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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五方帝·东海篇-第11部分

小说: 五方帝·东海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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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天下演艺杂耍之祖,什么表演没见过,戏如人生,人生如戏,谁的心都逃不过我这双眼睛……」   
    赤帝悠悠一叹,「玄冰,我们三个人之中,你之所以那么恨皓铮,不是因为他抢走你母亲和妹妹,而是因为……他眼中根本没有你这个人!」   
    黑帝已经完全傻了,只是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你真可怜,连自己的心事也不知。你从来就没恨过皓铮,而是……喜欢他!」   
    看着黑帝骤然变成惨白的脸,赤帝黯然道:「可惜,我们三个谁也没得到皓铮的心……他爱上了……一只猫……」   
    ***   
    白影似旋风一般刮来,挡在何昭宇身前。   
    「啪」的一声,长鞭重重抽下,雪白长衣上顿时出现一道鲜红的血迹!   
    灵堂上鸦雀无声,海风卷起了纱幛,「扑啦啦」空中飞舞。   
    白慕飞瞥一眼身上的伤痕,抬起头,冷冷地盯着夜罗,目光中尽是鄙薄。   
    夜罗简直不敢相信,燕无双竟然用自己的身体,为何昭宇挡下了那致命的一鞭!   
    这一鞭夜罗用足了内力,打得白慕飞几层衣物全部绽裂,胸口的皮肉撕开一个两尺多长的口子,鲜血滴滴而落。   
    「燕无双!」夜罗从齿缝中挤出这三个字。   
    「少主……」众人惊呼着拥了过来。         
白慕飞手一挥,「大家听我说,舵爷不幸遇害,此仇不报,我燕无双誓不为人。但是,仇人是谁,你们一定要分清。万不可误听谣言,害了真正的好人,咱们跑船的一向因怨分明,岂可恩将仇报?」   
    夜罗执鞭的手直抖,满怀怨恨,眼神如狼,几欲撕碎何昭宇。   
    燕无双分明是在替何昭宇脱罪!   
    「杀人的明明是何昭宇手下,燕无双,你敢说不是?」夜罗野性发作,口气咄咄逼人,充满了挑衅。   
    如果我得不到你燕无双,那就毁了你,别人也休想得到!   
    白慕飞一一看着那些悲愤伤痛的海上汉子,「何昭宇是朝廷将领,必然听命于燕王。如果是他有心杀人,就不会单枪匹马到定海岛报信。没有他,嵊泗岛就会被灭门!」         
他一转身,指着何昭宇,「看看这何昭宇一身的伤,再想想他在海上孤身飘流,原因是什么?一定是何昭宇不遵屠杀之令,差点被除掉!他明知自己刚刚攻占了岱山岛,到定海是自寻死路,可他还是拼死前来,为了什么?   
    「就是为了嵊泗岛上,老老少少几百条人命!这样慈悲为怀的人,你们还认定他是元凶吗?」   
    一番分析合情合理,听得众人直点头。   
    白慕飞抬起头,正对上何昭宇澄净如海的眼睛,一瞬间,似有一线电流在两人眸中闪耀,击穿了彼此的心……   
    何昭宇想避开那炽热的眼神,可是目光落在白慕飞胸膛的伤口上,那无法掩饰的心痛,自紧锁的眉角眼梢流露出来。   
    一缕微笑在白慕飞唇边扬起。   
    猫儿,有我在,不会让你受任何伤害的,否则,我白慕飞以何面目见白帝?         
正文 第九章 
    夜罗虽然心狠手黑,可是毕竟年轻,阅历经验比白慕飞差得远,口才更不及白慕飞伶俐便给。白慕飞分明在为何昭宇诸多辩护,偏偏众人都相信,只气得青筋直暴。         
「就算何昭宇送了信,那又怎样?还是他的手下杀了舵爷。」夜罗冷笑,「照海上的规矩,咱们船上的水手犯了错,一船之主都要担当下来,燕无双,就算何昭宇没杀人,也要落个连坐之罪。」   
    众人都鼓噪起来,夜罗的话已近似强词夺理,除了夜罗的手下大声叫好,别人都甚为不服。   
    夜罗环视众人一眼,悠悠道:「只不过是几鞭子,见点血,让何昭宇在舵爷灵前赎个罪。燕无双,如果你连这个也不答应,我真是怀疑你和何昭宇有什么特别的关系了。」   
    听了这话,便有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白慕飞近日救护何昭宇,关切异常,人人皆知,再听夜罗一说,自然心生疑窦。   
    微弱却是坚定的声音慢慢响起:「何昭宇一人做事一人当,舵爷无辜枉死,你们要报仇,冲着何昭宇来就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白慕飞心湖里顿时起了滔天巨浪,眸子发热……   
    猫儿已重伤虚弱至此,仍然不忘维护我。你心里只有我一个,从来不会考虑自己……   
    或许,就是你这个傻猫脾气,才让我这样魂牵梦萦,刻骨铭心!   
