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双龙传 黄易-第5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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票';两门新的生意,谷典并不限于米粮,而是广及其他粮货,这特别受农村乡镇的欢迎,试想可以粮货换钱,虽然价格比直接买卖低一大截,但在方便和应急上却非其他贸易方式所能比拟。 至于钱票,对经商者可说是一种恩赐,方法是由当铺签发换券,代替货币在市面上流通,随时兑现,我们则赚取';贴水';。 徐子陵明白过来,难怪说典当业最重商誉,所以香家或在财力上能超越司徒福荣,却因与青楼赌馆画上等号,又有贩卖人口的背景,随时会遭为政者扫荡封闭,谁肯信他们发行的 钱票 。愈清楚典当业,愈有把握令香家上钩,皆因此乃香家可藉以施展 变天换日 大法的千载一时良机。陈甫道: 好哩!现在轮到公子深入瞭解我们的经营和运作手法。 徐子陵心中苦笑,只好强迫自己振作精神,专心聆听,为扮好司徒福荣努力。在皇宫的书斋内,一身龙袍的王世充看罢窦建德的密函,递给坐在右下首的王玄应让他也过目,皱眉道: 窦建德为何要助我对付李世民? 寇仲尚未回答,王玄应边看窦建德的信函,边头也不抬的冷笑道: 说不定前门拒虎,后门进狼哩! 寇仲立即心头火发,正要拂袖而起,坐在寇仲旁的王玄恕忙接口道: 现在夏王与我们大郑唇齿相依,洛阳若失陷,下一个…… 王世充截断他道: 洛阳怎会失陷?李世民一向善于后发制人,薛举父子和宋金刚就是这么败在他手上。我今趟就以彼之道还治其身,当他久攻不下退兵之时,就是他全军覆没的一刻。 寇仲虽对王世充绝无好感,却不得不承认这是应付李世民大军的正确战略,问题是郑军能否坚守到那一刻。王世充目光闪闪的盯着寇仲,没有立即说话,王玄应则把窦建德的书函毫不尊重随手扔在旁边几上,脸含冷笑的瞧着对面位于王世充左首的寇仲。王玄恕无奈苦笑,默不作声,书斋内充满一片难堪的气氛。蓦地王世充仰天长笑,道: 少帅如此着紧我大郑的事,我非常感激,若李世民提早一年来攻,我或会手忙脚乱,可是经过整年备战,我有十足把握打这场仗。现在我洛阳兵精粮足,只要能守到冬天大雪之时,哪到李世民坚持下去? 寇仲心中大讶,上次见王世充,至少表面上这老狐狸对自己礼遇甚隆,但今趟显然态度大改,究竟他有何所恃?又或是如他所言的有十足把握胜此一仗。寇仲生出无话可说的颓丧感觉,苦笑道: 圣上是否要对我下逐客令呢? 王玄恕一震望往乃父。王世充叹道: 少帅实在是我非常欣赏的一个人物,只可惜不能为我王世充所用,更大的问题是少帅己成岭南宋家的人,宋缺一向敌视外族出身的人,我和他是水火不容,少帅请告诉我教我如何信任你? 寇仲道: 事有缓急轻重之分,假若圣上你有十足把握可独力收拾李世民,小子当然无话可说。但事实摆在眼前,所有曾信心十足自以为可收拾李世民的人,最后均被证实是错的,若我是圣上,当不会未开战先绝自己的后路,我要说的话全说出哩!至于该怎样做,请圣上定夺。 王世充微笑道: 我们曾合作击垮李密,今次自可联手教李世民吃场大败仗,少帅勿要多疑,只是大家必须将心里的话先说出来。 