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七十一变-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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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触及的绵软布料一瞬滑落,我的手握住另一种温度,随即,对方的手反握上来,以经历过几次的熟悉动作,五指挤入我的指间,十指相扣。
手指修长坚韧,分明有力骨节,虎口与掌腹覆盖粗粝茧子,收紧的力道大得令人不舒服。
挣了挣反而被扣得更紧,我低低的嘶了一声,皱起眉,正想出言抗议,又被一股力道拉得踉跄地往前走。
波鲁萨利诺没有开口说话,夜里我更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一种古怪而凝滞的气压从他身上辐射而出。
直到走回暂时营地,步入篝火亮度范围,他才放开我的手,回过身,挡在我面前,顺势遮去后方其他人的视线。
静静盯了几秒钟,波鲁萨利诺面上带出玩味的神情,随即说道,“原来…”
压得极地的声线语焉不详,并且开口之后就此没有下文,他蓦地转身走到一边,留下我莫名其妙站在亮起的视野里。
………
想了想,我随后把波鲁萨利诺那点诡谲表现丢开,环顾周遭一圈,目光微微一停。
波鲁萨利诺正蹲在篝火前,处理从味道闻起来已经有些过头的晚餐主食,萨卡斯基盘膝坐在原位,看起来似乎没有移动过,身上…呃战意起伏不定,明显是与人交过手。
篝火边,多出两个人,除了泽法老师,今晚还有另外一位不速之客。
“特里顿长官。”见对方撩高眼皮望过来,我下意识立正。
剑道课教官特里顿准将挥了挥手,曼声道,“别这么正式,现在我不是你们教官了啊~”
“不过看样子,将来或许我要为教过你们而觉得欣慰呢~”
“毕竟,能挡住泽法先生步伐的学生很少,一击把我逼出隐蔽处的,也不多。”
说话间他笑了笑,又拿眼睛看看四周,接着说道,“萨卡斯基,波鲁萨利诺,实习结束后你们要不要考虑去我那边?”
“散落世界各地的恶魔果实,近些年海军能收集到的很少有自然系。”
“你们两个运气真好。”
特里顿准将先生这么一说,两个‘运气好’的同窗不约而同拿眼睛瞪了我一眼,萨卡斯基还好,波鲁萨利诺的眼神凶恶到简直要带出飞刀来。
摸了摸鼻子,我力持镇定自若,视而不见地往前走到饭后水果边上,盘膝一坐,歪了歪头,“泽法老师您找我有事?”
原本我是想转移话题,没想一开口,泽法老师原本缓和的神色重新变得冷峻,灰蓝眼瞳,眸光里透出几丝若有所思。
………
良久,待得晚餐主食被波鲁萨利诺泄愤一样剁成无数细小肉块,并且分别装在绿叶上呈到每个人面前,特里顿准将先生才打圆场似的开口,“诶~说起来果然饿了,还是先吃东西,或者边吃边谈吧?”
“泽法先生也不必觉得为难,我看这丫头比谁都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直接拿起一块肉往嘴里丢,特里顿准将先生动作粗豪,边咀嚼边说话的声音含含糊糊,言语间却异常尖锐。
我干巴巴的扯了扯嘴角,按下开口追问的意图,把手伸向面前热腾腾的晚餐。
拈起一块,丢嘴里————嗯~有点柴,火候过了。
咽下第一块,我就没了继续吃第二块的意思,虽说不是吃货,对于荤食也还是颇挑剔,蛋白质摄入是需要,可比起它,个人表示更喜欢水果和清甜泉水。
只可惜…饭后水果掺进恶魔果实…想到这,我满心忧郁的斜了眼被污染的美味,不想又一眼看见泽法老师正从其中拿起一块。
愣了下,我正要阻止,坐在斜对面的波鲁萨利诺忽的开口说道,“恶魔果实被咬过一口,其它的就没有效用。”
“是这样吗?”我呆呆的抬高视线,看到他同样拿着一块果肉,毫不迟疑地放到嘴边,微微眯起的眼睛,目光错也不错。
“相比较之下,还是甜蜜的味道好,奇怪的是,人类无法抵御诱/惑。”目光灼灼投射而至,波鲁萨利诺的眼神晦暗莫名,“即使味道可怕如恶魔果实,也总是有人甘之若贻。”
指尖拈着的果肉一点一点,慢慢吞吞咬碎了咽下,进食中的那人眼神仿佛若有所指,“所以说好奇怪啊~百岁两次都拒绝得那么彻底。”
………
半晌,眼角一抽,我缓缓地把视线移开几度,目光随即对上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静静盯着我看的萨卡斯基,于是,嘴角又是一抽。
“啊~我听说那玩意超————级难吃!”耸耸肩,我两手一摊,给出答案。
虽然答案显得很牵强,不过一时间我也想不出别的回答,而两位同窗又明显摆出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我知道他们已经起了疑心,尤其是波鲁萨利诺,当然,我同样不明白为什么萨卡斯基会把恶魔果实混进餐后水果。
加上波鲁萨利诺之前没有吃它们的举动,两个人必定是达成共识,或者他们是觉得,把一切交给命运决定?
