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斗七魁-第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小师弟当真是执着坚韧,明明头一天还累的疲惫不堪,动弹不得,可第二天一大早还是能准时起床,跟着我们下山取水,没成想,这半年他竟然坚持了下来,未曾间断过。”山崖上,方诚隔空看着对面山径上正在挑水的苏璟飞,对身边的不知道人感叹道。
而不知道人只是凝望着远处的苏璟飞,默然不语。
周益却是戏谑道:“要我说啊,小师弟就是一根筋,像极了大师兄那木头一般的愚钝性情,连我说帮他挑水他都不要,真是笨的可以,虽说我们初入南灵峰之时,也是这么一桶一桶的来回取水,可好歹我和大师兄是两个人,一路上也能有个伴,还可闲扯上几句,打发下这单调乏味的炼体,不至于太过无聊,嘿,小师弟还真是忍的,耐的啊。”
方诚点点头,赞同道:“是啊,我们现在每日一个来回即可,剩下的便是小师弟独自完成,单就这份忍耐孤独的心性,也是着实难得的。”
不知道人深吸一气,意味深长道:“是一根筋也好,是忍得无聊也好,于修道一途来说,也不失为是一种天资,修身问道本就是一个艰涩且乏味的过程,若无一心执拗,又何以得天地至道。”
一旁的方诚则有些惋惜道:“纵然小师弟心性上佳,奈何命格晦暗,此生只怕是与道途无缘,为何师尊仍是执意授他《太虚经诀》,让他吃这份苦?”
对于方诚的劝说,不知道人不以为意,却有些语重心长的说道:“人生在世,不该浑浑噩噩,须有所为,璟飞既有心向道,拜入太虚,那为师不授道法又如何说的过去?再者,璟飞命途坎坷,遭逢大变,定然心细敏感,他与老道既有师徒之缘,老道自然不会有所偏颇,与你们一般无二才是。”
周益不以为然,特别强调道:“可好歹我和大师兄还有一分命格呢,小师弟可是一分都没有哦!”
不知道人却是一改严肃神色,满脸顽童之色却极力故作认真的说道:“一分命格怎么了,没有命格怎么了,谁说你们不能修炼了,只不过····只不过···只不过修的比别人慢那么一点,嗯,对,慢那么一点!”
听着不知道人的慰藉,方诚是欲哭无泪,修道一途,首重天资,不然他与周益又怎么会十数年来,仍是在道本境徘徊不前,这也太慢了一点吧!
看着走远的不知道人,周益闹道:“什么慢一点嘛,根本就是南灵峰收不到弟子,你唬我们三个来充数的,让您老在这深山老林中不至于太过寂寥的嘛!”
周益话音刚落,不知道人瞬的停下了脚步,周身顿时泛起一阵青芒!
周益吓到,赶紧赔罪道:“弟子错了,师尊待弟子犹如再生父母,恩情似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就在周益还在说个不停的时候,站在身旁的方诚拍了拍周益,冷声道:“诶,师尊都走不见了。”
“呼···你不早说!”
是夜,皓月皎洁,大小星盘散满长空,站在这云天之上的南灵峰顶,只需稍稍抬头,便可一览那犹如长卷般的星河光景,月明星亮,仿若咫尺之距,触手可及。
银辉洒落间,苏璟飞缓缓走来,眉间微皱,似是心有所想,全然没有注意到周遭惬意的良辰美景。
“虚无所虚,寂无所寂,虚极静笃,则神气浑融,心性定然,如如之中有了了,冥冥之中有昭昭,诚能运吾心中之意,乃真意也,此道气意可知不可识,可···可···”苏璟飞边摇头晃脑的背着《太虚经诀》边往自己的竹庐走去,却是一时记不起后半部分,故才结舌,急的不住挠勺,几经思索后,仍是不记,遂是失落叹气,自责道:“早知道就多问大师兄几遍了,眼下他们都回房打坐练功去了,不好叨扰,看来也只能明日再行问过了,哎····”
却是在这时,徐徐清风之中,一个低沉又略微沧桑的声音,将苏璟飞忘记经诀的后半部分,朗声念出:
“可悟不可着,可无心会,不可用心求,然神气和合,久聚天灵于不散,自然凝然大定,虚灵朗耀,可得五芽之气,七曜之光,于心内运天经,行气周天,周而复始,必然真气充盈,自然气随念走,念到则气到,念止则气止也。”
苏璟飞听得,只觉那唇齿字句之间,自有一股凝重肃然的威势,顿是一惊,随即定睛望去,待看清仔细后,赶紧躬身:“师尊,您怎么会在这?”
