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魂谷-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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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旭一却一笑,道:“所以只要是我知道的,金教主都知道,当然也就包括了那件事!”
金千秋重锁着眉,眼里透出异样的光芒,道:“关于那件事,实在是连我这个自称是最不择手段的人都要甘拜下风。贤侄,自古罪大不过叛逆,你却连自己的亲生父亲也敢杀,我金千秋真是想不到!”
第十六章 对立'下'
夜色中,江中庭的面容苍白而平静,没有金千秋想象中的愧疚痛恨,也没有震惊中的印###想象中的愤怒,他流露出的是一种超然的坦承与自若,仿佛任何的罪大极恶都压不垮他的神经,也伤不到他的自尊,他笑了笑,道:“既然金教主把事情挑明了,我也不能否认!”
寒风掠过池面,震起圈圈涟漪,江中庭的心也似这池面荡漾开阵阵的血泪。轼父之罪一直以来都令他感到痛苦不堪,然而此刻轻吐一言,却让他感到了从未有过的轻松与释然,又好似突然之间回到了从前那个无忧无虑的他。他实在感到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一股被他长久压抑的激情由脚底迅速窜起,涌上心头。他道:“自我记事起,家父便一直拥有一个光明磊落正直刚毅的形象,我敬爱他,就像一个英雄。然而当我得知他与金教主一直在暗中进行着无数次骇人听闻的肮脏交易,杀害了无数无辜的百姓而只为了求敛财宝之后,我开始疏远他,厌恶他,鄙视他,甚至憎恨他,这种憎恨在当时并不足以让我动起杀他的念头。我曾无数次地向他要求停止这种荒唐无耻龌龊的行为,并阻止他继续与新教同流合污,他表面上答应了,可是其实一直都没做到。直到,三年前,在他又一次犯下弥天大罪后,他才顿然醒悟过来,决心洗心革面,重新开始。我本以为自此可以让星魂谷脱离魔掌,走上正道,无奈你新教频频向家父暗示威胁,迫他就范。家父在我的决绝下也总算熬过了两年,但是后来,却发生了一件令我始料不及、并最终下定决心杀父嫁祸于你的事!”
江中庭神色悲绝,凄哀。那个残阳落日的情景再一次侵入他破碎不堪的心,搅烂他的五脏六肺,吸尽他的血液,令他的灵魂哭泣。他道:“水岚意外发现了她不该发现的父亲的秘密,被父亲无情地杀害了。这个秘密在当时就连我也不知情,然而父亲的欲盖弥彰却反而让我了解到了事实真相,为了水岚还有这个秘密,我才痛下决心!”
金千秋微眯起双目,冷笑道:“为了少夫人,贤侄不惜负担起轼父的重罪,策划了这么个迷局,贤侄还真是个性情中人!哼,你的这一番说辞,是说给我听呢,还是说给你的那些新朋友听?”言罢,目光转向吉季四人,有意试探他们之间的契约有多牢固。
印###已于一旁落泪无数,揪心的疼痛好似万剑穿心般令她长跪不起。原来这一切已大大地出乎了她的意料,她这才明白了为什么表哥一直不肯接受她,甚至冷漠地对待她的所有热情期盼,她是不能怪他的,他所承受的痛实在令她感到无奈与心酸,能做到的,只有坚定地站在他的身边了。
吉季微微一笑,在众多目光的注视下,她的笑容就好像乌云中穿刺出的一缕艳阳,射到了每个人的心头,她向江中庭、金千秋一一看去,道:“江少主的话句句滴血,出自肺腑,可见是真心万分。我就喜欢听真心话,所以我不打算毁掉契约。而且,即便江少主不说这些话,我也不会动摇,他杀不杀父,报不报仇,于我又何干?”
金千秋谔然,道:“难道姑娘就不怕他事后杀你们灭口?如今你们也已经知道了星魂谷的秘密,江中庭要保星魂谷走上正道,所有知情者势必杀无赦!”
吉季点了点头,笑道:“聪明人考虑问题就是周全,金教主提醒的是,我们确实得提防一手,但是江少主要杀我们,好像也实在是难啊!”
江中庭冷冷道:“既然如此,吉姑娘还在等什么?”
