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ycho-Pass同人)[Psycho-Pass]公主病-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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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他的是在沉默冰冷中渐渐蔓延开的死亡气息。
佐仓已经将圆规戳进了她的肺部,兴许是太过熟练的缘故,才能用这样小的物体贯穿自己的身体,却能够一声不吭地沉默着。即便嘴角溢出殷红的血液,她依旧神色冷峻。
“这样缓慢……不如我来帮你吧。”藤间温柔地说。
因为头颅被圆珠笔骤然贯穿,她的眼睛不受控制地瞪大了,一抹白色的灵活身影自她眼眸深处滑过。血液染红了她漆黑的眼眸,与她眼中的液体混合在一处,从眼眶中流下。
“Kagari……”
像是临终忏悔般地发出含义不明的音节后,故事的编写者之一在自己的故事里死去了。
黑暗吞噬了未成形的幻想世界,而后铺陈开一切尚未发生的白纸般的新世界。
直到有人最终厌烦重复无数次都无法更迭的发展,那时,便不会再有下一个世界了。
而在故事铺陈的世界之外,亦有着编纂者真正存在的世界。
在新的故事还在编织时,不妨去看看编写伪书祭奠死者之人所存在的世界。
桌面上的一沓白纸燃烧殆尽后,金色的火焰消失之后,依旧是连灰烬都不会留下吧。
这是理所当然的,因为燃烧的是“虚无”。
在这个堆积着琉璃瓦的诡怪房间里,编写故事的青年看着自己写下的故事自燃,这意味着这一篇又是被现实拒绝了的虚无。
时间有的是,也不会感到劳累。因为深知自己是变态的事实,就算重复写上几亿个发展雷同的故事也不会觉得多折磨人。
只要能令她复苏的概率不是零,就会不停地写下去。
他微微偏转过脸,视线所及之处,是一位微微垂着脸,背靠着椅子,安静坐着的少女。那毫无生气的模样让人意识到,她并非人类,只是太过逼真的巨大人偶。
用时空的碎片所拼凑的人形,虽然有了身体,但并没有灵魂。
是他那位早夭的双胞胎妹妹。
并不是他对旁人所说的她与他一点都不像,事实上,他们几乎长得一模一样。
妹妹才是他的虚无,他舍弃尊严耻辱地活着,可笑地死去,哪怕重复数亿次,也无法令其原谅他。
他书写着献给虚无的供物,希望从深海中唤醒,他的公主。
公主是虚无,而纯是供物。
他点燃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桌面上的金色火焰变为浅淡的银色,那个快要出现了吧。
当虚无与供物的界限开始模糊,两者的身影开始交叠。当他不再以利用供物的心态书写伪书时,每一次在无效的故事归于虚无后,那个都会出现。
是的,那被当做献祭给虚无的供物而无一例外死去的主角。
“你所说的任何话语都可能是谎言,你所做的每一件事也都不曾指向真实的目的,所以我不相信你。但是没关系。因为绝望是我的幸福,所以我所期待着的结局是与你一样的。希望下一次会是最后一次,那样我便能安心沉睡,而你也能因补偿过去而稍微释怀了。”
作为故事中的棋子,笑话般地担当主角的少女,仿佛洞悉他全部的虚伪般地宽慰他。
“可你也非真实。”他看着将双手支撑在书桌上,幽灵般出现在他身旁的纯。
“虽然我早就死去,但你明白吧,这是我想对你说的。尽管你承认的妹妹只有一个。可你也是我唯一承认的兄长。”她将毫无实感的手放到他的手上,“所以无论怎样,我都不会埋怨你。我的确是毫无遗憾地幸福死去的,无论哪一次都是。所以至少在虚幻的世界中,用我来交换你的公主……如果这是你的愿望,那也是我的愿望。”
作者有话要说:
PS:佐仓良子是妄想症的女主。
这三篇是一个系列。真应该合成一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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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落的美酒 瓦莱里
我悠游海洋,
(已经忘记那是何处的天空下)
为了当成“虚无”的供物,
倒下少许美酒入海中。
呵,酒呀!是谁想让你消失?
是我们依照占卜而为?
抑或点点流出似血?
甚至为我胸中秘密?
