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凡的爱-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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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优雅的接过来,微笑地说着谢谢,慢慢的转过身,□□在空气中的那块后背,在灯光的照射下,十分的光艳迷人。
接下来,就是每年都不能少的西式舞会了,这正好是男男女女释放荷尔蒙的大好机会。她觉得有些无聊,刚起身想要去洗手间,谢远帆绅士的摊着右手微笑地望着她说道:“May I dance with you?”。她还没有来得急回答,张小雨快速地走了过来,一把抓住他的手,把他拉进了舞池。
原来张小雨喜欢她。
她拿起披肩,往外面走去,用完洗手间,顺便站楼道处透透气。
她正站在落地窗户前,拿着手机拍着城市夜晚的绚丽景色。
“嗨!”莫非凡走过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您要走了?”她问。
“嗯。准备出去吃点儿东西。”他摸了摸头发。她撇见他鬓角两边的白头发好像更多了。
“那您快去吧,我也要进去了。”她收起手机,浅浅地微笑着。
“你陪我一块去吧。”他略睁大眼睛,一脸的期待。
她实在有点儿不忍拒绝,沉默了几秒钟说:“您等我一下,我进去拿下衣服和包。”
依然是去的上次那家高级餐厅,在水一方。原本摆在餐桌上的瓷器瓶,现在换成了一个小小的青花瓷的金鱼缸,一尾鲜红,一尾黑黄,正欢快地摇着尾巴游来游去,有时还亲亲嘴,时不时冒出头吐点儿水泡。
“我其实也饿得胃有点儿疼了,吃点儿清淡味的胃会舒服一点儿”她忙阻止他点爆辣的菜式。
“那你现在要多吃点儿,你也太瘦了。”他有些溺爱地说道。他最后还是点了份辣椒炒牛柳,并摆放在她的面前。
“您知道我们组的谢远帆吗?今天我发现张小雨喜欢她。”她兴致勃勃地给他讲着办公室里大小八卦。
“是吗?”他有点儿惊讶。在心里暗自想着,谢远帆喜欢的是你这个小傻瓜,被人喜欢着却永远都浑然不知。你真是伤透了多少人的心呀!
“我姐姐张小娅已经离婚了,孩子归我姐姐。我那姐夫,不对。那渣男和那个小三,也是我以前的大学同学李雪,太不要脸了,她也怀孕了,据说还是一个儿子。没想到重男轻女的思想还是这么严重,唉……”
莫非凡微笑地听着她绘声绘色的讲着,她马上回过神来说:“您是不是嫌我吵呀?”
“没有没有,我听你讲这些特别的开心,说明你把我当朋友。”
“呵呵,谢谢您!我最近,好像变了一个人。我以前根本不会当众发脾气,或者在人前说这么多话。我上次尽然打了我姐夫两巴掌。最可怕的是,我尽然一点儿也不感觉意外。”
“心理学上有一个模型,叫《五因素模型》,你原本有些内向的性格只是因为某些外在因素压抑了你真实的情绪,或者行为动作。而现在,你慢慢开始学会放松,变得容易快乐起来,所以相应你所压抑的负面情绪也慢慢释放出来了。”
“这样会不好吗?”
“并不会,但是也要学会克制自己的脾气,比如不要和任何一个人动手,特别是男人。如果碰到一个有狂躁症或暴力狂,吃亏的就是你自己。”他给她碗里夹了点儿菜。
她突然有点儿想要流眼泪,这世上还没有一个人这样轻言细语地和她说过话,教导她生活的道理。
她的童年是靠着自己摸索着度过的,父母也没从有想要努力做出一个好的榜样,只有无休无止的吵闹漫骂,妈妈有时候火气没地儿撒,捞起她就是一顿毒打臭骂。
她记得有一次,哥哥还在的时候,妈妈把做好的火锅放在煤油炉上,她转身去厨房拿打火机。也嘱咐了他们俩别在桌子前疯赶打闹,小心弄翻了。结果他哥哥抢走她的棒棒糖,故意撩拨她,在蹦蹦跳跳的争抢中,哥哥一下就把桌子上的火锅给撞翻了。妈妈什么也没有问,狠狠地扇了她几巴掌,并让她跪在客厅里不许吃饭。爸爸收工回来后,才让她起来。她还哭着说道:“妈妈说不准起来。”
哥哥不在了后,妈妈只要不顺心就骂她:“我为什么要生下你,如果没有你,我就不用这样苟且的活着了。”
妈妈什么时候又和她开始亲密无间了呢,那是自从元旦回去之后,就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开始关心起她来。她是知道的,不过因为她开始给家里寄钱了。当然这想法是十分地狭隘,不符合孝道。但是这道隘口也不是一天形成的。她早已被道德绑架住了,也并没有什么怨气。她内心里,甚至是十分怨恨自己的,如果没有她,妈妈就会好过一点儿。
她从小到大,都希望能够得到一丁点儿的母爱,不管作出什么样的牺牲,或这点儿微薄的爱是出自于何种原由,她都甘之若饴。
世间的感情,无一不是得到的永远有恃无恐,得不到永远在寻觅挣扎。
“你要回去过年吗?还是留在这里。”
“当然回去过年呀,我妈妈昨天还给我打电话,问我买票没?”她语笑嫣然,托着脸蛋幸福地说道:“您呢?”