吉季的笑容在夜色中仿佛一朵初绽的蔷薇,美丽而带刺。金千秋本不该忌惮这个年纪轻轻的小丫头,可当他瞧见这自信满满的笑容时,除了厌恶,他还感到从心底里升出了一股寒意。
笑容绽放之际,她身后的安九莲、竺群已相继出手。
白修玉用的也是剑,一柄轻薄质软却锋利无比的快剑。他出手向来狠绝,招招都是致命的杀戮,再配上他的快、准,几乎占尽了一个用剑者的所有优势,而且他还很年轻,只有二十三岁,正是一个剑客攀登颠峰之际最好的年纪。他也是个在江湖上无往而不利的佼佼者,所以即便和安九莲对上手,他也很自信。他对剑术的认识就和他对女人的认识一样犀利,所以当他看到安九莲出手的第一剑时,立即就明白了这个对手的剑术风格,并很快就找到了克制的方法,然而,有时候即使明白了对方的弱点,寻到了克制的方法,但也未必能做到成功,现实就是这样残酷。
久富盛名的安九莲,退隐江湖五载的年轻剑客,复出之后的第一次公开露手绝对没有让任何人失望。微红的剑光只一闪,“咯”地一声,白修玉的快剑就犹如断线之筝,在剑光隐没之时,飞射脱手。
白修玉身形一恍,一股钻心之痛自右腕沿臂膀迅速蔓延至全身,疼痛使他清醒也使他震惊,刚才那一电光火石间的撞击,已令他完全感受到了九莲剑的可怕。他自己的剑明明已经刺中了安九莲的胸口,可是偏偏不知为何他明明已经躲开的对方的一剑却先刺中了他的右腕,令他的剑势颓然失去了力量,剑刃恰好就从安九莲的胸口滑开。
而他的右腕不仅被刺中,更严重的是安九莲竟把他的经脉割断了,这样的结果比起杀了他还要让他难受百倍。一个手腕被废掉的人还怎么再用剑?
安九莲的出手还是和从前一样冷酷无情!他用平静的目光的看着白修玉,就好象在无声地宣布,你已经败了,我不再有兴趣对你出手。他的剑已入鞘,入鞘的剑却还隐隐发散着令人心寒的剑气。
安九莲不会出手,并不代表其他人不会出手,就在大家都震惊于他的精妙剑法时,白修玉的面前突然多出了一道银光,一道比安九莲的剑还无情的银光。银光来得太快太急,等白修玉看清这来势,他已无处可避,若是他的手腕还能动,或许他还有办法挡得住,可是现在他什么也挡不住。
银光正中他的胸膛,洞穿了他的心肺,在他的身体上流下了一个血洞。血洞里流出鲜艳的红,带走的却是一个还很年轻的生命。
苏盈盈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银光刚退出,她就拼尽全身的力气,追着那银光,追着那带着血的锁链,追着那被称之为无情冷血的银鲛。她发誓即便自己粉身碎骨也无怨无悔。
锁链在空中划出一道圆弧,银光即刻在一颤之后射向了苏盈盈。
燕舞雪的出手又准又狠,更是闪电般的快。他射向白修玉的一链就没有人能够预料的到预防的到,然而这一次,他却失策了。
锁链在半空中突然一个停顿,缓了下来。
然后他就看到一根紫色的皮鞭倏地出现,先他银鲛一步,击中了苏盈盈的胸口。苏盈盈的身体一个微颤,倒地昏死过去。锁链同时落空。
燕舞雪收回锁链,怀着愤怒的眼神把目光投向吉季,他心理明白,吉季打中苏盈盈其实是为了救她。 。 想看书来
第十七章 蔷薇城'上'
吉季无视燕舞雪冰冷的目光,低声喝道:“竺群住手!”
竺群闻言,立即同周旭一住了手。两人功夫在伯仲之间,一时还分不出高低。
吉季的这一声低喝,不仅把竺群叫住了手,也使得整个局面生出了微妙的变化。
江中庭不解而警惕地看着吉季,道:“怎么,吉姑娘要违约?”
吉季似笑非笑地用眼角瞥了他一眼,道:“江少主如今势单力薄也知道要重视我们这几个帮手了?”
江中庭沉声道:“你的话什么意思?”
吉季笑了笑,道:“没别的意思,就是不到万不得以,我们不想杀人!”
金千秋忽然笑了起来,阴沉的脸色更加变幻无常,他望着吉季,道:“这位姑娘真是好身手,不知师出何门,尊师是哪位高人?”
吉季目不斜视地看着他,道:“金教主现在再想拉拢我们,恐怕太迟了哦!我师傅姓武,年纪近百,名字早就不记得了,熟悉他老人家的朋友都尊称他‘武尊’,金教主可曾听说过呢?”
金千秋在江湖历经数十年,倒真是未曾听闻过这个封号,只恐怕自己遇上了一个极为严密极为神秘的组织,他转而道:“吉姑娘既不想杀生,又何必要协助江中庭,难道吉姑娘认为江中庭不会杀了我们?”
吉季冷笑道:“因为江中庭的手上有一个我们要救的人,我们协助他,他就放人!若是金教主的手里有这么样的一个人,我们也会同样帮你!”
金千秋微一皱眉,盯向江中庭的目光一闪,道:“贤侄还真是有办法!”
江中庭嘴角抿出一丝冷酷的笑意,道:“我的办法当然还不只这一个!”
金千秋正回味着他这一句颇为难解的话,身后忽而卷起一片阴风,一股熟悉的气息自背后袭来,他的脊梁骨顿时感受到一阵可怕的寒意。他不待回头,也已知道那是谁了,虽然他这一生从来没真正相信过一个人,但这个人却是他想相信的,因为他跟了他实在太久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有时候就像师徒甚至就像父子,可他还是背叛了他,这个让他最为放心的人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背叛了他,他怎么能不吃惊!
