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天墉纪事-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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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我觉得快乐。
火焰既然要燃尽,那就在熄灭之前肆无忌惮地燃烧吧。
陵越接过掌门之印的那一刹那,周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我没有力气欢呼,可至少还有力气微笑。
我是真的高兴,陵越。
继陵越之后,我认识的人当中,芙蕖为妙法长老,秉予师兄继任凝丹长老。芙芸和山下的某个人跑了,秉横师兄云游四海,说再回来还不能得到芙蕖的芳心的话,他就干脆出家……他忘了现在他已经在修道了。
苏苏没有回来。紫胤卸了执剑长老之位后,陵越沉默了许久。
而我,还是普普通通的凝丹台弟子芙目。不过因为后面的人越来越多,所以莫名其妙地我涨了好几辈,于是蓦然生出令人无语的苍老感……
师尊走了。他是散仙,比我们这些凡人的修道者高了不知多少。我这才想起来,若不是像紫胤一样是仙人,哪有可能活上两百岁。况且师尊不过是两百年前从青玉坛过来,说不定还不只两百岁……
走之前,师尊将拂尘一甩,说:“好了,凝丹台暂时交给你。你什么时候离开天墉,就把一颗沁止丹点燃,算与我报个信——在这之前,把沁止丹给我炼出来!”师尊掂掂手里的药瓶,丢下一句无比恐怖的话,“沁止丹我就带走了。还有,那些材料我都准备好了,只不过我不在,你只怕没有那么容易炼出来。……笨丫头,保重。”
然后像雾一般消散了。
我是第一次见人这么离开的,不是御剑不是青光,而是化成雾……愣了好一阵,我才想起来翻箱倒柜,发现沁止丹果然没有了。遂对天比中指:算你狠!
现在已快满三年,我早将沁止丹炼出,但是我不打算按师尊说的去做。告诉他又如何呢,不过平添惆怅罢了,还不如让他以为我改变心意,留在了天墉,死去的时候并不孤单……这样比较好。
观礼后,困意忽然袭来,我晕乎乎地打算回去睡觉,却被人拉住。
“……大师兄?”
陵越顿了顿,道:“如今我已是掌门了。”
我心里一冷:“……掌门。”
手上的力道忽地加重:“我并不是这个意思!”他长舒一口气,唇角微微弯起来,颊边却泛起丝丝的红……我瞪大眼睛看着,绝不错过这一千年奇观,“你,你并不是长老,我想……”
“呃?”
他没有说完,只是忽然拉着我走了:“我们去找师尊。”
“哈?”
紫胤似乎正在等着,背着手站在剑塔空地中央,旁边一柄巨大的剑悬着,衬得他仙气凛然。
陵越拉着我过去跪下,然后道:“……师尊。”
我愣愣地跪在旁边,只见紫胤转过身来,“嗯”了一声。
这是我第一次直面天墉的执剑长老,平日都是侧面背影半侧面啊什么的,正经的正面这是第一次看,不得不说真是有气势啊……“你是芙目?”
“啊?……啊,是。”
紫胤闭上眼睛,对陵越说:“既然你已决定,我不会再多说。……愿你快乐吧。”
陵越闻言,俯身拜下去:“多谢师尊!”
你们这是在打什么哑谜……我看得一阵无语,想起我原本打算观礼之后就走,困了要睡觉这是没办法,可陵越把我扯到这里来……我觉得我有必要申请一个福利。
我挂上最无辜地笑,问紫胤:“长老,不知您俗家可是姓慕容?”
紫胤望着我,点头道:“是。”
语气里波澜不惊。大概这不是什么秘密吧……我很想继续问:“那尊名可是紫英?”可是想想,人不能太贪心,于是乐呵呵地抱着这个答案,索性不问了。
如果紫胤就是紫英……嗯,烛龙的擦边球打得真好。
陵越在一旁对我说:“芙目,拜谢师尊。”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过既然陵越要求,那我就勉强拜一下吧。我除了拜师尊可没拜过其他什么人:“多谢长老。”
“……嗯。”他神色复杂地望着我,我有种直觉,他大概能看出来我命不久矣……
也无所谓,反正老娘要走了。
紫胤倒是走得比我还快,一道青光闪过,只留下一句“你们善自珍重”,便不见了。
……比我家师尊还干脆。
之后我和陵越默默无言地回凝丹台。我本来以为他会解释一下的,可他连半句话都没对我说,我……!
转眼到了凝丹台,我忍不住了,直接问:“大师兄,你今天这是……?”
陵越忽然抿了抿嘴唇,别开眼道:“我,我已是掌门,你也不是长老……”
“……”
您说过一遍了,掌门大人。
“我想、这掌门……掌门……”
掌门……?
