咫尺亦天涯-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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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兴什么?高兴我不见他不烦他了?”
“高兴你这么紧张他啊……你很在意‘阮江北’到底个什么样的人,在意到甚至抱病在床上不了班见不了人,如果他对你来说只是个无关痛痒的角色,你会这么纠结吗?”
叶晨倒是从没想到这个问题,张了张嘴,哑然失语。
连映雪趁机从拿起手边的阮江北买来让她转交的蛋挞,不由分说的整个塞进叶晨的嘴巴。
“这是小北给你的,千叮咛万嘱咐,不能隔夜,要我们今天务必把它们全部消灭。”
叶晨闭上嘴嚼了嚼,只觉得顿时奶香四溢,香气扑鼻。
送走连映雪,叶晨给阮江北打了个电话。
“谢谢你的蛋挞,我家雁归的厨艺果然大涨。”叶晨窝在被子里打了滚。虽然偷梁换柱改用普通的食品包装袋,但是叶晨一吃就知道那些蛋挞是出自她在雁归坊的合伙人张雁归之手。
“一尝就能尝出来?你长了个什么舌头啊……”阮江北轻笑道,“还不是因为你嘴巴刁,一般食物根本入不了法眼,我只能拉下脸来去请张雁归亲自出马。”
“嗯,智商渐长。”
阮江北没搭理叶晨的揶揄,“你病好些了吗?请了几天假?”
“我从进了公司以来还没休过年假呢,这次请了两个礼拜,下周准备出去旅行放松一下。”
“陪我去趟纽约,好不好?”
“纽约?你去干吗?”
“我当然是忙公事,找你去纯熟解闷,再说了你大学毕业回国之后不就再也没回去过了吗?”阮江北说。
叶晨是哥伦比亚大学金融管理专业毕业,在纽约学习和生活了4年时间,那里曾经留下了太多熟悉的身影和足迹,阮江北的提议让她的心不由得动了一下。
“好。”叶晨轻声说。
叶晨和阮江北出发前一晚,正在房间里收拾行李,难得回家吃顿饭的叶慎行敲了敲门,“还差很多吗?”叶慎行问。
“快好了,哥,有事吗?进来吧。”叶晨直起身子,抻了个懒腰。
“有些东西想让你帮我在纽约买一下。”叶慎行递来一张购物清单。
叶晨扫了一眼,俱是散落在纽约市各个角落的小型西饼屋里最热卖美味的甜点,她知道叶慎行一向远离甜食,那么他煞费苦心的是在讨谁的欢心也就不言而喻了。
“言言托你交给我的?”叶晨问。
叶慎行一脸肃然,摇摇头,“她并不知道你要去纽约,她最近很忙。”
“很忙?你想要用叶氏把她绑在你身边一辈子吗?”
“晨晨,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你不明白。”
“不明白的是你。哥,要留住一个人的唯一办法,就是和她相爱。”
叶慎行的眉间闪过一丝疲倦和不耐,“我先睡了,你也早点休息。”然后便转身走出了叶晨的房间。
收拾完行李后,叶晨洗了个澡,然后去楼下冲了杯咖啡,在氤氲而香气四溢的热气中满足的半眯着眼睛。
睁开眼时,竟看到父亲叶之海站在楼梯上,正呆呆的望着她,平日一贯不苟言笑的脸上,隐隐现出少有的温柔。
“爸,你怎么还不睡?”叶晨一脸诧异。
“这么晚了,还喝咖啡。”叶之海敛住笑意,重新一寸一寸的恢复严肃冰冷的表情。
“突然想喝。这么久没回纽约了,有点小兴奋。”叶晨咧开嘴,笑容无邪甜美,像个对着父亲撒娇的稚嫩孩童,“对了,爸,你有没有什么东西需要我给你带?”
“我哪里需要什么,你妈妈没少给你下命令吧?”
叶晨无奈的苦笑,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密密麻麻的纸,扬了扬:“哥哥和妈妈都不准备饶过我。”
“你妈妈真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叶之海的剑眉星目微微低垂,宠溺和无奈的情绪在脸上缓缓流淌。
叶晨上前一步,亲昵的挽住叶之海的胳膊,“爸,你爱妈妈吗?”
叶之海的面色蓦地一凝,“你胡说什么。”
“像你们这种表面上像是家里包办的政策婚姻,却可以这样琴瑟和谐的走过半生,我很羡慕啊。不像小南和裴子维,折腾来折腾去,反而成了一双怨偶。”
“他们俩那是没长大。”叶之海冷冷的说:“我和你妈都一把年纪了,不一样的,过日子讲求的是平平淡淡。”
“爸爸,你年轻的时候没有爱过吗?就是很爱很爱一个人,恨不得和她抱在一起化成灰的那种爱?”