“我呀,还不知道呢。”他神情有些落莫。
“您会回英国吗?”她问完后就后悔了,这仿佛她成了刻意地打听了。
“不会。”他按了按眉头,招手示意服务员过来,他要埋单。
她无比懊恼地责怪自己刚才多了一嘴,仅仅一餐饭就把自己弄得五迷三道,甚至颇有点儿感动,真是自作的下贱。
过完春节后回来,莫景行得知聂小荣病了,胃癌晚期。她去医院看她,聂小荣全身上下都插满了管子。在做过化疗之后,头发也掉光了,人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依然架着那幅厚厚的酒瓶底眼镜,和她说话时,眼镜不停地往下垮。
聂小荣的妈妈拉着她的手失声痛哭:“她整夜整夜地熬,就为了写那几本小说。三餐不济,日夜不分……我们就她这么一个孩子,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呀。”
她陪着阿姨哭着,也说不出几句完整的话来安慰她。
此时谁解天下父母的哀伤呢?
她走出医院给谢刚发了个短信告诉他小荣病了。
聂小荣一直都暗恋着谢刚。
还记得,大学第一天报告,谢刚帮她把行李扛到宿舍。他们刚一进门,就被吓了一大跳。聂小荣戴着厚厚的眼镜,披散着头发拿着本小说蹲在没有铺被褥的床铺上全神贯注的看着。谢刚把行李从肩膀上重重的丢在地上,她都没有抬头看他们一眼。她走过去,爬上床梯把脸扭成了一朵麻花给她打招呼。她抬起头,从莫景行的头顶上穿过去痴痴地落在谢刚的身上。“你好,帅哥。”把谢刚吓得落荒而逃。
林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大三那年的愚人节,聂小荣在几个损友的怂恿下给他发了一条短信。“谢刚,我是聂小荣,我爱你!”。他回:“愚人节快乐!”。
她在寝室里哭了整整两天。
莫景行打开大学校友录,回忆着他们曾经四年的点点滴滴,仿佛就在昨天。
晚上在外面餐厅吃饭时,她对他说:“一会我们去看小荣,你千万不要告诉她我们现在正在谈恋爱。”
聂小荣正在喝着她妈妈喂给她的汤,一看到谢刚,就连忙用被子蒙着脑袋叫着要他先出去。她找莫景行要了只口红对着镜子细细的描着,她说你看我的脸是不是太苍白了,嘴唇也没有血色。
莫景行看着小荣手忙脚乱,急促不安的样子,转过身,眼泪决堤。
他们陪着她说说笑笑,回忆着大学四年的美好时光。
“我已经不剩几日了,所以也不用再害怕说出什么还会终身后悔的话了。”她知道她想说什么,忙借口去上厕所,聂小荣拉着她:“没关系,你坐下吧。”她忍着疼痛,倒吸了几口气。气若游丝地说道:“谢刚,我一直都很喜欢你,但是我知道你一直都喜欢着景行。”
她拉着她的手泣不成声。
“可是我一点儿都不嫉妒你呀。因为我也好喜欢你,比喜欢他还要多。所以,我希望你们俩都要幸福。不管你们和谁在一起,都要记住我的话,好好爱自己,连同我的这一份爱,好吗?”
在回去的路上,北风北雨打在身上,她的眼泪在钢盔帽里逆流成河。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一章
第二天上班她迟到了,九点多钟才赶到公司楼下。
她惯例抬起头望了一眼挂在大楼墙外的施工队们。好像已经要完工了,正在安装一块大型的LED显示屏。正当她迈向第一步台阶,一声巨响,一团黑从高空坠了下来,落在离她二十多米远的水泥地上。
她惊恐地望过去,一个农民工正躺在血泊中,脑浆子碎了一地。
“有人掉下来了,掉下来了……”。
“死人啦……”。
她蹲在台阶上,脸煞白煞白,咬着嘴唇乌黑,浑身止不住的哆嗦。她死死地拽着手里的包努力让双腿保持着平衡着,好让自己不要从台阶上栽下去。
救护车,警车一会儿都呼啦啦来了。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差一点儿被人绊倒了。她正摸着黑不着道的发着抖想要站起来,立马就被一双温暖的大手拉了起来,她一看是莫非凡,不管不顾扑上去抱住他大哭了起来。他不断地抚摸着她的后背,安慰着她。
这个遇难者叫申士炳,也是来自南济。跟着搞包工头的表哥申刚出来打工挣钱,老婆也在工地上帮忙做饭,老家的孩子一个在上大学,一个还才上初中。
建筑公司把一部分活儿承包给了申士炳的表哥申刚,他表哥也只是一个泥腿子工而已。一毛钱也赔不了他们家。
虽然这个案子的所有责任归承包装修的施工队负责,但是毕竟发生在芳雅大厦。他们也捞不到施工队的赔偿,申刚一行人就带着遇难者家属赖着芳雅集团,闹着要他们给一个说法。申士炳的妻子正披头散发跪在芳雅大楼前抱着老公的遗相哀嚎着,身后打着一条长长的横副:“还我老公命来!”
