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狼共枕(完结)-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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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雨不知何时变得滂沱,让世界变得像地狱一样黑暗,寒冷。
我站在雨里,疾风骤雨无情地打在身上,浇醒了沉溺在虚幻幸福里的我。
我居然会如此沉迷地躺在杀我全家的仇人身下,我差一点就把自己交给他。
我捂住脸,悔恨地蹲在大雨里!
“芊芊!”韩濯晨追上来,将我拉起来抱在怀里:“对不起!是我一时冲动,我向你保证以后绝对不会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这么对我!”
我用力挣脱,退后数步。
我不是恨他,是恨我自己。
他苦笑着摇头,又在地上吐了一大口血,血很快被雨水稀释成了淡红色,融入了急流。
“在这种环境,看着那么□的电影,你又问出明显暗示性的问题,我没反应就不是男人了!”
“我不是问你这个!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为什么要爱上我?我不想要你的爱,我也承受不起你的爱!”
“芊芊……”
他的声音为什么总是那么温柔,每一声呼唤都会让我难以抑制地沉溺。
我捂住耳朵,不想再听:“你别叫了!我是这个世界上最恶毒的女人,偏偏又可笑的愚蠢!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
“你别这么说,你还小,感情的事情长大就会懂了!”
“我懂!我什么都懂!”
我在他身边八年,我到底做过什么!
像我这么蠢的女人,搞不好等他都老死了,我还在傻傻地爱着他,念着他!
“别哭了。”
见他的手伸向我,我又退后几步:“你不要碰我!我恨你,我讨厌你!”
“真的么,真的恨我?”
“我恨不得你死!”我哭着打他,挥舞着拳头狠狠地打着他的胸口,他就站在雨里任我打。
雨里,他如同雕像站住我面前,我看得出他的心痛,他的无奈,和他的坚持。
上天为什么这么残忍,为什么让我恨他入骨,又没有办法不被他的爱牵动!
“也许是我错了……我并不是想逼你!如果你今年二十七岁,你懂什么叫感情,我可以让你选择。可你还小,你根本不明白什么是爱,什么是迷恋。你能了解他多少?他不过是你的梦!
这八年来跟你朝夕相处的人是我,你什么都不必说,我就能明白你需要什么,渴望什么,我对你的感情才是真正的爱……”
“你不要说了!”
“离开我你会后悔的,总有一天,你会发现你离不开我,就像我离不开你一样!”
“是吗?”
“你要我怎么说你才能明白?”
“我明白!”
在那一瞬间,我明白了一件事,我离不开他,就像他离不开我一样!
爱和恨纠结在一起是解不开的死结,他活着我痛苦,他死了我会更痛苦,在他身边是生不如死,离开他……我还活着做什么?!
光芒在脑海中一闪,我做了一个最聪明也最愚蠢的决定,我又退后了几步,转身……
如果我杀不了他,我唯一能报复他的方式,就是让他一辈子活在痛苦里!
如果说我的死亡是对他的一种折磨,那么对我来说,应该是最好的解脱!
大雨洗刷的街道,洁净无暇。
近处的车灯晃得人睁不开眼。
我冲过去,在马路中间站住……
刺耳的刹车声,沉闷的撞击声……
我一点都不觉得痛,因为我完好无损地被他抱在怀里,傻傻地看着他的血染了我一身。
那一刻,我才知道:要杀他原来是那么的容易!
我坐着大雨里拼命按着他血流不止的腿,想起自己小时候,我摔倒时,膝盖碰破了,他要拿酒精给我清理,我怕疼,抱着腿说什么也不肯,他无奈之下,只好用嘴……那时候,我最喜欢用小手抓着他的一根手指,对他笑。后来,我可以抓住他的手,甚至可以与他十指相扣,相视而笑!
为什么我们不能永远这样生活,不要恨,也不用爱,就是一辈子十指相扣,相视而笑就足够了!
这段恨可以放下吗?
我没不到答案,谁又能给我个答案?
