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金枪-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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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动鼻子一闻,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煤油的气味。
那是一盏煤油灯发出的一点软弱的光。
仔细往前看去,只见那灯光,是从洞壁的一侧,幽幽发出,却看不到油灯的火焰。
有人!大家立即警觉起来。
焦天成带领他的一队人马,屏着呼吸,慢慢地向那灯光发出的地方挪去。
当他们一行,摸到灯光发出的地方时,却发现,此处是沿洞壁凿出的一个宽约六尺深约丈余的一段空间。
这段洞壁的一侧,有一个天然的青石台,上面放着一盏黑漆漆的小油灯,软弱的灯光便是从那里发出的。石台的一侧放着一些采摘来的野果,估计是小女孩吃剩的,而地上却有一个小小的火链,刚才那“吧嗒”的一声,便是那火链被小女孩不小心碰落在地的声音。
再往里看,只见一个篷头垢面、满身油污的小女孩,正蹲在洞壁的一个角落里,浑身哆哆嗦嗦,一脸的惊恐。
焦天成轻轻地来到小女孩的身边,慢慢地蹲下来,目光温和地望着小姑娘,脸上却满是疑惑。
焦天成上下仔细打量着这个满脸恐惧的小女孩,但见她大约十二、三岁的样子,浑身上下,穿的却是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补丁的粗布衣衫,一张清秀的小脸蛋儿,虽然满是污垢,却也掩饰不住它那充满的活力和清纯。
她紧咬双唇,双眉紧蹙,一双明澈无比,黑灿灿、水灵灵的大眼睛,怔怔地注视着眼前的这个不速之客。
“小妹妹,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呀?家里人呢?”焦天成一边轻轻地注视着小女孩,一边柔声问道,一脸的亲切。
小女孩的脸上写满了惊恐,却也充满了敌意,她不知眼前来的究竟是什么人?他们到底来这干什么?她仍旧默默地靠在墙角,却一言不发。
“小妹妹莫怕,我们是韩世忠元帅派来的,这次,是专来追杀骚扰附近村子的金兵的。你可曾看到过他们?……你是不是迷路了,家在哪里,告诉我们,我们送你回去。”焦天成见小姑娘只是不语,又道。
小姑娘冲这些人,仔细打量了一番,见他们确实和以前骚扰村子的金兵装扮不同,是当今官兵的打扮,又听眼前这个满脸亲切,又年轻英俊的大哥哥说,他们是韩元帅的人,先前的敌意马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听到眼前这位大哥哥的问话,小女孩先前所受的那些委曲,一时间竟发泄了出来。她顿时泪如雨下,不停地拉泣着:“家里人……全都让金兵给杀了!……房子……也让他们给烧了,爷爷见金兵……又来村子里到处杀人,……趁金兵未进屋时,便把我托到后窗,他让我先到山洞里躲一躲……我这才逃了出来,躲进了这个山洞中。”
“当时,我还没走出多远……就听到爷爷痛苦的惨叫声……后来又远远地看见,金兵把手里的火把丢到我家的房顶上,房子顿时烧了起来……村子里,其他人家的房子也都燃起了大火……”她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
“没成想,方才一不小心,碰落了放在石台上的火链,这才把你们给引了过来。我当时只当你们是金兵,心里特别害怕……”小姑娘继续说道。
“你一个人跑这么远!你怎么知道这个山洞的?”焦天成接着问。
顿了一会儿,小姑娘不再那么紧张,心情也略微缓和了一些:“以前,我经常跟爷爷到这里来摘山果,打野兔,这个山洞也是我和爷爷无意中发现的。爷爷拿来了油灯和火链,有时赶上中午,我和爷爷便在洞中烤野兔肉吃,然后,下午继续打山鸡和野兔、采摘山果,太阳快下山时,我才和爷爷一起回家。”
小女孩说完,仿佛又回了以前的回忆中,又回到了那些虽然过得清苦,却也充满无限欢乐的日子。可是,那些时光却再也回不来了,爷爷,也永远地离她而去了。
“你一直和你的爷爷在一起,那,你的爹娘呢?”焦天成此话一出,顿觉不妥,人家小姑娘刚从悲痛中解脱出来,自己却突然问出这样的话,是否太……?
