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七十一变-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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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护诗蔻蒂。”我冷静的回答,直到现在才道出自己的目的,“如果我的猜测正确,找到那枚戒指,海军就保护诗蔻蒂,直至孩子出世。”
片刻过后,泽法老师眉宇间浮出深切怒意,口气更加冰冷,“千岁百岁,如果加冕成功,新月召唤会使用包括你在内的几十名年轻女人。”
………
泽法老师带着质问意味的发言,导致余下三人一时都把视线投过来,落在身上的目光锋利如刀,仿佛要将人血肉筋骨层层剖开的尖利寒意。
不自觉收紧手指,我抿了抿嘴角,冷声回答,“我不是救/世/主。”
或许是这一刻我的态度过分强硬,会议室内陷入某种凝滞般的僵持。
时隔许久,边上探过来的手覆到我的手背上,温热的带着厚茧的手,慢慢地掰开握成拳头的手指,“我也不期待百岁是救/世/主。”
波鲁萨利诺含笑的声音传来,内中含着浅浅异样情绪,“只是,你的隐瞒是不信任表现,这叫我很伤心啊~”
我一愣,讪讪的移开视线,垂下眼帘,闷声说道,“很抱歉——”选择隐瞒,确实是我任性妄为,毕竟我曾经信誓旦旦要给予信任,现在这样算是自毁诺言。
“真的,很抱歉。”我只是没办法信任,骗得了谁我也骗不了自己,我信不过任何一个人,所以,“非常抱歉。”
微微转过头随即发现他同样偏头望着我,眼睛折射灯火,墨黑蕴氲几点光斑,褪去往常的怠惰轻佻,神色带了几丝柔软。
没多久他转开视线,曼声笑道,“耶~实际上海军本部也有要护住婴孩的意思吧?所以泽法老师别再装了,会吓着她的。”
“百岁只是偶尔转不过弯来而已啊~”
………
“什…什么?”
呆愣几秒钟,完全消化波鲁萨利诺话里的意思,我抬高视线环顾周遭,最后把目光对上会议桌上首的特里顿准将。
他看了我几秒钟,耸耸肩,平静的说道,“本部已经出面干涉,诗蔻蒂暂时扣押在主舰,中枢也同意由司法岛接手,而非赤土大陆直接判决。”
说完之后,又沉默良久,才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似乎很无奈地摇摇头,“百岁你这姑娘的想法真是叫人猜不透啊~”
“正义,在你看来如此软弱无力吗?”
犹豫了一下,终是无法忽视投注到身上的隐约无奈与失望眼神,我压低音量,嗫嚅的回答,“我相信正义,可我信不过政治。”
所谓,'两害相较取其轻',无论哪个世界,因为权衡而不得已的‘牺牲’随处可见,为了更大的目标,数也不数不清的冤屈泯灭在黑暗里。
哪里有纯粹的是非分明,我早就体会过了啊~
闭了闭眼睛,我笑了笑,压下脑海深处瞬间翻腾的破碎画面,重新睁开眼睛,抬高视线,“既然如此,也就没必要交换。”
“我们去找那枚戒指的线索。”
………
“线索?”
“不是在巴古阿的住舱吗?”
波鲁萨利诺与萨卡斯基两位同窗几乎异口同声发问。
“事实上确实需要去巴古阿的住舱,只不过——”我站起身,慢慢的摇了摇头,“答案应该在替身王那里。”
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新月之笛
“为什么说答案在替身王那里?”
等待的间隙,波鲁萨利诺偏过头这般问。
“猜的。”我一边回答,一边把视线越过他望向舱室内,“验证之前,所有答案都只是猜测。”
我们一行人离开会议室就抵达这里,锡兰号划分给都姆兹客人的住区。
巴古阿死亡之后他的住舱被海军封锁,此刻,舱室重新开启,特里顿准将带着两位卫兵先一步入内查看,也就造成余下众人等在外边。
余下众人包括泽法老师和我,以及波鲁萨利诺,萨卡斯基。
三个男人站得比较靠前,也不知是不是故意,魁梧身躯把舱室门挡得严严实实,以至于位置稍微靠后点的我,只能从缝隙看到室内灯光。
当然,这种表面看类似排斥的姿态,实际上,是他们三个挡掉了各种意料外的危险因素。
许是我的答案不太尽人意,泽法老师和萨卡斯基同时盯了一眼过来,波鲁萨利诺却嗤笑一声,曼声说道,“验证之前?百岁你的用词真是谦虚。”
“不然该怎么说?”眨巴眨巴眼睛,我莫名其妙的反问,“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就万分肯定,那一定是凶手。”
顿了顿,我勾了勾嘴角,压低声线,“或者,是全知全能的神明。”
“而我两者都不是。”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是应有的态度。”
………
“百岁你…”波鲁萨利诺的眼神显得越发古怪起来,仿佛欲言又止,沉默片刻,才接着说道,“你的假设是什么?”
