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桃家园-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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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必须充分利用核桃家园所独具的与未来社会之间3o多年的时空差，在养殖上打好这个“时空差”，从而取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同时，还要利用好核桃家园已知的和未知的特殊功能。
不能不说，龙小井的这几条基本原则，是正确的，但仔细想一下，要是具体实施起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俗话说，“万事开头难”、“说时容易做时难”、“走老路容易走新路难”。好在龙小井这人，天生具有挑战意识，越是难做的事情，越是具有挑战性的事情，他就是越要做，并且认为这样活得才有意思。大概就是从中可以得到一种快感吧。
在他具体设想如何养殖的时候，他想起了和钱老大一起打兔子、和钱富贞一起找兔子的经历，这些给了他很大的启。这个启就是：动物本身，有着相当大的生长能力和繁殖能力，而人类要做的，就是给它们创造和保持它们生存和繁殖的环境。
这话说来简单，可真正做到又谈何容易！从33年后的那个现实社会来看，人们所做的，恰恰是破坏了动物生存和繁殖的环境！
一个创办大型养殖园的具体计划，便在龙小井脑子里诞生了，他把自己的构思，写成了一个简单的文字计划。题目是《关于在大西洼筹建百畜园的计划》，现在他在家园里还没有电脑，他是用手写的，文和图结合，整整1o张B5大的纸。
关于“百畜园”这个名称，龙小井也是动了一翻脑子的。起先，他想叫做“百兽园”，想来想去，从乡亲们的心理接受程度来考虑，还是叫“百畜园”吧。
现在龙小井刚刚在家园里打开一点局面，所以他在众人眼里，还不是个领导干部，而是个小能人。所以，要实施计划，必须取得村干部的支持。
龙小井的三姐是村革命委员会主任，但是龙小井不想先找三姐谈这事，一是三姐是管闹革命的，不是抓生产的，二是三姐是自家人，商量这事，有点那个，他决定，先去找大队长刘秃子。
这天上午9点左右，一般农村人家，刚刚吃过早饭，龙小井拿着自己的计划，来到了刘秃子的家。
一进入院子，就看到刘俊茹猫着腰在堂屋里刷锅，便知她家刚吃过早饭不久，刘秃子大概不会出去吧。
果然，龙小井刚和刘俊茹打过招呼之后，东屋里就传来了刘秃子的声音：“小井子啊，快进来，大冷的天，来烤烤火。”
龙小井从刘俊茹身边走过，闻到了农村刷那刚刚馇完玉米粥的大铁锅的独特味道，这味道龙小井是很喜欢的。当然，这里还少不了刘俊茹身上的气息，也是让他感到舒服的，本能使然啊。
龙小井直接进了东屋，只见刘秃子一个人坐在炕沿上，倚着被摞，半躺着身子，一边抽着旱烟袋，一边在想什么心事，炕上，放着一个大火盆，火盆里的暗火灰显然是刘俊茹刚刚从灶堂里挖出来的，还丝丝缕缕的冒着一点点烟。如果龙小井没有猜错的话，在这清闲的日子里，已经39岁的光棍刘秃子，少不了要想自己什么时候能续上弦找个好媳妇吧。
农村的冬天，外面确实是冷，不过刘秃子的屋子里觉得是比较暖和的，当然也少不了他屋子里的一种属于他的气息，说实话，这种气息不让龙小井觉得很好，那当然不如刘俊茹屋子里气息好闻了。
龙小井坐在离火盆不远的炕沿上，把手中一打纸递给刘秃子，道：“大队长，俺想了一个帮乡亲们家致富的计划，你看看行不？”
这时候，是1977年初，政治大气候有所好转，但还是政治第一。龙小井使用了“家致富”一词，也是故意的，想看看刘秃子对自己这个绝对是前的词，是个什么反应，对一个关键词的反应，就是一种观念的体现。
果然，刘秃子听到这个词之后，看了龙小井好一会儿，不过，他没说什么话，可能，这个词他听来新鲜，却和他心里深处所想的，合拍了吧。
龙小井手冻得冰凉，伸到火盆上面烤火，刘秃子专心致志地低头看龙小井的计划，刘秃子和龙小井的三姐一样，是个老初中生，对一般的文字还是看得明白的。
刘秃子看得很仔细，看到几页之后，还翻回来，再看看前面的，如此翻过来翻过去地看了好多次。