    他压下心中的波澜,冷笑一声,「好,既然是规矩,我燕无双也不随意破坏,夜罗,你想怎么样?」   
    「五十鞭,这才第一鞭,燕大哥,你最好让开,否则,鞭下无眼,再伤了你,你的手下可是要找我算帐的。」   
    白慕飞微微一笑,当真是丰神俊逸,英姿出尘。因是送别舵爷,白慕飞没戴面具,海盗中许多人也是第一次看见白慕飞的真面目,人人都觉眼前一亮,惊叹不已。         
他慢慢转过身,凝视着舵爷的灵牌,双手合十,心中道:「舵爷,您在天有灵,一定明白猫儿的苦心。都是慕飞害了爷爷你,如果要受惩罚,就让慕飞一个人承担吧……」一声大喝:「还不动手?」   
    夜罗挽起鞭子,铁青着脸,「你让开!」   
    白慕飞笑道:「规矩只说要受鞭刑,可没规定别人站在什么地方。」他背对着夜罗,双臂一张,将何昭宇完全护住,「动手!」   
    在场的人谁也没想到白慕飞会出这一招,不禁目瞪口呆。   
    何昭宇大急,「你快闪开……」   
    慕飞,我害了你一生最敬爱的人,你应该恨我才对……   
    千言万语,全堵在喉咙,一句说不出,眼前水雾朦朦,那俊美的面容模糊不清,只见那深情似水的目光,几乎要将自己融入了进去……   
    恍惚中,一缕细微如线的声音传入耳中:「猫儿,你要是觉得对不起我,就给我好好的活着,用你的一辈子来报答我……」   
    怨恨的怒火似毒蛇一样啮咬着夜罗的心!   
    燕无双,你对我无情至此,却对何昭宇这般情深……   
    心中在咆哮,我到底哪点比不上何昭宇,你连一眼都不屑看我,眼里根本就没有我这个人!   
    你既如此待我,我又何必对你留情?   
    妒恨的火焰已完全烧昏了夜罗的理智,狂怒之下,猛挥长鞭,快速无伦地向白慕飞背上狠抽!   
    鞭子雨点般落下,破碎衣衫伴着鲜血横飞,白慕飞身子随着飞落的鞭子微微摇晃,却一步不肯动,豆粒大的冷汗顺着脸颊直淌下来。   
    血光浓烈,仿佛地狱烈火,烧蚀着何昭宇的心。他用力挣扎,只想扑灭这把火,压下那血光……   
    你在惩罚自己,慕飞……   
    应该受惩罚的人……是我何昭宇……   
    白慕飞大惊,何昭宇重伤在身,根本禁不起这样的挣扎,索性向前一倒,抱住了何昭宇。   
    何昭宇被他紧紧抱住,再不能动弹,那温暖厚实的怀抱一如从前,霎时间,相识相恋的种种往事,齐涌心头。   
    目光相视,万种心痛,早已痛入骨髓……   
    十几鞭下来,白慕飞的后背已是皮开肉绽,血染透了白衣。         
众人从惶然中清醒过来,见夜罗不顾兄弟情谊,痛下狠手,无不愤怒。白慕飞虽然是少主,却喜欢和一干手下喝酒赌钱,人人对他既敬畏又仰慕,眼看白慕飞被打成这样,忍耐不住,便有人高叫道:「我们愿意替少主受刑……」   
    十几个冲上来挡在中间,夜罗更加愤恨,毫不留情地挥鞭狠抽。那挡鞭的人个个不免,一个十来岁的少年被抽得满地打滚,连连惨叫。         
白慕飞勃然大怒,纵身急跃而起,空中捉住了鞭梢,落下地来,喝道:「你竟然连兄弟们都不放过!」手一甩,长鞭反抽回去,夜罗躲闪不偶,「啪」的打在胸口。鞭梢扫过夜罗的脸,立时一道血痕现出。         
夜罗慢慢抚过脸上的伤痕,冷酷的笑容浮现在嘴角,「你自己说过,规矩没定谁站在中间,他们愿意,我就打得。」他斜视着白慕飞,抖手拽回长鞭,在空中挥得劈叭作响,突然又疾抽向白慕飞。   
    「住手!」江云飞掠而入,站在白慕飞身前。夜罗一惊,他再横,也不敢对江云动手,忙撤回了长鞭。   
    江云冷冷一笑,突然一闪而前,扬手一记耳光,打得夜罗跌出几步远,鲜血立时从嘴角涌出。         
「在海上混饭吃,靠的是什么?」江云扫视着众人,拔高了声音,「靠的是兄弟们的义气!当年,燕老爷为了兄弟,可以不计生死,单枪匹马闯进官兵大船上,救出了所有的兄弟,这份义气,天地动容。如果今天谁不顾义气,对自己兄弟下手,就是跟我江云过不去。哪怕是头领,也必受惩处,绝不能例外。」   
    灵堂上丝毫声息俱无,针掉到地上都可以听见。         
「咱们海上汉子,恩怨分明,何昭宇前来报信,救了嵊泗岛几百号人,其实于我们有大恩,你们难道不明白?燕兄弟顾全兄弟们的义气和名声,不惜以身相护,一片苦心,全是为了大家。」   
    众人见大首领说得有理,当然不会再有异议。   
    江云轻轻拍着白慕飞的肩,「好汉子,我们兄弟以你为荣。」使了个眼色。   
    白慕飞点点头,转身解开绳索。何昭宇重伤之余,又经历了这么多惊心动魄的事,精神早已支持不住,身子一软,被白慕飞一把打横抱起,大踏步向后室走去。   