“——大师兄!”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打断他。看着他不解的表情,动作已经快于思考,我听到自己说:“大师兄……我要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个尾声。不会是BE的,既然俺贴了轻松的标签……
尾声
尾声
给芙目宝贝得不得了的一个破剑穗弹了弹灰尘,又给她种的花浇了水,陵隐自觉自己把她的嘱咐贯彻得很好,于是躺到院子中央晒太阳。
正懒洋洋的,忽然面前一道青光闪过,从中迈出一个人影。他吓得扑通一声从躺椅上跌下来,然后抬头结结巴巴地叫道:“大、大大大大师兄?!”
来人正是陵越,岁月只给他留下些微的痕迹,看起来仍旧是二十许左右。
可这都多少年了……真不容易。
看起来三十多的陵隐很沮丧,连修仙都败给他了啊。
陵越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一个笑容:“很久不见了,陵隐。”
陵隐从地上爬起来,标志性地摸着后脑勺:“是啊,是很久了……可是我现在看起来都比你老了,真不甘心……”最后那句是嘟囔着的。
陵越点点头,抿抿嘴唇,扫视了四周盛放的花朵一圈,微微带了些笑意,拳头在袖管里捏紧,面上却是不在意的:“……芙目在哪里?”
陵隐张大嘴巴望着他:“她早就……你不知道?”
“……什么?”
陵隐手舞足蹈:“裂魂啊,当初我们刚到这里,她就不行了,然后凝丹长——不是,涵善真人来带走了她,你……呃,大师兄?”
他看见陵越的脸刷地变得惨白,然后忽然想到一种可能性:芙目,你不会没告诉他吧?不带这样的啊喂……
陵越踏前一步,其中的杀气吓得他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好几步:“你说清楚,她怎么了?!”
陵隐想了想,如实相告:“她没告诉你么?为了找你,她前世用一半灵魂的代价逃脱天谴……呃,这辈子只有一半的灵魂,自然活不长了。那时候从天墉离开,已经是她最后的时间了吧……”
他看着陵越的样子,心下不忍,连忙说:“不过涵善真人在她……之前带走了她,涵善真人是散仙,他一定会有办法的。他说最多五百年,这不还没过么……”
陵隐摸摸后脑勺,想的是,芙目你狠,你不回来就算了,回来了这账看我怎么跟你算!
陵越在院子里站了很久,最后微微笑着对陵隐说:“那我走了。”
“呃,大师兄……”
他的话没有来得及说,陵越已经消失了。
于是陵隐站在院子里,再次摸摸后脑勺。
“大师兄,我都等了这么久了,你就别太急了……”
不知又过了多久,天墉没人传消息,他也懒得听。往屋里墙上芙目口述他自己动手做的年历一看,哦,从那以后,已经四百多年了。
真是沧海桑田。
他提着酒壶,沧海桑田地去喝酒。
现在的江都已经不叫江都,可是酒还是好喝。这些年来天下一直不太平,对他没有影响他自然高兴,可是对酒没有影响他更高兴。
修道这么多年,他算是美酒穿肠过,老庄心中留了。
叫了两斤牛肉摆看,然后自己一杯杯地喝酒。芙目还能说话的时候,告诉他这叫喝闷酒,一般是心里有事的时候才这么喝,可是他心里没事,不过是找不到对饮的人。
旁边一桌有人在讨论妖怪的事,他乐呵呵地听着,全当下酒菜。
“是啊是啊,我就说这么多年了,那姑娘一直没有变过样子——这不是妖怪是什么?别人问她住在哪里,她就说桃花谷——可是桃花谷什么的,谁见过啊!”
哦,他想,原来是桃花妖。
“别这么说!那姑娘心地好着哪,就算是妖怪,那也是善心的妖怪!”
“切……我看着前些日子,她好像高兴得不得了,她身边还有个穿得一身黑的怪人,大概又是去哪里强抢民男了吧!”
这人用词……颇有水准哪。
“听你胡说!那是那姑娘的情郎!我早打听过了,那人好像走了很久,不知道为什么又回来了。还有人说什么那人早死了,是这姑娘不远万里到极北之地寻了什么重生的法子,那人才又活了过来……我看这姑娘,说不定是个仙人呢!”
重生……
陵隐喝不下去了,因为这下酒菜太苦,于是收拾收拾,打了一壶酒,打道回府。
还有一百年,他半醉地走在路上,想,我还可以等,还可以等……
可是回到家,发现家里进贼了。那贼还胆子颇大,就蹲在他辛辛苦苦种的花里,朝旁边的人笑。
哟呵,还有两个,看我一起抓了……咦?