“在上次金兵到村子里抢劫时,他们被金兵杀死了!”小女孩说这些话时,却没有哭,只把两只小手,攥得紧紧的,目光中充满了无比的仇恨。
“当时,我和爷爷上山打猎,……当我们回到家时,见他们已都被杀死了……”小女孩说着,眼圈不觉已通红,小手也攥得更是紧了。
“昨天傍晚,我想到洞口查看是否有金兵搜来。刚到洞口,却看见一队金兵,在几员金将的带领下,急匆匆地向西面跑去。”小女孩说道。
“他们走后不久,又看到你们来到洞口,当时天黑,我也弄不懂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所以,就又躲到了洞中。”小女孩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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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瓮中捉鳖
“小妹妹,你们那一带村子多不多?都叫什么村?附近可有比较隐蔽的地方?比如说便于藏身的地方……”焦天成问道。
“我们那儿村子不算太多,离得比较近的村庄,共有五个。我们村在伏鹿山的北面,偏东一些。”女孩听到焦天成问话,忙答道,“伏鹿山离这里已不算很远,往西再走大约六、七里路就能到。至于隐蔽的地方……”小女孩一时陷入了沉思。
过了一会儿,她又接着说道:“对了,说起比较隐蔽的地方,应该就数伏鹿山西北,半山腰的那个山洞了。那是一废弃很久了的山洞,原来听爷爷说,打他记事起就有。山洞比较深,洞口比较隐蔽,而且比较小,洞口还有一扇石门,外面用铁丝网挂了一层草皮,是附近村子里的人,为躲避金兵做的。”
小女孩顿了顿,接着说:“但是后来,有一次,邻村的几个村民,在逃避金兵的追赶时,由于走得匆忙,未能把洞门闭严,还是被金兵给发现了。”
“这个山洞好找吗?附近可有什么比较明显的标志?”
“就在我们村子的西面,洞口的两侧有两棵粗大的槐树。我还听爷爷说,这个山洞还有一个出口,在大山的西面,但我却一直未曾去过。”
“我们村子的东北口,路边立着一块村碑,不难找到。”怕他们不好找到,小女孩忙又补充了一句。
“你们那边有山有林的,为什么跑出这么远来打猎?在伏鹿山打猎,不是更近一些么?”焦天成有意无意地问了一句,他对小女孩和他爷爷,跑这么老远来打猎感到不解。
“我们那一带的村子相对来说,还算比较多,山上的小动物什么的,早就给打光了,再说这年头,日子又不太好过。而这附近却没什么村庄,我和爷爷就找到这儿来了。”小姑娘说起话来,俨然一个小大人儿似的,但说着说着,却又想起了她的爷爷,不禁又泪眼婆娑起来。
“小妹妹,莫哭莫哭,都是哥哥不好,不该提起这伤心的事……”焦天成见小姑娘又泪如雨下,顿时慌了神,不知所措起来,他不知道怎么哄眼前这个比自己足足小了四、五岁的小妹妹。
过了一会儿,他见小姑娘仍抽泣不已,便道:“小妹妹,你先待在洞中别出去,哥哥这就带人去收拾这帮畜牲,等我收拾了他们,便来找你,你看好不好?”
小女孩见焦天成这么说,顿时止住了哭泣,她一抹眼泪:“我也随你们一块去,去杀这般禽兽!”她的心情,显得无比激动。
“不成不成,这是大人们的事,再说,你一个女孩家家的……”
“女孩怎么了……这可是我的仇人啊!我的爹娘和爷爷,可都是被他们杀死的……我要替他们报仇!”小姑娘越说越显得激动起来,“再说,那儿的路,我可比你们熟悉!”。
焦天成怔怔地看着她,他真没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如此柔弱的小女孩,竟能爆发出如此强大的正能量,那气势不亚于一个年轻气盛的精壮小伙。
见小女孩如此固执,如此报仇深切,便打算带她一起去,况且,那儿的路,她确实比他们熟悉得多,这样或可能更快地找到这帮金兵。
于是,他说:“去可以,但只能待在后面,更不能到处乱跑!答应这些,便带你去。”
小女孩见眼前这位大哥哥已然答应带自己前去,自然是满口答应了所有的条件。
焦天成把小姑娘抱在马背上,带领一行人马,匆匆地往西走去。
由于有小姑娘的带路,他们很快就到了伏鹿山脚下,并很快发现了那个山洞。
山洞就在伏鹿山的半山腰,向洞口远远望去,却是一点也看不出人工雕琢的痕迹,只是那两棵足有两人合抱粗细的大槐树,很是扎眼。
槐树的顶冠,直径足有丈余,就象两顶巨大的华盖,交织在一起,将洞口严严地罩在下面。若遇下雨天,足可为几十口人,提供遮风避雨的场所。