“嗯?我不在这该在哪?”不知道人有些玩味的反问道,先前念出经诀时的那股威势顷刻间已是荡然无存,随着一口豪饮下肚,便是摇摇晃晃,些许微醺迷离了。
苏璟飞见状,劝解道:“师尊,晚膳时不曾见到您,如此空腹饮酒,恐对身子不妥。”
哪知不知道人袖袍一挥,毫不在意道:“诶!吾可无食,却不可无酒,小子岁浅,自不懂酒中乐趣所在也···哈哈···”
之于不知道人所言,苏璟飞虽不苟同,却又担心不知道人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事之时,露宿舍外,感染了风寒之疾,便是走了过去,看见不知道人正仰面望天,于是好奇的问道:“深秋夜寒,师尊倒是在这处看些什么?”
“观星卦象。”
“观星卦象?”对于拜入道门仅是半年而已的苏璟飞,自然不懂得这道中玄机所在。
不知道人点点头,继续道:“嗯,紫气东来,星蕴藏势,一切世间之事,早已星盘既定,此乃天机也。”
苏璟飞只觉惊奇,将信将疑道:“师尊,你是说世间的大小事务,那天星早有知晓?”
“不错,不过正所谓天机不可泄露,能从中窥得大势一二,已然是莫大的机缘,星定之数,非大圣大贤者,纵然勘破,亦是无力逆改,若是强行为之,轻则折寿,重则当场命陨,是以世间多有悲伤憾事,亦是无能为力啊。”不知道人也是不忍叹息道。
想这半年来,苏璟飞仍时常被那个混沌的噩梦惊醒,可惊醒起来,除了一身冷汗淋漓,再无其他,难免倍觉煎熬,是以苏璟飞听到最后,忽的感怀身世,不禁少年心性,一时血气翻涌,愤愤难平道:“若是天定我命,轻贱不公,那么,逆天而行,又有何妨!”
不知道人闻言,一时惊诧,低头看向苏璟飞,又是那股初见时的坚毅之色,仿若是骨血中与生俱来一般,这种隐隐欲出的桀骜心性在太虚门其他弟子的身上他从未有见过,不知道人不禁好奇,苏璟飞失忆前到底是何种经历?
“师尊?”苏璟飞轻声喊了句。
错愕间,不知道人这才回过神来,再看苏璟飞时,面庞上又有着些许稚气未脱,随即淡然,想来不过是孩童的斗气之言罢了,念及此处,遂是哈哈一笑,巴掌顺手轻拍在苏璟飞脑勺上,笑骂道:“臭小子当真不知天高地厚,还逆天而行呢!”
“疼呢!师尊!”苏璟飞摸着脑袋说道。
这一夜,不知为何,苏璟飞的那句话,看似是无稽之言,可他那一脸不甘屈服之色,如此认真,认真的让不知道人都禁不住愿意去相信几分。
而苏璟飞也并非是逞嘴舌之快,他想到自己迷惘不清的身世,又想到还没见过可又不知生死的亲人,黯然感伤之下,才出此感触之言,说完之后,虽稍微平复了一些,却仍是撅着嘴道:“我才不信师尊说的,那些高悬空中的天星会与我们的命数相关!”
不知道人并未注意到苏璟飞的心绪变化,抿酒笑道:“上古天帝破开混沌之厄,创三界六道之时,便是落下漫天繁星以化万物万灵,天地两界,以星蕴之力为联系,所以才有观星卦象一道的啊。”
不知道人说完,却是久久不得苏璟飞回应,一时间,此处只闻清风轻响,老道觉异,低头看去,只见苏璟飞无动于衷,脸上仿若写着两个字:不信!
不知道人顿时尴尬不已,酒劲之下,竟是顽心骤起,这个寿数几百的老道人此刻竟如孩童斗气一般的拉着苏璟飞席地而坐,连声道:“老道偏不信了,还说不服你?来来来,为师给你讲一个你能信的!”
“。。。。。。。。。。。。。。。。。。。。。。。。。”
第六章 七星二隐
不知道人遥指着北天之上道:“你可看见了那七颗又大又亮的天星?”
苏璟飞顺着望去,心中一一默数后,点头道:“嗯,看见了。”
“那便是天斗七魁星阵,由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七星聚成,数千年前,七门始祖笈胤仙人便是请下七星星蕴之力,于落界山锻出七大不世仙器,化去人界一场灭顶浩劫,尔后更是请下封仙印,羽化登仙而去。”
不知道人顿了顿,然后继续眉飞色舞道:“而七星星蕴之力又蕴含天道之法,与后世七大仙门修炼之法有着莫大的关联,七大天星分别对应人身体内的七大命格:神庭、承光、承灵、天冲、天鼎、璇玑、神封,是以就有星盘既命盘之说,只不过笈胤仙人之后,再无一人能够**七分命格,得以同时命连七大仙器。”
这段远古往事,不知道人仅是寥寥几语,便让苏璟飞心中掀起壮阔波澜,不禁想起祖师祠堂之中高悬的那张笈胤仙人的画像,画像之中,笈胤仙人眉宇清朗,风采卓绝,每每想起,都令苏璟飞神往不已,于是傻傻的问道:“师尊,那是不是只要谁有七分命格,或者能够同时命连七大仙器,便可登天化仙?”
