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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看我雕龙剑-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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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说错了好不好?当我没有说好不好?”他急忙纠正道,他在心里告诫自己对师哥要慢慢来,急不得。

  孟岱年起身,拉着宦志诚向园子外走去。一直来到前院,他才停下。“志诚,你不是来接你女儿的。你跟我说,你是怎样知道我回来了?”

  “不,我是来接我女儿的。”

  “好,我们不谈这个问题。你要我怎样?”

  “你要我讲实话?”宦志诚变得严肃起来。

  “全部讲实话。”

  “不会责怪我?”

  “那要看你讲了什么。其实,我大致猜出了你现在干的勾当。你不该逃离战场自由行动,想想觉华岛七千的冤魂吧。我们要都撒手了,那死去的人不就永远成了冤魂?”孟岱年动了真情。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了,我也也不再隐瞒什么了。大师哥,正是为了天下百姓,我和一些兄弟今年四月溜回咸阳拉杆子起事了,杀了一个盐道狗官。你来吧,大营里就等着你来主事了。宁远的老兄弟给我传书密报,说你回老家省亲了,我就同弟妹巴巴地赶来了。要不,你把我送给官府,要剐要杀,悉听尊便。”

五,谋反(3)
孟岱年听完宦志诚一席话,五内俱焚,一掌击向空中,有若晴天霹雳。“你跟我讲清楚,你刚才说的全是假话,用来蒙我的,把这些话收回去还来得及。”孟岱年一双眼睛鼓的像铜铃一样,一掌击出去后,那掌并未放下。

  宦志诚吓坏了,双腿一软,跪在地上。他本以为与师哥的交情,也许就说动了孟岱年和他一起反了朝廷。以师哥在江湖上的影响力,肯定一呼百应。现在看来,师哥动了雷霆之怒,指望不了师哥不打紧,从此与师哥反目成仇,他扛的起吗?

  “起来说话,”孟岱年心里还存有幻想,宦志诚不可能背着他干下如此欺师灭祖的事情。“是我把你们带出去的,难道我们除了效力朝廷,还能有别的更好的道路可走吗?你这个好兄弟,你是给哥哥背后一刀啊。你知道谁高兴吗?金狗高兴,鞑子高兴。凭你们就能成了气候?袁大人还在,孙大人还在。你别看错了眼前的形势!”

  孟岱年不提袁崇焕还好,提起袁崇焕,宦志诚心里就有气,书生误国,空有一腔热血救国只怕更糟糕。“觉华岛一役,我们夫妻好不容易捡回了性命,”宦志诚垂泪说道,“让我对朝廷什么想法都没有了。你是宁远英雄,你没有身临其境,自然没有我的感受。算了,不谈了。大错铸下,你把我交官府吧。”他说完,猛然转身,看见女儿宦小宜、他老婆吉艳红,还有孟府全家老小,都站在不远处望着他们。孟岱年那一招劈空掌,还能不惊动大家?

  宦小宜哇地哭出声来,甩掉娘亲吉艳红的手,哭着跑掉了。三郎禧禄慌忙去追赶小宜了。一时间,宦志诚跪在地上,望望妻子,不如如何是好。

  孟岱年含泪道:“你们两口子怎样来的,就怎样走吧,小宜姑娘我不会交给你们。快走吧,别污了孟家的清白!我没有你这个兄弟,以后我们在战场上见啦。”他尽力控制住自己讲得平和一些,其实,他已伤透了心。

  门头马宝跌跌撞撞地跑进来了,“不好了,老爷,知府大人带兵把孟家围住了!”

  宦志诚霎时变了脸色,跳起来,和吉艳红双双拔出宝剑,就要往外杀出去。

  孟岱年说:“不要轻举妄动,有我呢。”然后,他把宦志诚夫妻遮在身后。

  宦志诚夫妻满心狐疑地把剑放回鞘里。

  一队队全副武装的明朝士兵冲进孟府,沿墙根、屋角站满,刚好把孟府全家老小和宦志诚一家圈在中央。两位将军昂首阔步,仗剑走进院里来,把剑指着宦志诚。

  孟岱年大惑不解,来的还都是陌生的官兵,朝廷的动作这么快?显然不是谁走漏了消息,而是宦志诚做事不谨慎的老毛病,向官军暴露了自己的行迹,被一路跟踪而来。

  孟家的儿女亲家、柳州知府徐大人头戴乌纱帽,宽衣大袖,大摇大摆走进来。

  他手里拿着宦志诚的画像,一边看画,一边打量着院里被围着的人们。他的目光落在宦志诚脸上,上下审视了许久:“你就是宦志诚?”没有得到回答,他走过去,“在咸阳干得不赖呀,想到我们柳州来放火?”

