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予愿回-第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卢伊人镇静自若地点头。
陆重淮脸立刻就拉长了,黑着脸说:“马上拒了,跟人说清楚。”
卢伊人无奈,“该说了我都说了,这孩子不停劝。”
“卢、伊、人。”他恨不得把她咬碎了,无奈又头疼地说,“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哪能啊?气死了你我不得守寡吗?”这时候她也知道捡好听的说,油嘴滑舌道。
陆重淮闷骚地肃声说,“为什么不能踹?他给了你什么我不能给你的。”言语里的委屈悲愤难以比喻。
那时候卢伊人刚走,彻底抛下他不闻不问。何冬在酒吧找到宿醉的他说了一番话——当人忍不住想靠近一个人,却十次有十次被伤害的时候心理上会形成一种保护,也就没那么想靠近了。有意的伤害实际上就是变相把人往外推。无论是为你好还是为她好,她不想和你在一起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这两年他都深深记着这段话,记着她不想和他在一起了这个事实,睡觉也睡不安稳。就想她大发慈悲回来一次告诉他这不是真的,可是他一次又一次绝望了。
卢伊人想摸他的脸被他躲开了,她不屈不挠地捧住他的脸,主动吻他,真诚又热切地说:“我爱你,陆重淮,我爱你。”
她反反复复说爱。
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想到原来“我爱你”这个词我可以说这么多遍,只对你一个人。
☆、第十章
陆重淮要的从来都不多,可一切对他来说又那么奢侈,受了天大的委屈也得独自担着。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女人总不在他面前说实话,而这个久违又深刻吻令人早已认不清放狠话的是哪个人,又或者是哪两个人,他讨厌死了这种被控制得死死的感觉,又该死的眷恋,他早就不认识他是谁了。
他和她唇贴着唇难舍难分,约摸过了五分钟才在“啵”声中终止,气急败坏的陆重淮压着心中的恼怒和爱憎,总结道:“永远别跟自己女人讲道理。”管他何方神圣,她爱的是他就够了。
卢伊人“噗嗤”笑出声,看着他黑到透的脸色有意无意地问:“不生气了?”
“懒得跟你计较。”他说的不计较就是真的不计较,表情看上去没那么难看了,老熟人一样资源共享,“过两天我飞巴黎,你跟我去一趟,我介绍个人你认识,肯定对你用。绝对会受益匪浅。”
碰上正事卢伊人是不会开玩笑的,问他,“法国人?”
“是个华裔。”陆重淮言简意赅地介绍,“非常著名的投资商,行业里领头的佼佼者。”他看了她一眼,作为回礼也甩给她一份报告,“你参考一下然后赶快把企划案给我,我不想耗那么长时间。”
卢伊人接过来看了眼,手上做了一个“OK”的手势,之后两个人都安静了,各占一方开始干活,就像早些年读书那阵子,放学也是这样的场景。
说起他们的感情,真正开始似乎是在十年前。大抵是卢伊人雪中送炭的热馒头温暖了这个混不吝二世祖的心,于是从此钟情,可惜一直没有水落石出的机会。后来有天在网上聊天,不正经的女王大人兴之所至,八起他有没有喜欢的人,陆少爷沉默了一阵,打了个“有”字。卢伊人顺藤摸瓜深挖到底,随口问了句是谁,他在她重复问询下只说有。当年她卢大小姐的脾气就不大好,准备打行字就关窗口,但当她手指敲上键盘的时候,刹那间脑海抽白……
You,有。万夫莫当的卢女王败得惨烈,一时丢盔卸甲落荒而逃,第二天清醒过来依葫芦画瓢拿出陈词滥调条条框框的教条说青苹果不好吃。可那会少爷犟得要命,笃定地说,十七层地狱以上是刀山油锅而十八层地狱什么也没有。纯情的大众男神淮哥为着冷情女王卢美人行着丧权辱国的事,对她的每一点恩惠感恩戴德,终于集腋成裘的感动了卢伊人。
再后来两人感情升温,卢伊人没事就喜欢摸他头,弄得陆重淮咬牙切齿说着你完蛋了,拽她头发却扯掉皮筋,一头秀发散下来伴着风,两个人都呆住了。那一年陆重淮跟着家里去新疆考察,喝着老酸奶吃着烤全羊拍照给卢伊人秀。卢大小姐彼时还没去过少数民族自治区,向往地说她也想吃。于是回来的时候带给了她一根洗的干干净净的羊骨头,在她即将炸毛之际又掏出了一颗心形吊坠,就此定情。她邋遢得不行,抽屉里屯着大堆的奢侈零食,直到有天陆重淮忍不住给她清抽屉清出一桶包装袋。中学时代的卢伊人比现在还撩,看他收出一桶路过走廊还幸灾乐祸地嘲笑,结果被他瞪了一眼,黑着脸说,“都是你的。”
对比之下,竟然个当年分毫不差。
何冬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默契的一幕,终是轻手轻脚走过去把午餐放到桌上,看了卢伊人一眼,在陆重淮眼神示意下开始汇报重点。
陆重淮边听他说边从卢伊人手上拿过杯装咖啡给她插吸管,何冬说完懒得在苦口婆心说话,又当着女魔头的面不好说什么,正事报完就出去了。
室内安静得出奇。
卢伊人拿起筷子在盘子上立了立,“你一直在等我对吗?”
