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到一个神-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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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嫉妒地瞪着他。
　　这是她的专属位置啊专属位置。
　　优雅被她看得心里发毛，身体朝旁边挪了挪，腾出一个空位来。
　　罗可雄纠纠气昂昂地走过去，却没有与他挤那一寸方地，而是大大方方地站在海诺尔斯身边。
　　尽管她或许帮不上什么忙，甚至有可能还会拖后腿，但是她想让海诺尔斯知道，他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即便是输，也会有人和他一同承担后果。
　　朵芙琳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上挑的眼角中冷光如电，“我记得我警告过你们，不要靠近精灵宫。”
　　或许是出于对前任海后的尊重，又或许是出于女性对女性的一种潜意识里的同情，罗可的口齿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犀利，而是很礼貌地回答道：“有些事情只有面对面才能解决。”
　　朵芙琳目光扫过她，落在海诺尔斯身上，“你是来向我挑战的？”
　　“不。”海诺尔斯头一次在语气中加入了些许谦卑，“我是来报答你当初施予的恩惠。”
　　朵芙琳头微侧，看着从海诺尔斯和罗可中间露出那半张脸，“以精灵神为礼物？我收下了。”她扬手，一道绚烂的橘光如轻纱似的飘了过去，却被海诺尔斯轻轻用手挡掉。
　　朵芙琳冷笑，“看来你的报答并不真诚。”
　　海诺尔斯不理会她的嘲讽，淡然道：“我把神格还给你。”
　　如果一切都是因为海神神格而起，那么只要归还神格，那么一切自然又回到了原位。
　　罗可心中一紧。
　　海诺尔斯的回答其实在来的路上她已经有所预料，所以现在有担忧，有紧张，却没有吃惊。
　　她伸手握住海诺尔斯的左手，挺胸道：“我的也可以还给你。”说着，她感到海诺尔斯的手微微一震。
　　罗可加重手的握力，仿佛是一种决心的表达。
　　海诺尔斯反手将她的手紧握住。
　　所有的语言在这一刻已经多余，无声的约定已经形成。
　　朵芙琳看着他们，漠然道：“你们知道归还神格的下场吗？”
　　这还真不知道。
　　罗可看着海诺尔斯，却发现他也正看着她。
　　她想了想，小心开口道：“是不是……像奥利威克尔现在这样？”
　　朵芙琳身体轻晃，冷声冷气道：“哼。奥利威克尔乃是创世神所造的神，他与你们又怎么会相同？”
　　罗可脸色一白，“难道是尸骨无存？”
　　听他们这样说，优雅在后面急得直搔头皮。
　　原以为他们是来这里大干一场的，现在看来竟然是送死。那他这趟真是来得冤枉，根本就是来找死嘛，那他当初东躲西藏那么多年到底是为什么啊为什么！
　　朵芙琳耸肩，“我也不知道。从人类变成神的，只有你们和安洛弥斯，没有什么前例可循。也许会死，也许不会死，也许会尸骨无存，又也许会……七零八落。”
　　罗可突然觉得尸骨无存也是件幸事了。
　　海诺尔斯淡淡道：“她身体里的神格只是一小块碎片，根本无足轻重。用我身体里的就足够了。”
　　啪！
　　罗可扬手甩了他一个巴掌。“你认为你死了，我还会独自活下去吗？”
　　他不是答应过她一定会回来的吗？为什么现在说出这样不负责任的话？
　　泪水迅速在眼眶凝聚，叫嚣着要找个突破点。
　　海诺尔斯沉默了下，才缓缓开口道：“只要她告诉我分裂神格的办法，我就可以把大部分的海神神格还给奥利威克尔……”他顿了顿，语气古怪地继续道，“只是大部分。”
　　呃，那也就是说他身体还是拥有海神神格，不会有事咯？
　　这倒是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罗可尴尬地看着他白皙的脸上慢慢浮现出来的红印，赔笑道：“要不，我也给你打一下？当扯平好不好？不过……记得打轻点。像我刚才这么用力，是很不可取的。”
　　海诺尔斯望着她，然后无奈地揉揉她的头发。
　　朵芙琳看着他们，突然发出一阵尖锐的笑声。
　　罗可刚刚才松懈下来的神经立刻又紧绷起来。幸好现在人多，要是在东海裂剑台，半夜三更听到这种笑声，她一定会吓掉半条命。
　　她想了想，突然觉得奥利威克尔之所以不肯接受朵芙琳说不定根本不是为了什么斗鸡眼的自卑，而是被朵芙琳如此诡异的笑声而吓得抱头鼠窜吧。
　　如果是这样，说不定奥利威克尔根本不是因为失去神格而沉睡，而是因为不想面对朵芙琳的恐怖笑声而将自己强行催眠。
