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子珍与毛泽东-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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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用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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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子珍没抬头地回答道:
“我政治上落后,不用功不行,人家看不起。”
毛泽东一听,不对劲,当即说:
“子珍,这句话,你老记着,要记到什么时候?”
“唉!”贺子珍叹了口气,“形势不同呐,大家都在进步,过去没有时间学习,现在有时间了,不抓紧学点东西,危险。”
毛泽东脱下外衣,丢在炕上:
延安婚变(3)
“危险!有什么危险?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说我危险,不进步会被抛弃。”
毛泽东坐在炕沿,点燃一支烟:
“是啊,进了延安,我们要学的新东西太多,比如,今晚跳舞,我就没有朱德学得快,因为他留过学,去过德国,时尚的东西,比我见得早,学习起来就快。我是个土包子,要加紧学,才能适应潮流呀,你也去看看我们跳舞,学学嘛,挺有意思。”
“你不是不知道,我是个‘石灰佬’,看不惯那些洋玩意。男女那样搂抱着,不像话。”
毛泽东嘿嘿一笑。
“子珍,这又是你的不是了,这是西方的交际舞,男女在一起跳,彼此之间,既得到交流,又锻炼了身体,健康文明,你不应该反对。”
贺子珍盯了毛泽东一眼:
“我反对你跟那个妖姿妖娆的女人在一起跳。”
“你说的是史沫特莱的翻译吗?”
“不是她还是谁?”
毛泽东笑了起来:
“子珍,和人家跳跳,有什么关系?你怕人家把我老毛勾引去了,是不是?周恩来他们,不是也和人家跳了?”
“反正我看不惯。”
“慢慢的你就习惯呐。以后,革命胜利了,还要在全国跳哩!你相信不相信。”
洛甫走进毛泽东窑洞,见毛泽东与贺子珍两人说得正起劲,可能在争论什么,但从二人面部表情视之,似有几分僵持,他也不好说什么,显得有些尴尬。
毛泽东见洛甫不语,说:
“洛甫,夜晚来访,定有要事。”
“恩来在我窑洞,说请你过去一下,有件急事,须马上研究一下。”
毛泽东拾起炕上的外衣,对洛甫说:
“走,去你窑洞。”
洛甫对贺子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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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扰了,贺子珍同志。”
“别客气,洛甫同志,有事你们去研究。”
肆
过草地时贺子珍用红绸做的背心送给的那个红军小妹钟月林的婚姻,是贺子珍于1936年在瓦窑堡撮合的,丈夫是曾经当过红军干部团政委的宋任穷。钟月林在延安分娩生下第一个孩子时,贺子珍天天来窑洞照料,钟月林感动地说:
“子珍,你少跑点路,不要天天来。”
贺子珍却说:
“没关系,月林,我生过好多孩子,我知道怎么带孩子,我来帮你。”
一天,贺子珍照料钟月林在返回窑洞路上,看见毛泽东的警卫员小李站在一孔窑洞前,心存诧异。心想,毛泽东一定在里面。而这孔窑洞,她知道里面住的是史沫特莱,她想进去看个究竟。
贺子珍在窑洞前端详了一会,很快便推开窑洞的门,小李连阻止也都来不及了。
贺子珍闯进窑洞,见毛泽东与史沫特莱、女翻译在那儿聊天,三人的关系极为融洽,谈兴正浓,神采飞扬。
贺子珍脸一沉,气冲冲地站在三人面前,没有说话,窑洞里一片尴尬。
毛泽东问贺子珍:
“你来干吗?”
贺子珍白了毛泽东一眼:
“你能来,我就不能来?”
见过世面的吴莉莉从中调解,用手拉了一下贺子珍,示意叫她坐下,站着干吗?
气愤中的贺子珍,本来就不喜欢打扮妖娆的吴莉莉,便用劲摆脱吴莉莉的一双纤手,愠怒地大声说:
“你少来这一套。”
贺子珍心中有气,这气自然使在了她的手上,便猛一推,几乎将吴莉莉掀翻,吴莉莉立刻连哭带闹起来:
“你凭什么打人?谁惹你了?”
史沫特莱看见自己的翻译在哭,在叫嚷,也不知贺子珍与吴莉莉说了些什么话,但吴莉莉几乎被掀倒,她分明看得一清二楚。出于“正义”,她决定为吴莉莉打抱不平,便扬起手,朝贺子珍脸上重重击去,贺子珍一闪身,躲过了史沫特莱突如其来的打击。
贺子珍被史沫特莱一拳激怒了,虽然没有打在身上,但遭受凌辱的一颗心,促使她必须还击。于是紧握拳头正准备还手,外面的警卫员听到窑洞里一片嚷嚷声,立刻冲进窑洞,发现怒气冲冲的贺子珍举手正欲还击史沫特莱,赶快劝架,他的手不好碰外国女人,只好把贺子珍双臂紧紧钳住,意思要她不要动手。竟导致瘦弱的贺子珍动弹不得,恰好让史沫特莱一拳打在她的右眼上,眼睛随之充血,红肿,周边黑了一圈。
延安婚变(4)
史沫特莱的盛怒好像还没平息,打了一拳还不解恨,还准备向贺子珍再作进攻的时候,毛泽东发话了,他先对贺子珍说:
“子珍,你干什么?你疯了?”