用了半个多小时，他才看完，直了直腰，长吁一口气，然后，在炕壁的砖上呱呱地把已经抽完的烟袋的灰磕掉，一边重新从烟荷包里往烟袋锅子里装烟，一边沉思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小井子，你这个计划，俺看了之后，觉得真是新鲜啊，一般的人，可是想不出来这个！要真是搞出来了，兴许是一件了不起的大事！不过，俺说了俺的看法，你可别觉得俺扫你的兴啊，你这个计划，落实起来，难！”
一句话，说得龙小井心里一阵冒凉气。不过，好在他早已有这个思想准备。龙小井知道，自己搞的这个绝对在21世纪里也算是前的计划，拿到2o世纪7o年代里去落实，肯定会阻力重重。
不过，龙小井看准了一点，那就是村民们哪个不怕穷，哪个不想富，尽管在文革时期，有过越穷越光荣的思想潮流，可村民们饿了几年肚子之后，到了文革后期，便明白了，越穷越光荣的说法纯粹是扯JB蛋！
穷得揭不开锅，穷得找不到媳妇，穷得两眼冒金星，穷得一家弟兄几个穿一条裤子，连羞都遮不住，还***光荣？！
＇今天家园要栽好圣诞树……呵呵。＇
………【第072章 百畜园（二）】………
龙小井看得出来，刘秃子虽然嘴上说建这个百畜园很难，可他的心里，是巴不得在龙庄子建成这个百畜园的。百畜园，稍有头脑的人一想便知，这可是个前景极其可观的事业啊。尤其是对一个小小的龙庄子来说，真要是按照龙小井的设计把百畜园搞成了，可以说是开天辟地头一回啊！
如果说，千百年来，家家户户自己养猪养羊养鸡养鸭是小打小闹的话，那么，让全村合力搞个百畜园，就是上规模的集约式经营了。
过去人们形容好年景的话语，叫做“五谷丰登、六畜兴旺”。而现在要搞成一个百畜园，那还是“六畜兴旺”吗，不，是“百畜兴旺”啊！
龙小井看到，刘秃子在下意识地咕嘟嘴，这个动作，恰恰说明，他对这个百畜园，有着无限的向往。
只是，刘秃子的心里是矛盾的：既想搞个百畜园奇迹出来，又担心这种前人从未做过的事做起来太难，怕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劳民伤财一场梦啊。
“大队长，你说俺这个计划落实起来难，那么你觉得难在嘛地方啊？”
龙小井察颜观色，断定刘秃子嘴上说这个百畜园建设计划不好弄，其实他已经动了心了。龙小井早就作好了说服刘秃子的思想准备，因此这时候问得心平气和。
刘秃子一边重新点燃烟袋锅子，一边瞅着对面墙上那张大辫子李铁梅手举铁路信号灯挺胸昂头大眼瞪圆的年画，琢磨着说道：“俺觉得啊，你要搞的这个百畜园，目的就是让大伙能吃上肉和蛋吧？可是，大伙就要问问了，把一大片荒地圈起来，放些禽畜进去，就能养得活吗？就算活了，能产多少肉，多少蛋？还有啊，这要费多少劳力？费多少建设材料？还有啊，真要是产了肉和蛋，就能吃到他们的嘴里吗？会不会都成了爱国猪啊爱国羊啊爱国鸡啊嘛的，要是把养的东西都上交国家了，自己不是白费了力气和东西吗？”
作为一村之主，不能不说，刘秃子想得还是很细的，而且，对村民们的心理把握，也比龙小井全面多了。
龙小井听完刘秃子讲述的建设百畜园困难的理由，笑着问道：“大队长，你的意思，就是难以取得乡亲们的支持是吧？”
“是啊。”刘秃子把眼光从李铁梅那儿收回来，转向龙小井的脸，道：“伟大领袖毛主席教导我们说，群众的力量决定一切，群众要是不支持，嘛计划也实现不了。龙小井，你想想看，要是村里有百分之八十的人不支持你，你的计划怎么能实现？”刘秃子认准了自己的理儿，担心不支持的人太多。
龙小井也把眼睛定定地望着刘秃子，道：“大队长你说得没错，群众是决定力量，可是，群众也是可以引导的，引导群众，动群众，也是伟大领袖毛主席的教导啊。谁来引导？当然是你们当干部的，叫我看，俺这个计划，要说落实起来难，难就难在，你大队长还没有认清它的意义！大队长，俺真地希望，能得到你的支持！”
龙边刷锅边听着的刘俊茹，进屋来了，拿起龙小井起草的那个计划，翻看了一阵子，有的地方可能她看不懂，一边看一边琢磨，看完了，对着他爸爸道：“俺小井叔的这个想法，挺好的啊，真要是能养这么多的动物，肉吃都吃不完呢！不会再像现在，包顿饺子只放一两肉，有时候连一两肉也没有，就是大白菜加盐做馅呀。爸爸，你可要支持俺小井叔啊。”
龙小井听了刘俊茹支持他的话语，对刘俊茹笑了笑，接上道：“大队长，你刚才说我搞这个百畜园是为了让大伙能吃上肉和蛋，这话是对的，可又不完全对，真要是把百畜园搞好了，意义可比吃上肉和蛋大得多啊。大队长你可能不知道吧，要是养好了，一只珍贵动物，就能卖几万块呢！”