叶之海那双比浓重的夜色还要深不见底的寒眸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像是烦躁,又像是狼狈:“你平时一定没少看那些乱七八糟的小说,都快三十了,还这么幼稚。”
叶晨心绪一恍,愣住了。
她从没见过这样的叶之海,就算极力压抑,但是依然能看得出他此刻的心烦意乱。
“爸,你怎么了?”联想起稍早时间,似乎从叶之海知道叶晨要和阮江北一起去纽约,表情和行为便开始透着几分古怪。
叶之海走到窗前,仰起头,不知是在看那漆黑的夜空,还是天上缀着的那轮洒下如水清辉的满月。
“今天是十五。”叶之海的声音透着无限的倦意。
“嗯。”
“你……去纽约后帮我探望一个朋友吧,我们很多年没见了。”
明明是坚如城墙的宽厚肩膀,明明是平静无波的普通话语,叶晨却隐隐感觉到父亲情绪里的一丝难掩的黯然神伤。
“旧情人?”叶晨语气轻快,仿佛是不经意间开的一个玩笑。
“别胡说。”叶之海面色一沉。
“真是的,干吗这么认真的凶我啊,叶司令,这可不是拜托人帮忙应有的态度。”叶晨习惯在父亲面前永远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撒娇,于是小跑了两步,凑上前去,摊开手心,“好吧好吧,地址拿来,我一定向对方表达你最诚挚的问候。”
………【第八章:纽约迷情(2)】………
航行的十几个小时中,睡眠质量一向很好的叶晨一直靠在阮江北的肩上,睡得昏天黑地。
起飞时是深夜,落地时因为时差的缘故天依然是黑的。
叶晨一边拿出手机发短信给母亲段斐保平安,一边扭了扭脖子,“阮江北,你是不是又瘦了?枕着睡觉越来越硌得晃了。”
“你还好意思说我。”阮江北从叶晨手里自然的拎过大件行李,瞟了一眼肩头的湿意,“你看看你在我肩膀上留下的这摊口水。”
叶晨脸一红,伸过手不轻不重的在阮江北的胳膊上掐了一下,因为对方已经把胳膊练成了硬邦邦的肌肉块,所以并没掐起来多少肉。
“这么硬,最近在健身?”
“我的身材一直很好。”阮江北二呼呼的摆了个曲臂秀肱二头肌的姿势。
叶晨扶额,满脸黑线的暴走:“别说我认识你……”
阮氏在美国分部的工作人员远远的迎过来,从阮江北手里接过行李,恭敬的对阮江北和叶晨微笑颔首。
叶晨一边东张西望,一边尴尬的说:“是我太疏忽了,忘记你来出差,公司肯定派人来接,还特意找人来帮我们扛行李……”
“你找谁来帮忙?”
“我当时在美国念书时一起合租同一栋公寓的室友。哎,在那边!”叶晨高举着手臂,一边兴奋的大叫,一边不管不顾的冲了过去:“应然!”
和努力垫着脚尖的叶晨贴面相拥的男子,比身高足有170还穿着高跟鞋的叶晨甚至还高了大半个头,黑色风衣,米白色围巾,气质干净,五官的轮廓是不似一般男人几乎挑不出任何缺点的精致,眼神中的温柔几乎是满溢的。
阮江北突然觉得,自己脸上的笑容大概是因为维持了太久,而稍稍有点勉强和僵硬。
“我好想你啊!”叶晨扬起手,大力拍在应然的肩胛处,发出啪得一声。
应然吃痛,苦笑着摸了摸鼻子,这是他窘迫和害羞时的小习惯,多少年都没有改变:“还这么疯疯癫癫,以后哪个男人敢要你啊?”
“你你你,一见面就糗我!”叶晨气急败坏的涨红了脸,一记粉拳打在应然的胸口。
“晨晨,不介绍一下?”阮江北被晾在一旁半天了,终于憋不住讪讪的插嘴,打断两人旁若无人的叙旧。
“小北,这是应然。应然,这是我穿一条裤子长大的铁磁阮江北。”
“你好。”阮江北伸出手。
应然笑着握了一下,礼貌却疏离,“经常听晨晨提起你,大学四年我和她一直合租,如果我没记错,她每隔两三天都会跟你视频聊天,声音大得关着门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那是一段闹腾跳脱却异常美好的回忆,厚重的思念用絮叨和争吵在网络间传递,跨越千山万水以及一整个宽广的太平洋。
阮江北和叶晨默契的相视一笑。
“应然,你现在怎么住?方便收留我吗?”叶晨摆出一副无家可归的小狗一般可怜兮兮的表情。
阮江北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我还住在那里,不过你的房间早就被租出去了。你如果不嫌弃的话,可以到我那儿挤一晚。”应然揉了揉叶晨的头发。
这个习惯揉叶晨头发的小习惯跟阮江北撞车,他看着应然那双白皙修长的手,突然觉得无比碍眼。
“晨晨,你不怕你家叶司令回家逼你跪搓衣板?”阮江北眯着眼睛,语气中隐隐有了要挟的意思。叶晨是他带出来的,他自然不可能一到纽约就扔下她,然后让她和别的男人一起过夜。
“就一晚上,而且应然和我根本不可能有事,他才看不上我呢。”叶晨一边摇头一边摆手,“你帮我把行李拎回酒店,然后去公司忙正事吧,我明天就去找你。”
叶晨跟应然上了车,熟稔的坐在副驾驶上,抬手拨弄着挂在后视镜上的中国结。
“这是我编的那个?都褪色了你还挂着。”
“只是懒得换而已。”
叶晨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新的,“给你换上咯,当见面礼。”
应然小心翼翼的不让笑容肆意的蔓延失控,声音却仍然有些轻颤:“你编的?”