　　罗可越想越夸张，根本没注意朵芙琳已经停下笑声，正阴冷地看着他们。
　　“你们以为……我没有想过拿回神格吗？”她的语气冰冷中带着深深的恨意，那种恨，好像要将全世界摧毁也在所不惜。
　　她缓缓不下阶梯。
　　她每走一步，就好像无形的黑暗向他们扑近一尺，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当奥利威克尔沉睡不醒时，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把海神神格夺回来。”她冷冷地看着海诺尔斯，“那时候你还小，还无法掌握神格，要夺回它，对我来说易如反掌。”
　　罗可忍不住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夺？”怎么看她也不像是那种善良得下不了手的……神。
　　“因为我在去的路上，遇到了创世神。”
　　罗可嘴巴张大得可以装下鸡蛋了。
　　创世神这种只存在于记载和传说的超级大神居然真的存在……不，应该说，他居然还会露面管这种小事，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既然是创世神大人，那他一定会有救奥利威克尔大人的办法吧。”优雅从海诺尔斯身后探出头来，小声道。
　　奥利威克尔整个都是创世神创造出来的，要重新修复应该也是件很容易的事吧。
　　朵芙琳脚步一顿，眼帘缓缓垂下。
　　阴郁和悲伤仿佛清晨的露珠，瞬间在凝聚滚动。
　　“创始神大人说……他无能为力。”
　　她说得每个字犹如摇曳在风中，那样飘飘荡荡，找不到着力点。
　　优雅几乎要惊叫出来，“创世神大人都无能无力……那我有什么办法？”他自认为自己和创世神大人实在是一个天一个地，不，应该是说，一个是天外天，一个是地下地。他突然觉得自己被希望女神纠缠了这么久，实在是件很荒谬的事情。
　　“你又错了，是创世神大人告诉我，这世上如果还有一样东西能够挽救奥利威克尔的话，那就是精灵神的神格。”
　　朵芙琳的话像当头一盆冷水，浇得优雅从头顶一直凉到脚底。
　　没想到他今日所承受的一切灾难都是因为创世神。
　　罗可看着他的表情，突然明白如果精灵王他们知道朵芙琳之所以化名米莉打入精灵国完全是因为优雅会是何种表情。
　　她朝海诺尔斯勾了勾手指。
　　海诺尔斯侧头。
　　“现在怎么办？”摆明着朵芙琳就是非优雅的神格不可。但优雅又是他们带来的，于情于理，他们也不能这样拱手送出去。
　　海诺尔斯的眉头也轻轻地皱了起来。
　　这是个难题。


　　蜜月旅行【九】

　　罗可看看在极度郁闷中难以回身的优雅，附在海诺尔斯的耳边极小声极小声地道：“我先拖延会时间，你慢慢想。”
　　朵芙琳转头盯向她。
　　罗可心头别别快跳了两下，忙道：“你刚才说创世神认为只有优雅的神格才能救奥利威克尔，那他有没有说怎么救？”
　　朵芙琳冷笑道：“只要有了神格，无论怎么救都可以吧。”
　　“话可不能这么说。做菜还有煎炸焖煮，万一你一不小心用错了办法，不但救不回奥利威克尔，而且还害得优雅白白牺牲，这样多不值得。”
　　优雅猛地点头附和。奥利威克尔救不救的回来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不想牺牲啊。不管是白白还是黑黑。
　　“圣石是精灵神神格的一部分，奥利威克尔对它有反应就说明我的办法并没有错。只要我得到精灵神全部的神格，奥利威克尔也许就能醒过来了。”朵芙琳那双冰冷的眼眸中蓦然迸发出狂热的激情，就仿佛奥利威克尔已经站在彼岸，只等她划船去讲他接回来一般。
　　罗可见她情绪渐渐不稳，立刻“啊”的一声大叫。
　　朵芙琳涣散的目光缓缓收拢，冷冷地落在她脸上。
　　罗可被她看得心底一阵发凉，不过仍是鼓起勇气道：“我还是觉得很有问题。你说创世神说他没有办法，但是精灵神却有办法……我觉得这是很大很大的问题。”她原本只是想随口扯个事情出来，但话一出口，竟觉得果然不对劲，“精灵神是创世神创造的，如果需要精灵神神格才能救奥利威克尔的话，他再创造一个精灵神不就好了吗？不够的话，再创造两个三个，甚至一万个……应该不是太大的问题吧。”
　　朵芙琳嘴角嘲弄地扬起，“你果然是……什么都不懂呢。”
　　罗可回头看海诺尔斯和优雅，用眼神询问她到底不懂什么了？
　　海诺尔斯疑惑地摇头。显然他也不明白朵芙琳指的是什么。
　　优雅的表情也很茫然。
　　“你以为神格是创世神想创造就能创造出来的吗？”朵芙琳讥讽地看着她。
　　罗可楞了下，“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朵芙琳冷声道，“其实所谓的神格就是创世神在冥想的时候把神力灌输进各种晶矿里面，让晶矿拥有自己独有的特性。就算是创世神在冥想之前也不知道将会创造出什么样的神格。”
