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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临风春-第8部分

小说: 临风春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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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敛宁露出淡淡笑颜:“司空公子是谦谦君子,怎的会计较这些不打紧的小事呢?”
  司空羽被回敬地无语,只好道:“我们走吧。”
  许敛宁也不多说,立刻带了他到城北的宅院:“这里的暗哨是归海天阁管束的。”
  司空羽自然知道凌轩宫有四阁,分别是辉月、海天、摘星、流韶。辉月居首,海天次之,流韶最末。他开口道了一句:“你师姐不关心自己的地方被人毁了,反倒是你先赶来,看来你们师姐妹情谊很深。”
  许敛宁嗤的一笑:“这边有个机关,通到地下,估摸着宅子里若还有人留下,大约在底下。”走近大厅,抬手掀开中间的狼皮毯子,在露出的一个圆的铁片,却是嵌在地面上的。她将铁片转了转,只听咔一声,一块石板翻了起来。她站起身,寻来一个烛台,点亮了在石板附近细细看了一阵,便要踏进石板下的阶梯。司空羽拉住她:“再等一阵,等里面的浊气散了再进去。”
  许敛宁瞥了他一眼,语带讽刺:“你倒细心。”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不过同张惟宜相待了一月,他的武功底细还没摸清,怎么毒舌别人倒是学了九成。
  司空羽也听出对方绝对不是在称赞自己,等了半晌,方才道:“现在下去吧。”然后走了最前面。两人走过这段阶梯,却见眼前有三道岔口。许敛宁淡淡道:“走左边。”司空羽走了两步,突觉膝上一软,禁不住坐倒在地,方才知道定是受了身后人的暗算。质问还没出口,只听头顶风声,却是暗器相撞的声音。他回过头看着许敛宁:“你不能提醒一声,非得这样?”许敛宁神情无邪:“我怕来不及。”
  暗器密密地响了大约半盏茶时间,渐渐停了。许敛宁站起身,走在他身边:“这边算是机关最少的了,要是走右边或者中间,才麻烦。”司空羽无言相对,待拐过一个弯,只听她道:“用轻功跃过去。”司空羽没明白,但还是依言,只见脚下突然出现一片钢刺。若是踩到,直直穿过脚背的滋味可不好受。许敛宁飘然落地,立刻跃上顶上横梁,顺手把司空羽也拉了上来,只见下面暗器击射,场面十分壮观。暗器过后,石板翻起,所有落在地上的暗器都倒了下去;而后石板又恢复原状。
  “如果不是你领路,今晚就算找到了机关下来,也回不去了。”司空羽真心实意地说。
  许敛宁淡淡一笑:“那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两人转眼已经走到尽头,眼前是一方斗室,备有水和干粮。司空羽看着角落的柜子,走过去打开了,只见里面缩着个人。
  是个小女孩,一个穿着红衣的小女孩。她抬起圆圆的脸蛋,怯怯地看了司空羽一眼,又低下了头。司空羽蹲下身,温然道:“你怎么在这里?”女孩看着他,一派天真:“大哥哥不是坏人吗?”
  司空羽点点头:“怎么这里就剩下你了,其他人呢?”
  “其他人……呜呜……其他人都不见了,爹爹也不见了……”大眼睛泛起了水光,小嘴扁了扁,眼泪就掉下来。
  司空羽柔声安慰着,许久才见她安静下来,只听许敛宁在身后凉凉地开口:“这里气闷,我想先出去了。”司空羽站起身,却发现女孩紧紧拉着他的衣角,看着许敛宁的眼神也满是恐惧:“她也和你爹爹他们一样,是凌轩宫的人。”
  小女孩指着她,大声道:“杨伯伯说,她是妖精变的,天生就是害人的,除了那位漂亮的何姊姊,其他的都是坏人。”
  许敛宁听着,嗤的一笑:“你倒是知道不少。”稍微顿了顿,说:“我记得刚拜入凌轩宫那时,还有百来个同门,而今只剩下我们四个。有些事只要做的不太过分,师父也不会过问的。海天阁的何师姊自然也不差。”
  司空羽有些不敢置信:“你是说,你们一向是同门相残的?”
  许敛宁没回答,只是顾自转身:“你们若想留在这里,我也不勉强。”
  司空羽抱起小女孩,沉默着跟在她身后。转了几转,面前豁然开朗,终于出了地底密室。许敛宁站在大厅看了半晌,走到摆满古董的架子旁,似乎拿了什么东西。小女孩眼尖,当下尖声叫道:“快把杨伯伯的东西放下!”然后缩到司空羽身后。
  许敛宁似乎一惊,手中的东西当的摔在地上,裂开了几块瓷片,原来似乎是个瓷瓶模样的器物。她看着小女孩,微微笑道:“不过一只瓷瓶,何必那么在意?你看,现在可摔碎了。”司空羽看了她一眼,道:“许姑娘,你当真对当年我家的事情一无所知吗?”
  许敛宁抿了抿嘴角:“如果当年你家的事真是凌轩宫做的,你现在便要除去我报仇么?”
