咫尺亦天涯-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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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太多了。”
“嗯？是么？”
“你哥爱林妙言，这是全天下都知道的事，问题只在于你哥承认的时间早晚而已。至于我对你嘛……晨晨，你在我眼里不是个女人。”
叶晨火冒三丈，冷笑着反唇相讥道：“小北，其实你在我眼里，就是个gay。”
跳下车，重重的甩上车门，气急败坏的叶晨一脚踢在阮江北新入手的爱车上面。
叶晨在高中时便拿到了空手道黑带，这一脚为了泄愤使的是十成功力，车身顿时凹下去一个圆坑。
“喂！赔我的车！”阮江北急了。
“找保险公司赔去。”叶晨傲然的扬眉道。
“废话！阮氏是它最大的股东，到最后还不等于是我自己赔！”
阮江北不说叶晨也是知道的。
出了一口恶气的她心满意足的吐吐舌头，又摆了摆手，飘进自家大门，不一会儿那一抹灵动倩影便消失在庭院深处。
林妙言真的在约会，讽刺的是，她并不知道这算不算的*的初恋。
她爱过一个人，从十几岁的情窦初开开始。
她穷尽全力的学金融和IT技术，学各国的语言，几乎每夜都累得昏睡在书桌前面，只为了能够跟得上那个人的步伐，能够真正帮助到他，能够有机会让她把自己带在身边。
所有人只当她是无所不能的天才少女，仿佛那些东西是她打娘胎里一出世本来就会的，没有人知道她在人后付出了多少辛苦的努力，喝又黑又苦的咖啡，几乎要把胃喝到穿孔，只为支撑着脆弱的马上就要断掉的神经，处理繁重的公务。
祁孝礼曾经问过林妙言：“为什么你吃这么甜食还是不会发胖？”
林妙言笑了笑：“都消耗了呗。”
这时候的叶慎行会抬起头，宠溺的望她一眼，然后摸摸她额顶细软的头发。
没有安慰，没有鼓励，他只是把她放在离自己最近的位置上，然后任她打拼，仿佛认为她一定有能力处理好一切——不会疲惫，不会痛苦，不会迷茫，不会犯错，更不会厌倦。
他吃定，她离不开他。
后来，林妙言认识了尹望石。
他来自一个普通的小康家庭，父母都是温和善良的人，自然把他养得乐观阳光，他研究生毕业后，在上海当儿外科医生，机灵嘴甜的他很会哄人，总是把那些深陷在疾病痛苦里的可怜的小孩子哄得眉开眼笑然后乖乖听之任之。
尹望石在两人只见过三四面后便告了白，林妙言不解的问：“你根本不了解我，怎么能这么轻易的言爱呢？”
“我只知道，我像是魔怔了一样对你日思夜想，你每隔一两个月来上海，我都提前一个多小时冲去机场，一见到你整个人就像是被色狼附了体一样，脑子全是应该被马赛克和谐的画面乱飞。虽然来的快了点，但如果这不是爱我真的不知道这是什么。”
林妙言后退一步，摇摇头：“不行。”
“为什么不行？你有男朋友？”
林妙言有些凄楚的苦笑。
男朋友？她有吗？没有吗？
她看到叶慎行搂着其他女人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是没有男朋友的。但是她也同样没有离开和选择的自由。只因为从小到大每个勇敢接近她并向她表白的男生或者男人，最后都不知道是被林家还是叶慎行逼退，通通没了下文。所以最后她索性收敛起全部心思，把自己彻底泡在公司。
只有在那里，她才觉得自己离叶慎行很近，而她的位置也是其他女人不可替代的。
一开始去上海，都是公事安排，后来渐渐变成瞒着四个哥哥的私人行程。和尹望石连拉手都没有，他看出她的抗拒，只说从朋友做起，并不强迫，也知道强迫不来。
林妙言问四哥的妻子苏冬：“我这样是不是很卑鄙？”
“对尹望石，是有点，不过比起你光明磊落的拒绝，他似乎更享受现在这样存着一线希望的暧昧。至于对大哥……我只能说，无论你做什么选择，都没有人可以怪你，包括大哥他自己。”
这样混沌的局面，持续了一年。直到她在上海遇到了叶慎行的妹妹叶晨。
叶晨从小就把她当嫂子，在看到尹望石搭在她身后椅背上的那只胳膊时，满眼的惊讶和恐慌。
林妙言只是对叶晨远远的微笑，并没有打招呼。她不知道怎么介绍尹望石，更不知道一向把大哥视为天神的叶晨会有什么砸场子的举动，于是选择静观其变。
