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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待嫁-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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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刑……卫刑……



  她捂着心口,喃喃唤着他的名字,欣喜的泪水夺眶而出。



  这一次,这一次我定不会再伤你,负你!



  “澜儿?”



  耳边响起低柔的呼唤,安若澜一怔,转头望去,看到的是母亲略显苍白的脸庞。



  眼中微不可查地闪过一抹恼恨,很快便又消弭于无形。



  孟氏显然是在此看守了她一夜,此刻就和衣斜卧在床沿,神色间透着疲惫与憔悴,见她醒来,登时喜极而泣,一把将她拥进怀里,泣声哭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你若再不醒,母亲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安若澜感觉到滚烫的泪水滴落在自己的颈畔,不禁微微一颤,手下意识地抬起,却又紧握着放下。



  顾念着她是刚醒来,孟氏哭过一阵便止住了泪水,起身后替她将被角掖好,扬声将外间的丫鬟婆子唤了进来,吩咐道:“去把药端来。”



  说话间,一个三十左右,模样清秀,面容温顺柔和的妇人端着托盘进了来。



  安若澜认得,这是她的奶娘刘氏。



  “夫人,六小姐方醒,直接喝药易伤肝胃,还是先喝点粥垫垫肚子吧。”刘氏朝着孟氏福了福身,将托盘奉到孟氏眼前,上面是一碗清淡的米粥。



  “还是你想的周到。”孟氏先是一怔,而后对着刘氏微微一笑,将安若澜连人带被抱进怀里,一手轻柔环着她,一手执起汤匙轻舀了一匙,细心吹凉后送到她嘴边,柔声笑道:“澜儿快喝吧,奶娘给你熬的呢。还是奶娘心细,最心疼澜儿。”



  听出孟氏话语中微不可查的酸意,刘氏脸色一僵,将粥举到头顶,垂下头去。



  看到这一幕的安若澜眸光微闪,点了点头,就着孟氏的手一口接一口喝完碗里的粥。



  许是大病初愈,她的胃口并不好,只将将喝下半碗粥,就不愿再喝了,孟氏忧心劝了她几句,见她当真喝不下了,这才放下粥碗,将她放回床上。



  “澜儿乖,你先歇歇,母亲去给你端药来。”孟氏轻抚着她的额头,笑得温柔而慈祥,在替她掖好被角后,袅袅婷婷站起身来。



  安若澜注视着母亲秀美娇弱的背影,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眼中浮起淡淡的疲惫与无奈。
第三章 母亲
  “啪啦——”



  “夫人!”



  清脆的瓷器破裂声响起,丫鬟婆子们的惊呼声接踵而至。



  安若澜抬眸望去,只见母亲扶着额角摇摇欲坠,被一拥而上的仆妇们小心搀扶着,而刘氏则是一脸惊慌无措,衣襟上沾着白粥,呆愣地望着地上碎裂的白瓷描金碗,以及溅了一地的米粥。



  “你怎的这般不小心!夫人本就身子不好,如今又照顾了小姐一夜,正是倦怠虚弱之时,你竟还如此冲撞夫人!”



  孟氏的陪嫁严嬷嬷忽地怒喝一声。



  刘氏一个激灵,顾不得身上的脏乱,脸色煞白地跪倒在地,瑟瑟发抖,连连告饶。



  “严嬷嬷,不是碧婉的错,是我不小心撞上了她。”



  孟氏目光楚楚望向严嬷嬷,脸色苍白,语调虚弱而无力。



  严嬷嬷看着柔弱的孟氏,虽然成功熄灭了心头的怒火,却愈发觉得刘氏不懂规矩,明看夫人近在眼前,还不知远远避开,就是瞅准了夫人性子好,不会怪罪,才敢如此放肆。



  无奈轻叹一声,严嬷嬷道:“夫人您就是太宽厚了,底下的人才会愈发不懂规矩。”说着又厉眼瞪了刘氏一眼,一旁的丫鬟婆子们也跟着不满地望向刘氏。



  孟氏虚弱一笑,并未将严嬷嬷的话放在心上,而是虚晃着上前扶起刘氏,语带歉意道:“劳你受罪了,快起来吧。”



  刘氏低垂着头,诚惶诚恐行礼:“谢夫人。”却并未起身。



  孟氏又转头望向床上的安若澜,轻轻柔柔笑道:“母亲这就给宝妹端药去。”



  安若澜指尖微颤,心底一阵酸涩,她抿紧了唇角,不动神色地点了点头。



  宝妹,是她的乳名。



  以往她每次听到母亲这般唤自己,都会异常欢喜,仿似这样她就是母亲心中最重要的宝贝,为此,她可以为母亲做任何事,甘愿为母亲受任何罪,然而历经前世,再次听到这个亲昵的称谓,她却只剩了满腔的苦涩。