“对啊,我上个礼拜生病,在家挺尸了一周,没什么事就窝在被窝里编了个玩玩。”
“旧的给我。”应然单手打转方向盘,把另一只手空出来摊开掌心。
“还不舍得扔?”叶晨一脸得意。
“编的这么丑,留着当证据。”
“应然,如果你爱女人该多好,长得这么好看,性格这么温柔,做菜这么好吃,我一定近水楼台先得月,死乞白赖的把你追到手。”叶晨一脸惋惜的叹了口气。
“如果我爱女人,爱的也一定是你。”应然的笑容晦暗不明,分不清其中有几分真,几分假。
“好冷。”叶晨撇撇嘴,双手环抱,仿佛要作势抖下来一地鸡皮疙瘩。
那个深夜,叶晨和应然挤在一张单人床上聊天。两人都面朝对方微微侧身,中间隔着一条不近不远的缝隙。
房间里温度很低,叶晨大病初愈,应然怕她病情反复,于是把衣橱里的羽绒服都拿了出来,一件一件摞在一起加盖在叶晨的被子上面。
“你为什么不换个地方住,至少……换张床?以你现在的收入,换大一点的公寓不是问题。”叶晨问。
“我是个固执又念旧的人,有些东西用习惯了,便懒得换了。”应然的声音低沉如梦呓。
“单人床的话,男朋友来过夜不会很不方便吗?”
“所以一般都是我去他那里。”
“喂,给我讲讲你现在的男友是什么样子的吧?黄种人吗?”
耳畔传来应然的轻笑声:“当然,而且,这个人是你认识的。”
叶晨倒吸一口冷气,沉默了半晌,方才小心翼翼的开口,“你别告诉我……你和他和好了。”
“我刚才说过了,我是个固执又念旧的人。”应然握了握身侧和自己想贴近的叶晨那柔若无骨的小手。
叶晨口中的“他”,是连映雪的哥哥连映川,他和应然之间的感情起起落落几经离合,少女时期的连映雪甚至曾还为了掩护他们的关系而付出了自己清白的声誉作为代价,如果不是自小青梅竹马知道各种内情的阮江东肯娶连映雪,在外人心中早已“声名狼藉”的她恐怕很难寻得如意郎君。
“映川哥要回国了吧?我听映雪说,她爸爸最近心脏状况一直不太好,家里急着让映川风哥回去尽快接手生意,毕竟映雪再能干也是个女人……”
“嗯,他两周后回去,到时候我也会和他一起。”应然的语气平静却坚定。
“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做好他要结婚的心理准备?”
“……原来你都知道,我还以为一碰到映川哥的事情,你就脑袋一热什么都不愿意去想了。”
“他需要一段婚姻,我也一样。”应然的声音微哑,“晨晨,嫁给我,好吗?”
“应然,你脑袋被门挤了吗?”叶晨的嘴角开始抽筋。
“呵呵……跟你开玩笑的,我怎么舍得让你嫁给一个不能全心全意爱你的人。虽然……我的潜意识里,的确一度自私的最希望这样的结果能够成真……”
第二天天一亮,叶晨耳边的手机便狂震起来。
“喂?小北,这么早?”
“我现在去接你,你陪我去办个事,然后我陪你游纽约大购物,好不好?”
“现在才几点啊……”叶晨睡眼惺忪的打了个哈欠。
“你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就是为了换个地方接着做你的宅女吗?”
“好啦,别啰嗦了,我等你来接我,到了给我打电话。”
叶晨极力压低声音,但一贯觉浅的应然还是被吵醒了,他静静的凝望着近在咫尺的叶晨的侧颜,每一处弧度的起承转合都精致、朝气而美好,仿佛时间停驻,她依然是19岁的那个托着两条鼻涕脸颊冻得通红的小丫头。
“早啊。”应然微微一笑。
“对不起,吵醒你了。”叶晨揉揉眼睛,“我去做早餐,你想吃什么?”
“煎蛋和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