王玄应淡淡道: 击退李世民,对少帅有怎么好处? 寇仲真想照脸轰王玄应一拳,看他的青白小脸事后会变成甚么样子,此人不识大体,只因两趟被擒之辱,迄今仍对他怀恨在心,深吸一口气后,沉声道: 可否倒转来说,若李世民攻占洛阳,对我寇仲有甚么坏处,好吗? 王世充露出不悦之色,冷哼道: 少帅请说出来高见。 寇仲目光从与王玄应的对视,移往王世充。道: 洛阳若失陷,那窦建德将被迫退守河北,那时李世民只要随便派他天策府任何一个大将,将可守得洛阳固若金汤。那时李世民第一个要杀的人不是窦建德而是我寇仲。 王玄应晒道: 少帅有否高估自己在李世民心中重要性?窦建德手下雄师达四十万之众,少帅军只区区数万人,且无坚城险地可守。 寇仲回敬他嘲弄的目光,微笑道: 这不是谁重要些的问题,而是战略的问题。李世民若攻下洛阳,李阀唐室声势大盛,一些望风驶舵之辈如高开道,罗艺之流,只好抢着向唐室归降,令窦建德腹背受敌,动弹不得,李世民非是蠢人,只会诱窦建德劳师远征的来攻,自己则从容布置用兵南方,一旦把我铲除,再在巴蜀建立水师船队。加上有杜伏威的江淮军作呼应,南方诸雄只余任由宰割的份,那时窦建德唯一生路就是来攻洛,遇上天下最擅守城的李世民,又有关中呼应,结果会是如何?似乎再不用小弟说出来吧! 王玄应给说得哑口无言,因为他说的全是实话,更是王玄应从没想过的。王玄恕双目射崇慕神色,不住点首。王世充两眼精光大盛,不得不同意点头,道: 少帅对整个时局看得非常透彻,不过洛阳是不会失守的。 寇仲笑道: 圣上既指出要直话直说,那我亦不客气,圣上凭甚么这样有把握? 王世充成竹在胸的道: 因为少帅千算万算,仍算漏李阀内部的变数,若李世民能一举攻克洛阳,当然不会有任何问题,若久攻不下,其他大敌则蠢蠢欲动。李渊或会改变主意,命李世民退兵,少帅明白我的意思吗? 寇仲心中一震,忽然掌握到王世充如此有恃无恐的原因,皆因他暗里得到突厥人的支持,正因如此,才不把窦建德的援助放在眼内。当李世民围攻洛阳之时,只要颉利助梁师都之辈再犯太原,李世民在首尾难顾下,只好退兵回守关中。他与王世充互相紧盯半晌后,哈哈一笑,挨回椅背处叹道: 假如圣上真的作如是想,正中突厥人的奸计。 王世充首次色变,不悦道: 突厥人和我有甚么关系?我怎会中突厥人的计? 寇仲微笑道: 圣上和突厥人是甚么关系,我当然不清楚。只希望不是透过赵德言或大明尊教作桥梁搭出来的关系。颉利终有一天会联同塞外诸族大举来犯的,不过绝不会是这几个月内的事。我刚从塞外回来,对塞外的形势或会比你们清楚些。 王玄恕忍不住道: 塞外目下是怎样的一番情况? 寇仲道: 大可用一个乱字来形容,突利在毕玄的压力下被迫和颉利修好,但双方均因奔狼原之役和渤海立国之事师劳兵累,在重整阵脚和与其他各族建立新的关系前,绝不敢轻举妄动。若我所料无误,颉利表示支持你们大郑,怕的只是你们不战而降,让李世民不费一兵一卒的夺得黄河的控制权,那时唾手即可取得天下。对颉利来说,最理想莫如李世民因攻打洛阳元气大伤,那时突厥联军乘势南侵,在李阀无力反击下,先占大原,站稳阵脚,然后逐步蚕食,完成席卷中原的美梦。 书斋内一阵如铅坠的沉默。王世充年凝望寇仲,长长呼出一口气道: 颉利对我没有任何承诺。 他这句话说得软弱无力,明显是言不由衷,更令寇仲晓得自己猜个正着。