  孟氏眼中快速闪过一抹诧异,似乎没有料到安若澜不仅没有责备刘氏,还如此干脆地点头,一时竟僵立在当场,不知该如何反应。



  是她身边的严嬷嬷先反应过来,上前担忧劝道:“夫人,您已经衣不解带照顾六小姐好几日了,就是铁打的身子也吃不消的,如今六小姐已经醒了,想是已无大碍,您就回房歇歇,让底下的人来伺候吧。”



  “可是……”孟氏柳眉轻颦,秋水般的眸子泛着担忧,模样甚是惹人怜惜。



  见状,旁边的丫鬟婆子们也七嘴八舌劝道:“是啊,夫人,您放心回去歇着吧,奴婢们自会照顾好小姐的。”



  瞧着眼前和睦的一幕,安若澜在心中苦笑,母亲还是一如既往的得人心,想必当年有不少人都为母亲有她这样的女儿不值吧?



  在众人的劝说下,孟氏神色松动了几分,却仍是没有松口,只幽幽望着安若澜。



  见状,丫鬟婆子们又急又慌,眼中带着几丝疑惑,期盼地望向安若澜,希望她能帮着劝说。



  安若澜早已习惯这样的眼神。



  前世,因为母亲最信父亲与她的话,是以一旦母亲有什么事,母亲身边的丫鬟婆子,甚至是她身边的丫鬟婆子,就都会向她求助。



  张了张嘴,想要开口,却是喉头一噎。



  卫刑苍白的面容还浮在脑际,她可以不恨母亲,却无法做到不怨。



  她心中有怨,却也有感激,母亲衣不解带照顾自己的景象还历历在目,她无法硬起心肠对待母亲,也不忍看母亲受累。然而,心中的怨,又让她无法轻易地原谅母亲,让她想要刺伤母亲。两种极端的情绪缠绕着她,煎熬着她,让她傍徨而茫然,她不知该如何面对母亲,便只能沉默以对。



  望了眼母亲苍白的脸色,顿了顿,她终是不忍,垂眸轻声道:“母亲,您快回去歇着吧,若是您累坏了身子,父亲会担心的。”



  底下的婆子丫鬟们立即跟着附和,说五爷会心疼伤神云云,如此一番劝说,孟氏眼中闪过挣扎,犹是站着不动,安若澜无奈,再次温言劝说,她才终是点了头,柔柔弱弱道:“那、那澜儿好好休息,母亲一会再来陪你。”



  又再三叮嘱一番,孟氏才依依不舍地被丫鬟婆子们簇拥着离开了。



  安若澜望着母亲窈窕婀娜的背影,勾起一抹苦笑。



  如同前世一般,一旦她以父亲为借口,母亲的决心就会动摇,继而舍她而就父亲。



  她相信母亲是真的疼爱自己,刚才也是真的想留下来照顾自己,只是这一份疼爱和对父亲的在意比起来,实在是太过微不足道了。



  回想前世种种,母亲的伤心难过每次都是因为父亲,而她,每次都是母亲倾诉和寻求安慰的对象,或许在母亲的眼里,她一直都只是一个慰藉品吧,虽然重要,却并不是不可或缺。



  即便如此,她依旧无法恨母亲。



  但她也不会再如前世那般盲目愚孝。前世她将母亲看的太重,害得夫家家破人亡,这一世,她会尽到做女儿的责任,会孝顺,会照顾母亲,但更多的,她不敢给了。上天让她重活一世,她更多的要为自己,为未来的夫君而活。



  望着雪白的帐顶,她吐出胸中浊气,还心底一片清明。



  转首,看到还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如临大敌般的刘氏,安若澜不禁心中一痛。



  这个侯府上下公认对她最为上心的人,是除却卫刑外,她伤得最深的人。



  前世她和刘氏并不亲,尽管刘氏温柔和蔼,对她尽心尽力,可她却总担心母亲多想,是以时常疏离刘氏,甚至多次,因为母亲不经意的一句话,或者提到刘氏时一个幽怨凄楚的眼神,她就误以为刘氏不安份,对母亲不敬,进而对刘氏大加责罚。



  更有甚者,就拿方才的事来说,前世她明知是母亲故意撞上刘氏的,可她却丝毫不觉得母亲有错,反而为母亲这般行为感到窃喜,认为母亲这是担心自己被刘氏抢走,是在乎自己,于是她怪罪刘氏没有及时避开,并厉声斥责了刘氏一顿,可谓是糊涂至极。



  现在想来,前世母亲那些不经意的话,真的只是不经意吗?



  眸光微闪,她对跪在地上的刘氏淡声道:“起来罢。”



  如今在这侯府里,或许只有刘氏是毫无杂质地对她好了,她想亲近刘氏,却又不能急在一时,为了避免引起旁人的怀疑,也为了不让母亲对刘氏心怀芥蒂,她只能慢慢改变自己对刘氏的态度,不能突然显得太过亲热。



  即便是如此,刘氏也是受宠若惊了。



  她道了谢,忐忑不安地起身,轻声道:“奴婢去给小姐端药来。”



  安若澜点头,待刘氏将药端来,她喝过药,便招手唤过一旁的秦嬷嬷,问:“昨、这几日都有谁来看过我?”



