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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临风春-第12部分

小说: 临风春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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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敛宁气极反笑,语气柔和:“不必这样麻烦,一点轻伤,随便包扎一下就好了。”转眼间,她的衣袖已是半边殷红,也只是抬手点了两处穴道:“李姑娘不计前嫌,这般盛情,我该是怎样报答才好呢?”
  李清陨呆了一呆,连忙道:“我刚才心里没怎么想就脱口而出了,许姑娘,我不是故意害你受伤的。”她也不笨,随即明白许敛宁是在说反话。
  她冷冷道:“还好不是故意的。”看了张惟宜一眼,转身就走。李清陨如何能破了自己的剑法?她同张惟宜交手几次,有几招剑法被他想出破解之法倒不足为奇,却万万没料到他竟然会告诉李清陨。若非自己立刻收招,用剑的手臂就断了,更是心中恨极。
  待撑到纯阳宫的西厢,许敛宁已经微微站立不稳。只见天井中,何绾和阮青玄正相对饮茶,一见她这个模样都吃了一惊。
  “许师妹,你怎么伤到了?”何绾脸上的担忧像出自内心一般,伸手扶住她。许敛宁也顺着话头道:“是广华宫的裴烟。”
  “师妹也不用生气,以后找到了岔子,自有治他们的办法。”何绾微微笑道。但听阮青玄缓缓开口:“我帮敛宁包扎伤口,广华宫的事等下再说。”
  一回客房,许敛宁踉跄一下,呕出一口淤血。阮青玄心中一惊,轻声道:“到底是谁把你伤成这样?广华宫没人有这个能耐。”
  许敛宁摇摇头:“是我自己强行收招,血魁禁反噬才伤到,调息一阵就好了。”
  阮青玄欲言又止,转身道:“我去打盆清水来,先把伤口洗干净。”她打了水回来,见许敛宁已经换了衣衫,臂上伤口甚深,血却是止住了:“这一剑总不是你收招时候自己划的罢?”
  许敛宁脸色青白,忍着疼道:“本来想使那招‘刹踏倾城’的,哪知李清陨突然叫破我用剑的破绽,避得很是狼狈。”
  阮青玄动作轻柔地帮她伤药包扎,闻言微微垂下眼:“这一招本来就难练,莫说你了,我也不见得高明。”她伸手抱着许敛宁的肩,轻声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以后不用这招就行了。”
  许敛宁沉默半晌,突然问:“你觉得,御剑公子在意我么?”
  阮青玄一愕,随即笑道:“当然了。他在杭州府就是这般了,只是不知你在京城做了什么天怨人怒的事情,他现下看你的神气很是古怪。”
  “我说的在意是指倾慕。”许敛宁语气认真。
  阮青玄看着她,神色也认真起来:“你该不是真的……?”她顿了一下,又道:“眼下看来,应是在意李姑娘多些。”
  许敛宁淡淡一笑:“那样可有些棘手了。”
  从许敛宁房中出来,阮青玄不由叹了口气。
  从什么时候开始,发觉所谓的对错不再如此泾渭分明?
  “阮师姐,你好好的叹什么气?难道师妹伤得很重不成?”何绾看过来,笑容艳丽得有些刺眼。
  “是外伤,虽然伤口深了些,但是没有伤到要害便是了。”她微微笑道,“难得何师妹这般关心。”
  何绾也不生气:“当年你我是怎么当上这阁主的,大家都是心知肚明,我偏不信你同许师妹真是情谊深厚。若是,你也应告诉她,你的来历和用意了。”
  阮青玄脸上覆着面纱,看不出是什么情绪,声音却冷下来:“来历和用意?你指什么?”
  “适才我就想问的,倒是被许师妹给打断了。何不找个僻静的地方慢慢说呢?”她转身向纯阳宫外不远的竹林走去,阮青玄料定她在武当不会使什么手段对付自己,也就跟过去。
  李清陨拿着玉灵散朝纯阳宫走去。
  之前张惟宜看着她去拿药,只淡淡地道了一句:“现下做什么都于事无补,何必去自讨没趣。”他的语气极淡,听不出什么情绪。李清陨不解地转头看他,却只能看见一个颀长的背影。
  李清陨有时候会想,尽管相识十多年之久,却还是看不懂他在想什么。尤其是他回京城后,在武当的日子变少,彼此也渐渐生疏。
  “师姐,你何必抵赖,我也是碰巧听见你和商庄主闲聊的。其实我一直在想,你原是带艺投师的,那么之前进的又是什么门派,又是什么原因投到凌轩宫门下。”竹林中,突然传出女子的声音。
  李清陨停下脚步,远远望去,似乎有个人背影像极了阮青玄。
  “这些连师父都没在意,你那么关心作甚?”对方随即回应。
  李清陨听得真切,认出的确是阮青玄,不由又靠近几步。
  “这时何必呢?”另外一个声音微微冷笑,“我可是听见商庄主叫你沈姑娘。金陵沈家,当年被一夜灭门、无人逃脱,现下看来也不是那么一回事!”