“你说嘛？！”刘秃子生活在那个年代的农村，哪里有这个经济头脑啊，听龙小井说出这么一个天文数字来，吓了一大跳，“几、几、几万块？”
那个年代，别说一只动物几万块，就是几百块，也是雷人的。
龙小井意识到自己这话太前了，纠正了一下分寸，道：“大队长，我是说，要是把百畜园搞成了，是个生大钱的项目！不是我夸口，每年创收个几十万不成问题！这个包在我身上了！”龙小井本来想说创收几百万不成问题，怕高秃子接受不了，保守到几十万，可就这个数，也足以让刘秃子目瞪口呆了。
“俺小井叔说的是呀，每年挣个几十万块，俺不敢这么想，可俺相信，真要是把百畜园搞好了，确实是一件大好事呀！反正那块地，荒了多少辈子了，荒着也是荒着呀。”刘俊茹的思想，虽然不能和龙小井完全一样，也想不了那么深，但思路显然和龙小井是合拍的。
刘秃子又抽着旱烟袋琢磨一阵，道：“既然你们这么积极，那我和龙主任商量后，号召一下，搞一搞试试吧，不过，最后要不要搞，还得看群众自愿啊。”刘秃子到底还是被初步说服了。
从刘俊茹家出来，龙小井觉得刘秃子一时间不可能完全看到自己这个百畜园计划的重大意义，但是，他并不因此感到多么的郁闷。刘秃子毕竟是农民啊，而且，更重要的，他是2o世纪7o年代里的农民啊。要给他一个过程。龙小井决定用自己的行动，自己的能量，来让刘秃子和其他乡亲们深化认识。
有核桃家园和未来那个社会3o多年的时空差的便利条件，龙小井对搞成百畜园还是相当有信心的。
龙小井一边往家走一边想，在任何生活圈子里，要想活得好，活得愉快，活得充实，活得丰富，同时，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其中最重要的因素是人。既然上天给自己的核桃家园里，有这些纯朴的人，那么，就要把他们视为最宝贵的财富，不仅要依靠他们，还要一步步改造他们，让他们成为人类社会中优秀的群体。
在核桃家园这么长时间了，龙小井也深深地体会到，核桃家园，并不是一个虚幻的数据空间，而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小世界，这里有活生生的人，有活生生的物，就是一个真实的人间！那对核桃，不过就是一个时空转换的大门罢了，通过这个大门，让自己重新过上3o多年前的生活，自己又有什么理由，不把这个生活过得好上加好呢？
刘秃子这人，一旦决定要做什么事情，就风风火火地去做。上午，他和村革命委员会主任龙小玲商量一下之后，立刻就在村里的大喇叭里喊起来了：
“大伙注意啦！经过小能人龙小井的提议，村革命委员会讨论决定，在咱们村西南的大西洼，建一个百畜园！嘛叫百畜园呢，就是在里面养百十来种禽畜。大伙平时不是吵吵没肉吃吗？不是吵吵鸡蛋卖的钱不够花吗，这个百畜园，就是为大伙多吃肉，多卖钱！从今天起，有人的出人，有物的出物，趁着冬天没嘛农活，抓紧把它建起来！出嘛物呢，就是把各家的鸡啊羊啊猪啊，贡献出来，放到百畜园里去养！对了，还有木头和铁丝什么的，也贡献出来，得把大西洼那么一大片地圈起来啊，别让里面的禽畜跑了啊！”
这大喇叭一喊，可是几百人仄着耳朵听着。龙小井也在自己的院子里听着，对刘秃子的喊话，基本满意，初步的意思基本表达出来了。对没文化的乡亲们，也不能讲太深了，扯太远了，刘秃子讲的，基本上贴近大家伙的思想实际。
然而，还真让刘秃子说着了，农民就是农民，他们有他们的思想观念，有他们的小九九。他们觉得，鸡啊羊啊猪啊，在自己家里养着才是自己的，放养到百畜园里去了，那不是充公了吗？
农民在实际生活早已深深地体会到，东西就怕充公啊，不管嘛东西，一充公就完蛋。比如，过去自留地种得好好的，文化大革命一起，充公了，说是提前进入共产主义，让大家过上好日子，可结果呢，原来各家各户自己种的地长出来的庄稼绿油油的，一亩地能打上千斤粮食，充公之后呢，长出来的庄稼黄不拉几的像婴儿脑袋上的毛，一亩地只打几十斤粮食。再比如，自家做饭挺好的，又说是要搞什么大食堂让大家享受共产主义生活，把家家户户的锅啊盆啊充了公，结果呢，天天喝一碗稀得能照得人影的玉米粥或高粱粥，饿得肚子咕咕叫……
群众怕了，就怕充公啊！
所以，尽管由于是给村里种出那么好的庄稼的龙小井的提议，大家倒没有公开出来反对的，但在实际行动上，可就消极了。除了几家象征性地扛了几根弯弯的比小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