王玄应沉声道: 刚才少帅说由赵德言、大明尊教为我们搭路是怎么意思? 寇仲耸肩道: 没有甚么意思,赵德言和荣凤祥关系密切,而荣凤祥本身是大明尊教的人,你们又对他特别容忍,我这样顺着一猜,该属合情合理吧! 王玄应为之语塞,言辞上的针锋相对,他怎是寇仲的对手。王世充心不在焉的道: 我们不要在这些小事上争,少帅有甚么好的提议? 寇仲暗松一口气,费这么多唇舌,要争取就是王世充这么一句话。正容道: 我的提议可用三句话总结,就是守为上,联窦军,固虎牢。 王世充沉吟道: 我以为少帅有甚么意想不到的提议,这些……嘿!这些均为我们拟定的策略。 寇仲心中暗骂,至少联窦军一项不是他的既定策略,道: 守为上一策说来容易,实行起来却有一定为难处。第二项的联窦军,圣上必须暂缓称帝,事情才有得商量。 王玄应终于找到反击机会,不悦道: 名不顺言不顺,现在旧隋废君正式让位父皇,令我大郑军心大振,这干窦建德甚么事?他欢喜大可由夏王变称夏帝,这是称号的问题,否则父皇怎都像矮李渊一截似的。 王世充默言不语,似是同意,又像在思索称帝的事。王世充以郑王还是郑帝的身分与窦建德对话,当然有很大的分别,若采后者,势令双方很难有合作的共同基础。王玄恕欲语无言。寇仲叹道: 这是大郑的事,由你们决定。但任何一条战线亦可失去,却绝不能失虎牢偃师这条东面最重要的战线,那不但是窦建德来援之路,更是我少帅军可把粮草装备源源不绝送来的生命死活线。我有一个大胆的提议,希望圣上信我是个守诺的人,绝对信任我。 王世充一震道: 少帅想为我守虎牢吗? 寇仲一字一字的缓缓道: 这当然最理想,却是强圣上所难。我只希望能以杨公卿,张镇周,又或玄恕公子为正,我则当个手下跑腿的,那我敢说任李世民三头六臂,亦不能孤立洛阳,我们可十拿九稳的打一场大胜仗。 王玄应失声道:这怎么行?王世充伸手阻止王玄应说下去,道: 此事待我仔细想想。 不顾王玄应的眼色,向王玄恕道: 少帅在这里的住宿事宜,由玄恕打点。明早我们有个重要的军事会议,少帅请准时出席。
第七章 与魔为盟
寇仲和王玄恕并骑地出皇宫,踏上洛阳天街,心中岂无感慨。骄兵必败。王世充目前的声势,正进入巅峰时期,主因是击败李密的瓦岗军,雄霸中原核心战略位置的东都洛阳。其次是在东都小朝廷的斗争中胜出,赶跑独孤阀,现在更迫得杨侗禅让帝位予他。外患内忧,一下子全解决掉。但他的称帝在战略上绝不聪明,因为这会令窦建德生出反感,推翻联手的盟约。不过却是风气潮流所趋,盖因林士宏、刘武周、梁师都、李渊、萧铣等各方霸主均先后称帝,他王世充若再高举 杨隋 的旗帜,将难有号召力。刚击败瓦岗军的王世充声势如日中天,加上王玄应等人怂恿,心痒难熬下,遂走上这错误的一着。此时黄河以南,尽成他大郑的领地,倘能击退李唐东征的大军,势成独霸中原之局,难怪他给野心掩盖理智,连一手促成他今天声势的自己亦不放在眼内。可是寇仲却肯定若任由王世充与李世民决战,最后败的必然是王世充。致败的原因是王世充本身性格的问题,此人表面的话虽说得好听,事实却是狡诈反覆,心窄不能容人,致除王氏同宗外无心腹可言,这样的一个人,何能成大业。在这样的性格支配下,他根本不可能以诚待人,更难令人甘愿为他效死。遇上豁达大度,知人善用的李世民,后果可想而知。