吃惊的同时,他转身,就恰好正面地迎上了那柄长刀。长刀已至,无论如何他也躲不了,精光四溢的刀刃仿佛可以劈开任何阻碍,直至他的腹胃。刀的速度很快,力度也很大,刀光还未完全闪没,刀刃已刺入要害。而且刺得极深,就像血海深仇那般的深度,刀刃抽出来的时候可能还会连带上一些血肉模糊的东西。
周旭一一想到昨日那颗滚落在粘稠血液中的头颅,就不忍再看下去。这是血腥的一刀,尹佑昔的刀法和他的人完全不同,他曾说过,当他再杀第二个、第三个人的时候,周旭一再评价他的刀法也不迟,然而何必需要第二次、第三次,只是,周旭一料不到他的出手对象会是金千秋!
料到的人只有江中庭,因为正是他一手促成了这件事的发生。
仇恨是一种最容易被利用的感情,江中庭只是向尹佑昔说明了几个证据,告诉他杀他全家的仇人不是金千秋口中的江正岳而是金千秋他本人,就足以让尹佑昔背弃十几年的感情和金千秋倒戈相向。最重要的是,他背弃的正是时候!
当江中庭、尹佑昔都以最最激动的心情盼望着那柄鲜血淋漓的长刀从金千秋腹中抽出他的性命时,他们看到的只是一个小红点,刀尖上的一小滴血。刀刃明明切得很深,直插入金千秋的小腹,可是刀刃上却只有一点血迹。
这一点血迹绝对不足以致命,尹佑昔明白过来的时候,长刀已被突如其来的一股奇特的力量牵制住,就好像刀身被魔鬼吞噬了,不但不能控制,反而被魔鬼所用。他感到一股侵入心脾的阴寒自刀身直窜而来。他抵抗不了这股寒气,只有撒手,他一撒手,另一股一直潜伏在他左右的极大的力量便立即把他卷入黑暗,这是永远的黑暗,永无天日。他最后一眼看到的是金千秋的脸,一张残酷而无情的脸。
尹佑昔倒在了地上,全身无一点外伤血痕,然而五脏六腑都已被震碎,他死在金千秋的白阴手里,死在死敌仇人的手里,无论如何,他也对得起他死去的家人了,死是无奈的,然而也值得!
第十七章 蔷薇城'中'
“棉花肚!”江中庭震惊地吐出了这三个字,他料不到金千秋在这短短的三年里又练成了另外一门绝学。
金千秋冷冷一笑,腹上那一点点的小伤口绝算不上什么,要不是尹佑昔切得深,他是连这一小点伤也不会受的。他庆幸他没有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他的部下,他明白只有自己才可以信任,其他人始终不可靠。他道:“我早该料到你会设局诱害尹佑昔,只是我想不到他会如此轻信于你,而不信任我这个待他如亲生儿子般的人,若我真是他父母全家的仇人,又岂会不懂得养虎为患的道理?他还是不够成熟不够冷静!”
江中庭道:“即便你没有亲手杀了他全家,他亲人的死也与你脱不了干系,你也是害他全家灭门的凶手之一。你收留他在身边,就是一个错误,而他看尽了你的罪恶勾当,要想他相信你是凶手,一点也不难!”
金千秋冷哼,当年动心收留尹佑昔在身边也是一念之差,后来几次三番试探他,都没有令自己失望,他也就稍稍放心了一些,再加上那件灭门惨案死无对证,他也很放心,可是,正如江中庭所说,他犯下的错误,即便再如何提防,一旦事发,绝无退路。幸好他够冷酷,尹佑昔的背叛还不至于对他造成如何大的打击,那点伤也微不足道,他看着江中庭脖子上的血痕,目中射出阴寒狡诈的笑意,道:“贤侄现在可觉得身体不太舒服?”
江中庭目光一洌,下意识地想到了周旭一的剑,惊道:“剑上有毒?”
金千秋扬声狂笑起来,道:“毒性现在差不多已发作了,贤侄可想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
江中庭暗中运气,只觉得四肢稍有麻痹,但气息畅通自如,不似中毒迹象,道:“剑上什么毒?”
金千秋冷笑道:“要用来对付贤侄的毒当然是个极品了,毒性一旦发作,气滞而心寒,血液凝结,肺腑积液,用不了半盏茶的功夫,贤侄就可以解脱了!”
江中庭听罢也笑起来,笑得比金千秋还大声,道:“恐怕你的这位唯一的手下也要辜负你的一片希望了!”
“什么!”金千秋闻言一怔,回头朝周旭一询视而去,道,“剑上的毒……”
周旭一爽朗地一笑,眼里闪现着一种狡诈而复杂的光芒,身形往后一掠,道:“金教主给的毒药实在太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