  吉艳红插嘴道:“你这情报好快呀。不过也不算周全,怎么没有我的画像呢?我也是来柳州放火的。”

  徐大人愣了一下:“哦,你还佩着宝剑,我怎么就没有看见啦?一对贼夫妻,给我拿下了。”

  众士兵冲过来就要动手绑人。“慢!”孟岱年一声大喝。“徐大人,这是在我孟岱年府里绑人,你说我师弟来柳州放火,他可是天天跟我呆在一起,”他和颜悦色地向徐大人靠过去,身形一晃,已纵到徐大人跟前,出手一招锁喉,拿住徐大人。两位将军反映只慢了半拍,但高下已判。他们刚刚抽出剑来,眼前剑光一闪,力道之大,两人手中的剑就断折了,只剩下剑柄还握在手中。定睛一看,孟岱年左手握着一柄颤悠悠、柔软的长剑指着他们。这灵蛇剑江湖上传的神乎其神,有说是神蛇变的,有说是用天外飞石打造的。现在,孟岱年亮出缠在腰间的蛇剑,先招制敌,其气势赫得两位将军呆在当地,不敢反弹。

  “徐大人,我不知道我师弟是否做了贼,既然他来到孟府,我想我有义务让师弟安全来安全走。谁让我是大师哥,我得照料好师弟们。你带我们出去,走。”孟岱年仍然平静地说。

  于是,徐大人被孟岱年推搡着向门外走去,宦志诚夫妻紧跟身后。

  来到大门外,宦志诚夫妻一溜烟混入人群不见了。

  孟岱年放了徐大人,丢了灵蛇剑,单膝跪地,身板挺直地说:“徐大人,我放跑了朝廷钦犯,又冒犯了大人,听凭大人定罪,绝无怨言。”

  徐大人恨得牙痒痒的,瞪着孟岱年好半天才说出话来:“孟大侠呀,你唱的哪一出戏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五,谋反(4)
你是想捞一个忠义双全?好,我成全你,今天的事情我将表奏皇上裁决。我不会为难你家人。”

  冲出来的士兵将孟岱年五花大绑带走了,夫人鱼娘带着家人赶出,人已走没影了,她身体一软,晕倒在地。

  几个儿子连忙把娘亲搀扶起来,鱼娘才哭出声音,孟府上下悲凄凄地哭成一片。

  回到屋里,小宜就躺下了,睡到第二天大天亮,也未起床,三郎禧禄得了消息,吓坏了,连忙赶来了。小宜双眼发直,脸通红。禧禄摸摸小宜前额,烧得滚烫,吩咐丝儿叫他的小厮汤儿去请孟府的胡医师。胡医师照管着孟府几十口人的问诊吃药,同时还开馆接纳病人,平时没有住在府里。

  鱼娘和大郎禧庭的媳妇张氏也得了消息,赶到小厢房了。“我的儿,都是我一向粗心,才让你病了。”鱼娘说,在小宜病床边坐下,握着宜姑娘的手,“这怎是好,怎是好啊?”她有意不提她的爹娘,以免姑娘更伤心。张氏恭手站立一旁。

  小宜说:“婶,我不想活了。天天想爹娘回来,没有想到爹娘在外面当了强盗,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情景。”小宜姑娘双手捂面,伤心到了极点。

  鱼娘又落泪了:“这话从何而来?”

  小宜泣不成声:“我爹……我娘……这样如何是好?太可怕了。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呢。”

  鱼娘说:“他们大人有大人的想法,我们自然难以理解他们的心思。”

  小宜放下手说:“做什么不好?为什么要做糟践老百姓的强盗?我恨我的爹娘当了强盗,我恨他们当了强盗了……”

  鱼娘说:“你爹娘是你爹娘,与你何干?这个世界我们自己做到问心无愧,就可以了。”

  小宜惊讶地说:“婶,你这样看我?你不嫌弃我是强盗的女儿?”

  鱼娘说:“当然啦。你不见你禧哥哥很在乎你吗?孟家上下仍然一样疼你。”她抚摸着小宜。

  小宜说:“婶,我要去读洛容女校。那里的邝校长欢迎我去。她很好的。”

  鱼娘惊奇地问:“你怎么认识邝校长的?”

  小宜说:“反正我认识的,很久了。她要我去。我要走自己的路。”

  鱼娘说:“你娘就是读了洛容女校,才有今天的胆量啊,孩子。那可是去不得的地方。”

  小宜说:“婶,我长大了决不当强盗!我要活一个样儿给人们看看。”

  三郎禧禄抢着插了一句:“我也要去洛容女校读书。”

  鱼娘说服不了小宜姑娘,儿子又来捣乱,没有好气地骂道:“小猢狲,碍着你什么了?那女校我连你妹妹都不乐意她去,你个爷们也往里挤,就不怕人家笑话你爹、你娘?”

  小宜把头调向一边,忍住不笑。

  三郎禧禄委屈地说:“那……那总不能把我和宜妹妹分开吧?”

  儿子与小宜姑娘毕竟一堆儿长大,鱼娘听了儿子的话,思索了一下,竟然认真地对儿子说:“去见识见识也好,你以后更要把你妹妹守护好。”

  大郎禧庭进屋,鱼娘忙站起来,与禧庭向屋外走去。

  母子俩来到屋外,禧庭悄声对娘说:“徐大人说了,我爹是朝廷的守门神,他会秉公办理的,至多三五个月就会有结果了。”

  鱼娘问:“带去的银子他收下了吗?”