走近之后,他傻了。
站在一旁的,那不是……那不是大师兄么?!堂堂天墉掌门……为什么穿着青色的衣服?不是,不是应该是紫色么?!
他伤心了,对看过来的大师兄说:“大师兄……你在天墉混不下去了么……”
陵越啼笑皆非。
他伸手扶起蹲在花里的人,感觉到她就着自己的袖子擦了擦手,低声一笑,揽住她的腰。
怀里的人无辜地朝他看一眼,然后朝陵隐笑得十六颗牙齿闪闪亮:“哟,你喝醉了呀,陵隐。我就说喝闷酒容易醉吧。”
“芙……”
陵隐头晕。
这不是,这不是……做梦?
他掐了自己一把,确认不是做梦之后,发觉眼里热热的。
完了完了,丢脸了丢脸了……
他把手里的酒壶一扔,撸起袖子走上去:“我可想着要报仇很久了,芙目……”
小声在心里补充:……你混蛋!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天气姐把苏苏复活了……让我们一起做这样的美梦~
还有,狗血飞洒,多么美妙的场景……~~~
应该会有一个番外,至少把桂三十娘她们的破事交代交代……
正文至此完结,多谢不离不弃的各位,不管是从一开始就和我在一起的还是之后的亲,都很谢谢你们,谢谢你们给了我动力写完我第一个完结的中篇T T。这篇文写得不尽如人意,若是能博君一笑,我荣幸之至。若是有亲觉得不满意,结尾太仓促,我也只能说对不起。即便推翻再写,我想也不是最初的天墉纪事了。
毕竟年少,何必计较,写文就像生孩子,怀孕期很长,最后不过百分之一的功夫,我构想【YY?】故事用了很长时间,实际上写出来也就那么一会。因此大概我什么都脑补了,真正写出来的不多……好吧我承认我就是笔力不逮T T。这样的我写出来的文还有大家愿意看,我真的很感动。
这篇文,请大家不要看成是我一个人写的。不管这话多JUMP少年系,但是这是事实——不管如何,是因为有大家在我才有机会写下“尾声”两个字的。写文我也不会放弃【因为我就是个生活在二次元的宅女】,有不好的我也会改正,重要的是,我希望能和大家成为朋友。可以一起写文看文的朋友。可以成为朋友的原因有很多,志趣相投也是,针锋相对也是【君不见无数正派反派惺惺相惜……】。因此,如果还能在以后的道路上见大家,我会很高兴的。
好吧,我只是念旧,不舍得看熟了的ID,这样……囧囧有神的理由。
不过不管如何,我们的缘分是否会继续,这是上天的安排。大家随性而为,我也按照自己的心走,再相遇,我们能够相视一笑,这样就很好。~
P。S。 忘了说,接受一分零分,但是请不要用负分丢我,~~~~~~~~
陵越短番外
作者有话要说:起因是一首歌,不要无视我》_!!!听吧听吧!!!!
有人能听么……我发现我这里不能听,换了行得通的代码也不能听,就是一个问号……一他想起最后那一段日子,芙目总是常常来找他,一副半梦半醒的样子,嘴角含着最温柔的微笑,视线却鲜少落在他身上。
她来找他的时候,总是一言不发带着笑坐在一边,他回头看她的时候,就看到乌黑的发顶,弯起的唇角,被羽睫遮住的眼睛,和越来越苍白的脸。
他觉得,芙目要的只是在他身边这个认知,至于自己对她的种种,她可以包容到忽略。
每次这个念头在心里升起,他就觉得她好像变成一片雾气,无所不在,却碰触不到。尤为令人心慌。
芙芸说,芙目近来常常觉得乏力,昏昏沉沉地不清醒,无法沉入睡眠,也无法完全地清醒。他想起凤花台说的裂魂,心里忽然一跳,明明知道现在在教导众弟子习剑,可是他心中惶恐,最终还是交给了谢流云,自己匆匆跑去了经库。上次芙目从经库出来便病倒了,之后又遇到她姑母过逝,他也就没有细问究竟如何。现在想想,这事十分不妥当,他惊慌地发现自己现在竟然心乱如麻,接着发现,经库里没有关于裂魂的记载。
他忍不住去问了师尊,师尊只说,凝丹长老走之前,去了经库一趟。
他不明白,师尊又说,此事他不必明白,若实在想弄清楚,只能依靠自己。
他更加不明白,但是没有再问。
为何他不必明白?他想起上次去找凤花台时芙目的隐瞒,忽然很想直接问她,为什么?
他知道自己的脾性同当时和师弟比剑时并没有太多变化,不过是把那些棱角藏起来,心里的倔强好胜强硬,仍旧存在。不然他不会在甘泉村说那样的话,即便那时用三才阵困住了师弟,但是心里的不甘心并不能就此忽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