　　罗可小小地晕眩了一下，“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碰运气？”
　　“你要这么说也可以。”她顿了顿，又道，“那你又知不知道……神为什么需要神格？”
　　罗可踢了优雅一脚。总不能老是让她一个人演白痴吧。
　　优雅心不甘情不愿地回答：“不知道。”
　　朵芙琳突然不可自抑地狂笑起来，“我，我告诉你们原因，哈哈……不过你们不要吃惊哦。因为、因为，哈哈，真相真的很好笑……那是因为创世神一开始造人失败，创造出来的人完全不会动，就像植物一样，所以创世神才又创造出神格来弥补他们的不足……啊，后来那些人就不叫人，而被称之为神了。你们说，这是不是很好笑啊，哈哈……哈哈……”
　　造人失败？
　　弥补不足？
　　罗可艰难地咽着口水。这个真相实在太惊人了。
　　难道说，这些被人族、海族、精灵族等各个族群所崇拜着的神族……其实是一群失败品？！
　　朵芙琳看着她呆若木鸡的样子，忍不住收起笑容，讥嘲道：“怎么样？果然是很好笑吧？神一直自以为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将所有的人类都践踏在脚底。其实呢？他们不过是一群需要人类的信仰才能生存的可怜虫罢了。一旦失去了神格……”她面容扭曲着，初见时的优雅从容已经彻底在她身上化为灰烬，“我们就又会变成一棵棵人形植物……”
　　在场四位神中，只有精灵神优雅和她一样是天生神族，一样是习惯于精灵对他的盲目崇拜，一样是自认为高人一等，所以也只有他收到了一样的冲击。
　　罗可踌躇着开口道：“这一些，会不会只是你的猜测？”
　　“我也希望这一些只是我的猜测……但是它们每一字每一句都是创世神亲口告诉我的。”她突然迈开步子，向罗可一步步地走去。
　　倏地，一道海蓝色的水幕从天而降，将她与他们隔成两边。
　　“海诺尔斯，你真的要对我出手吗？”朵芙琳停下脚步，抬起眸子，麻木而冷酷。
　　对于她的挑衅，海诺尔斯淡然道：“我只是希望你能理智一点。”
　　“理智？我很理智……”她朝优雅轻轻一笑，仿佛猫看着爪下的老鼠，“只要精灵神把他的神格交出来就好了。”
　　罗可举手道：“等等。你刚才说神有了神格就能恢复，那你随便找一小块神格给他不就好了吗？为什么一定要精灵神的神格？”
　　朵芙琳脸色微微一变。
　　脑海中的记忆瞬间翻腾，与创世神相遇的那一幕又重现在眼前——
　　“原来神格一旦离开身体，他就算是死亡了，就算我再创造出新的神格也没有用了。”创世神用神光不断地扫瞄着奥利威克尔的全身。
　　朵芙琳慌张地跪在地上，“为什么……你不是创世神吗？你应该是万能的啊！为什么不能救他？”
　　“这么说吧。神的身体就好像是个容器，其实是完全没有任何意识的，神所有的意识都是藏在神格里的，一旦神格完全离开了身体，那他的意识也就彻底毁灭，就算找回来也没用。那时候的神格只算是一颗拥有强大神力的晶矿罢了。”创世神说到这里，突然顿了顿，然后充满好奇道，“人类居然能够接受神格，并将它的力量收归己用，这真是太有意思了。嗯……看来人类果然是我创造出来最完美的产物……”
　　再后面的话，朵芙琳已经完全听不到了，她耳朵旁边不断回旋的，就是那句……他的意识也就彻底毁灭……彻底毁灭……毁灭……
　　“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她绝望地看着他。
　　创世神摇头道：“完全没有。意识一旦毁灭，是绝对不可能重生的。不过你若是想创造一个身体会动的小玩偶……精灵神的神格也许能帮的上忙。”
　　“既然，我们是失败品，你为什么还要创造我们出来？为什么？为什么？！”她突然疯狂地大叫起来，双目赤红地瞪着他。
　　创世神摸了摸下巴道：“失败品？我从来不觉得是失败品啊。植物、动物、人类、神……只能说是不同的生命形态。虽然你们一开始有点小小的不顺利，但现在却是这世界上唯一永恒不死的生命，而且还拥有控制这世界各种元素和生物精神的超卓力量。难道这并不能让你满足吗？”
　　“满足？满足？哈哈……满足……”她双手紧紧地抓进土里，“奥利威克尔死了，被我亲手杀死，我还怎么满足？”
　　“嗯，关于这点……”创世神摸了摸鼻子，“可能是你们太习惯于无所不能的强大，而忘记了探寻自身的奥秘。从这点来说，人类要比你们进取得多了。”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她失魂落魄地抬起手，轻轻抚摸着奥利威克尔的脸。
　　“说实话，”创世神摸着下巴，“我到现在还觉得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