  禧庭摇摇头:“六百两银子都退回来了。还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只能走到这一步了。”

  鱼娘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久久没有说话

  禧庭不解地说:“人家不收银子,娘也担心?”

  鱼娘说:“自古官府哪有不收银子的?你爹是凶多吉少啊。”

  禧庭说:“那怎么办?要不我再跑一趟?”

  鱼娘说:“算了,人家不收银子,是心里吃不准皇上会怎么处治。再跑也是白跑。吉人自有天相,听天由命吧,一切都是天注定。朝廷真要把你爹当守门神,那又另当别论了。”

  丝儿领着一个医师走来,鱼娘挥挥手让他们进屋给小宜诊病了。

  禧庭说:“娘,你看,我生意拉下不少日子了。家里不能坐吃山空。爹爹进去了,以后少不了开支,听说湖北、陕西几省都在发大水、闹饥荒。我想运一船粮食跑一票看看。就是放心不下家里,两个弟弟还小。”

  鱼娘靠在儿子宽大的肩头,伤感地说:“儿啊,你去吧,不可太看重利,见好就收,家里有娘把持。”

  禧庭没有走,鱼娘看出了他的心思,说:“你放不下你媳妇?有我在家呢,不会委屈她。”

  大郎禧庭话说得吞吞吐吐:“二郎禧铭,让他专心读书,明年考功名。大狱里的人,该打点的,我都打点了。再说了,我有两月就赶回来了。”

  鱼娘一下猜到了大郎的用意,怕弟弟禧铭受到爹爹的案子影响,以后无心考取功名了。“我懂,孩子。”她慎重其事地说。孟家二郎禧铭,三岁启蒙,攻读《四书》、《诗经》,十三岁考院试,得补为秀才。前年参加乡试,未能通过,从此无心学业,把功名的心淡了,喜欢去县衙、府衙走动,替人捉刀,更喜欢在脂粉堆里厮混。

  丝儿领着医师出屋,三郎禧禄跟出来,眼里闪动欢喜的泪光。

  “这就完了?”鱼娘问。

  胡医师说:“不碍事的,换季了,多吹了风,吃一剂药,睡一晚出出汗,就好了。”

  “要碍事,我看你那医馆就别开了。”鱼娘说。

  “不会的,不会的。”他说。不知他是说鱼娘不会砸他的医馆,还是他不会自己闭馆,在场的人都笑了。

  西城门外,江边泊满了一艘艘贩运粮食的商船。禧庭上了自家的大船,一声“开船了”,大木船升起风帆出港了。

六,金童玉女(1)
禧禄和宦小宜锦衣华服,腰间悬挂宝剑,站在撒满阳光的船头。船翁撑着长长的竹篙,船儿出了东门护城河,顺柳江而下,转眼之间行的远了,再也看不见渡口的影儿。

  发源于贵州的西江支流,南流到柳州,改称柳江。在汉代,柳江又叫溜水,雅称柳水,水深浪大之意。衰柳,长堤,北雁南来,两岸风光,使人情思无限。禧禄诗兴大发,有心要试一试宜妹妹的心志,随口吟道:“红粉不知愁,冬来江上走,为遂平生志,掉头过柳州。”

  宜妹妹听了很不乐意,嘴唇撅得老高,说:“谁不知愁,谁过柳州?你乐得我永远回不去了最好。就这样闯去洛容女校,还不知道人家是否设了期限要不要我们呢。你就以为人家真会把我们当宝贝呀!”

  禧禄理理头巾,笑而不答,继而吟哦起小曲来了:“竿儿撑起舟儿,舟儿吻着水儿,水儿映着人儿。似这般天设地造,人儿哟,说什么人儿犹如水儿,水儿没着舟儿,舟儿使着竿儿。”

  往日里三郎禧禄混在孟府一群姑娘、丫头片子中,吟诗赋对,行令唱曲,不亦乐乎。今日小宜却提不起兴致唱和。还因为禧禄三郎的小曲里有一种萌动的情思。这既令她怦然心动,又使她忐忑不安,不知如何应对。

  一艘小船从后面赶来,而且很快超过了大船。三郎和小宜在渡口一露面,整日里在柳江上讨生活的百步拳何等敏捷,很快得到消息。沙彦子等师兄弟当然不会放过禧禄和小宜,抢了一艘快船在后跟随。祥和楼上丢的份子,那是一定要找回来。柳江三少今天终于等来扬名立万的机会。看看出了柳州府所在地,小船加速超过了大船,沙彦子从船舱里冒出来,坐在船尾。

  一大船的乘客就显得慌乱起来,包括船翁,因为他们认出了船上的一帮子人,平日里乱收保护费不说,动辄恶拳相向,大伙儿遇上了都是绕着走。今儿不知为哪般,阴魂不散地一直跟着,并且抢到前面拦住去路,看来大伙儿有苦头吃了。

  “金童*,真要去洛容女校报道?”他嬉皮笑脸地对小宜说。

  小宜和禧禄都没有答理他,但也未示弱走进船舱躲起来,而是双双指点江岸红蓼闲谈起来。

  一船的人稍显安定,原来是冲着两个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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