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狼共枕(完结)-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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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声音小了点:“我宁死也不会从……”
安以风毫不给面子地大笑,韩濯晨浅浅微笑,那种独有的很“温柔”的微笑……
Anthony显然对感情问题懵懵懂懂,全部注意力还是集中在安以风身上,他拉拉安以风的袖子小声说:“为什么好多人都说你死了?”
“他们乱猜的。”
“噢!当初我妈妈有个朋友说你死了,我还特伤心,妈妈跟我说你没死,我还以为她安慰我。原来是真的!”
“是吗?你妈妈怎么知道我没死?”
“我妈妈说:安以风不会死,更不会自杀,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事是他承受不了的,也没有任何事能让他笑不出来!”
不但安以风感动得一塌糊涂,连对面的韩濯晨都凝神看着Anthony,眼神中多了几分兴致。
Anthony 拉拉安以风的手臂,很诚恳地问:“我能不能问你几个问题?”
安以风坐正,一本正经说:“问吧。”
“我听说你拳打得好,你一个人能打二十个,真的吗?”
“那是我被二十几个人拿刀的人堵在家里,打不过也得打!”
“你真厉害!” Anthony 满眼崇拜。
他眼神闪动了一下,又问:“我还听说,你换女人为什么比眨眼睛都快?你能看清女人长什么样吗?”
“啊!?”
这个问题实在有点尖锐。
他看看Anthony郑重其事的眼神,认真思考了一下回答:“我没仔细看,反正她们能看清我就够了。”
“我妈妈好像很了解你,她也说这是因为你看女人从来不用眼睛。”
安以风听见韩濯晨轻笑出声,揉揉有点痛的额头。“你妈妈经常和你说起我吗?”
“嗯!每次我提起你,她都跟我说很多关于你的事,她说你是个非常了不起的男人,是个真正的男人。有理想,有信念,还很有原则……”
“还有呢?”
Anthony想了想,欲言又止。“好多,我都记不住了。反正她跟我说你的次数,比说我爸爸都多。”
本来兴致盎然的安以风,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郁闷地拿起酒倒满。
“给我也倒点。”Anthony端起酒杯,毫不客气地伸过去。
“酒都能喝?”安以风给他倒满,看向韩濯晨和芊芊:“这孩子有点意思!”
“我外公没事就让我陪他喝酒,他还说我的酒量好,是遗传他的。”Anthony喝了一大口,自豪地说:“我妈妈偷偷告诉我,我是遗传我爸爸,我爸爸千杯不醉,人品好,酒品好!”
安以风端起酒杯,一口气喝进去,苦涩的酒入口竟是酸的。
他看得出,这个孩子在提起爸爸的时候,清澈的眼睛里都是光彩和崇拜!
他勉强地笑笑,问:“Anthony,你爸爸是不是很疼你?”
“当然了!噢!对了……”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忙抱起书包。“今天是周三,我爸爸会给我写信,他一定给我买了那双球鞋!”
“我先走了,叔叔阿姨再见。”
看见Anthony兴奋地跑掉,安以风再也笑不出来。一封信都可以让他兴奋成这样,Anthony一定很爱他的爸爸,如果他知道他的爸爸妈妈要分开,会多恨他……
但是,他却忘记了一件事,爸爸如果在身边,何必每周三写一封信……
安以风永远都不会想到,从Anthony第一次问:“我为什么没有爸爸?”
司徒淳就抱着他说:“你有,你爸爸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爸爸,可他很忙,他要追求自己的梦想,要有所作为……他让妈妈给他十年的时间,让他做自己想做的事。你相信妈妈,妈妈不会骗你,等到你九岁的时候,妈妈就带你去找他!”
从那之后,她每周都会写一封信给Anthony,用安以风的口吻关心Anthony的心事,鼓励他的成长,还经常会问他想要什么……
在Anthony的心里,他有个最好的爸爸,他的爸爸永远都是那么温柔地关心着他,从不会责骂他。不论他喜欢什么的东西,只要他一说,爸爸就会买给他。有时候,东西太奢侈,妈妈不给他买,他就写信给爸爸,爸爸从不会让他失望,一次都没有!
还有一次,他因为和人打架被妈妈骂,晚上哭着给爸爸写信说:他很委屈,是他的同学说他没有爸爸,说他是野种!他才会动手的……
第二天妈妈就给他道歉,她抱着他说:“妈妈错了,你爸爸给我打电话,说我不该骂你,说你是个好孩子!最懂事的孩子!”