  她本是想问昨日,但为免旁人起疑,便改了口。



  秦嬷嬷还未答话,张嬷嬷抢先答道:“其他几房的夫人小姐们都来探望过小姐,五爷和三少爷也来过,昨儿五爷还过来和夫人说了会话,坐了好一会才离开。”



  安若澜微微颔首,前两日的事她都知道,就是附身后昏迷期间的事情不知,这才有此一问。顿了顿,她略一皱眉,道:“父亲可提起过薛氏的事?”



  秦嬷嬷摇头,“五爷是单独与夫人说的话,下人们都被遣出去了。”



  张嬷嬷眼珠骨碌一转,插嘴道:“奴婢想着应该是提了,因为五爷走后,奴婢瞧着夫人没什么精神,眼眶也是红红的呢。”



  安若澜颔首,心底已猜到了大概。



  前世她投湖醒来没几天,薛氏母子就进了侯府,当时她以为是父亲瞒着母亲将人接了回来,没想方才随口一问,竟问出了意想不到的事情来。



  看来她还是低估了父亲对母亲的影响力。



  只怪她醒得太迟,没来得及利用投湖的事做文章,阻止薛氏母子进门。



  秦嬷嬷不赞同地斜了张嬷嬷一眼,道:“小姐方醒,身子还虚,需要静养。”



  张嬷嬷嘴里含糊不清嘟囔两声,不再说话了。



  安若澜不动神色地扫了两人一眼,故作倦怠地闭上眼,道:“我乏了。”



  两个嬷嬷知趣,当即恭声应了,拉下床幔,领着众人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帐内,安若澜蓦地睁开双眼,想到几天后就要再见到前世的仇人,她勾起一抹冷若冰霜的笑意。
第四章 回府
  寒冬腊月。



  这一年冬天的盛京,如往年一般,大雪纷扬,银白遍地。



  约莫黄昏时刻,沸沸扬扬落了一日的大雪才堪堪停歇,天已大黑,放晴的夜空明月高悬,星辰闪烁,映照地上灯火点点。



  冬夜的盛京一片寂静。



  天寒地冻,街上早已没有人影,只有街道两旁的民居里透出橙色的光,透过木格子窗棂洒在雪地上,反射出暖黄的光晕。



  夜幕中,一辆马车踏雪而来,哒哒的马蹄声由远至近,打破了宁静,穿过街道,飞驰着隐入街尾。



  “吁——”



  一声长啸,奔驰的马车在一座高门大院前停下,赶车的青衣小仆拉紧缰绳,回头对车内道:“姨娘,侯府到了。”



  帘后低低应了一声,一个妇人挑帘探出头来。



  妇人约莫二十六七岁,模样清秀,凤眸尖脸,眉宇间蕴含着丝英气,瞧着干练而精明,她抬头望向高门上的匾额,只见鎏金的“文信侯府”四个大字在灯火中熠熠生辉,照得人眼中忽明忽暗。



  “终于到了。”妇人朱唇微启,微挑的凤眸中有暗光流过。



  侯府东南角,馨月苑东厢房暖阁



  安若澜斜倚着身子,趴在炕桌上专心致志描花,旁边,孟氏捧着一卷诗歌文集,正看的津津有味,两人各自沉默,一室温暖静谧。



  忽然,一个青衣的丫鬟神色匆匆掀帘进来,福身道:“夫人,六小姐,薛氏与外面的少爷小姐进府了。”



  语气中带着不忿与不屑。



  孟氏拿书的手一顿,安若澜也抬起头来。



  好一会后,孟氏方淡淡道:“来了便来了,有何好大惊小怪的?莫不是安排的院子还未打理好?”



  说着,手上翻过一页书。



  安若澜目光不着痕迹地在她身上转了一圈,见她不自觉捏紧书页的指尖微微发抖,眼中滑过一抹无奈,暗叹一声后垂头继续描花。



  那丫鬟许是没想到孟氏会如此问话,一时讷讷不成语,好一会后,才收敛了心神,垂首道:“院子打理好了,奴婢听接引的嬷嬷说,薛氏很是感激夫人的怜恤,说是待刚入府的少爷小姐给老侯爷老夫人磕过头后,就会过来拜见夫人。”



  孟氏一怔,下意识地望向安若澜。



  原以为会看到女儿冰冷愤怒的神色,却不想看到的是一张微笑的稚嫩脸庞。



  心里松口气的同时,却又莫名有些郁结。



  垂眸望着手中的书,孟氏仿似丝毫不在意般,轻声道:“天寒地冻的,她们母子刚回府,想来已是十分乏累,就不拘泥这些虚礼了,你去转告一声,让她们不必来了。”她的脸色依旧温和,只是微垂的双眸,让人瞧不清情绪。



  安若澜却是笑道:“母亲,这该有的礼可不能废,再者,您若不见她们,怕是父亲会误以为您心中不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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