叶晨比起过去要隐忍成熟了许多，咬咬唇，转身离开。之后再在北京遇到，也一直没有问过林妙言任何，依然亲热的挽着她蹦蹦跳跳的叫“嫂子”，仿佛在上海的偶遇只是一场梦。
一直到二哥祁孝礼的妻子包丹怀了第二胎，林妙言回到家，兴奋的谈起，林将军终于叹了口气，“言言，你也不小了，该为自己考虑考虑了。你再能干又能怎样呢？始终是要做一个妻子和母亲，始终得把重心回归到自己的家庭。”
林妙言咬咬*，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却没有落下。
家庭？在哪儿？和谁组成？
她打电话给叶慎行，想要让他给自己一个答案，有些问题不能一直逃避下去，她用了十年的时间义无反顾的陪在他身边，却没有再一个十年陪他继续耗下去。
接电话的却是个女人，声音慵懒娇媚。
“我是林妙言，让叶慎行接电话。”
“他在洗澡。”
这种八点档狗血天雷的剧情，真让林妙言抓狂却无语。
“小姐，你只是用来暖床的，如果不想死，就赶紧让叶慎行给我接电话！”林妙言终于怒吼出声。
“喂？言言？”
“叶慎行，我……”林妙言喉头一哽。
“你哭了？”叶慎行眉头微蹙，“怎么了？”
“如果我说……我要结婚了，你会怎么办？”
“别开玩笑了，我现在很累。”
想到叶慎行为什么会累，林妙言的理智顿时全被烧成了灰。
她怒极反笑：“好，那你继续吧，再见。”
叶慎行的心头明明有莫名的不安，但身后妖娆的身体却已经纠缠上来。
他没有将之挥开。
他不知道林妙言在闹什么小脾气，但是料想一晚上也生不出什么变故来，明天去公司见面后哄哄她应该就会没事。
如果叶慎行知道，那个夜晚会是之后一切的十字路口，彻底改变他和林妙言两人今后的人生，如果叶慎行知道林妙言过去一年里生活中已经出现了一个可以替代自己的尹望石，如果叶慎行知道林家终于不能再等，决定安排林妙言出去相亲，他一定不会任由自己和一个只见了两面的女人纠缠了整夜。
可惜，没有如果。
………【第四章：不要做第二个傻瓜林妙言】………
叶慎行来到公司，却意外的发现祁孝礼、方卓伦、黎奥都已经坐在他的办公室里，俱是一脸严肃。
“怎么了？”叶慎行问，“言言呢？”
“言言走了。”祁孝礼扶了扶眼镜。
“走了？走哪去了？”叶慎行的心突然漏了半拍。
“不知道，我刚查过出入境，没出国，哥你看一下，她只给你留了封信，龙飞凤舞的，看上去走得很仓促。”方卓伦说。
叶慎行接过信的时候，整只手都在微微颤抖，再也不复平日的镇定自若。
“大哥，我没开玩笑，我真的要结婚了，虽然我不确定他现在要不要我，不过，总要努力看看才知道，不是吗？还有，你昨天在电话里对我说你很累，其实，累的一直是我。言言”
“她什么意思？累什么？结什么婚？大哥，言言这是在搞什么啊！”黎奥拍案而起，“她这是跟苏冬学的还是怎么着？失踪这把戏就这么好玩？”黎奥的妻子苏冬曾经一消失就是整整十年，“失踪”这两个字是他心底永远的痛。
叶慎行脸色惨白，完全失去了反应。
祁孝礼叹了口气，“说不定还真是跟她学的，小冬回来以后跟言言的关系不是变得几乎无话不谈了么？黎奥，你给小冬打电话问问，看看她知不知道言言可能去了哪里，还有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黎奥叹了口气，站起身出去给妻子打电话。
“我查查言言有没有坐国内的航班出北京。”方卓伦说。
“嗯。”祁孝礼轻轻应了一声，“大哥，你别太担心，言言她……不会离开你的。她舍不得。”
叶慎行的拳头越攥越紧。
舍不得，这是他心底最后的一丝希望。
无论黎奥怎么问，苏冬的回答只有三个字，“不知道。”
“好吧，可是如果言言跟你联系，你一定要立刻马上通知我，好吗？”黎奥耐着性子说道。
“对不起，真的做不到。”苏冬不习惯应承达不到的事，干脆麻利的坦白，“我是站在言言那边的。”
“什么‘这边’‘那边’！言言，你，大哥，咱们所有人，都是一边的！”黎奥火冒三丈。
“那可不一定……”苏冬轻声嘟囔。
“苏小冬，开玩笑也得有个限度，大哥和言言的事你就别掺和了，让他知道你知情不报还欺上瞒下帮着言言逃跑，他发起疯来非拆了咱家房子不可……”