    江云转过身,看着一脸怨恨的夜罗,「你触犯规矩,妄动私刑,若不惩处,兄弟岂能心服?来人,将夜罗关押起来,待退了官军,再议处罚。」   
    夜罗的人虽然不少,手下郑十一、项十三两员大将,更是骁勇善战。可一来夜罗无理,二来不敢触众怒,夜罗被押走,这两人谁也没出来说话。   
    一名海盗进门禀道:「头领,快舟上的官军射来箭书。」呈上一张纸。   
    江云瞄了一眼,「苏默前来谈判,兄弟们,列队,见识一下名闻天下的苏学士,是何等人物。」   
    ***   
    三艘战船在快舟的簇拥下,渐渐驶近了定海。   
    燕王站在船头,远眺海岛,满意地点头,这个地方面积广大,有山有海,进可攻,退可守,是绝佳的海外驻地,亦是强大的后援之处。   
    「有话你就说吧。」   
    秋无痕明白,即使自己没有任何动作和表情,燕王凭着多年的默契,也能了解他在想什么。         
「王冷英明睿智,料事如神,那乐之舟阴微伎俩岂能瞒过王爷的眼睛,我想,王爷早料定何昭宇不会屈服于乐之舟的威逼,必会向定海报信,引江云的大船队赴嵊泗岛救援,王爷再领前来,一举攻下定海。   
    「只是王爷这样做,难道一点都没有顾念过何昭宇的生死吗?」   
    燕王倏地盯着秋无痕,目光如电,仿佛要刺穿他。   
    秋无痕迎着燕王的目光,并无畏惧之色。   
    燕王淡淡道:「你一向恭谨有礼,今日居然说出指责本王的话来,莫非,何昭宇对你真的如此重要?」   
    「无痕当然答应过虹影姐姐,要保护何昭宇一生。他幼年失踨,已让无痕内疚多年,现在又落到这般境地,无痕万死难辞其咎。」秋无痕虽然是在自责,含意却是咄咄逼人。   
    「想不到这么多年,你的脾气还是和从前一样硬,当年若不是为了报恩,你肯定早已远走高飞,寻找何昭宇去了。」相处二十来年,燕王对秋无痕已了解至深。   
    秋无痕坦然道:「是,无痕这点心思,从来都没瞒过王爷,我对王爷忠心不二,但也绝不能有负虹影姐姐所托!」   
    燕王拍拍秋无痕的肩,「知道吗?就是因为你耿直的个性,我才会这样信任你。」         
他叹了口气,「昭儿出海,白帝定然相随。他武功精绝,不论遇到什么危险,必能保得昭儿平安。我一切都算到了,就是没有算到,昭儿他宁愿一死,也要拯救无辜,大战乐之舟,以致身受重伤,坠入大海,唉……」         
燕王微怔,眸中隐约出现一缕牵挂。他是一代枭雄,自负天纵英明,毫不以儿女之情为意,当年便是最深爱的虹影,也忍痛放弃了。如今年纪渐长,却生出淡淡的慈爱,尤其念及何昭宇,每每扰乱了冷静的心。   
    秋无痕苦涩地道:「王爷如此作法,对何昭宇只有残酷二字,无痕愚昧,猜不透王爷用意何在。」   
    「朝廷斗争,生死常在一线,何昭宇虽然聪慧机敏,可是心慈手软,妇人之仁,根本不可能担当大任。」   
    燕王一声长叹,「我本想令他多历磨练,增长见识手段,将来再放手启用,成为本王的膀臂,继承本王的大业也末可知。谁料想,他这脾气竟是丝毫不改!」   
    秋无痕黯然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那孩子因此吃了多少苦头。只要能救他,无痕粉身碎骨也心甘情愿。」   
    「无痕,做事最忌心不在焉,心浮气躁,就算你担心何昭宇,现在也救不了他。你之所以不能成大事,原因便在此。」         
秋无痕心下暗叹,「王爷所说的,确是属下的弱点,只是天性如此,怕是改不了了。王爷身在困境之中,仍能运等帷幄,变劣势为优势,属下自忖万万不及。听说何昭宇被海盗所俘,如今不知生死,也不知是否受了酷刑,那孩子身子单薄,怎不叫人忧心?但愿苏大人能顺利带回他……」         
「苏默此去嵊泗岛,必是劝降江云,令其手下海盗远遁他处,以免为我所用。岂知我根本不想要江云的人马,而是另外招募,以充受降海盗之数,既占了定海岛,又免了杀戮过多的诟病,一举数得。   
    「苏默料定大船被调,本王必定束手无策,这才放心前往,还留下司马衡牵制于我。他算计是精,只可惜,他的对手是我赵元杰!」   
    此等高瞻远瞩之计,说起来本应有豪气干云、傲睨天下之势,可是何昭宇被俘一事,在他心中投下了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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