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匠途-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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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贫道道号游风,与师尊清风道长居住青云山清风观。”小道士也向他做了自我介绍。
已经过了半天,季霖早已进入了地下洞室。准备开启他的第二重修炼篇章。
地上,游风正抱着小狐狸坐在大石头上,和小狐狸摆起了龙门阵。虽然他之前对季霖说要回去青云山,但是现在他却仍然留在这里。倒不是因为他和季霖一见如故,不舍分离,而是有别的逼不得已的原因。
“唉,真是的,叫你一天瞎溜达,喏,这下咱俩都回不去了!”游风晃荡着两条腿,虽是抱怨的话语,可他的表情却是一脸的无所谓,只是嘴上发发牢骚。
他怀里的小狐狸睨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明明是你先生气,我才情急之下往这边逃,好像说的是我的错一样。尊主啊,干脆咱们就随这个南人一起闯荡世俗界吧!”
“闯荡世俗界……万一咱们永远也回不去了咋办?”游风有些踌躇。
小狐狸无可奈何:“尊主啊,那你说怎么办?咱们不跟他能跟谁?”
游风直接回避了这个话题,百无聊赖地讲起那天他掉进洞里的遭遇……
那个洞穴真正是深不见底,幸好我在平时就没少带那些符箓,不过光是降落就花了我一张飞遁符,你不知道我有多心疼,还是足足考虑了十个呼吸才狠下心拿出来用的呢!
然后我就平安降落了。这个洞穴底下是个宽阔的密室,那里面居然有和清风观一样的风阵,而且和咱们那边一样是彩云飘飘的,我当时还以为我找到了传送阵,不过不是,而是一个超级厉害的藏宝室!里面还有一些我见所未见的法宝、符箓,甚至连阵法玉简都有,还有仙丹仙药仙石,那些东西我都收进“笑纳葫芦”里面了。
最厉害的不是这些,我还在里面找到了仙人道果——《涵虚无象风云诀》!这可是大罗道果!道祖无上,我才刚刚凝气七层,就有这么一部绝世仙法到了手中,我果然是大道的骄子,哈哈哈!
但是可气的是我只能看到最初阶的修炼方法,至于后面的翻了也是空白。不过这我也能理解,于是就先坐在那儿,修炼了一会儿,竟然就筑基了!本来我还可以继续修炼的,这个地方有个聚灵阵,不过你知道的,我怎么可能放心的下我的雪瑶宝贝?于是我就火急火燎地冲出来了。
“哈哈,我现在也是筑基修士了,等会儿咱回山了,非得把那些趾高气扬的师兄们打个落花流水!”游风眼里闪闪发光,脑海中已经想象得出自己才在师兄们身上耀武扬威的模样儿了。
这时候,小狐狸泼了一盆冷水:“尊主啊,咱们现在……回不去吧?”
“呃……”游风的笑容凝固了,风扬起了他垂下的几缕散发,和小狐狸都在风中凌乱了,“是啊,回不去了啊……”
……
“地血参!”
看着土地里小狐狸用前爪刨出来的一株血色植物,识大货的游风惊喜万分,像宝贝一般捧在手里。地血参,除了叶子下面通体血红外,其余和人参无异,一般光从叶子上看很容易被忽视,属于地品灵药,功效在于肉白骨,生断肢,用它泡过的酒,只要敷在残肢断面或白骨上,就能生出新的皮肉,头部以下,无所不能!
区区“归无计”如何能奈何得了他游风?才失落了片刻,他就带着小狐狸上山采药去了。在“寻宝神通”小狐狸的带领下,游风不断将挖出的灵药往“笑纳葫芦”里面送,忙得不亦乐乎。
直到面前出现一棵百丈高的参天古木,一人一狐才停下脚步。游风抬头仰望古树——这棵古树真的很高大,如果把它比作象,游风则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
他不由得望洋兴叹:“哎,这棵树可真大啊!”同时心里也迷茫起来:自己究竟何年何月才能够冲破结界,回到青云山?
于是,他们又原路辄反继续寻药材。
天云山脉是大陆东端与南北两地的分界线,凡人不敢贸然上山,一怕贼匪,二怕凶兽,三怕神仙,自然就没有人敢到这里来寻找天材地宝。这里地质环境优越,适宜多种灵药生长,地形雨、锋面雨、对流雨的条件对于这里并不难具备,所以雨水充足,更是大大滋养了这些天之骄子。
这里的灵药,地品同一品种游风只取走一株,也便于这些灵药可继续生长。斩草莫除根,捕鱼莫竭泽,这是师尊所教诲的道理。至于玄品,同一品种他只留一株,生怕留多了抢占地品灵药的营养。至于黄品,他贵人眼高,竟是一株也没采。
“呼,差不多了!”游风一手撑腰,一手擦了擦额际的细汗,稚嫩的小圆脸上写满了丰收的喜悦,可不是嘛,大丰收!小狐狸也乐不可支地跳来跳去。
游风取下了笑纳葫芦,开始清点此番的收获,一边叽叽咕咕:
“地血参,肉白骨;九生灵芝可转生。枯命根,地绝滕,怪血蘑菇金蟾蜍,四大神毒断魂亡……道祖无上,七十九种地品灵药哇!玄品……嘶,竟有如此之多,足矣足矣,哈哈!”