陆重淮不吭声,她就当做他默认了。
于是她又继续道:“我想过要回来,可总担心你身边有人了该怎么办。那天你对我说你有女朋友。。。。。。”她没有再说下去,“我过去顾虑太多,错过了许多机会,但我想只要最后和你在一起我可以放下一半的骄傲,一半为了和你在一起,一半为了我自己。至于有没有其他人喜欢我,也不是我能够控制的,起码你要和我一起面对。对不对?”
陆重淮忍着没去看她的表情,神情肃穆,听她说完才表态,“我之前之所以说重新开始就是因为我们再没可能回到过去了。我现在心情很差,你别在这时候和我说这些有的没的。你那是情节严重只能稍后再审。我为你做的,包括提出复合都是为了报恩。凡事过犹不及,我不是当初那么好说话了,越过我容忍的底线我真的会把你从天上打下来。商场不是演艺圈,你付出的辛苦没有人看见,没有声音,没有舆论。可以一夜暴富,也可以一夜跌入谷底。”他皱了皱眉偏头说,“我不想伤着你。”
如今的陆重淮不再是生涩处理家庭文件的小当家,手里动则就是价值几亿的大项目,一边继承着家族企业,一边创建着自己的王国,手段也残忍狠厉许多,超出同龄人千百倍的优秀。卢伊人始终是女流之辈,身体素质要差许多,不可能像他一样一天只睡四小时,枕戈待旦马不停蹄。
卢伊人知道赫方佐这颗眼中钉确实牢牢扎进他心里了,他现在说什么话都可以理解。她跳过这个话题问,“上回我那个高价案子是不是你买下来的?”
陆重淮默了默,“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我现在不会做对我无意义的事,觉得你设计值这个价才买的,如果什么事都要用感情来定价,我会像你说的那样死的很惨。”
活在最真实的爱情里,所以身不由己。不是因为遇见你,我怎么知道自己有所不能。
他声音不带一毫感情,卢伊人却能感受到他深切的。。。。。。爱。
当一个女人听着她深爱的男人满是疲惫的说出这些话怎么能不心疼?在很多人眼里爱要用试探来证明。可是爱又怎样,不爱又怎样,那是近似于亲人的男人,怎么舍得设计。就算从前她任性也有分寸,更何况他们现在都成人了。这个世界杀机暗藏,只有聪明人才能心领神会的懂得其中的冷漠含蓄,若是枕边人还充满算计,还怎能苟活此生。他默默无闻给她铺桥搭路,她却质疑他分别了两年感情,甚至从始至终以令人厌恶的姿态出现。她给了陌生女孩无尽的关怀,却在勾心斗角中再没给过他一分温暖。她以挑战他的底线为乐趣,利用他的感情赚得盆满钵满,对比之下无地自容……
她感谢他被她刁难折磨仍旧临危不惧,感谢千山万水他跋涉而来,感谢他包容她所有的自私和卑鄙。一生遇见一次所以可贵,千方百计再出现在面前才是真的难得。因为这需要的不仅仅是爱,还有赴汤蹈火的勇气。
。。。。。。
也许是卢伊人的推诚置腹,两个人的关系亲密了许多,等后天去法国的时候说话都用不着打草稿了。
飞往巴黎的航班准备起飞,卢伊人没动面前的屏幕,而是抽了本杂志看,翻了两页觉得没意思,就伸长了手拿他那边的。
陆重淮感受到她的动作,摘下眼罩,幽幽吐槽,“你这么依赖我是因为好友圈都成了单机版吧?”
卢伊人懂装不懂,被戳中也不急,四两拨千斤道,“至少还有你啊,可以双人组,打不了扑克麻将,还能下下棋。”
陆重淮准备反唇相讥,突然从后面伸出一只小手,拍了他的肩,奶声奶气地说:“哥哥你长的好帅,能不能和我拍张照。回去我就可以说你是我男朋友了。”
淮哥对着旁边名副其实的女朋友嘚瑟地一笑,卢伊人马上回头对着早熟的小朋友柔声说:“不可以哦,哥哥是姐姐的男朋友。”
陆重淮和她对视了眼,不理不睬,闭上眼睛装睡,直到飞机着陆才睁开。
一下飞机卢伊人就追着他恶意满满的叫他“哥哥”,陆小爷嘴角抽搐,最后忍无可忍的停下脚步,冲着她应了声,“诶!大妹子!”
☆、第十一章
机场出口有几个接机的人,都是褐发蓝眼的法国佬,左右资深助理行李把他们往车上请。年长的老先生和陆重淮用法语谈了两句就上了头车,卢伊人跟着陆重淮单独上了后面的一辆宾利。
司机也是法国人,卢伊人便旁若无人地问:“你们刚才都说了什么?你介绍的那位大师有没有什么喜好或者忌讳,我不会法语该怎么交流?”
