去手臂上的药膏。



  “娘子!”春棠吃惊地喊道。



  “又没烫伤,抹这东西做什。”许诺飞快的将胳膊洗干净,让春棠帮忙擦干。



  “没烫伤?”春棠盯着许诺的胳膊,发现没有起泡,刚才的些许红色也消失了,这才放下心来:“那就好,娘子日后可得小心些。”



  另一边,许倩回到屋后,气的摔了几只茶盏:“真是欺人太甚!丁氏那个贱人!”竟然让她沏茶伺候许六娘!



  紫鹃闻言立刻摆了摆手,让其他几个婢女离去:“娘子不必气恼,不过是因为夫人病了大夫人才敢这样待您,等夫人身子好了,大夫人也管不了二房这边的事。”二夫人疼爱四娘子如亲生女儿一般,自不会让四娘子吃了亏



  提到吕氏生病的事,许倩更加生气,脸色极为难看,狠狠道:“六娘真是个不长脑子的!要不是她,母亲何至于病成这样!那哑药据说是无解的,若母亲无法说话,二房不就是丁氏管了吗?”



  “哑药的事,娘子还是少说为妙。”紫鹃食指放在嘴唇上做出禁声的动作,随后又提醒道:“半个月后是丁老太爷的生辰,听闻丁郎君会从汴京赶来祝寿,娘子何不趁趁这个机会多与大夫人亲近亲近?”



  紫鹃口中的丁郎君便是丁谓嫡子丁墨,丁四郎。



  听到丁墨的消息,许倩面色缓了缓。



  上次见他还是六年前,父亲离京时,那时自己不过八岁,他也才十岁,如今想必已成了俊朗儒雅的郎君了吧。



  “大伯母?你可知二娘十六了都不曾订婚是为何?”许倩脸上露出轻蔑的笑容。



  “莫非大夫人想将二娘子许给丁郎君?”紫鹃张大了嘴,差点喊了出来。



  二娘子相貌一般,绣艺也平平,怎能配得上丁郎君!



  许倩点头,不屑道:“大伯母心比天高,自然想自己的女儿嫁得好,也不看看二娘能担得起丁夫人这三字吗?”



  “半个月后娘子一定要好好打扮一番,以娘子的相貌,到时候定会……”紫鹃不再说,许倩却会意一笑。



  紫鹃沏了杯碧螺春递给许倩,忧虑道:“环儿被大夫人赶了出去,六娘子屋里没有咱们的人了。”



  “刘嬷嬷不是在吗?”许倩抚着平整的发髻道,丁氏将环儿赶出去,的确出乎意料,只是她如今不缺耳目。



  “自从六娘子昏迷,李嬷嬷一直在六娘子身边伺候,甚至没让刘嬷嬷进过屋。”



  “无妨,她屋内如今缺一个一等婢女,你从我这儿找个信得过的,让她这两天多在六娘那边露露脸。”许倩把玩着手腕的镯子,若有所思地问道,“你觉得六娘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



  紫鹃笑了笑:“小的以为是真的,六娘子性子直的很,若没有失忆,断不可忍着不来找娘子你理论。她又是个心善的,若没有失忆,今日大夫人赶环儿出府,她不可能那般视若无睹。更何况她过去不喜言谈,如今话虽不多,却比往日多了许多。”



  “你倒是与我想到一块去了。”许倩脸上露出笑意,眼中带着些许轻蔑。
006 食不语
  天色渐渐变暗,许诺再次进了吕氏的屋内:“娘,孩儿想与你一同进膳。”



  话毕,她看到吕氏正拿着笔在书案上写着什么,而吕氏身旁坐着一个小郎君。



  许平启,她的亲弟弟。



  吕氏目光看过来,笑了笑,示意许诺坐下。



  “娘,你比早晨精神多了呢,都能握住笔了。”许诺笑道,目光从许平启面无表情的脸上停留了片刻。



  不过是个九岁的孩子,怎这副沉稳的模样?



