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血长城-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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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举歼之。这个“打”字是十六字方针中的最重要环节,它好比种下去了种子,经过不懈努力终于到了收获的季节。最后这个“追”字,不是说看到敌人撤退了就可以盲目地追击。而是继“打”之后,把敌人的士气、精神打得涣散之后的一种扩大战果的手段。同样,“追”也要讲究战术战法,俗话说地好:穷寇莫追。追击之前必定要侦察追击途中敌人有无设伏,周边有无敌人活动。同时还要辨别哪些是有威胁,哪些是虚晃一枪,以免反被敌围或者贻误战机。可以说,“追”字是十六字方针中最能提高士气的诀要,却也是最危险的举动。
杨越一气呵成把自己对“十六字方针”的理解写在了草纸上,这是今天的作业,也是第一课的总结。
“写完了?”
老马咬着已经断掉了的铅笔头,嘴角里含着几丝木头屑子,眼睛瞄向了杨越的“作业本”。
“写完了!”杨越伸了个懒腰,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四肢。
“娘卖皮!”
老贺坐在小马扎上有些生不如死,他的母亲去的早,没有老马的家教好。16岁加入红军之后,就一直顶在了战斗的最前线。虽说红军也开过扫盲班,可从那学来的几个字根本就不足以写什么长篇大论。这可苦了老贺,望着那张写着几个字的草纸直抓脑袋皮。
杨越本来还想热心地指点一番,没想到老贺摇摇头,嘴里开骂到:“他娘的,多少枪林弹雨老子都过来了,我就不相信,就整不来这几十个字!”
杨越呵呵笑着,回头看向了老马。
老马读过书,虽然他家也是农民,可是早年他爹还是咬牙把他弄进私塾里读了几年书。他写出来的字很飘忽,颇具观赏价值。杨越侧目,却发现他看不懂。暗黄色的草纸上,百十个行书体草地不行,让他脑袋晕忽忽的。
“我都不记得这都多少年了,我以前当兵的时候,就没想过我还能拿起笔来写字。”老马一边写着,一边象似在自言自语。
杨越笑了笑,忽然问到:“今天给我们讲课的军事教员是谁?挺有水平的啊?”
老马停了笔,抬起头用很惊诧的眼光看着杨越,半天才说到:“他你都不认识?他可是咱们八路军的副总参谋长——左权同志!”
“。。。。。。”
杨越心里“咯噔”一下,多么响亮的一个名字啊!
卷九 圣地、摇篮 第十七章 修械所
过两天就是腊月初八了。
腊八节,要喝腊八粥。陈启超趁着天放晴的时候进城去买了些熬制腊八粥的材料,虽然不能买齐,但多多少少凑个数,在形式上也算是过了这腊八节了。许晴还兼任了南庄的妇女救国会主任一职,忙里忙外地开始缝制棉衣、棉鞋。离除夕不算远了,再怎么打仗,中国人的风俗不能忘记。
和南庄难得的安静不同,整个河北此刻却是打得乒乓作响,到处都是枪林弹雨。八路军的三个主力师在鬼子数万人的夹缝中跳来跳去,伺机打了几个歼灭战和伏击战,大力破坏了敌人的后勤运输。许东阵亡以后,顺子把三、四营合并在了一起,称起了一杆大旗,名字叫“凤凰山抗日先锋队大洋湖支队”。因为正式的编制还没有下来,所以他们和385的关系还处在仅仅只是友军的地位。顺子吸取了许东的教训,在分散部队的同时,也注重部队的机动性和保密性。他们从来不呆在一个地方超过两天,除了睡觉吃饭之外,都在到处转移,绕着大洋湖和前来围剿他们的第四旅团展开了一场旷日持久的马拉松式躲迷藏,然后顺便瞅准敌人的空挡,在他们的背后或者侧面放上一两枪。
在没有八路军主力的支援下,太平山的李双洋和孟庭贵互相掩护,互相依托,利用太平山的地形有序地进行抵抗活动。鬼子大军压境,孟庭贵倒也识大体,自从上一次被二营包了饺子之后,他就再也没搞过小动作。相反,他不仅不处心积虑地把二营赶下太平山,反而三番数次地派出援兵支援压力较大的李双洋。
民族大义摆在了这,容不得任何人朝三暮四。汉奸的罪名可不是什么人都担得起的。
可是,看似热闹的河北战局却让山杉元眉头紧锁。
这都一个月了,皇军的物资消耗、人员消耗都已经超过了预想。大军也前前后后,来来回回地搞了四、五次大拉网式的清剿。可战局地发展,以及取得的战果都丝毫不能让司令官满意。
这次作战的主要目标是八路军主力部队,可是这么大的一支力量,几万人的部队,说消失就消失。来无影、去无踪。让龇牙咧嘴的皇军根本就有力无处使,空摆着两只硕大的拳头,尽往空气里面砸。而且次要方向,凤凰山的几个分支力量也让他有些抓耳挠腮。这三支从凤凰山分流出来地游击队比鬼都精明,大洋湖和太平山如果说还能摸到他们的边的话,那么许大虎部就是一群幽灵,十足的一帮流氓!