  司空羽一怔,微微茫然。他想起他们在雨前官道上相逢,这个女子一身淡绿的轻衫,静静地看过来,想起她逼死莫冉的手段,想起这一天下来的种种,只能说:“如果,你可以置身事外的话……”
  许敛宁看着他,语气微微嘲讽:“你觉得我会背叛凌轩宫么?我今日的一切是怎么来的,我清楚得很。”她衣袂翩然,已经站在大厅门口,回过头道:“司空公子,你以为你当真有能耐胁迫我么?”倏然凌空而起,殷红的剑光暴起,将中庭的一棵大树劈成去半截,然后身子一个折转,轻飘飘地远去了。
  从退到门口,到拔剑断树,仅仅是一瞬间的事情。司空羽甚至来不及阻拦。
  “大哥哥,你想知道关于你家的什么事?说不定我知道哦。”女孩眨眨眼,模样可爱。
  “看你现在的样子,那时候你还没出生,怎么会知道。”司空羽微微苦笑。
  “大哥哥,看人不能只看外表呢,你怎么知道我那时候没有出生?”小小的脸上突然露出诡异的笑容,出手如电,点了他的穴道,“当年,我就站在你家外面,等着里面逃出来的人。一个出来,杀一个;两个出来,杀一双呢。”
  司空羽心中气苦,不由自主地栽倒在地。
  “其实,我很怕那位许阁主呢,她一见我的时候就想杀我,她没有你那么好骗。”小嘴微微嘟起,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让她这么逃了实在可惜,不过现在想想也还不错,至少大哥哥比较容易上当,对不对?”她一步步地走近,手上多了一把弯弯的刀。司空羽没有看她,只是不断运功想冲开穴道。小女孩走到他面前,脚步顿了顿,突然坐倒在地:“没想到你竟然下毒!”
  司空羽正运功到要紧关头,惊觉丹田一下子变得空空如也,接连吐纳两次都是如此。月华缓缓从窗边流泻进来,看样子月已上了中庭。两人都没有说话,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淡淡的人影站在面前。
  淡青色的衣摆,腰间系着淡绿的丝绦,衣袂上是精致的苏绣。
  伏在地上的红衣微微一动。
  司空羽微微抬头,可以看见她眉心的一点朱砂印记,隐隐妖媚。她低下身,将手中的红漆碗挨近他唇边,然后直接灌进去。司空羽呛了一下,随即感到口中又腥又苦,十分难以下咽。他平顺了一下呼吸:“原来你没走。”
  许敛宁淡淡道:“我适才去找水了,你中的是青丝,就是刚才我摔破的那个瓷瓶里的,解药却是清水。”她直起身,语气平缓:“司空公子真是君子,别人说什么都深信不疑,你瞧不起我邪门歪道,我也看不上你这样的。”
  她转身走了两步,又回过头道:“现下我要查的事情也弄清楚了,这还要多谢你。”她脚步轻捷,一下子就没了人影。
  司空羽看着她的背影,不知是该苦笑还是恼火。
  “没想到你年纪尚轻,却那么会算计别人。”冷到骨子里的声音顺着风吹进耳中。许敛宁停下脚步,看了看四周,却不见半个人影。她自然记得那个声音,是午时在酒楼邻座的那个人的:“前辈如此夸奖,实在愧不敢当。不知前辈可否赐见一面?”
  只见树影微摇,一道人影向东而去,许敛宁当即跟上。两人的距离本是差了一丈开外,可过了一炷香十分,已经渐渐缩短了。许敛宁自负轻功高明,尽力追去,可是追过几里,气息开始不稳。然而前面的人却依旧衣襟带风,不似疲倦。她微微皱眉,勉强跟了下去。
  前方那人专挑陡峭的山坡小路,一路绝尘。待到后来,许敛宁已经气力用尽,心口如同裂开一般疼痛,不由放慢了脚步。谁知那人身形也缓了下来,像在等她一般。她咬咬牙,只得硬撑着追上去。此刻天色已经微微泛白,这番用轻功疾奔已经大约有两个时辰,许敛宁虽然没有追上对方,却陡然间轻松起来,气息慢慢回复平稳,身上的衣衫汗湿了,迎着风一阵冷。那人停下脚步,回过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道了句:“跟我来。”
  许敛宁只觉得抓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很冷、指腹粗糙,却不粗暴。那个人看年纪早已过了不惑,双鬓有些斑白,发丝乌黑,五官很深,透出冷硬。
  那人停在一家客栈外面,此时客栈还没开门,他直接一脚踹开大门,神色平和地走进去。掌柜听见响动,胡乱披着衣出来,一看他们眼都直了。那人放开许敛宁,往桌边一坐:“上菜。”许敛宁当即乖觉地在桌边坐下。可怜掌柜没见过这等阵势,愣在那里没动。那人冷哼一声,衣袖一拂,凌厉的袖风将身边的椅子劈成两半:“还要老夫再说一遍吗?”