我或者萨卡斯基,随便哪个吃下去,也算是一种公平?
不过算了,现在似乎不是追根究底的时候。
听到我的答案,两位同窗有志一同露出古怪又扭曲的表情,想了想,我摸着下巴,饶有兴致追问,“真的很难吃?”
两人身上的气息凝滞几秒钟,波鲁萨利诺眼角剧烈抽搐,咬牙说道,“试过把松节油混合半腐烂生肉加上淤泥,然后吃进嘴里的味道吗?”
许是回想起当时那种无与伦比的糟心感受,波鲁萨利诺整张脸都铁青,“百岁你试一试吧~简直刻骨铭心。”
几秒钟后,萨卡斯基声线沙哑,语调森然,说道,“潮湿环境里生霉的皮革,和太阳曝晒半个月的水沟加上烧红烙铁。”
何等凶残的…口味!干笑两声,我低下脑袋,没勇气直视两位有幸品尝过恶魔果实滋味的同窗,哀怨中夹杂仇恨的表情。
………
气氛似乎就被两位同窗的血泪控诉带得凝固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泽法老师的声音打破沉寂,“千岁百岁。”
是!我猛地抬头,光速换上笑容,“泽法老师。”
两人目光相对,一瞬间,我看到泽法老师眼底有复杂神色一闪即隐。
之后,抿紧的嘴角往下沉了几分,他开口说话的语调显得严肃又凝重,“军校学员毕业后将分赴各地驻守,伟大航道之外的四海是首选地。”
“而如果放弃实习,你将前往后半段海军基地,从一名普通士兵做起。”
“之前,我必须先问你,千岁百岁,你对四海和伟大航道的形势了解多少?”
怔了怔,飞快瞥了眼一旁的特里顿准将,我挑了挑眉梢,回答道,“越过颠倒山,除了东海相对比较和平,其余海域差不多。”
“出身南海的海贼,即使在伟大航道内,都以嗜血残暴出名,想来,南海情势异常纷乱。”
“西海,那里的岛屿大多数掌控权在国家手中,海军行动左支右绌。”
“比起其它三个海域,在我看来,情势最不利的是北海。”
开口说话的同时我在脑子里飞速思考,今晚打断实习,来人究竟意欲何为,特里顿准将早在半个月前就离开马林弗德,据闻是接下某个任务。
而泽法…虽然卸下海军大将职位,听闻海军本部却还是时常有必须他出面解决的任务。
比如说对海贼的震慑,军校学员毕业后,暂时不需要指导学生,原大将,黑腕泽法即将远赴后半段,对那里进行扫/荡与镇压。
那么,特意赶过来,说明情况之前先告知后果,如此没头没尾…
………
心念飞转间,我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比起海贼横行的南海和国家掌控的西海,北海那里是两种势力相互渗透。”
“海贼与政府彼此利用相互合作,从把持工商业,直到军队武装,甚至…”顿了顿,我眯起眼睛,缓缓的勾了勾嘴角,“某些岛屿实际上已经被海贼统治。”
“你很清楚嚒,因为北海出身?”开口的是特里顿准将,凌空递来的眼神锋利冷锐,“对四海形势,马林弗德这边可没教得这么详细。”
“我有长眼睛耳朵,会看会听。”用眼角挑了对方一眼,收回目光,我加深微笑,“那么泽法老师,您想说什么呢?”
短暂的静默过后,男人沙哑厚沉的音色深处,依稀有些放松与无奈,“似乎没必要为你担心什么。”
停顿片刻他复又说道,“伟大航道后半段,赤土大陆另一边,迄今为止海军都行动艰涩,除了天候与海境诡谲莫测险象环生,勘测到的岛屿,多数被占领。”
“能抵达后半段的海贼无一不是强大凶横,他们用庞大势力与武力血洗每一寸土地,岛屿原住民,也更习惯被海贼统治。”
“分赴新世界驻守,每一位前往的将官士兵,都有埋骨当地的觉悟。”
“我知道啊~”我点点头,表示很清楚,“赤土大陆另一端,其名'新世界',全新的,混乱无序之地。”
“正义必胜,然而,胜者为王。”
………
“耶~百岁的理念真有意思。”蓦然插/入交谈的声音,来自一旁安静许久的波鲁萨利诺,“胜者为王,你指的是,历史书写的‘正义’只会出自胜利者之手吧?”