然后毛泽东转对史沫特莱说:
“你有什么话,可以对我说,你不能再打。”
吴莉莉翻译后,窑洞里的###,平息下来。
毛泽东对贺子珍说:
“子珍,我们回去。”说完,便扬长而去。
贺子珍红肿着脸,跟在毛泽东后面,两人默默走着,谁都不愿说话。
回窑洞的路上,贺子珍遇见“抗大”学员或熟人,颇难为情,头始终低着。
毛泽东回到窑洞的第一句话问贺子珍:
“痛不痛?是否上医院看看?”
“不消了,过几天会好的。”贺子珍淡然回答道。
毛泽东在窗下坐下来,翻阅堆在桌上的文件。
贺子珍躺在炕上,被打的右眼肿得像个大核桃,心事重重。
伍
钟月林听说贺子珍被人打了,赶快约着邓六金、危秀英来看贺子珍。
三人迈进窑洞,见贺子珍红肿着眼在整理家什。钟月林关心地问道:
“子珍,听说你与主席闹矛盾,动手打了主席,被主席打了,是吗?伤怎么样?”
贺子珍笑笑,不好意思地说:
“是我不小心碰伤的,不要紧。”
邓六金说:
“有人讲,你打了那个洋女人史沫特莱,因为她在毛主席和那个女翻译之间拉关系,史沫特莱为了报复,才打了你,是吗?”
“不要听外面乱说,没有的事。”贺子珍解释道。
危秀英接着说:
“又有人说,你挨了打,要好好教训史沫特莱,吓得她不敢回自己的窑洞,跑到斯诺的窑洞,和斯诺夫人一起睡觉,有这回事吗?”
贺子珍笑了起来:
“简直越传越神了,小道消息,为什么这样多?”
邓六金说:
“因为是毛主席家里闹的矛盾,所以大家特别关心。”
贺子珍对女伴们说:
“请你们不要相信,也替我作些解释好吗?”
看来,贺子珍不愿让这件事扩大,采取息事宁人的态度。
警卫员小李拎着一只鸡走进窑洞,喜滋滋地对贺子珍说:
“贺大姐,钱希钧大姐叫我给你送只鸡来。”边说边把鸡放在窑洞地上。
钟月林高兴地说:
“子珍,你身体不好,好好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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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子珍对钟月林她们三人说:
“你们不走了,今天就在这里吃鸡,我请客。”
危秀英俏皮地说:
“算了!算了,一只鸡,还不够你同主席吃哩,哪有我们的份!”边说边拉钟月林与邓六金的衣袖。
“走!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呐!”
邓六金她们刚迈动脚步,还未走出窑洞,毛泽东回来。
毛泽东看见几个女战士要走,笑着挽留说:
“哎,怎么看见我来,就要走?不多待一会?”
邓六金说:
“主席,我们是来看贺子珍,你可别欺侮她呀!”
“谁敢欺侮她?贺子珍的脾气,你们可不是不知道。”
危秀英说:
“主席,你如果要欺侮贺子珍,我们可要帮忙呀。”
毛泽东哈哈大笑起来:
“嗨,你们娘子军,可不要结成帮派来反对我。”
钟月林说:
“毛主席,如果你有不对的地方,我们可要向你提意见。”
毛泽东拍胸脯:
“我有不对,你们尽管批评,我毛泽东虚心接受,坚决改正。”
邓六金她们齐声说:
“好!”
陆
邓六金她们走后,毛泽东问贺子珍:
“脸上的伤,怎么样?好些了吗?”
贺子珍不语,一个人拎起地上的鸡,朝厨房走去。
延安婚变(5)
毛泽东坐在窑洞窗下处理桌上堆积的文件、材料。
洛甫捏着一份材料进来,递给毛泽东。
毛泽东阅后问洛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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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国焘怎么样?”
“写了一份检讨。”
“认识如何?”
“我看还不深刻。”
毛泽东轻微点了一下头说:
“还需要帮助哇,这是一个大人物,不好办哩。”
洛甫回答道:
“批判张国焘,四方面军的许多高级干部,思想不通,别扭得很。”
“别扭也要批判,要他们同张国焘划清界线。”
洛甫进窑洞没有看见贺子珍,问毛泽东:
“老毛,贺子珍呢?”