又将葫芦挂在腰上,把小狐狸顶在自个儿脑袋上,双手揣进宽大的袖子里,得意洋洋地往林中空地走去,一边走,一边念念有词:
风水流转吉祥瑞,空手去来满袖归。
天云山林青叶翠,天材地宝堆成堆。
灵芝续命血参贵,出来逛逛也不亏。
请君听我可劲吹,再来三壶神仙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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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入乌云山
地下的洞穴,石壁微微泛出淡青色的光,上面密密麻麻排列着醒目的文字。
洞中央,季霖持剑而立。
“祭剑!”段天寒道。
于是“噌”的一声,锈剑出鞘,季霖毫不手软地往自己手腕上割了一剑。
宝剑虽锈,锋芒犹存,只是轻轻一比画,鲜血就汩汩地流了出来,顺着手腕滴在剑身上。附于剑上的锈以肉眼可辨的速度将鲜血吞噬,约摸九分之一的锈消失,露出了青白色的剑尖。
“这样就可以了吧?”
见锈剑不再吸食自己的鲜血,季霖立即封住了伤口。
他闭了眼,下一刻便进入了剑中界。
第二层的剑中界不再是第一层那样白茫茫一片无他,只见有高峰直耸入云,悬崖峭壁,峡谷纵深,山下江流,急湍甚剑,猛浪若奔,一派波澜壮阔之景。
江山相衬,美不胜收。
“哈哈哈,怎么样?这可是我亲自造设出来的。”一声长笑带着一句轻描淡写的问话从某处传来。
刹那间风平浪静,大江稳如湖。季霖扭头一看,只见段天寒披蓑戴笠,坐在一叶孤舟之中,手中一根竹钓竿,细细的鱼线紧绷着,水里似有大鱼之影。
看到这一幕,季霖哑然失笑,久久才憋出一句话来:“唷,段老兄还真是好雅兴啊!”
“嘿嘿,见笑了。这里也不算无聊了,只要你老哥我心念一动,高山流水,平原草地,低谷丘陵,亭台楼阁,要什么还不来什么!”段天寒说话语速有些快起来,很高兴的样子。他放下钓竿,朝对岸的季霖招了招手。
“好嘛,就陪你个骚人坐坐。”季霖无奈地笑了笑,脚尖一点地,轻盈地跃到舟中,和他对坐。段天寒一拂袖,舟上多了茶座,茶盘,以及并不齐全的茶具,给自己两人各沏上一杯热茶。
“风景易,人却不曾改变,但是再次来到这里,心情却也发生了变化。寒霏,你是不是有这样的感觉?”望着四周风景,段天寒不由感慨万千,微微一笑,端起茶杯小小抿了一口,“山好,水好,茶更好,我的心情自然也好。”
“懒得和你废话。你叫我到这儿不是为了这个吧?”季霖可没空欣赏这些不真实的景物,喝了半口茶,眯着眼看着他道。
段天寒摇头苦笑:“和你这小子谈风情,我真是自讨没趣。”
然后他并拢右手食指和中指,往季霖眉心一点,就把季霖赶了出去。
脑海中涌现出了第二层的修炼口诀,季霖也顾不得发牢骚,就开始了“识墨”。
如果说第一层只是教他将天灵墨元转化为玄灵寒墨,那么第二层就是打开了“化水”一妙——冰之门!化墨为冰,攻守兼备,攻则犀利,守则无隙,可刀可盾,妙用无穷。这一层讲的是玄灵寒墨的初步运用。
同样,第二层的墨煞也被季霖所领悟:冰刃寒天舞风云,御风残影飞千痕。同是一武一轻功,一招满天飞冰刃,一招迷踪难寻迹。
游风刚刚才抱着小狐狸坐在了大圆石上歇脚,屁股下面就传来了动静,于是他又连忙下来了。
果不其然,挪开石头从洞中出来的,正是一脸笑吟吟的季霖。
“咦,你没有回去吗?”季霖见游风,讶然道。
“咳,那个,那个……”游风有些窘迫,欲言又止,又是想了一会儿,还是说出了缘由,“贫道和爱宠这次贸然出山,越过了山门结界,实力低微,归无计也。”
“也就是说,你想和我一道下山?”季霖挑了挑眉,好整以暇地抱着手臂,“要知道,我也是实力低微的凡人,哪里有能力保护你?”