“与海军海贼立场,全无关系。”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偏过脸,无辜的笑了笑,“我记得自己的立场就好。”
四目相对间,那人的眼神肆无忌惮又别有深意,良久,啧了声,他调开视线,自言自语一样说道,“狡辩者,真是糟糕的,似是而非的观念。”
那么话题转回来,我不以为意的撇了撇嘴角,收起阴森森盯他的眼神,“泽法老师,今晚您不是来跟我讨论世界形势的吧?”
“请有话直说。”我毫不躲避的看进那双灰蓝眼睛,也不在意其间隐约的审视,“导致我中断实习的理由,是什么?”
“您一再确认,甚至透出劝阻的意图,究竟是什么让您肯定,我必定会放弃实习?”
片刻之后,特里顿准将先生沉声开口,“还是我来说吧~”
等我的眼神对上去,他复又说道,“半个月前都姆兹王国内/战结束,前统治者战败,阿塔沙塔成为亡国之君,这位皇帝陛下向世界政府请求庇护。”
“以献出都姆兹国之重宝新月之笛为条件,换取对其的保护。”
“我的任务是一路护航,直至抵达中枢玛丽乔亚。”
“而你,如果决定好,就跟我走,接下来的航程,军舰将会转道亚特兰与高加米拉之间海域,以便证实新月之笛的真伪。”
………
关键是,'新月之笛'是什么?我一头雾水的看着特里顿准将先生轻轻开阖的双唇,好半晌,偏头,求助的看向其他人。
环顾周遭的视线对上波鲁萨利诺墨黑的眼睛,随后,他哑着声音开口道,“新月之笛,是用来召唤海妖王的宝物?”
“二十年一现的海妖王,即使新月之笛召唤,还需要女人作为诱饵。”
波鲁萨利诺抬高眼睛,眼神阴郁冷厉,“本部打算牺牲千岁百岁吗?”疑问句一般的音调,轻柔缓慢节奏里有不容错辨的血腥与怒意。
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新月之笛
这一刻现场显得格外安静。
篝火溅起火星哔剥,许是无可辩驳,光影明灭不定间,泽法老师与特里顿准将两人面色一时显得沉郁。
波鲁萨利诺冷笑一声,很快调开视线,转而看向千岁百岁。
她直视着他,一双眼睛明亮如水,金红火星点点辉芒倒映,一如夕阳西下前的海面,清澄透澈,广阔无垠。
短暂的静默过后,波鲁萨利诺忍不住想叹气,实在见不得她一副懵懵懂懂傻样子,只能低声开口道,“召唤仪式的诱饵,鲜少能活下来。”
“拒绝他们百岁,无论他们给你什么。”
波鲁萨利诺觉得有点头疼,这女人不该聪明的时候古灵精怪,该精明的时候,怎么就傻得无以伦比呢?
见她的眼神还是有些不解,他接着解释给她听,“海妖是一种妖兽,即使凶暴好战的鱼人都不敢与海妖一族争锋。
“并且,它们与海洋任何一种/族群都不同,海妖嗜食人类。”
“存活在亚特兰与高加米拉之间,海图显示与都姆兹呈正三角区域,栖身深海珊瑚礁洞穴之内,族群出没之地,白骨铺陈万里。”
“每隔二十年是海妖一族的繁衍期,新月之夜它们浮在洋面狂欢直至日出,也只有那夜,使用都姆兹国之重宝新月之笛,能够召唤出海妖王。”
摆了摆手,示意她暂时不必询问什么,波鲁萨利诺才继续说道,“或许是自然法则制约那个可怕物种,海妖一族不存在雌性。”
“所谓召唤仪式,除了不知为什么能发出古怪音频的新月之笛,同时都姆兹也一直会准备许多美丽纯洁的处/女。”
说话的同时,波鲁萨利诺始终在观察千岁百岁的反应,此时见她眼神微变,他就知道她听明白召唤仪式中诱饵的意义。
千岁百岁从不是真正单纯如白纸的女人,相反,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无论是她的样貌会引发欲/望,亦或者世界本身对女人的不公平态度。
也正因为知道她,波鲁萨利诺才实话实说。
明白之后,想必她会拒绝,唇稍勾了勾,他也就索性将那些秘事全部说出来,“诱饵被驱赶到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