苏冬沉默了半晌，语气终于有了些许松动，“那也得怪大哥，言言把大好的青春年华都搭给了叶氏和你们几个臭男人，大哥却一直吊着她，不爱她，又不放她，哪个女人受得了这种折磨？难道让言言再从28等到38？”
“其实这次说不定因祸得福呢，大哥终于急眼了，等把言言接回来，两个人说不定顺理成章就好了，消失这种把戏，玩大了可就收不回来了，老婆，你就搭个梯子给哥和言言，让他们俩顺着下来得了……这不正好玉成一桩美事？”黎奥抓住机会继续拼命游说。
苏冬想了想，又说：“我还是不能背叛言言，我只能告诉你，叶晨或许知道言言去了哪，叶晨事先不知道言言要走的事，没答应言言替她保密，而且她又是大哥的妹妹，就算帮大哥也是情理之中。但是我……我跟言言发了誓不把她的行踪告诉你们，所以……对不起。”
“不用对不起，你已经算帮到我们了。”黎奥欢天喜地。
苏冬长叹一声，挂断了电话。
叶晨接到叶慎行电话的时候，着实被彼端沙哑的声音吓了一跳，“哥，你病了？”她急急的问。
“晨晨，你知道言言去哪了吗？”
“什么？言言不见了？”叶晨皱了皱眉。
“她说她要结婚，她说她很累……你知道她去哪了，对不对？”
“结婚……”叶晨的脑海中瞬间闪现出那个把胳膊搭在林妙言身后椅背上的男人，“或许是上海，我曾经在那里见到言言和一个男人在一起，看上去……很亲密。”
叶慎行砰得一声挂断了电话。
林妙言知道自己一旦买机票飞去上海，就势必会留下太多痕迹，她的行踪肯定瞒不了太久，但她还是想尽力多拖延一段时间，让自己冷静一下。
于是，她选择了公路，借了苏冬的奥迪，连夜开车离京驶向上海。
车窗半开，夜风夹杂着凉意，将所有的愤怒和*渐渐冷却。还没有开出河北省，林妙言便在一个休息站踩了刹车。
她为什么要去上海？为了逃避？为了报复？如果她拿尹望石当逃避相亲的备胎以及刺激叶慎行的工具，岂不是比叶慎行对自己所做的一切还要卑鄙无耻？
更何况，她的家人朋友事业全部都在北京，叶氏更是倾注了她全部的心血，说断就断，谈何容易。
林妙言的电话一直关机，这时，她把它重新拿了起来。有些事有无数种解决方法，而逃避和破罐子破摔是最糟糕的那一个。
甫一开机，无数短信瞬间涌入，电话像是疯了一样狂震起来。
林妙言一个都没看。她找到尹望石的电话，直接打了过去。
尹望石刚下夜班，声音满是疲惫，但是接到林妙言主动打去的电话，依然难掩欣喜和兴奋：“是不是想我了？”
“尹望石，我差点就发疯冲到上海找你去了，幸好只是‘差点’。”林妙言的嘴角勾出一丝自嘲的微笑。
“我会为了把这个‘差点’补上继续努力的。”
“你不问为什么吗？”
“就当你突然发现自己很爱很爱我呗，这样我心里起码会舒服点，如果我问你了，你给我的答案一定不是我爱听的。”
“真聪明，如果我以后生的儿子能有你这么聪明就好了。”林妙言趴在方向盘上，笑着说。
“你跟我生个儿子他自然就像我一样聪明了啊！”
“别开玩笑了……”林妙言抹掉眼角的泪水，“很冷哎……”
“我帮您添件衣服，嘿嘿。”
林妙言叹了口气，“我给你打电话，是想跟你很认真的谈一谈，因为我们以后恐怕都没什么机会见面了，我大概……不能再去上海了。”
“你这是在发表绝交宣言吗？林妙言，就算你拒绝我的追求，也犯不着跟我彻底划清界限到连普通朋友都做不成吧？”尹望石拼命压抑着胸口即将*的怒气。
“你生气是自然的，你怎么骂我我都接受。如果可以选择，我也希望能够保持之前那样，我偶尔去上海看你，我们一起吃饭聊天，你带我游山玩水，这种关系没有任何负担和压力，我也不用把自己逼得像一个高速运转的机器才能勉强跟上他的脚步，可是这样对你不公平，你的付出并不是不求回报，是因为存着希冀，想要一点一点的走近我，但是我给不了你想要的结果，又怎么能自私的把你的付出当作视而不见，用‘好朋友’的名义把你套牢在我身边，享受着你带给我的轻松愉快，却心安理得呢？”
“他？”这是尹望石第一次在林妙言的嘴里，听她正面提起那个人，平时她总是讳莫如深的将他一语带过，仿佛那是心底最深处的隐秘，或者是一道稍微触碰就会痛不可当的伤疤。
林妙言顿了顿，长舒一口气道：“我身边一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