“假设么?”我想了想,又环顾周遭一圈,慢慢的开口,“离开都姆兹,诗蔻蒂和替身王都在海军视线之内,白天还好,到了夜里…”
虽然我不认为波鲁萨利诺想问的是假设,不过他话到嘴边又临时改口,既然如此,我也没有追根究底的意思,就依照表面提问给予回答。
“诗蔻蒂的态度很明显,身为贵族,她不会和替身王共处一室。”
凶案发生之前,我就看得很明白,在那女人眼中,怕是依据血统来划分人群,除了她‘高贵血脉’那一阶级,余下的都是低到尘埃的存在。
“可她如今身在锡兰号,为了不引起怀疑,至少表面上她和国王要形影不离。”
“这时候就需要用到巴古阿,身为能力者,双方又是情人关系,恐怕航行途中的每个夜晚,和诗蔻蒂在一起的是他。”
“那么替身王就是被扔在前宰相的住舱,而不是和奴隶们呆在一起,毕竟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这当中,替身王或许…”
“后来巴古阿想回住舱,为的也是他在诗蔻蒂那边找不到东西,临时想起或者是被替身王藏起来了。”
我眯起眼睛,虽然面带微笑,事实上心情却是有些低沉。
替身王,那个可怜的男人,或许会趁着深夜那点短暂的独处做点什么吧?虽然绝大多数时间都处于被监视状态,不过我想,既然有勇气破釜沉舟暗示,私下里也必定…
他想活下去,所以,无论他会做出什么,都不奇怪。
………
就在我垂下眼帘,被忽如其来的阴郁情绪浸染得有些感慨的时候,脑门被不轻不重敲了敲。
等我迅速撩高眼皮瞪过去,波鲁萨利诺收回行凶的手,眼里狡黠一闪而逝,“总觉得百岁的推断很出其不意,一般人不会考虑得这样全面。”
“你是想说,一般人不会从多重角度看待一件事吧?”抬手摸了摸额头,我翻出死鱼眼。
“不,我是想说——”无视我的怒目而视,刚刚行凶的人微微弯下腰,低缓音色,衬着他眼底仿佛纵容的眸光,神色显得柔软,“百岁你真是个聪明姑娘。”
想了想,我耸耸肩回答道,“我只不过是分别从凶手、受害者、旁观者,三种角度考虑同一件事而已。”
“你可以当成是我多疑。”
说完之后又抬手往倾身过来这人的胸口戳上去,我冲着后边抬抬下巴,示意双方交谈暂时告一段落。
不多时,原本安静站着听我们谈话的泽法老师与萨卡斯基身形微动往两侧退开少许,舱门外的障碍物消失,特里顿准将率先走出来。
“从痕迹来推断,这些天浴室有人居住。”背着光堵在舱门前的特里顿准将神色看不分明,低沉声线里却带着些怒意,“他被羁押在浴室里,那些混蛋。”
随着他话音落下,现场气氛变得压抑。
特里顿准将的答案令得大家的脸色都变得不是很好,因为军舰里空间紧张,即使将领单独住舱也狭隘得很,浴室…更是连转身都困难。
住舱格局实际上相差无几,浴室,我那间的浴室就几样东西,一角固定在墙上的立式沐浴喷头,一个漱洗池,一个抽水马桶,剩下空位相当欠缺。
一个成年男子睡在浴室?
安静片刻,我往前迈出一步,“能进去看看吗?”