铁道线不知道已经被他们掐断了多少次了,他们破坏铁路的手段越来越龌蹉。以前只是拆几根铁轨。发展到现在,他们居然连路基都炸塌。派出去维修的工兵只要一脱离保护,立刻就会有大批的游击队从两边杀出,打得皇军一个措手不及。
前线的士兵得不到补给,好几次都断顿了。每天啃硬如顽石地饭团子,对皇军士气的打击越来越大。走公路,要穿过几个游击区,一点都不保险。石家庄的后勤储备虽然还够维持过完整个冬天,可开春之后,如果铁道线再这样断断续续的话。难免也会陷入补给跟不上的尴尬境地。
风雨飘摇,风雨飘摇啊!
山杉元坐在办公桌前直摇头,眼睛瞟向了地图上的南庄。身为一个帝国军人。本来应该不惜牺牲一切代价效忠天皇。可毕竟被抓的是自己最喜欢的女儿。没有万全的把握,他压心底地不愿意向南庄动武。好在那里还有特高课在,现在,恐怕自己要放下面子,请他们出手把爱子救出来了。
可哪里想到,特高课的人却是自顾不暇了!
许晴明面上摆出了一副守株待兔地架势。丝毫不动声色。等待着敌人上钩。其实内里她一点都没放松。这一个多月里,她截获了敌人数封电报。然后利用她从特务处学到的情报知识,反复研究着敌人的电报密码和外线地发报手法。到现在,她不仅能够破译敌人部分电文,甚至发电者的手法她也熟知于胸了。
现在可以知道,潜伏在南庄的敌人代号就是“樱花”,这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组织。他们的电台活动不在南庄,而且发报的时间也集中在凌晨三点之后。值得
是,电文中提到过“一号目标”、“二号目标”和“标”。不难猜测,一号目标肯定是杨越,那二号目标和三号目标又是谁?
“咄、咄咄、咄。。。。。。”
紧闭地木门被敲响了,许晴摘下耳麦,细细一听这是暗号,嘴里轻道:“进来。”
刘二麻子轻轻地推开门,蹑手蹑脚地进了房间。他地脸上抹着锅灰,身上披着一件伪装服。
“怎么样,发现了什么?”
许晴站了起来,把靠椅让给了刘二,然后转身给他倒了一杯热茶。
“发现了!”刘二轻酌了一口香茗,转而说到:“电台地位置我已经摸到了,在河边的一条地道里。”
“地道!?”
“对,是地道!”刘二点点头,“我亲眼看见两个人忽然一下消失了,不是地道是什么?可是这条地道地存在我们并不知道。情况不清不楚,我也没进去察看!”
许晴沉吟了一会,说到:“你做得对,现在还不能打草惊蛇。再给我些时间,我一定能完全破译他们的密码。对了,这些人是怎么通过哨兵监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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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你肯定没想到!”刘二呸了一口茶叶渣子,忿忿地道:“这两个人原本就是五营的人,今天晚上是他们值岗。他娘的,监守自盗!”
“原来是这样!”许晴暗暗地点点头,刚想说话,却从耳麦里传来一阵“滴滴答答”的发电声。
“他们发报了!”刘二一骨碌站了起来,把位置让给了许晴。许晴接过耳麦,边停着,边记录在手边的电报纸上。
这是南庄请求命令的请电,发了四五遍,外线电台有了响应。过不多时,电报传了过来。电文不长,不一会电波就消失在了空气中,耳麦里再一次陷入了只有静电“哧哧”的声音。
就那么不到一百的电文符号,可是翻译起来却是费了好大的力气。眼看着都快三点半了,许晴才破译了不到三分之一。
“。。。。。。二号目标的首要。。。。。。三号目标。。。。。。等待。。。。。。”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刘二凑着昏暗的油灯,皱着眉头嘀咕道。
“敌人要采取行动了!”许晴低声轻呼,“他们要对二号目标下手,可是,到现在我们都不知道敌人的二号目标到底是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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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越的眼皮“扑扑扑”地狂跳了一上午,心里也莫名其妙地一阵慌乱。
老马走在前面,不住地回头看着一脸心不在焉的杨越。
“你没事吧?”