槐树的树干苍老遒劲,树皮斑驳陆离,有些看上去,有几乎要脱落之感。由于年岁已久,枝干交叉处,已有几个巨大的孔洞,虽丝毫未能影响它的生命力,却也足已显示出它所经历的苍桑。
一行人马,快速地来到山洞洞口。
焦天成命人守在洞口,却未让人去开石门,而是带领一百多个精兵,悄悄地朝伏鹿山的西面绕去。他们在大山的西面搜寻了老半天,终于,发现了一个隐藏在一块大青石后面的洞口。
洞口也不是很大,仅能容一个人出入,洞口的四周,却长满了青悠悠的山草和郁葱茂盛的灌木丛,将整个洞口遮挡得严严实实,不仔细上前看,定是很难发现它的所在。
焦天成立即命士兵们将洞口团团包围起来,并令几名弓箭手埋伏在四周,将洞口死死地看住。他下令士兵们,如有金兵从洞口而出,即刻刺杀。
然后,他便迅速地向山洞的北口而去。
来到北口,他命令两名粗壮的士兵,将石门慢慢地打开,一个黑黝黝的洞口,顿时呈现在眼前。
他命令三十个士兵,将洞口层层围住,自己则带领其余人马,慢慢地向着山洞深处静静地摸去。走不多远,便听到自山洞的深处,传来阵阵如雷的呼噜声。
现在虽是辰时,太阳却刚刚升起,这帮金兵经过昨日一战和一路的奔波,早已累得跟死猪一般。再加上洞中也未张灯,黑漆漆的一片,如同黑夜。并且,这帮畜牲们,自以为洞门已然关得严严的,附近村子里的人,也早已被赶尽杀绝,外人万万不可能找到这儿,自然很是放心。直到现在,他们却仍沉浸在甜甜的睡梦当中。殊不知,自己的末日,却已悄然来临。
焦天成带领他的人马,继续悄悄地往前走去。鼾声愈来愈近,也愈来愈响。
他们不一会儿,便摸到了鼾声发出的地方,却依然无人察觉。
焦天成命人点燃了随身携带的火把,顿时将整个山洞照得亮亮堂堂,如同白昼一般。
几个比较灵静点的金兵,被这突然亮起的火光惊醒,嘴巴张得比铜盆还大,眼睛似突出的灯泡一般,脸上写满了的无限的惊愕,他们心里却顿觉突兀,这到底是从哪里冒出的天兵天将?
还没他们反应过来,却早已被赶上来的焦天成的人马一刀一个,砍翻在地,“咕咚咚”几声,尸体跌落在地。
睡梦中的金兵,被这响声惊醒,立刻慌了神,一个个不是找不到衣服,就是摸不到兵器,乱作一团。
焦天成趁机带领他的人马,往前一路砍杀。慌乱中的奴古赖,和他的两员偏将,也来不及披挂盔甲,急忙抓起立在洞壁上的刀枪,混在溃逃的金兵当中,急急地向山洞的西口奔逃而去。
跑在前面的几个金兵,争先恐后地往洞口外钻,殊不知,外面早已布下了神兵天将,刚一露头,便被守在洞口的士兵,一枪刺中,登时丧命。
跟在后面的金兵,忽见一具尸体,已然从洞口跌落,惊得连连后缩。
却被赶来的焦天成的人马,纷纷砍杀。奴古赖和他的偏将,见走投无路,想到自己犯下的浩天罪行,宋军定不能放过,只好硬着头皮往回杀去。却被焦天成的大枪一阵乱点,一个个挑死在地,这群恶贯满盈的狗东西,终于为他们所犯下的罪行,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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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汗血宝马
焦天成在小女孩的带领下,很快就找到了敌人藏身的山洞,并将洞中仍在沉睡中的金兵们尽数斩杀。他让人清点了一下尸体,共有二百六十九具,和自己追赶这帮金兵前,那几个金兵所说的数量极为吻合。
正当他准备带队往洞外走时,回头一瞥,却见山洞的南侧,还有长约丈余的一段,山洞尽头的东面,似乎还隐隐约约透出影影绰绰的黑光。
焦天成慢慢地向洞南走去,但见山洞却向东直直地折了过去。由于点燃的火把未能照亮其中,仍是黑漆漆的一片,看不清里面的竟究。
他命人拿来火把,慢慢地向东移去,发现此段山洞不是太深,远远地能看到它的尽头。再往里走了几步,却隐隐地听到里面,不时传来几声“咴——咴”的马叫声。由于山洞内幽静异常,听起来却也十分清晰,好似就从前面不远处传来。
焦天成继续往里走去,走进大约一丈的距离,却见前面的山洞,向一边豁然开阔起来。这宽出的长长的一段,足足有十余丈,而沿洞壁北侧凹进的这段空间内,几匹战马却突然呈现在他的面前。它们正在不停地低头吃着石槽中马草,却也不时地抬起头,看看眼前这未曾相识的来客。刚才那一阵刀枪相撞以及金兵们呜呀乱叫的响声,显然已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