从韩濯晨出现在我生命那一天开始,我以为自己已经死去。
我以为等我眼睁睁地看着他死,才会能从痛苦里解脱,离开这个早已不值得我留恋的世界,坦然面对九泉之下的父母。
今天,我亲眼看见他在我怀中毫无知觉,我根本没有一点复仇的快乐,反而又尝到一次让失去了一切的滋味。
他说的对,当我彻底失去他的时候,我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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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救室外,我靠着墙壁安静地坐着。
没过二十分钟,一身肃杀之气的安以风赶来,身后跟着数十人,一瞬间挤满走廊。
他的外衣拿在手里,身上的黑衬衫只系了一颗扣子,还扣错了位置。原本飘逸的黑发被雨水打湿,充满野性的魅力。他的薄唇抿成一线,看上去阴冷残酷,半眯的墨色眼眸,如野豹一般嗜血。
本来还一脸怨气的司机被他看了一眼,便吓得往后退。
安以风一把揪住司机的衣领。“谁指使你的?”
“没,没人指使我……”
安以风一脚踹在他下腹,沉声说:“给我打到他说为止。”
他的手下马上围上来。
司机瑟瑟发抖缩在角落里,抱着头不停地叫着救命,不停地说:“不关我的事,我正常行驶,是那个女孩子发疯一样冲过来,然后那个男人冲过来抱住她,我刹车了,不信你去看现场,我在五米外就刹车了。”
安以风看向我:“是吗?”
我点头:“是我冲向马路,不关他的事。”
他没说话,但他的表情明显在问我:你发什么疯?!
是啊,我是疯了,我竟然在电光火石间产生那么可笑的念头:我与他没法再相处下去,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他真的冲过来了,为了我连命都不要!
韩濯晨的保镖走近安以风身边,自以为是很了解内情地解释,“老大,是老板带小姐去电影院的包间看《本能》,好像弄得有点……不太……”
安以风咬牙切齿瞪了我一会儿,估计是想问问我:都什么年代了,你还宁死不从?玩什么刚烈!
不过他没说,狠狠在墙壁上打了一拳,发泄出他的气愤。
能让安以风这样的人恨的牙根痒痒,还敢怒不敢言,可见韩濯晨在他心里有多么重要,难道这就叫做兄弟!?
我忽然开始很尊敬他们这种感情……
一个女医生从急诊室走出来,看了一眼蹲在地上吓得颤抖的司机,又看看走廊里挤满的凶神恶煞的男人,冷哼一声:“你们能不能小点声!”
“他的伤怎么样?”虽然不想听见答案,听见安以风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还是紧张的心都揪痛了。
“没什么事!好在反应够敏捷,身体素质够好,要是换了别人肯定没救了。”
我松了口气,从来没有这么感激过那向来残忍的上苍,从来没有如此清晰地看清自己的心。
韩濯晨活着,他活着就比一切都重要!
女医生接着说:“就是断了一条腿,背部折了三根肋骨而已,外加失血过多。”
“这他妈的叫没事?”安以风明显怒了。
“对于你们这种人来说,这点伤也算事啊!?”
“你……”安以风刚要说话,他身后的人赶紧拦住他,“老大,你消消气,她是主治医生……”
等那个医生走了,安以风沉声说:“给我查查这个女人的底,我要让她这辈子都忘不了安以风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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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濯晨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在昏睡,到了深夜才醒过来,没有呻吟,只有额头上的汗滴一颗颗往下落。
“很疼是吗?”我抓住他的手,他的手好冷,一点都没有平时的温度。
他张开口,发出一点微弱的声音,我听不见,但我猜得到他说什么。
我说:“我没事,一点都没受伤。”
他欣慰地笑笑,笑的时候额头上的汗还是大颗大颗地滚落。
医生说这是观察期,不能吃止疼药,我只能坐着他身边,像小时候一样握着他一根手指,紧紧地握着。
也许是他太疼,他一晚上说了很多话。
他说:“为什么你宁愿死都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他说:“如果你真的忘不了他,我不会再逼你。”
他说:“他因为等一个学位答辩才会推迟回来的时间,他会回来的……”
他还说:“我这一生经历过太多的离别,所有我在乎的人都一个接着一个地离开我,你是我最爱的女人,也是我最在乎的人……就算不爱我,也留在我身边别离开,就像从前一样……”
我一句话都没说,趴在他的枕边静静地听他含糊不清地说话,悄悄地让让泪流渗到床单下面。
我也爱他,爱得不必他少。
他可以毫无顾忌地说出来,而我必须要压抑着自己的渴望,一个字都不能说!
我也爱你,说出来容易。
之后呢,让他轰轰烈烈的爱一场,让他得到一切他想要得到的?
再等到他对我的爱深信不移的时候,我一刀插进他的胸口!