  “就算我是沈家的后人又如何?”听着声音,也可以听出阮青玄有些生气了,“你若是想对师父那么告状,就尽管说去,看看师父是不是一般在意。”
  “我们挑明了说吧,一直有传言说当年毁了包括沈家在内的五世家是凌轩宫,只不过赖给了天殇教罢了。”
  “只是传言?你怎的不找师父求证一下?”
  两人一时都没有了言语,忽听铮铮两声,像是兵器碰撞的声音。李清陨听出不对劲,举步向前几步,忽觉手臂一紧。她正待呼喊,只听有人在耳边道:“你不想活命就尽管叫好了。”她回头一看,却是许敛宁,不由道:“为什么?”
  许敛宁神色微变,只听竹林中的金铁之声突然止了,拉着她直接翻过后墙,落到西厢的天井,随后推开房门,道:“等下别出声。”李清陨走进客房,不解地问:“就算被她们发现也没什么大不了,何况她们还是你师姐啊。”
  许敛宁看着她,嗤的一笑:“就是师姐才要紧了。”
  转眼间,脚步声就到,何绾在门口轻问了句:“许师妹,你睡下了没?”
  许敛宁慵懒地开口:“师姐有事吗?”
  “你受了伤,就多歇息。我先走了。”然后脚步声渐渐去得远了。
  李清陨回想之前两人的对话,也觉出有几分不对:“听她们刚才提到五世家,该是同凌轩宫有什么关联吗?”
  许敛宁瞥了她一眼:“那是本门的事务,就不足向外人道了。”稍顿了顿,又接着道:“我觉得累了,不知李姑娘可还有其他事么?”
  李清陨不想她那么快就下了逐客令,顿时一呆,放下玉灵散想走,又听对方在身后说了一句:“把你的东西带走。”语气很是冷漠。
  她心中委屈,也只是勉强笑了笑:“那么你好好休息。”

  更深月色深如许

  李清陨是被一个不得了的梦惊醒的,醒来后心还怦怦跳着,背上全是汗。
  端午一过,终究还是入夏的时节。她拿了盆子起身去天井打水,突然听见极轻的水声,她也没在意,想是哪位师姐同她一样,被热醒了的。她轻轻推开门,只见那个站在井边的人影慌张夺门而出。
  李清陨一个激灵,睡意完全醒了,也顾不得回房拿剑,随即追了上去。可是对方轻功远高于自己,只追了一会儿便不见人影。她有点无奈地在周围逛了一周,一路碰见几个夜巡的师兄弟,问了也没什么结果。
  她转身往回走,走了几步忽听一声暗器破空的低响,随即是一个女子悠闲的声音:“原来是何师姐。”这个声音她是熟悉的,正是许敛宁。李清陨这次学乖了,不再走近,而是低下身伏在道旁的灌木中。
  “师妹你受了伤,才将养了两天功夫,就坐不住了啊。”何绾轻轻拖长语调,却掩不住语气中的愤怒,“我们也别绕来绕去地说话,不如直截了当痛快。”
  对方轻轻一笑,语气柔和:“嗯,拐弯抹角的,的确很累。”
  “敛宁师妹,你该是知道,师父有心挑我和阮师姐继承衣钵。你若是站在我这边,以后辉月阁自然是你的。”
  李清陨只听得张口结舌,且不说容宫主无病无痛,就是这番话本身也够教人匪夷所思了。凌轩宫的几个弟子,果真没一个是安分的。
  “我信你此刻的诚心,可我终是不喜欢身边有一个可能对我不利的人。”
  “你难道不再仔细想想?”
  许敛宁嘲讽道:“何师姐,论武功,我自认不会输给你,何况适才你也见识了的。你让我站在你这边,可没这个本事。”
  李清陨不禁心道,这人得罪起人来,当真是毫不留余地。
  孰知何绾也没生气,只是笑笑道:“我盼你不要后悔。你今日有这个喘息的余地,只是以往我瞧不上,没来留心罢了。”
  许敛宁踱了两步,突然往别处看了一眼,淡淡道:“看在同门一场的份上,我也提醒一句,入夜后还在外边,若是遭了不测,可怪不得别人。”李清陨不由又伏低了些,总觉得她适才似乎往这里看了一眼。却听何绾笑道:“多谢提醒,这句话我原封不动地送还给你。”之后两人一言不发,各自散了。
  李清陨看着许敛宁的背影,身法似乎同适才自己追的那个人影很像。她也不敢再跟上去看个仔细,只好回去了。路过天井的那口井时,她突然灵机一动,取下头上的簪子往水里一搅,也没见什么异样,不由暗笑自己多心。
  翌日便是比武。司空羽起得早,正赶上武当弟子的早课,便也去玉虚宫听了。讲学的是成化初年时的进士,之后入了道,对于道学和理学颇为精通。他听完早课,出了玉虚宫,却听到许敛宁的声音:“司空公子,你对老聃之学也有兴趣么?”
