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嫁-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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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勾起一抹冷笑。安若澜不卑不亢道:“娴妹妹问得太好了。正好我也有个问题想问问五婶,为何黄莺送去的酒酿丸子酒性如此浓烈?竟让我直接醉倒在了四哥的书房里。”
她挑眉望向孟氏,眼底的冰冷将孟氏冻得手脚僵硬。
∝意加重的“书房”两个字,也提醒了众人,她与四哥并无逾越。
安文彦已经彻底冷静下来,细细回想过前因后果,他茅塞顿开,皱眉道:“我也很是疑惑。母亲一向知道我酒量差,为何派人送来的酒酿丸子却能醉倒人?若当时澜儿没有替我吃掉那碗酒酿丸子。歇在书房的是我,那如今又是如何一番情景?”
边说着,他已是心底发寒。一个猜想隐隐在心中成型,让他气愤又难堪,然更多的是不敢置信跟受伤。
闻言,众人恍然大悟,原来黄莺不是想侮辱六小姐,而是想当四少爷的姨太太!
一时间,鄙夷、不屑、嘲讽的目光通通射向黄莺。
∑莺只觉芒刺在背,愈发瑟缩起身体。
她倒也乖觉,此时不管旁人说什么她都不理会,不辩解,她已认清,如今只有六小姐能救她,而她也想好了求六小姐救她的说辞。…
安若娴暗道不好,事情朝着她最不想看到的方向发展了。
孟氏早已脸色发白,在安若澜跟安文彦的质问下,她心虚不已,只垂着头,支支吾吾答不上话来。
见状,安若娴只觉安若澜两兄妹咄咄逼人,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不放过。
若是她,就不会如此逼迫自己的母亲,会体谅母亲的苦心!
安若娴狠狠想着,脑子里愈发混乱。
老夫人冷眼扫过孟氏,沉声道:“既然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黄莺你来说。”
闻言,孟氏一震,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慌忙辩解道:“母亲,您听我解释!这一切都是黄莺的主意,是她求我帮她,儿媳不忍拒绝,才会……”
“我现在只想听黄莺的说法。”老夫人毫不留情地打断她。
孟氏脸上闪过难堪,讪讪闭了嘴。
被点到名,黄莺不敢再沉默,颤抖着声音道:“奴婢不敢隐瞒,是五夫人不想四少爷娶周表小姐为妻,于是十小姐便给五夫人出了这么个主意,让五夫人替四少爷纳妾,以此激怒周表小姐,让周表小姐不同意这门亲事……”
说到这里,她哭着磕头哀求:“还请老夫人明鉴,奴婢只是听从五夫人跟十小姐的吩咐行事,并不是有意为之,请老夫人绕过奴婢一命!”
“你撒谎!”孟氏跟安若娴不约而同地大喝。
孟氏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黄莺痛心疾首道:“好你个没良心的丫鬟,若非你苦苦哀求,说你仰慕彦哥,想为他尽些心力,我又怎么会被你蒙骗,答应让你去给彦哥送那碗酒酿丸子?如今你犯下大错,却反咬一口,当真是令人寒心!枉我以往对你诸多照拂!”
安若娴紧接着怒斥道:“母亲说的对,母亲虽不喜宓儿表姐做四哥的妻子,却也不会险恶到用如此卑劣的手段设计自己的亲子,你为了开罪,竟敢血口喷人,你可对得起母亲往日对你的恩情?!”
孟氏说的毫不心虚,是因为黄莺确实求过她帮忙。而安若娴如此理直气壮,则是因为不相信孟氏会选黄莺做安文彦的妾,她也不相信孟氏是如此有心计的人,能设计出这样的戏码。
母女俩一唱一和,当即把黄莺骂了个狗血淋头,黄莺被说成了这世上最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儿。面对两人的责骂,黄莺表现得十分委屈,哭喊着说自己冤枉,磕头求老夫人还她一个清白。
安若澜是知道实情的,见她们如同狗咬狗一般互相推卸责任,心中既鄙夷,又感慨,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
安文彦望着捶胸顿足,谩骂不止的母亲,眼底满是痛苦。
老夫人大约是被吵得烦了,一拍桌子,怒道:“都给我闭嘴!”
争得正热闹的三人背脊一凉,当即停止了争吵,一个个噤若寒蝉。
老夫人不耐地敲了敲桌子,冷然道:“孰真孰假,老婆子自有定论,轮不到你们在这吵吵嚷嚷!眼下事情还未调查清楚,你们三个都别想好!”