那太残忍了。不论他会不会死,心上都会留下永恒的伤痛……
所以,既然这段感情注定了没有结果,就让它不要开始。
……
第二天我去给韩濯晨取生活用品回来的时候,安以风在他的房间里跟他聊天。
他已经吃了止疼药,精神状态好了很多。
“我真他妈佩服你!”安以风不忿地说:“为了个女人连命都能不要!幸亏那个开车的反应够快,提前五米刹车!换个新手,你现在就躺在殡仪馆了。”
“我要是那么容易死,还能活到现在?”
安以风拉着椅子坐近点,满脸坏笑问:“《本能》那种能把我看睡着的片子都能让你兽性大发,你到底多久没碰过女人了?”
“那片子拍的确没什么看头……我也差一点睡着。”韩濯晨对他眨眨眼,笑得一脸陶醉,回味无穷:“不过她的表情实在是太诱人,身材也比我想象的好很多……”
“一个十七岁的小女孩儿都能让你把持不住,做男人做到你这份上,我看你死了得了!”
“我都这样了,你能不能不损我!”
“哎!我早跟你说过,谈感情你根本不会,有空我这情场高手教教你!”
“就凭你?”韩濯晨鄙视瞥他一眼:“你追过几个女人?”
“一个!”安以风静默一下,还挺自豪地笑笑:“那也肯定比你多!”
“……”
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们,要是两个二十岁的小男生说出这种话还情有可原,两个历尽风雨的极品男人说出这样的话,我都不得不佩服他们!
正想推门进去,又听见安以风说:“对了,你有没有觉得你的小情人长得挺像一个人?”
“谁啊?”
“就是……”安以风迟疑了一下,说:“没什么,不提那些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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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方便照顾他,我跟学校请了假,还让人在他旁边加了张床。
我请人搬床进去的时候,他淡淡扫了一眼床,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安以风不知道为什么笑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他养病的那段时间,我每天都陪着他,喂他吃东西,帮他洗脸,给他读报纸,有时还会帮他换衣服,顺便用温热的毛巾帮他擦擦身上的汗。
他的身材也比我想得好很多。
古铜色肌肤充满丰盈的弹性,又没有夸张的大块肌肉,是男人那种硬朗强健的线条。
他身上有很多伤痕,但不会让人觉得难看,反而让他看来充满刚强和男性的吸引力。
我擦到他胸口的时候,看见他咬了咬牙,眉头紧了一下。
“我弄疼你了吗?”我觉得自己已经很轻了啊。
他突然扯过我,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搂住双肩,掠夺式地吻上双唇。
我想要挣脱,但一想起他身上有伤,怕弄疼了他,便由着他吻,由着他的舌肆意地游走,带着点蛮横的挑 逗。
吻着吻着,我又开始晕了,被他缠绵的吸允吸去了所有思考能力,小心翼翼地回吻着他,越来越激烈,以至于我都不知道怎么把手探进了他的头发,顺着他的发摸向他那张迷人的脸,他的肌肤好光滑,好清爽……
消毒水的味道变成沁人心脾的幽香,到处都是白色的病房美像如梦如幻的天堂。
我偷偷祈求着这个吻不要结束,让我多沉浸一刻,多爱他一会儿,让我们的心就这么紧贴着,不要分开。
他好像听见我的祈求,让那美妙的滋味一直延续着,我估计要是没有那一声东西落地的破碎声,他会让这个吻持续一生一世……
可惜,被莫名其妙的闯入者打断!
我匆匆起身,看向门口,是定格成木头人的于警官。
他的表情有错愕,有愤怒,好像还有那么一点点痛心疾首的感觉。
错愕,我能理解,要是我看见有个三十几岁的男人如此激情地拥吻着自己十几岁的女儿,会比他还错愕。
至于其他表情,我就不能理解了。
韩濯晨看看他,又是一副不屑的冷笑:“于警官,今天这么有空啊?是来例行公事呢,还是来探病的?”
“你们……你们……”回过神的于警官一连说了几个“你们……”都没表达清楚意思,可见惊得有多么厉害。
还是韩濯晨比较体贴地帮他说下去:“乱 伦?是吧?”
“你怎么连这种事情都做的出来?”
“乱 伦怎么了?是要判刑还是要枪毙?!”
“你……”
于警官气得半天没说出话,干脆转身走了。
我帮韩濯晨穿上衣服,一颗颗扣好扣子,扶着他躺下。“你为什么不告诉他我不是你女儿?”
“我为什么要告诉他?”
我笑着看他,觉得他有点像任性的小孩子。
我拾起地上的东西,“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