“原本就要交给你啊~”特里顿准将走出住舱,侧身,让出一个空隙,眉宇间的冷峻稍微缓和下来,“要不是你这姑娘出人意料,那人怕是死得不明不白。”
闭了闭眼睛,我朝住舱走几步,经过特里顿准将时,哑声说道,“如果我快一点,他或许能活下来,所以…别夸我。”
我担不起赞誉。
那可怜人死了。
………
眼角余光中,特里顿准将神色微微一动,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却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瞥过来的目光意味难明。
收回视线,一脚迈进住舱,随后我就被一股…实在不知怎么形容的气味噎得胸口一堵。
象什么生食曝露在常温又不透风的室内,经过一段时间*发酵,形成一种叫人不舒服的味道,淡淡的刺鼻与腐臭。
忍不住偏过脸,闷闷咳嗽几声,我皱了皱眉,脚下不停往里走。
都姆兹前宰相住舱格局与两位同窗那间相差无几,只是里边布置奢华许多,虽然只是寥寥几样家具,金丝描画与细致雕工,无一不在彰显它们的价格。
地上还铺着织毯,连环缠枝纹样,绵绵软软踩上去能没过脚背,材质不明的织毯吸收杂音,令人行进间消无声息。
此刻靠海外墙圆型玻璃窗被推开,灌入的海风在室内浅浅盘旋,只不过成效不彰,那股微妙气味如跗骨之蛆,无处不在。
先前进入两名卫兵站在舱室一角,我看了神色平静的两位海兵一眼,随后朝着浴室走,心里多少有些佩服他们的忍耐力。
特里顿准将也是,居然面不改色。
这味道来源我知道,不外乎室内中央部分,织毯上那一大片污黑秽渍造成,那些痕迹恐怕是巴古阿断成两截的躯体流出来的血,呃~或许还有一点残骸?
前宰相死去后,海军就密封这处舱室,并且特里顿准将要求保持原样,也就是说里边连消毒都没有,经过些天酝酿,味道自然不是非常好。
………
推开虚掩的浴室门,我站在门外,粗粗扫过一眼,里边情况与外边截然不同,如果说住舱奢靡华丽,浴室就是破旧简陋。
似乎连清扫都懒得,没看到垃圾杂物,就是一眼过去明显象个关押人的地方。
布在天花板的通水管上扣住一根铁链,下端连接一个环形镣铐,按照长度来看,锁着的人够不到浴室门,甚至漱洗池也…
眯了眯眼睛,我大概明白为什么特里顿准将会生气,关押在浴室的人连水都喝不上,铁链长度导致他根本没办法正常喝水,如果口渴只能用喷淋浴头,或者…
“那些混蛋把人象牲口一样拴着。”特里顿准将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这一次音色里透出明显的愠怒,“巴古阿简直死有余辜!”
回过头,我看了神色阴沉的特里顿准将一眼,抿了抿嘴角,“找到的东西呢?”
“你怎么知道?”他怔了怔,眉梢挑高少许,似乎是想了想,眼底滑过一丝狡狯,复又痞赖的笑道,“如果能猜出从哪里找到,我许你一件事,怎么样?”
我眼角微微一抽,被这男人忽如其来的…呃~孩子气默默的雷了下,随后伸出手,掌心朝上,“马桶抽水箱里。”
给出答案,摊开在半空的手指勾了勾,我又好心的解释给他听,“按照距离他勉强够得着那里,也只有那里能藏东西。”
浴室这么小,一眼过去一目了然,这么简单的问题,还用问么?
………
隔了一会儿,特里顿准将探手到披风口袋里拿出一样东西递过来,随后他收回手,目光错开些,小小声嘟喃,“女人太聪明了男人压力很大啊~”
“这是常识,和智商没关系。”我一边头也不抬回应,一边仔细端详拿到手的东西。
它湿漉漉的,也就拇指指节大小,手感象是木质,上边残余少许斑驳纹路,似乎是一种彩绘描画,只是因为有人长时间摩挲,它变得光滑,原本带着的花纹却因此褪色。
这形状…
“是套娃,它是套娃最中心的那只小人。”我收紧掌心,抬高眼睛,“准将大人,请下令医务室解剖,那东西被替身王吞下去了。”
沉默片刻,男人的眼睛微微睁大,随即不着痕迹眯了眯,眸光透出一丝锐利,“所以你极力反对海葬,要求冰冻那个人。”
他的声音不大,却隐有肃杀之气,“你早就全盘推测出来。”
“那种事不重要,对不对?”我挑了挑眉梢,反手把小木人收进口袋,视线直直锁定面前这人的眼睛,身体微微前倾,把音量压低到只得两人听见的程度,“许我一件事?准将先生能给我什么?”
随着两人距离拉近,我嗅到海潮与硝烟的味道,经年累月海上漂泊的气息,取代密封舱室内的污秽味道。
仰高着脸,慢慢逼近这个神色略显错愕的男人,我舔了舔嘴唇,“连这点小小的要求都犹豫,我还能期待什么?”
一瞬间,一种接近绷紧的气息从这个男人身上辐射而出,浴室内不甚明亮的灯光映照下显得表情变幻不定。
几乎贴上去之前,我停下来,顿了顿往后退开一步,“找到那枚戒指,特里顿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