九岁,他满心期待跟着妈妈来了澳洲,却没见到爸爸。
他很生气,在屋子里哭了一个晚上,不肯吃东西,第二天收到信,信上说:“最爱的小安,对不起!爸爸让你失望了!爸爸很爱你,也很想你……但爸爸有很重要的事要做,走不开……你等着爸爸,爸爸一定回来!记住,你是个男人,不能哭!”
五点整,司徒淳穿着件黑色的短裙走进店里,黑色本就显得她纤瘦,再加上肩上很大的挎包,让她看来柔弱得让人心疼。
安以风以最快的速度走过去,接过她的包,抓着她刚在医院包扎好双手看了看。
“这么重!什么东西?”他问。
她深深望着他脸上的伤痕,在遇见他视线之时,急忙避过。“信。”
“这么多?不是你给我写的情书吧?”
她看着他,他独有的放荡不羁好像是刻在脸上的,永远不会消失,即便心上的伤口溃烂,他照样要摆出那张安以风式的坏笑给人看。
他似乎想让每一个人都知道:我安以风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地痞流氓,你能把我怎么样?
司徒淳扬起嘴角,笑容不改的灿烂,说了三个字……
“你做梦!”
他装作如释重负地拍拍胸口。“那我就放心了!我这人从小不爱学习,一看见字就头疼。要让我看这么多情书,还不如杀了我!”
“是吗?”她沉思了一下,笑着说:“那你拿回去一个字一个字地看,一个字一个字地背,背不下来就别让我看见你!”
“不是吧?!我以前以为我的小学老师是全世界最恶毒的女人……”
他看见司徒淳妩媚的眼睛瞟了他一下,魂飞魄散的同时,义正严词地说:“现在也这么以为!”
“是吗?那我呢?”
“你是最善良的女人,我TM都爱死你了!”
这世间,苦中作乐几人甘愿,安以风心里有多苦,除了他自己,没人能真正了解。
但他知道,他和司徒淳从相识便注定聚少离多,分别又不知多久能再见,所以他深刻地懂得一个道理:愁苦只需留给自己,调情自然要抓住时机!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两个人说笑着走到桌前,坐下。非常深刻地让对面某蜜月期就分居的夫妻认识到什么叫:夫妻吵架,床头打,床尾和。
韩濯晨靠在椅背上,用幽深的目光打量着她。“转眼十五年,没想到我们两个人还能坐在一起喝咖啡,叙旧。”
“真是世事难料。”她笑着看看对面的芊芊,又看看韩濯晨。他们并不是很亲密,没有缠绵的搂抱,也没有刻意的牵手,但他们桌上的杯子把手是朝着两个方向,也就是说,他们喜欢用远离对方的那只手做事,另一只手会时刻为对方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这叫做默契,绝非一朝一夕能养成的习惯……
意识到自己的职业病又犯了,她收回不礼貌的目光。“听Amy说,你想找我谈谈?”
“是。”他的声音有点冷。
安以风感受到两个人剑拔弩张的氛围,适时调和一下:“叙叙旧而已,你们俩能不能别跟谈判似的,我可没带兄弟。”
“那是他对我有偏见。”她说。
“我不是对你有偏见,我是对警察有偏见。”韩濯晨淡然说。
“我能理解,我十几岁的时候也以为警察很正义,很伟大,做了十二年的警察……辛苦,劳累……可抓了几个该抓的,救了几个该救的?” 司徒淳笑笑,望向壁纸上的图案:“好警察不是没有,蹲守了几个日夜,拼了命抓的罪犯,法庭一句:‘无罪释放!’我们除了相对苦笑,还能做什么?日子久了,人也麻木了,想想那句:‘无罪释放’,倒不如回家陪陪家人,陪陪孩子!”
气氛一下缓和,几句话如同石子落入泥沙沉淀的水池,水不再清,泥不再浊,黑白也不是那么格格不入的分明……
韩濯晨的表情自然也不再冷漠:“看来做警察也没什么好的。”
“是啊!说实话,我抓的犯人还没安以风打死的多。”她挑了挑眉梢,看一眼安以风:“有时候看见哪个犯人作恶多端还遥遥法外,我忍不住会想,安以风什么时候能把他打死,我们也省得没日没夜地查!”
安以风捧着她的手,一副肝脑涂地的口吻说:“你早说啊!你给我列个名单,我保证一个不落!”
她瞪他:“名单第一个名字若不是你,我都觉得对不起你!”
“那正好!”韩濯晨适时把握时机:“我找你就是谈这个事,安以风不忍心逼你……所以我给你提两个建议,第一个,你离婚,嫁给安以风。第二个,我把安以风扔海里,省着他天天要死不活的样子,我看着心烦,你看着也烦!”