瞬间有如玫瑰色的烟雾,
转眼又如寻常,
清澈的流入海中。
你说这酒仅只是空虚?……浪潮已沉醉,
只见海风中倒立坠入、
海底深处的淡影。
第15章 神的仆从
舞台的帷幕向两边移开,光束照在了舞台正中的演剧者身上。
因为并非具有灵魂之物,所以只有在编剧命令之下行动的能力。
在此前结束的故事中,她披上了某位死者的人格,忠心地演出了只有一人角色的独角戏。
某个白色的生灵灵巧地跳到了无人观赏的舞台中央,攀爬上人偶的肩膀,它张开嘴,露出两排尖锐的牙齿,深深扎入人偶的肩膀。
因为人偶毫无感知,所以不会反抗。
白色狐狸一样的生物,通过它的牙齿将近似毒素的东西注入了人偶的身体。
与此同时,发生在现实与非现实之间的第二个轮回开始了。
……
…
白色教堂之中,跪在圣子的神像前,安静地阖上眼睛祈祷的是一位穿着朴素制服的修女。
双亲在火灾中丧生后,原本该被福利机构收养的她,机缘巧合之下被教会的老神父收养,走上了一条与世隔绝的道路。
在老神父去世后,她继承了这间教会,每天都过着平和安宁的生活。
尽管外面就是无须人类从事体力劳动的轻松世界,但是教会中依旧保留着数百年前的模样,事事都需要亲力亲为。每天的饭菜也是自己亲手种植,尽管对这个年纪的少女来说可能是单调乏味的生活,但是她对目前的生活感到相当满意,也从来没有要打开门去外面的世界看看的好奇心。
也可能是管理流浪者们居住的别栋耗费了她大量的精力,所以她没有多余的时间憧憬人生吧。
这几天有空祈祷也是因为收容了一个特别的流浪汉的缘故。
就外观来看是干净的青年,白发,知识渊博,一点都不像是流浪汉。这个人喜欢对一帮流浪者们宣讲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这边的人都听得很入迷,不会再没事去厨房偷食物,这令她深感欣慰。
尽管少女心中有一丝不安,因为在打扫房间时旁听到的部分让她觉得他是在宣讲一些“反”的东西。
虔诚祈祷着的神职者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靠近。
偷偷潜进了与别栋一墙之隔的礼堂的心怀不轨之人反锁上了礼拜堂的大门,露出贪婪的神色注视着没有察觉到危险的少女的背影。
原本只是想找一个能免于被测量犯罪系数的地方避居,而这里还有年轻的女性,这实在让这个到处流窜作案的犯人深感欣慰。
尽管修女终日带着遮住半边脸的面纱,但本着关上灯都一样的想法的他其实是有职业道德,不会在意被害者样貌到底如何的犯人。
……
…
又到了饭点,每天都面对着修女张罗的一大盆一大盆的草一样的无味东西,就算是不挑食的流浪汉们也很难真心期待吃饭。
今日也是一样的四菜一汤,四盆泛绿的草,一盆青色的草汁一样的东西,简直让他们觉得再这样吃下去他们也会变成绿色植物。
“有肉的味道……”不知道是谁先说一句。
而后其余的人都发现了,在那些不知有没有煮熟的绿叶植物中的确夹杂着一片片的肉片样的东西。
“因为我只能吃素,所以今天就不和你们一起吃了。”带领他们做完餐前祷告后,修女说,“面对植物和动物的尸体,你们要一视同仁,不能差别对待,要为他能到你们的餐桌上感恩。”
在她离开后,所有面露菜色的人们都十分感恩那些肉片,拼命地将不是绿色的部分拨进自己的碗中。
在几十人围坐的餐桌中,有两个人默默地将筷子放到了一边,意识到有人与自己做出了同样的举动,他们向对方看去。
于是,干净整洁的青年与睿智从容的老人目光相接了。
……
…
如果她来到教会时是八岁或九岁,那么现在她应该是十七岁左右。
这么久以来,她都没有离开过教会一步。就算是要采购教会内没有的东西,也总是请那些流浪者代劳。
但是今天她不得不迈出那一步。
尽管这里是大都市的郊区,但对她而言,高大林立的建筑物,不断变换色彩的霓虹灯,以及街道上的车水马龙,已经是足够让她称为豪华的宏伟景象了。
人流给予她目眩的压力,令她几欲呕吐。
幸而那间福利机构离这间教会并不远,同在废弃区的周边。
一鼓作气地跑过了红灯闪烁,氛围奇怪的歌舞伎町后,便来到了那间学院。
在见到那个人的瞬间,终于稍微放下心来。
他孤零零地半坐在简陋的保健室的床上,和几年前时她最后见到他时一样,他的手臂上吊着点滴,用另一只手捧着本书。
在看到她之后,他放下手边的书,用一贯温顺的眼神看着她。
……
…
她将水壶放到炉子上。