“哦,我没事。就是心里憋地慌,总感觉好象凤凰山要出什么事了!”杨越轻声回答,抬手整了整军帽。
说话间,左副参谋长已经带着军事特期班的学员们来到了一个大窑洞的门前。几个荷枪实弹的哨兵站在了窑洞顶上警戒着,三挺机枪构成的机枪防线躲在门前的铁丝网后面,严整以待。
左副参谋长朝一路小跑而来的哨长回敬了一个军礼,然后递上了一纸命令。哨长仔细察看之后,转身挥挥手,让机枪阵地解除了戒备。
一个中年军人从窑洞里跑了一出来,在队伍面前站得笔直。
“副参谋长同志,修械所准备完毕,请指示!所长胡良玉。”
“继续工作!”左副参谋长点点头,继续说到:“趁你们没走之前,我带人来参观参观。”
原来是修械所。
杨越倒是很想看看现阶段八路军的军械维修能力,于是也提起精神,跟着队伍一起进了窑洞。
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可进了窑洞之后,大家才体验到什么叫别有洞天。修械所的大门一共有两道,穿过这两道大门之后,便是一个诺大的空间。这里点着的不是油灯,而是正经的电灯。两台发电机轰鸣着,带动着四盏改造过的大功率探照灯把这足有半个足球场大小的修械所照了个有如白昼。。。。。。
卷九 圣地、摇篮 第十八章 半自动步枪
其说这是个修械所,倒不如说它是个装配车间。都还没有武器生产能力。不管是红军时期装备的老套筒、汉阳造,还是从鬼子手里缴获的三八式、96式。修械所能做的,仅仅是换换枪托或者在磨平的枪膛里拉割膛线,要么就是从这把破枪里挑些零件,那把破枪里再找些零件,重新拼凑起一杆依旧很破的枪。
面前的几台机床,都还是从苏联人那里买来的二手货,年代已经不可考究,总之给杨越的就是要多落后就有多落后的感觉。
“就当是一次革命主义教育吧。”左副参谋长也有些唏嘘,这么多的军队,连自己的兵工厂都没有一个,完全靠缴获和维修,怎么可能支撑地起抗战重责?蒋光头那边早就下了武器禁运令,别说武器了,就连钱粮都不发。这一切的困难,还是要靠八路军自己解决。
“大家都看看吧,咱们的条件很艰苦,在这里我也给大家交个底。八路军的家当就这么多,想多也不是不可能。大家伙多打几个胜仗,多缴几条枪,那就算帮了我们军工工作的一个大忙呀。”
“呵呵。。。。。。”
学员们会心地笑了,左副参谋长说的是大实话,这是在变相激励部队多打胜仗,否则没有了缴获,八路军也就彻底断了粮了。
杨越和老马两人饶有兴致地走到一台车床边,一个满头大汉的老师傅歪戴着军帽,手里正操纵着机器。
一根枪管被固定在机床上,老师傅在工具箱里挑了根略细的金属棒,看那样子,应该是钢的。钢棒的顶端有一个凹槽,凹槽里安放这一块凸起的刀片。刀片是单向并列双忍的。随着机器地推进,钢棒徐徐地塞进了枪管里,随后机器带动钢棒转起,往回运动。不大一会,钢棒带出了两条泛着幽蓝光芒且细细的钢丝。
就这样往复数次,两条阴膛线就被拉割了出来。
“这东西可宝贵着呢。”
老师傅看身后站了两个人,于是停下了手里的工作,转身说到。“这是苏联的车床,咱们八路军就这一台。”
“师傅,这一天能拉多少枪管?”杨越问到。
“不多,能拉三百来条枪管。”老师傅无奈地呵呵一笑,“只是一般我们的工作量没有那么大,一是我们自己不生产枪管,二是前线本来就缺枪,很多枪的膛线磨平了。战士们都舍不得送修。这第三嘛,这机器金贵地很,就算有那么多枪管要拉,也不会拼了命地开足马力。”
“那倒是!”老马很有感触的点点头,俗话说的好啊,破家值千金。就这么点家当,当然得悠着点用。
杨越沉思着,忽然问到:“我们能不能在枪管上钻个孔?”
“钻个孔?”老师傅奇道:“钻个孔干吗?”
杨越没有回答,只是随手抓起了两根枪管缠在了一起,然后捞起一团破布条把上面枪管前端塞住。后端则塞进了一跟拉膛线地钢棒。自己一手拉扯着钢棒做往复运动,脸上却笑吟吟地看着老师傅。
“你没烧着吧!”
老马伸手去摸杨越的脑袋,冰凉凉的。没有发烧的迹象啊。
“去你的!”杨越笑骂着躲开老马的手,转而向老师傅说到:“两根管子打孔连接,火药气体通过枪管的孔洞进入上面的管子,强劲地气体推动着管内的活塞向后运动。活塞连接枪栓,后退一次既推动枪栓。枪栓后端可安装弹簧,等气体的推力消失后。弹簧推动枪栓复位的同时。。。。。。子弹上膛!”
“。。。。。。”
老马不明就理。老师傅脸上的神色却变化地飞快。这是一个简单的自动上膛机理。就和重机枪的上弹一样!
火药气体的力道十足,尤其是三八式步枪。气密性极好,子弹装药量也足,弹头能飞行千余米。要是牺牲个几百米的射程,却换来自动上弹,这可是一个十分划算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