  司空羽脚步一顿,缓声道:“其实也还好,只是起早了,也没别的事情做。”
  许敛宁微微一笑:“不知你现在查到仇家没有?”
  他神色有些难堪,闷闷地道了句:“没有。”随后又补充道:“是我大意了,反而让那么好的机会跑掉。”
  “我走之后,又发生什么事?”许敛宁神色认真,转头看着他。
  那晚,一碗清水之后,他的气力渐渐恢复,而那个红衣的人却依旧伏在地上无法动弹。司空羽盯着她,想将她千刀万剐,却还是忍住了杀意:“我知道你背后一定还有人,究竟是谁指示你那么做的?”
  对方一张娃娃脸颜色灰败:“左右都是死,我凭什么要说给你听?”她自顾自笑了一会儿,笑声还是微微有些发抖,人毕竟是怕死的。
  “如果你说了,我就放过你。”司空羽听出她话中的转机,“之后你隐姓埋名,就可以躲过去。只要不再为非作歹,我就绝不会再找上你。”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她笑得露出牙齿,可是脸色却微微红润起来。
  “你要是想活命,除了信我还有别的办法?”司空羽耐心耗尽,微微冷笑道。
  她眼珠微转,想了想道:“好,我相信你。当年的确是有人在背后指使,你一定猜不到是的。他就是……”突然,语声戛然而止,她纤细的脖颈顷刻冒出了鲜血,只见一个轻捷的身影从房梁上落在地上。
  这一剑很轻,位置却恰到好处,正好致命。司空羽脑中一片混乱,唯一明白的一点就是——这几年辛苦查访到的最后一点线索,还是断了。他明白眼前那个人是最后一点指望,运足内力直追上去。对方似乎也没想到他会赶得上自己,倏然回身掣出一剑。青黑的剑光,带着暴虐的血腥之气扑面而来。
  司空羽强自镇定下来,拆解开这一剑。他没抢着先机,自然招招落了下风。而对方的剑极快,剑招绵绵不断而来,一时间毫无还手之力。
  那个人似乎也不想同他纠缠下去,一剑掣出后,又用轻功飘开了一丈:“就凭你的功夫也想报仇,当真痴心妄想。”司空羽这才看清楚他的模样,玄衣窄袖,身形削瘦,脸被银色的面具遮了大半。那人一抬手,有什么事物直直飞向司空羽。司空羽随手接了,却是一个叠得整齐的方胜。
  “你把这个交到之前那位姑娘手上。”那人似乎笑了一笑,“你放心,我不会害她。我同她可是私情甚笃。”
  许敛宁听到这里,不由阴恻恻地重复了一遍:“哦?私情甚笃……?”
  “可能是想说私交甚笃。”司空羽笑着说。
  许敛宁却转开话题,语气郑重起来:“司空公子,我有一事求你。”
  “请讲。”他也微微好奇起来。
  “无论如何,今日都不要提起我的名字。”
  司空羽一怔,随即答道:“我记着了。”
  交谈间已离得玉虚宫远了,两人便分开,朝不同方向而去。许敛宁走了两步,忽听一道清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许姑娘。”
  许敛宁回过头。只见张惟宜站在那里,长眉微皱,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司空羽的背影。他今日着了青衫,袖间衣角是极精致的苏绣,衣袖下隐隐露出半截剑鞘。许敛宁有时也不得不承认,若是他不开口、只是站着,当真称得上是佳公子。
  张惟宜转过头,却还是没有看她,睫毛微微垂下:“你的伤好些了么?”
  许敛宁还道他要说什么,居然是那么一句,还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已经结痂了。”稍顿了顿,语带嘲讽:“其实张公子不必提醒,我也记得是怎么伤到的。”
  “我现下就站在这儿,任你出气如何?”
  许敛宁下意识地后退一步,随即微微一笑:“我舍不得的。”她不屑被施舍,不管是好心还是恶意。哪怕再困难,只要是自己一点一点亲手达成,也胜于坐享其成。
  张惟宜一副被呛到的样子:“你适才说什么?”男女之间互许衷情,本是凭一言半语、寄予诗经诗词,点到即可。
  许敛宁偏过头道:“没什么。”稍顿了顿,又道:“我先回纯阳宫了,师父要是见我出来那么久不回去,定会责怪。”她正待转身,手腕突然一紧,嘴角随即浮起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对方的力道并不大,想是顾及到她的伤,可是等了一会儿也没听他开口。
  许敛宁疑惑地抬头看他,只见对方微微眯着眼,像是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待我再想想。”张惟宜垂下眼,缓缓松开了手,“我会给你一个答复。”
  尚未到比武的时辰,遇真宫内早已站满了人。
  习武之人争强好胜之心本盛,任其穷尽一生,不过是为了武学高手的名号、后辈景仰,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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