  掌柜面色灰白,不停地发抖。
  许敛宁看过来,淡淡道:“掌柜,先上这里的招牌菜,再要两个房间,最好是僻静一些的。”掌柜回神,颤颤微微地下去了。
  许敛宁谦然道:“不知前辈名讳。”
  “敝姓萧,”那人眼皮也不抬一下,“萧凉。”
  许敛宁一怔,这个名字她绝没听过。而此人的武功,且不论自己拚尽全力也不及万一,就算张惟宜这般功力,尚且远不及。更糟的是,自始至终,她还摸不清对方的意图。
  “你也算师出名门,怎的一身武功修的乱七八糟。”萧凉看着她,冷声问。
  “萧先生有所不知,敛宁自小就不适宜习武,后来为了急进,更是入了魔道。”
  萧凉点了点头,却不再说话了。许敛宁知道他喜怒无常,也乐得不交谈。用完饭之后,便各自回客房休息。待到傍晚时分,萧凉又带着她一路施展轻功向东南方向而去。之后十来日都是如此。许敛宁开始时常常内力不继,可日子一久,已经可以同萧凉并肩而行。萧凉不喜滋扰,一路都是许敛宁安排食宿。他不似养尊处优的人,衣料食宿却甚是讲究,若是菜肴可口,便会多动几筷。
  待到一个月后,两人已经到了湖北境内,离武当却不远了。
  明朝开国之时,先祖皇帝朱元璋便重道教甚于佛教,武当的声势也一直盛于少林。待到燕王朱棣即位,更是拨款修缮道观,册封武当道教为国教。眼下武当道观殿宇都是那时建造的。之后的几位帝王也每年下旨修缮赠物,因而武当香火也极盛。而之后一个多月的武林大会更是由武当东道。
  “你去租个清静些的宅院,不要教人来啰唣。”一进随州城,萧凉淡淡地开口。许敛宁道:“我以前曾在这里后巷有一个住处,很清静,只是要打扫一番。”
  萧凉看着她,语气平淡:“这里也不算什么风景独特的地方,你住在这里做什么?”
  许敛宁带着几分细若柳丝的笑意:“偶尔来这里缅怀一下故人情分。”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后巷尽头。许敛宁上前,推开宅院的木门:“便是这里了。我不在的时候都交由隔壁的大婶打理,我等下去和她说一声。”萧凉看了一圈,天井宽敞,只有一个主院,桌椅都竹制的,说不上贵重却还算典雅。茶具是江南常见的青瓷,一套倒齐全。
  萧凉躺在天井的太师椅上,闭目养神,这也意味这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许敛宁知情识趣地将门带上就出去了。这一月相处下来,处处留心,从对方的口味到喜好已经了解了个大概。她也猜测萧凉并不是此人的真名,凭他的身手脾性,绝不会在江湖上籍籍无名。可是对方既然不说,她也不问。何况这一段时间相处下来,她也觉察到萧先生对自己是绝无恶意的。
  “这次我且放过你,以后如果让我再看见,就没得客气!”微微有些稚气的男子声音从前方传来。许敛宁脚步一顿,只见人群中挤出一个一身玄色道袍的人,他的眉目微微稚气,还只是少年模样,可是身量却颇为结实了。
  “若不是恩公出手,贱妾今日……便自绝在这里。”女子盈盈下拜,她虽一身粗布衣衫,吐属却斯文,像是没落了的大户人家的女儿。
  少年抓了抓头,干干笑道:“没什么,举手之劳、举手之劳而已。”
  女子又福了一福:“不知恩公高姓大名,今后若有机缘,自当报答。”
  少年挺直身子,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道:“咳,我就是武当派的何靖,人称、人称玉面剑客。”
  许敛宁只是看着,隔着人群,好似不可企及。
  她微微一笑,然后转身。

  岁岁年年花相似

  暮春望到了头,天井花架上的荼蘼却一改往年一片绿油油、只长叶不开花的架势,开出了一架的热烈。
  许敛宁本是打坐冥思的,后来还是挨不住困倦睡去了。待到月上中天,突然听见外边有些响动,起身一看,却是萧先生在舞剑。
  他宽袖长袍,折了树枝为剑,一招一式雍容儒雅,恍如嫡仙。
  随意偷看别人练功本是大忌,许敛宁正要关上窗,忽听他轻声长吟:“十年间,多少英雄惊白发,江湖霸业一场空……”语气微微苍凉。她见过的萧先生,性子张狂,不屑伤春悲秋,我行我素惯了,绝不会有这样的语气。一路剑法使完后,他又从刚才使的第一招剑法开始,重复三遍,方才换了一路新的剑法。许敛宁臆测他是练给自己看的,便站在窗口,静静地看下去。直到五更过后,萧凉回东厢休息。
  如此这般过了三四天,萧凉都在夜晚舞剑,精妙之处刻意地放慢,时不时吟诵剑诀,只是白天时候从不提起,就算撞见许敛宁在练剑,也当作没看见。许敛宁这几日也反复思量这位萧先生的来历,却绝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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