陆哥哥就得瑟了,“把你平时唬人的一套都拿出来。坑蒙拐骗都试试,拿手势比划一下,都用不着动嘴皮子,一准信。”他演技浮夸,把江湖上得志的小人样演绎得出神入化,偏偏天生一张惑众的俊脸,面皮上端正的五官因为时常颦蹙显出几分清冷,喉结性感,此刻微微勾起一丝玩味的笑,目光流转,竟然让人没有想揍他的心思。
卢伊人也不和他置气,反而笑着问:“你以为把我带来这里我自己就回不去了吗?”
陆重淮是成心气她,薄唇调整成另外一个弧度,讽刺道:“恐怕把你丢到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林子你都能意志坚强的摸回来,法国哪难的倒你?”
卢伊人和他对视两眼,死生不顾地拉车门。车行驶在公路上,至少四十码的速度,真要滚下去没见阎王也是重伤。陆重淮猛地把她扯回怀里,箍着她胳膊的手使着不可抗拒的力道,卢伊人再抬眼,他俊朗的脸色已经浮上一层愠色。
他气不打一处来,想到刚才惊险的一幕心有余悸,忍不住骂骂咧咧道,“你他妈想死是不是!”
卢伊人先是一怔,甩开他的手抠了抠门把手,“落锁了,不这样你怎么让着我?”
这番闹腾司机已经望着后视镜看了他们好几眼。
陆重淮臭着脸,刚才还气血逆流,现在被她一噎,反倒淡定下来。看了眼她被自己欺负委屈可怜的样子心下也是一跳,耐着性子好好说:“等会要去见的前辈会四国语言,每门都精通的很,你开口随便说他都听的懂。不喜欢旁门左道,忌讳人偷奸耍滑剑走偏锋,在他眼里世界是有规则的,凡是逞强坏规矩的都该消失。至于别的,商人,都一样。”
谈到正经事,陆小爷又变成了一副扑克脸,卢伊人看着却觉着比状似无意的嘲讽舒坦得多,熄火歇战消停了。
他们之间就是这样,有时候心里虽然都看不惯对方刻薄的样子,但总不是能逆来顺受的忍下来就是一颗榴弹扔过去,始终维持一个均衡融洽的状态。
下车统一走右门。上车的时候陆重淮让她先上,此刻自己先麻溜跳下去,站在门边伸手给她护着头。陆小爷两年都没给人开过车门,更别提护头了,冷不丁来一次正好把门堵得严严实实。卢伊人正想着挑空位落脚还是踩他鞋上就被他另一只手拉了起来,莫名其妙被骂了一句“笨蛋”。
迎出来的豪华别墅的主人却从中听出了几分宠溺之色,先用流利的法语和陆重淮寒暄了两句,大意是说他们情深甚笃诸如此类的,陆重淮借着卢伊人听不懂,破天荒的露出了温柔的神色,骄傲地说“是的是的,我们感情一直这么好”“她又漂亮又聪明非常能干”“就是为了给您引荐”之类所有溢美之词。
于是这位掉鞅中法商场身经百战的老者目光里多了几分赞许,还没等卢伊人开口说话就把他们请进屋里坐了。
这位商业大咖是陆重淮爸爸早些年的好友,对他们这些后生都是很和蔼的。他有两个儿子,一个继承家业,一个在中国闯荡也发了横财,如今他就等着颐养天年享天伦之乐,倒是有不少经验之谈可以无私分享。
门口他的小孙子也在,小男孩生得白,南欧血统像维吾尔族人,怯生生地叫卢伊人姐姐。
卢伊人觉得小伙子可爱,逗着他玩问,“你是哪国人啊?”
小男孩歪着脑袋想了想,用磕磕巴巴的中文说,“我是外国人。”
卢伊人乐不可支,揉了揉他的小脑瓜。
陆重淮在旁边看着,目光是他自己都想象不到的温柔。
***
这栋房子像座古堡,大抵是盖房子的黄金地段,吃喝玩乐都有着落,离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繁华市区也有条通衢要道。
法国老爷子的想法是商场上的事可以滞后,先介绍了一下周遭的地理环境和巴黎美景,又给他们安排房间留宿,请这对鸳鸯吃了顿法餐。
念及往事,陆重淮恍惚记得第一次在国内亲自下厨给她做了顿法餐,碗筷餐具都按着标准摆在相应的位置,提前订了一支陈年法国名酒,万事俱备后点了两顶蜡烛。原本格调浪漫气氛温馨,当年的卢伊人还是个黄毛丫头,硬说熄了灯连菜都看不见。他从上上代祖宗那儿遗传的浪漫细胞就在那一刻被全数歼灭。卢伊人不光是经济头脑适合从商,那种不屑梦幻、切真务实的态度也是。要送她束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