国内的建筑工人根本就没有正规划,更没有可依赖的工会组织。百分之九十五都是来自各县市的农民工。既没有劳务合同保护,也没有缴纳养老金,更没有最基本的人身意外保险。不单雇主不愿意给他们签订合同买保险,而且他们自已也根本没有法律常识,这个劳务市场一向都是这样操作的。你不干有的是人抢着干。出了事,遇到有良心的雇主给个十几二十万,若遇到黑心雇主,不光拿不到赔偿还会找白白挨上一顿毒打。
近几年农民工出事率越来越高。要么是死于工伤,要么就是在年终讨工钱给活活逼死了。她每每看到这样的消息,只会更加强化她固有的偏执,有钱人真的不是好东西。
社会形状越来越M化。那些塔尖上的富人,能站上去的,多少都是干了不少昧良心的勾当。那些白手起家的大神,真的有那么干净吗?到了一定阶段,不妥协根本就爬不了那么高。权力者的游戏,古往今来,亘古不变。
莫景行从警察局录完口供回来,心力交瘁。事故现场已经被警戒起来,遇难者事发的位置用白色粉笔勾画出了一个大大的人形姿势,血迹还没有干透。有几只城市鸽正撅着屁股在地上啄着腥腥点点,她望了一眼,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止不住的想吐。她想快速跑进一楼卫生间,一推开门就昏昏沉沉栽倒了。
一时间,“芳雅”集团陷入了逼死农民工的丑闻。集团高层的意见是绝对不赔偿一分一厘,这样就是白白给人添了话柄,做实了舆论。
晚上九点多的时候,莫非凡带着鲜花过来看她。她正抱着平板电脑看着今天的晚间新闻,正在报道“芳雅”集团农民工坠楼事件。
她见他来了,连忙关上电脑。
他放下鲜花,重重地坐在她床前的椅子上,形容憔悴。
他额头上有一大块擦痕。头发也有点儿长了,凌乱地搭着,胡须也没有刮,眼睛里泛着血丝。她的固执不免又开始动摇起来。
嗨,这就是普通人的心理,容易被表面的事物所感动,也容易被舆论洗脑。全凭一时的热情。
“你怎么看待这件事?”
“我?”她不禁有点儿诧异。显然被问蒙住了,一时呆住了反应不过来。
“对,说说你的想法。”他捻着眉心,声音更加低沉。
她揉了揉刚打过点滴的手背,努力让自己坐得更直一点儿,说道:“我知道这件事是怪不着公司的。就算公司陪了申士炳一百万,也挽救不回一条人命了,但是至少能让他们一家老小下辈子衣食无忧。这一百万对于公司来说,只是毛毛雨而已……”
“当然,这样也会陷公司于不义。”她越说声音越小,“您听听就行,别往心里去。”
他走出去,站在走廊上,点起一枝烟。她坐在床上,透过门缝可以隐隐约约看见他的背影和腾起来又消散开来的烟雾,显得又孤单又憔悴。过了一会儿,他接了一个电话,就径直离开了。
晚上十二点左右,莫非凡又返回到医院,她已经睡着了。他坐在床前呆呆地看着她熟睡的容颜,像个安静的天使。他走过去,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给她关掉头顶上的床前,拔掉充着电的平板电脑。默默地离开了。
“芳雅集团总经理莫非凡以私人名义给了遇难农民工申士炳家属五十万人民币,这起农民工坠楼事件终于平息了……”新闻主播字正腔圆地播报着早间新闻。
“看来这个芳雅集团的总经理是个大好人。”
“唉,只能说那个人命好,遇到了还有点儿良心的有钱人。我的一个远房表舅也是建筑工人,去年出的事,一毛钱赔偿都没有拿到。他的老婆孩子愣被抓起来打了一顿,被强行送上了回老家的火车。”
“……”
她正坐在十八路公交车上,听着乘客们议论纷纷,不禁有些自豪起来,她的老板是一个好人。
大楼外墙已是焕然一新,墨金色金属和白灰色的琉璃,散发着未来时代感。
大大的LED显示屏正播放着公司新推出来的“Magnolia(玉兰花)”护肤系列品牌。大明星袁冰冰小姐娇艳动人地说着广告词:“Magnolia,您更美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