“那贫道就为施主做牛做马总行了吧?贫道虽然年少,可是在道术上却并不逊色于贫道的师兄师姐们,一定会有力量保护施主的!”游风急忙道。
“随你便吧。随我去乌云山罢。”季霖一脸无所谓,对他来说,多一个人少一个人于他影响不大。
于是乎,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这天云山。
天云森林结界的另一面——东方仙域。
从天云山东望,远远便得一山,山势奇崛,石壁深青,直插云霄,山顶便在那云天之上。如果你会仙术,挥手便能招来一片云彩,你站在上面,腾云驾雾,飞到那上面,就可以看到:山顶并不是和它的身躯一般直上直下,却是向着另一个方向延伸了一段,看着活似一个身材高大,虎背熊腰的人却长了白鹅那样细长的头颈。山顶绝崖下,有一棵斜长的怪柏,顶上,一片湖泊似无源坐落于此,水从崖巅飞流直下,犹如瀑布,而一入云层则泯然,云下只是一座大山而已,不见有瀑布。
在湖心一渚,有道观清风于此。大门不过丈许,两旁,两个白衣童子依靠在门柱上打着小盹,两根门柱上各雕一条五爪神龙,栩栩如生门上匾额写了两个道骨仙风的大字——“清风”。
清风观大门正对香炉,四周围长廊,四角为亭,亭中无座,唯有一根粗有一人环抱、高约四尺的石柱,石柱没有华美的雕纹,却有许多大小不一的孔穴,分布错落有致,四亭皆有之,在正中央,不知此设有何玄机。
大殿内,三清雕像不怒自威,但殿内的布置却极其简陋,三清之下惟有一案,案前鼎炉,炉前蒲团而已,没有那种金碧辉煌的感觉,倒是很有淡雅之风。蒲团上,一道翁手持拂尘,瞑目打坐,神态祥和而端庄,白发束巾,白眉垂肩,白须铺地,脸上却不见皱纹一丝,是谓鹤发童颜者也。
俄而山顶生风,风通四亭石柱之孔穴,风声从四面八方汇聚,传进了道翁的耳中。道翁闭着的眼眯开一条缝,长叹一声,轻轻地摇了摇头,脸上神情有些无奈:
“唉,贫道这个小徒儿可真是不让人省心!也罢,也罢,让他于尘世尝遍人生百味,体会修道的不易,也不失为他的机遇啊。”
……
天云山脉千百成峰,其中最是著名的不过北山燕云,南山海云,东山青云,西山乌云,以及中山天云。
季霖若是要下山,就不得不经过西山乌云了。
乌云山,终年乌云笼罩,下雨频频,因其山高路窄,多悬崖峭壁,山势陡峭,故被世人称作“天云之险”。当然,不仅仅是这些原因,西山乌云多贼子,多半是被放逐的流民和逃亡的败军之将,这些乱臣贼子落草为寇,拉帮结派,盘踞在这乌云山称王称霸,进过这里的人多半没有能够活着出来的。
入了这乌云山,只见树林阴翳,遮天蔽日,不见天光,两眼一抹黑。乌云山的树木都是灰黑色的,脚下的土地也是黑色的,山林中弥漫着浅灰色的迷雾,不识方向,整座山阴暗无比,昼夜无分,曦月不见。时而风来,穿过石树孔穴,犹鬼哭狼嚎之声。
“嚓,嚓,嚓……”脚踩在落叶林径上而发出的清脆的声音从另一方传来,林雾间,依稀显出三个人的身影来,从模糊到渐渐清晰。
有一个高瘦的影子走在左边,走路摇摇晃晃,东倒西歪,吊儿郎当;走在最前面的是个雄壮的身影,龙行虎步,嚣张跋扈,煞是凶悍;走在最后头的却是个相比下来十分矮小的身影,安步当车,不急不缓,落落大方。
“色子哥,咱这日子啥时候才是个头哦?”说话的那个人就是高个儿汉,尖嘴猴腮,贼眉鼠眼,八字胡下山羊须,穿着大马褂,提着大弯刀,迈着罗圈腿,滑稽之极。
叫“色子”的就是当头的雄壮汉子,光头亮澄澄,络腮胡,脸若铜盆,眼似铜铃,身高八尺,虎背熊腰,扛大刀,着黑汗衫,肌肉虬结若磐石。大刀四尺长,五寸宽,半寸厚,霸气横生。他的脾气也与他的体格相符,转过头就恶狠狠地对高个儿汉喝斥:“闭肛!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耳朵堵屎了没听见老子都他妈的没有吭声吗?狗子的,聒噪!”
高个儿不敢吭声了,噤若寒蝉。
而走在最后的那个“矮个子”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他用红缎束着帩头,面容清秀稚嫩,是个少年,着一身黑装,一黑到脚,背上背着一个大筒,用黑布包得严严实实,手中一支笔在指尖飞快地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