“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他取下她的面纱,指尖轻轻摩挲过她的脸颊。在那场发生于福利机构令她双亲丧生的火灾中留下的烧伤随着时光逝去,只留下淡得几乎看不见的浅色痕迹。
“所以你这么辛苦来找我,只是为了这事么。”虽然话语并不温柔,但那极易令人付出好感的模样的确让人产生他其实是在说着很温柔的话语的错觉。
她略带不快地扫视着他的脸,视线停留在他左眼下的泪痣上之后,她垂下了眼睛,似乎是觉得无话可说,只是默默地倒了开水到放好红茶的杯子中,然后递到她面前。
“我不喝茶。”他说。
“对不起,我忘了。”她将茶杯移到自己面前,察觉到自己的后背早就被冷汗湿透,直到现在才稍微安下心来。
他注视着她微微垂下的、没有神采的白皙面庞,忽然握住她的手。
“怎么了。”她略感疑惑地问。
“没什么。”他的声音柔软,神色中透着些心不在焉地松开了手。
“明明是你说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回来找你的,可是你却一副很不爽的样子。”她有些疑惑不解地说。
“从最后一次见面起也有八年了。对人类来说,是不短的时间了。时间对人的影响可是很大的。”
“我是不会被时间影响的。”她脸上带着少许自信道。
“你明明忘记了我不喝红茶,而你自己也沾染上了喜好甜食的恶习。”他恬然笑着,之后又微微蹙眉,“这种草莓蛋糕一样的味道……能跟我睡吗,我想知道你的味道。”
“……!!!”
虽然看到对方神色凝固,但他并不认为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似的,继续以那副现在的她听起来已不是温和而是变态的柔软语调说:“看看你的脸色,都发青了。”
“你肯定不是我认识的藤间幸三郎。”半晌,她才呆若木鸡地说,眼前这个变态跟她记忆中被美化又美化的温柔少年真是相去甚远。
“变态是男人的浪漫。”他微带不屑地缓缓道,“你有这种想法,是因为你还太不成熟。当然如果你的爱好是无能的话,就另当别论。”
她端起茶杯喝茶。半晌,她砰地一声放下茶杯。
她说:“无能有什么不好吗?”
“没有。如果你的爱好是无能,那么我也会甘愿担当无能的。”
“…真是……多谢了啊”
“不用客气。因为再次见到你实在是太高兴,以至于不得不表现得很冷淡来压抑这种愉悦。”
“……”
“但直抒胸臆才符合我的一贯作风。”他慢慢握住她的手看,微热的指尖温度令人心生不安,“不妨一开始便终结。”
“真是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她轻轻叹了口气,发觉挣不开他的手时,她有些惊慌。
“已经不想再利用你了,所以会亲手给你永不再被打扰的安眠的。”
他将双手放在她的脖子上,慢慢收紧。
“已经不会再利用你了,我也不会再沉溺于非现实的世界期盼她的复苏。”
因呼吸困难而涌上眼眶的泪水划过她的面颊。
她睁大的眼瞳中映出他微微失神的模样。
“事到如今,我已经不知道我所执着的到底是什么。”他缓缓松开手。
她喘息着,虽然理解他心情复杂,却不清楚具体原因。
“我早就了解到你有些特殊。”最后她说,“最近来了几个比较奇怪的流浪汉,也许你们可以认识一下。”
“你永远这么乐观真是难得。”藤间叹了口气,“对于杀死你这件事,我没办法做到,虽然这才是你的愿望。”
“不要在意,放轻松。何况我可没求着你杀我。”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随即却又疑惑起来,“不过你是怎么知道……”
“想问我为什么知道你想死吗。”
她用力地点了下头。被人猜中真正的愿望,她的脸色激动得微微泛红。
“就是知道啊。”因为的确无法理解她的想法,他感觉有些无可奈何。
“就算你变成了变态,我也好喜欢你。”她很受鼓舞般地一把抱住了他,似乎因为终于有人洞悉她的心灵而备受感动。
“你变心的速度真快。”
“别这么说,接下来就研究一下如何才能在杀了我之后不留痕迹地处理掉尸体吧。”她兴奋得眼睛发光。
“我会吃掉的。”
她略带羞涩地用手捧住脸:“别这么说,真是太让人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