“在厨房。”
“她脸上的伤怎么样?”
“肿消了些,不要紧。”
“关于贺子珍受伤,外面传闻很多。”
毛泽东眨眨眼:
“听到一些,大都是些无稽之谈。”
“贺子珍身体不好,长征中又严重受伤,可能影响她的心情,你就迁就一点。”
毛泽东点点头。
毛泽东将洛甫送来的文件签字后,还给洛甫。
洛甫离开不久,贺子珍端着一罐炖好的鸡,从厨房走到毛泽东身边,将鸡放在小桌上。
毛泽东有些不悦地说:
“又是炖,老是炖来吃,鸡肉干巴巴的,嚼起来味同嚼蜡。”
贺子珍一撇嘴:
“炖鸡喝汤不是最有营养吗?”
毛泽东站起来,在窑洞里踱了两步,停下来,大声说:
“炒来吃,不一样也有营养?”
“你的牙齿好,喜欢吃硬的东西,当然喜欢炒来吃。”
“你喜欢喝鸡汤,用一半来炖,留一半给我用辣椒炒,不行吗?就喜欢独断专行。”
贺子珍的脚跺了一下窑洞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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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叫什么‘独断专行’,你少给我上纲,这只鸡,本来就不大,又炒又炖,有啥搞头?”
“上个月,为了你,已经吃过炖鸡,今天,就不能征求一下我的意见?”
“什么事,不管大小,你都要作主,都要听你的,大男子主义,主观专断,一只鸡,怎么个吃法,你都要管。”贺子珍的情绪来了,激动起来,嘴巴也不饶人。
毛泽东摇摇头:
“好了!好了!我不管,你少扣帽子,今后,你怎么弄,我怎么吃,不发表意见啦,一个共产党员,一点不虚心,听不进一点不同意见。”
柒
毛泽东来延安后,由于地位的变化,他比过去更忙了,接触的人更多了,他虽然不是党中央的第一把手,但在实际上,起着一把手的作用。这样,他在自己的窑洞里待的时间,便越来越少了,与贺子珍的交谈,也就日渐稀少起来。
贺子珍常常独居窑洞,感到孤单、寂寞,而身上的弹伤,又时时发作,令她疼痛难忍,她有许多话,想同毛泽东交谈,比如尽快去上海医治身体,取出一块块弹片,让身体早日康复,尽快踏上工作岗位,结束一个家庭妇女的身份。但每当提起此事,毛泽东总是说,条件不成熟,叫她耐心等等。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贺子珍面对火热的生活,怎么也沉不住气,不免对毛泽东责怨起来。这样,生活中遇到一些小事,如果意见不一致,便冲突起来。
一天,毛泽东与贺子珍在窑洞拌嘴,毛泽东大声说:“谁嫌弃你?自己政治落后嘛?”
贺子珍大声说:
“政治落后,我工作能力差,连工作职务也没有,还不是你造成的,十年来,我几乎全在剪刀、浆糊、报纸、材料中度过,为了你,我作了多大牺牲,你也不想想?”
“这也是工作嘛,革命需要,分工不同。”
贺子珍感伤地说:
“这些年来,一个接一个生孩子,占据我多少时间,要不是这样,我会比其他女同志差?”
毛泽东语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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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毛泽东说:
“工作!你在‘抗大’学习,都坚持不了,昏倒在厕所,还能干别的工作?”
贺子珍眼角溢出热泪:
“还不是频繁生产,伤了身体,又挨了飞机轰炸,你不是不知道,我身子里,还留着十多块弹片。”
“既然如此,就应在家里好好休息,不要想入非非。”
“你不能丢下我不管。”
毛泽东一拍桌子:
“谁不管你?”
住在隔壁窑洞的刘英,听见毛泽东与贺子珍越吵越凶,赶快过来相劝。
刘英迈进窑洞,只听贺子珍生气地说:
“这样的日子,我简直过不下去了。”
“那怎么办?”毛泽东问道。
刘英当即劝道:
“主席,贺子珍,你们莫吵,莫吵,有话好好说。”
毛泽东对刘英说:
“刘英,你看她这个样子。”
刘英说:
“子珍身体不好,自然影响心情,主席,你要多原谅她。”
“原谅,为了一点小事,她就弄得沸沸扬扬的,真难办。”
贺子珍动气地说:
“你嫌我不好,咱们离婚不行吗?”
“离婚?”毛泽东看了一眼贺子珍。
“离婚。”贺子珍红着双眼说。
刘英赶快说:
“不能这样,不能这样。”
毛泽东随手找来一张纸,不以为然地说:
“有啥稀奇,离就离嘛。”
刘英从毛泽东手里拖过纸:
“不准写,怎么能为了一点小事就离婚?”
毛泽东从刘英手里夺过纸:
“她要这样嘛。”
“还不是你逼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