见苏璟飞兴致盎然的样子,不知道人竟是不无得意之色,却是道:“哪有这么容易,先且不说当年笈胤仙人敕令不允仙器再聚,也不论后世七门,经过这千载岁月,已有嫌隙之隔,即便你真做到了这些,还须渡过九九天劫,才可以羽化成仙。”
“若是渡不过那九九天劫又会如何?”
不知道人冷笑一声,凝声道:“渡不过便是灰飞烟灭,或被困在三界之间,堕入魔道,不得轮回。”
苏璟飞悚然而惊,不禁是倒吸一口凉气,只觉这般下场着实骇人,不敢也不愿多想。
“师尊,那笈胤仙祖为何要将仙器散于七门,且不允再次重聚呢?”
不知道人望着熠熠星河,思索着:“虽无可考,不过,为师认为,世间一切恶果皆由人欲所起,而笈胤仙祖虽入仙界,可仍心系众生,是以才留下七大仙器,镇摄冥邪,为天下正气之源,却又不愿后人为之争夺杀戮,枉害了苍生,故才有此一禁制的吧。”
这般洪量胸襟,也是陡然令苏璟飞对笈胤仙人肃然起敬,佩服不已。
说完,不知道人看了看满脸疲惫的苏璟飞,道:“时候不早了,你歇着去吧,不然明日哪还有气力做炼体功课?”
“那师尊你呢?不如也早些去歇息吧。”
不知道人回过头,拿起酒葫芦,悠然道:“诶!难得月色怡人,不若斗酒千盅,卧榻云海间,岂不逍遥快意?”
苏璟飞听后,哑然一笑,只觉大师兄说得一点不错,师尊确是喜好这山野自在,虽仍有些不放心不知道人会酒醉露宿而眠,可迟疑了片刻之后,还是妥协,遂是起身告退,转身离去。
回到竹庐后,苏璟飞却是怎么也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师尊方才与他讲的那些典故,竟是越想越好奇,越好奇就越是兴奋,全然没有了睡意,几经辗转反侧后,干脆翻身而起,盘坐在床榻之上,修炼起《太虚经诀》来。
“虚无所虚,寂无所寂,虚极静笃,则神气浑融,心性定然···”
苏璟飞依经诀疏引,摒弃杂念,清澈灵台,舒窍纳气,不多会,忽觉身子一暖,便有缕缕气意游走于脉络之中,苏璟飞顿是暗喜,再一会,竟可以心目视之,只见缕缕灵气泛着微微青芒,念意之下,正兀自缓动,苏璟飞大呼奇妙,这便是所谓的五芽之气,七曜之光了?
自然是没这么简单,不过苏璟飞兴奋之下,也不去多想,赶紧继续依经诀而作,内运天经,行气周天,周而复始。
果不然,气随念动,念到则气到,念止则气止。
屡试不爽之后,苏璟飞忽想起大师兄传授经诀之时所说:“得道成愿,固然是好,可此途艰深困苦,多少人究其一生,耗尽心力,饶是如此,亦是停滞不进,甚至是进不得道门,是以成与不成,俱是命中定数,不必强求。”
方诚心知苏璟飞命格晦暗,一番说辞本意是担心苏璟飞修炼不成,就此消糜不振,故才劝解开释,希望他能有所准备,可苏璟飞见得《太虚经诀》,心下激动难耐,哪里还有心思去领会方诚的话中深意。
而此刻,苏璟飞感受到个中奥妙,更是喜不自胜,暗自嗔道:“大师兄也真是的,这也没有多难嘛,偏偏说的上天入地一般。”
正当苏璟飞些许自得之时,又是想起方诚的另外一句告诫:“修道之律,当勿心乱意乱,须循序渐进,切忌越境冒进,不然,一旦心念入魔,便是无可救也。”
这句嘱咐正犹如当头棒喝,苏璟飞尽骂自己真是小人得志,这才将将开始,皮毛不着,竟是得意忘形,若不是此时正在功中,真得抽自己两嘴巴才是!
念及于此,苏璟飞便是赶紧沉下心来,理意顺气,徐徐渐进,不觉间,已是安神入定,意气相伴游走,渐得佳境,恍然,但见苏璟飞周身之上,竟泛起蒙蒙灵光萦绕,是肉眼可见!
不过这时候苏璟飞五识已闭,自然是不晓得身外之事,仅留心目感知,顺着脉络中的意气游走,一番行气,却是忽然,苏璟飞穴位乍起七枚金色纹耀,苏璟飞愈是行气,那金色纹耀便是愈发束缚的厉害,重威之下,苏璟飞只觉钻心之痛,骨血更是要爆裂而出一般,苏璟飞大气一出,瞬间散去了功法,大汗淋漓,已然湿透衣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