否则如秦叔宝、程咬金之辈能争相来投为他出力,鹿死谁手,确未可知。未能对属下诸将公平地论功行赏,莫说难望外人望风归附,更会迫得手下投往敌对的阵营,此正是王世充最大的失着。人马驰上天津桥。王玄恕乾咳一声,把寇仲从沉思中扯回眼前的现实来,道: 少帅在想甚么? 寇仲苦笑道: 我在想是否白来一趟。 王玄恕大吃一惊道: 少帅万勿这般想,父皇不是刚说他非常欣赏你吗? 寇仲叹道: 我也很欣赏李世民,欣赏又如何?唉!不要再谈这些泄气的事,我可否仍住在上趟的地方,那所房子相当不错,我最爱它清静。 心中最想问的是杨公卿的情况?但纵使是对他有好感的王玄恕,亦知不宜匆匆问出口来,否则如传回王世充耳内,他不怀疑两人的关系才怪。王玄恕一口答应道: 这个没有问题。 寇仲忙道: 我不需任何人侍候。是哩!我在这里的诸位老战友近况如何? 王玄恕欣然道: 杨老和张老两位大将刻下均在洛阳,我安顿好少帅后,会使人通知他们,他们定会很高兴又可与少帅见面叙旧。 寇仲放下心事,暗忖只要见到杨公卿,将可完全掌握到王世充这方面的形势,那时再看看有甚么方法可扭转乾坤,让王世充 惨胜 这决定天下命运的一场硬仗。徐子陵踏进多情窝的院子,首次对选择多情窝作落脚的地方生出悔意,因为多情窝已因侯希白成为名人没有秘密可言。他正是因到多情窝,故先后被婠婠和石之轩发觉他来长安,以后情况更是祸福难料。空气中残留女子清幽的香气,徐子陵浮现起与沈落雁泛舟河道的迷人情景,暗叹一口气,扯掉面具,推门进入前厅。沈落雁动人的背影向着他,凭窗外望,柔声道: 我的心很烦,想找个人解闷儿。 徐子陵晓得她误以为自己是侯希白,缓缓举步走到她身后五尺许处,淡淡道: 沈军师为甚么事心烦呢? 沈落雁娇躯剧颤,猛地转过身来,不能置信地娇呼道: 啊!子陵。 她清秀明丽如昔的玉容泛起毫不掩饰的惊喜。徐子陵入门前曾想过掉头离开,可是终不忍心对这位已嫁作人妇的红颜知己如此无情。徐子陵叹道: 正是小弟。沈军师是否因黎阳被破心烦,唉!我也很不好过。 沈落雁露出千言万言,不知从何说起的神态,秀眸异采涟涟,动人至极点,似欲要扑入徐子陵怀内,又像尽力在克制自己,忽然垂下螓首,轻轻道: 子陵猜错哩!世绩于黎阳城破时成功突围逃走,被俘的秀宁公主和李神通在寇仲的斡旋下为窦建德释放,你可以暂时安心。 暂时安心 四字可圈可点,显示这位善解人意的美女准确把握到徐子陵的心情。徐子陵听得李秀宁安然无恙,登时如释重负,皱眉道: 然则军师为甚么心烦? 沈落雁别转香躯,目光重落在窗外后园的美景处,轻柔的道: 我早不当军师哩!为何仍要唤人家作军师,是否连唤一声落雁亦吝啬呢? 徐子陵洒然笑道: 在我们心中,落雁永远是那位美人儿军师。 沈落雁背着他 噗嗤 娇笑,道: 美人儿军师,亏你们叫得出口,这称号令我们想起寇仲。我没有看错他,他或者是唯一能今李世民吃败仗的人。 徐子陵苦笑道: 可是这绝不会在洛阳之战发生,寇仲自己比任何人更清楚此点,因为我们明白王世充是怎样的一个人。 沈落雁不屑的道: 偏狭谲诈,多疑矫伪,难成大事。 徐子陵动容道: 沈军师这八个字形容得非常贴切。 沈落雁再次转过身来,回复一贯风流绰约的娇姿美态,喜孜孜的道: 见到子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