  “娘,他是谁啊?”许诺笑着看向许平启。



  吕氏在许平启后背推了推,许平启这才放下毛笔,站起行礼,缓声道:“六姐,我是二郎。”



  “二郎?你或许听人说过了,我不记得过去的事,不要怪我没认出你啊。”许诺笑着要拍拍许平启的肩,却被他看似不经意地躲开了。



  “六姐也是情非得已,我不敢责怪。”许平启嘴角勾了勾,重新坐回吕氏身旁。



  平启不再说话,许诺也坐下来。



  记忆中二郎性子向来冷淡,不像同龄人那般疯疯闹闹,更喜欢读书写字。



  不知他知不知道母亲变哑是因为自己,若是知道了,恐怕更不会与自己亲近。



  没一会,婢女取了三个两尺宽的食案一字排列,餐食随后也摆放上来。



  许诺看到自己的案几上面了三个银碟,一个银碗,两边放着乳白的象牙箸和红木勺。



  银碗里是冬瓜羊肉汤,三个盘子中分别是清蒸鲫鱼,胡饼,金丝党梅。



  食不语,直到婢女将案几撤下,许平启才开口:“孩儿还需温习功课,先告退了。”



  吕氏笑着点头,待许平启走后,又招呼许诺坐近些。



  而后示意婢女取来书案和纸墨,写道:“你大伯母许了你前来侍疾,娘知道你的孝心,但你身子还弱,这两日天又冷了些,还是呆在屋中,莫要过来。”



  吕氏身边的冬梅将纸上的字读了一遍。



  许诺听罢,笑道:“孩儿整日也没个说话的人,无趣的很,到您这儿来既是陪您,我也散散闷。”



  吕氏摇头,继续写:“没想到我们六娘也会说场面话了,你若无趣找了四娘来陪你,或是三娘五娘也好。”



  冬梅又将这列字读了一遍。



  许诺拿下吕氏手中的笔,撒娇道:“娘,我说的是实话,哪里是场面话了,只在午时日头最好的时辰过来,这样总不会冻着了。写字费神,您别写了。”



  吕氏抚摸着许诺的肩膀,脸上浮出淡淡的笑容。



  回房后,许诺任由春棠替她解去厚重的披风:“我可有男装?”



  春棠手一顿才道:“有的。”



  娘子即使失忆了,还是喜欢男装吗?



  “拿出来几套,我瞧瞧。”



  母亲虽得了风寒,但有大夫医治应该痊愈了才是。



  母亲这般虚弱只怕因为她昏迷不醒操劳伤心而制,如今自己醒过来,短短半日母亲的身体已经好了许多。



  只是嗓子恐怕不好治,否则全府上下,怎会无人谈及此事。



  许六娘十岁回苏州后一直在一个叫朱商的人的赌坊里当荷官,朱商似乎和一位年轻神医交好。



  不妨找了这个神医为母亲医治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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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更时天还未亮,许诺已从榻上坐起。



  “娘子?”屋外李嬷嬷听到动静,推门而入,却见衣柜被翻的乱七八糟,而许诺散着头发,穿了一身男装,正从地上捡起衣服往衣柜塞。



  许诺转过身,颇为尴尬的笑了:“无事,让春棠过来替我束发吧。”



  宽大的长袍遮掩了原本的体型,许诺又有生的一双细长的剑眉,如此瞧着却也像个郎君。



  昨夜春棠便寻了男装出来,她挑了一件绣着竹图暗纹的圆领宽袖广身黑袍搭在衣架上,本以为穿起来没有难度,刚才却费了许多力气才穿好。



  春棠也才刚醒,迷迷糊糊地被李嬷嬷唤来,看到许诺这身打扮睁大了眼,先前的睡意一扫而空:“娘子,你这是要作甚?”



  李嬷嬷闻言捣了春棠一下:“怎么和娘子说话呢!”



  春棠吐了吐舌头:“娘子,小的失言了,下次不会了。”



  等春棠认了错,李嬷嬷才放心去了小厨房。



  许诺咳嗽一声,“无妨,在我这里随意些便好。不是说我回府前也在苏州待过一年吗?所以想着出去看看,或许能记起什么。”



  春棠虽有疑惑,却担心开口又说了错话,便没有问什么,挑了一条布带帮许诺将头发束好。



  早膳后,李嬷嬷得知许诺要出门寻找记忆,连忙阻止:“娘子,你若是想穿男装,我绝不会阻止,只是出府这可是大事,娘子不可任性。”



  许诺早知李嬷嬷不会让她出去,苦着脸将早都想好的说辞说出:“其实我并不想说的,只是昨夜做梦,隐约记得在回府前认识的人中有一个神医,十分厉害。便想着若能找到他给母亲医治,母亲的病也能好的快些。”



  “这……”



  李嬷嬷是吕氏的乳娘,吕氏如今重病,她十分担忧,尤其是得知吕氏被毒哑后,她心如刀绞。



  若真有神医,她愿意亲自前往寻找。



  见李嬷嬷有所松动,许诺心中暗喜:“我趁着这阵子天还未全亮出去看看,若记不起来那大夫在何处便回来了,不会多做停留。昨日说好陪母亲进午膳的,嬷嬷且信我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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