“来人。”她扬声唤道,很快,门外进来四个粗使婆子,躬身道:“老夫人。”
老夫人抬手指了指孟氏三人,道:“五夫人跟十小姐分别关入禁闭室,黄莺则先杖责十棍,关入柴房,三人听候发落。”
四个一瞧便孔武有力婆子恭声应了声是,当即就拖了三人往外走。
孟氏吓得花容失色,挣扎着大叫:“不要!母亲您听我解释,我真的没有!姑母——!”见老夫人无动于衷,她又望向安文彦,“彦哥救我,母亲真的没有要害你,你救我啊!母亲不想关禁闭啊!”…
老夫人皱起眉,道:“把她的嘴给堵了。”
宋嬷嬷应了,忙抽出张帕子,到孟氏身前敛首道:“失礼了。”随即将帕子塞进了孟氏嘴里。
“唔唔唔……”孟氏犹不死心地叫嚷,只不过话都被堵在了嘴里。
相比起孟氏的歇斯底里,安若娴跟黄莺表现得很是平静。
安文彦握了握拳,终是忍不住想替孟氏求情,然在他开口前,安若澜拉了拉他的衣袖,低声道:“哥哥,只是关禁闭而已,不会有事的。”她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看老夫人的脸色,劝道:“祖母正在气头上,你就别再触怒她老人家了。”
安文彦想想也是,侯府的禁闭室只是简陋了些,不见天日罢了,关个一两日的,想来不碍事。
老夫人脸色十分难看,处理完这件事,她也乏了,当即摆手让三兄弟跟安若澜退下了。
出了松鹤堂,安文齐感慨连连:“真是好有心计的丫鬟,我险些被她楚楚可怜的假象给骗了。”
“得了,你就少说一句吧。”安文晟递了眼神,安文齐忙识相地闭嘴。
见安文彦心事重重的,两人劝道:“别想那么多了,不管真相如何,没有让黄莺得逞就是好事。”安文晟拍了拍他的肩膀。
安文彦苦笑着道谢,发生这样的事,他如何能不多想?
安文齐啧啧称奇,“澜儿也是奇了,每次都能误打误撞地撞破这些阴谋诡计,说不定真是福神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安文晟跟安文彦这两个都曾被算计过的人不觉生了疑惑。
当真是巧合,还是说,澜儿早有预料?
当日黄昏,安世延回到侯府,听闻孟氏被关了禁闭室后,他当即便去向老夫人求情。
老夫人没有瞒着他,将下午发生的事都告诉了他,道:“若黄莺所言属实,不管你如何想,这孟氏我是一定要送回孟国府去的。”
她已隐忍了孟氏太久。
安世延羞愧不已,道:“若当真属实,儿子也不会姑息。”(未完待续……)
PS:拉肚子拉了一天,简直呵呵了
第三百零零七章 互咬。
第三百零零七章 互咬 ,:
第三百零零八章 传信
禁闭室中又黑又静。
幽闭黑暗的环境能将人类心底的恐惧无限扩大,安若娴刚开始进入禁闭室的淡然镇定,到现在已经变成了压抑跟神经质,时不时就会爆发出尖叫。
”间已经过了一天,还是两天,又或者更久?在永远只有一片漆黑的禁闭室里,根本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蜷缩在阴凉的角落里,望着眼前无尽的黑暗,安若娴只想发疯地尖叫,想要不顾一切地逃离。
然而即便是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她也不曾后悔,比起被揭穿,被赶离侯府,她更宁愿承受现在的痛苦。
她其实并不怕老夫人查到什么,自从四年前知晓老夫人在后院安排了暗哨后,她做什么事都会防着老夫人,就像这次一样,在与母亲商量设计四哥时,她们所有的交谈都是写在纸上,且之后立即烧掉了,她就不信那些暗哨有通天的本事,连她们写了什么都知道;要没有证据,她迟早能出去!
∏以,她一点都不害怕,只要出去后她还是侯府的十小姐,现在的苦难就值得!
安若娴咬紧牙,一边害怕得瑟瑟发抖,一边自我安慰。
∴比起隐忍害怕的安若娴,孟氏一开始是大吵大闹,而后便是近乎诡异的冷静。
≠说黄莺,受了十杖的她几乎去了半条命,被关进满是灰尘的柴房后,更是因为天气炎热,环境恶劣,伤口开始发炎起脓,只被关了一天,她的身上就发痒发臭。腥臭味充斥整个柴房,连她自己都无法忍受。
比起只是受到精神上的折磨的安若娴跟孟氏,黄莺可说是承受着精神跟*的双重折磨。
为了剧脱离困境,原打算再等待一些时日的黄莺,不得不提前拿出藏在身上的玉镯子,买通了看守她的丫鬟,让那丫鬟替她将写有血书的手帕送去给安若澜。
∏玉镯子还是当年她跟随安若澜时。安若澜赏给她的。因为成色不错,她一直珍藏着,想日后拿来当做嫁妆。若非万不得已。她也不舍得拿出来。
被黄莺买通的丫鬟胆子也不大,她不敢去找安若澜,只好找了机会,把帕子偷偷塞给了百灵。她想着只要帕子能到六小姐手中就好,她就不算白收黄莺的东西。
百灵只觉莫名其妙。听闻帕子是黄莺要交给自家小姐的,以为黄莺又要搞什么鬼把戏,当即就想把帕子扔掉,可她毕竟与黄莺共事过。心底还念着几分情分,便没有擅作主张,而是将帕子送到了安若澜面前。
安若澜也很是惊讶。她以为黄莺是要求她帮忙求情,却不想打开帕子。看到的却是意料之外的内容。
略一沉吟,她问百灵道:“这帕子上的内容你可看过了?”