司徒淳毫不犹豫地回答:“你把他扔海里的时候记得通知我,我不亲眼看见他死,心里不踏实。”
韩濯晨点点头,对失神望着酒杯的安以风说:“我懒得费劲,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伸手搂着坐在一边单手托腮偷笑的芊芊。“我们走吧。”
“哦!”芊芊一句话都没多问,对Chris眨眨眼。“你们慢慢聊,有空给我打电话。”
两个人走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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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外,他们坐上车后,芊芊问他:“我怎么没看出Chris的痛苦和为难?”
“是!回答的很果断。”韩濯晨并没有启动车子,而是靠在椅背上松了口气。
“那你有没有发现Anthony和安以风有几分神似?尤其是他们说话的时候,表情特别像!”
韩濯晨的眼神没有了焦距,飘向远方。 “是一模一样!十七岁的安以风也有Anthony那样的眼神,善良,坦诚……也有那样的笑容,宽广能容天地……可惜,不是他选择了黑道,是黑道选择了他。”
“你的意思是……那你刚刚为什么不告诉他?”
韩濯晨摇摇头,语气中带着体谅。“这是司徒淳才有的权利。十五年的委屈,不变的等待,她不亲眼目睹安以风的煎熬,难泄心头之恨,又怎么能甘心?”
她笑着趴在他肩上,手指玩着他耳边的发。“你就不怕安以风今晚去跳海?”
“跳也不冤!”他的脸上泛起近日来唯一一次轻松的笑意。“我还以为事情有多难……摆明了是人家在用感情折磨他,他还看不出来……”
“感情啊,就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迷没关系,问题是安以风这种人执迷不悟!明明自己感情谈得晕头转向,还总鄙视他不懂感情,说他思想不纯洁!
他暗示安以风多少次了,别那么多废话,直接抱上床算了,安以风偏偏不信!!!
收回游离的目光,韩濯晨垂眸看着肩上的芊芊,指尖挑 逗地在她唇瓣上抚弄……
她想要躲避,他及时按住她的身体,侧过脸,含着她娇小的耳唇轻舔。
她的眼眸变得迷乱,双唇微启,呼吸失衡……
他用性感无比的声音问:“今晚,你能不能让我见识见识……你所谓的‘宁死不从’……”
天边,有个声音在叹息:男人啊,有仇必报也不是好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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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店内,安以风还在望着酒杯里颤动的液体。“我和他真那么难选择?”
司徒淳低着头,不说话,心在他失望的声音里颤抖。
她喜欢这种颤抖,让她清晰地品味到她调出的waiting的滋味,爱情的滋味。
“小淳,假如……你放不下责任,又割舍不下我,我可以考虑……”他吸了口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偷情?”她有点惊讶地看着他:“你也愿意?”
“不愿意,这种事没一个男人愿意做,可我……欠你的!”
“好啊!”她笑着起身,手搭放着他的肩上,倾身对他说:“我刚好想给Anthony的爸爸买件衣服,你陪我去逛逛吧。”
说完,她无视安以风如同挨了一个耳光的表情——错愕,痛心,和难以置信,步履轻盈地出门。
……
今天的天气很好,暖风吹在脸上,湿润中夹杂着香甜。
司徒淳迎着风望向天空,来了澳洲几年,第一次遇到这么好的天气!
安以风很快追上来,还没忘背着那重重的女士挎包。
她问他:“安以风,你是不是觉得勾勾手指,美女立刻投怀送抱太无趣,越是偷的,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有挑战性?”
“当然了,尤其是跟你!”他还在笑着,不变的洒脱。“还有什么比爱你更有挑战性的。从认识就是两个世界,见不得光。火星到地球七个月,我们耗了十五年,还是偷偷摸摸!”
“你是不是觉得,天天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笑,一起逛街,睁开眼睛就能看见,闭上眼睛还能相拥……也没什么意思了!”
“是啊!太TM没意思了!”
她站住脚步,看着他一如既往孤寂的背影落寞地走远,她用最大的声音喊:“我爱你!”
路上有人听见了,看向她,虽然语言不通,他们还是用祝愿的目光看着她。
安以风止住脚步,没有回头。
她忽然找到年轻时那种被爱情荷尔蒙冲昏大脑的激情,她大声说:“我爱你!从不后悔!”
安以风立刻转回来,扯着她的手臂继续往前走。“咱去给你孩子他爸买衣服,我付钱!”
“你还挺大方的!”
“我TM有钱没地方花!”
他们刚走进一间时装店,安以风随手拿了件衣服就要去交款。
她把衣服抢回来。“不行,一般的衣服配不上他的气质。”
他拿出钱包,用不太纯熟的外语问店员说:“哪件最贵?”
店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