“奴婢不曾看过。”百灵连连摇头,“奴婢只想把它扔掉,哪里有心思去看。”
“嗯。”安若澜点头,算是相信她了。
青鹫含笑掀起纱帘进来,笑问:“怎么了,什么看不看的?”
安若澜的目光落在她发间的雕花碧玺珠钗上,摇头笑道:“没什么,我问百灵有没有见着我的珊瑚珠手钏,她说没瞧见。”
百灵怔了怔,随即干笑着附和:“是啊,我说那手钏难看得只想让我扔掉,看都不想看见。”
她不知小姐为何要瞒着青鹫,但她只要跟着小姐就行了。
青鹫信以为真,当即着急起来,道:“可是那串红珊瑚的手钏?那可是四爷特意从海城带回来,送给小姐的生辰礼物,可珍贵了,若真不见,得赶紧找找才行!”…
说着就要去翻箱倒柜。
安若澜忙拦住她,道:“别急,许是我随手放在哪里忘记拿了,一会记起来就没事了。”
“可是……”青鹫不放心。
百灵跟着劝道:“今儿小姐也没有出门,应该就在这屋里,丢不了的。”
“那、那小姐仔细想想吧,丢了怪可惜的。”青鹫这才镇定下来。
安若澜微笑着颔首,“你们先出去吧,我去给义父写信。”
“是,小姐。”两人应了,一同退下。
出得房门,青鹫叹道:“小姐真是财大气粗,丢了东西也一点不着急,我可是听说了,那手串值千两银子呢。”
百灵干笑着应和,便不多说什么。
此事揭过不提。
安若澜是真的要给钟四爷写信,写完信后,她将黄莺托人送来的帕子烧掉,而后便唤了百灵,出门到千寻居送信。
她并不急着见黄莺,若黄莺真的藏着有价值的消息,那么她拖得越久,得到的消息就会更多。
这次之所以亲自去千寻居送信,是因为她有想要一并送给钟四爷的物件,是她自己绣制的手帕,荷包,还有编织的丝绦发带,虽都是些零零散散的小物件,但包含了她的心意,她十分看重,只有亲手交给易先生,拜托他寄出去,她才放心。
当然,她也想趁机看望易先生。
自从钟四爷开始海城盛京两地跑,贺记的大部分生意就交给了易先生打理,钟四爷也坚决贯彻了娇养安若澜的原则,不让她费任何心思,只让她坐着享福。这其中不乏担心她再如之前那般,既被钟家人为难,又被文信侯觊觎。
不过鲤鱼坞的金银楼依旧是安若澜在打理,用钟四爷的话来说,就是给她留个赚多余零花钱的地方。
回到当下。
安若澜带着书信赶到作为千寻居外院的小客栈,不凑巧的是,竟撞见了被拒之门外的钟月姗。
这是自去年庙会后,她第一次与钟月姗见面。
不得不说,她吓了一跳,因为钟月姗的改变实在是太大了,不管是外在,还是内在,都无法与之前相比,她几乎没有认出来。
而惊讶之后,她心底便如明镜一般。
她多少听说过钟家二房的处境,只是没想到情况比她知道的还严重。
钟老爷辞官后,带着钟老夫人跟钟三爷一房回了柳州老家,没有了钟老爷宰辅身份的庇佑,钟二爷的生意在盛京做得很艰难,加上现在钟家当家的是钟大夫人,没有了钟老夫人的偏帮,生意上又入不敷出,二房的处境每况愈下,别说像以往那样拿着钟家的银子吃喝玩乐了,就是出个门,请回酒,钟二爷跟钟二太太都要算计个半天。
若单单是经济上的窘困,倒也罢了,偏偏生活上也不得安宁。
钟四爷送的几个小妾惯会小意讨好,将钟二爷哄得神魂颠,钟二太太自然是气不过,便一边想着法磋磨那些个妾室,一边与钟二爷大吵大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