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凡的爱-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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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却是这么的令人尴尬。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章
倏忽温风至,因循小暑来。学校里的学生都走的差不多了,平常这个时候开水房里排满了前来打水的同学。今天只有丁吴天抱着个破开水瓶蹲在一根铁锈斑斑的柱子旁边,嘶声裂肺地嚎啕大哭。一个身高一米八的大小伙子,哭得肝肠寸断。她觉得挺尴尬的,好像不应该这个时候来打水。但是又不能立马转身就走,这样又显得太过刻意。
她总是这么善解人意,不知道是因为太过于圆滑还是太过于小心翼翼。她的室友王霜霜很看不惯她这一点儿,觉得她很虚伪,有一种故作的“真诚”。
她自己也知道,不过是因为穷了点儿罢了,她有太多的顾虑,人穷志短呀。
是的,我们大部分人都是小心翼翼地活着的,愤怒的情绪或自由的思想,也是需要一定的物质基础的。经济状况稍微好一些的人,不免做起事情来更有底气一些,没有那么多的瞻前顾后。她拿着手机假装若无其事地滑动着,等着水灌满开水瓶。努力地让视线不要飘过去。
丁吴天突然站起来,可能蹲太久了,猛地一起身,往前栽了好几步。怒不可遏地朝着她吼道:“你们女人就只看中金钱吗?那个做水产生意的男人都有老婆孩子了,她还不知羞耻地上赶着要做他的小三。我这四年对她的真心就敌不过那一辆破奔驰吗?”
正中午时分,站在这湿气闷热的开水房里,只一小会儿,她的内衣就已经湿透了,湿漉漉地贴在胸前让她十分难受。她脸涨得紫红,捏着手机的指头微微发白,脑门上一串串的汗直往脖子里流,刘海贴在额头上奇氧难耐,体内窜起一股无法压抑的火气,愤怒地转过身对着他吼道:“请你不要侮辱所有的女性。至少我不是。”
“你不是?”他双手腾空,在空气中左右摆动了一下,怪腔怪调地问她:“如果你不是,你为什么不答应李琦,他那么辛苦地追了你好几年,你搭都不搭理他。不就是因为他是农村的吗?”
水早已经接满,溢出来哗哗地流了一地。水份蒸发的很快,热气一股股往上涌着。她连忙关上水笼头,不小心手指又被烫了一下。她更觉得心烦气躁:“你的李雪跟别人跑了,你拿我撒什么气?”她提着开水瓶走了两步又转过头对他说:“我不答应李琦,不是因为他穷,而是因为我太穷。你满意了吗?”
没有走两步远,她手里拎着的开水瓶“嘭”地一声爆炸了,银白色的内胆在她脚边碎成了一滩冰渣儿,开水欢快肆意地向着花坛沟儿边流去。她手里还拎着一个残缺露底的、褪了色的绿塑胶壳子。她又气愤又觉得十分荒诞可笑,随手就把它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丁吴天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痛苦地拾起自己的热水瓶,转过身大步地朝他宿舍里走去。
他来自西部云县一个普通的教师家庭。父母都是高中教师,收入在他们当地来说已经算是中高水平了。但他那点儿生活费放在这国际一线的大都市,不免就显得捉襟见衬。想要带着女朋友天天吃西餐那是不可能的了。
李雪是她们班长得比较好看的女生之一,和丁吴天来自同一个市,不同县。典型的校园模范小夫妻。临近毕业,李雪为了留在这个大都市里,为了拿到“本地户口”选择跟了一个做水产生意的老板。
她也替丁吴天不值。可李雪要得是更实际的物质生活,她不愿再回到那个小县城,也不愿和他在这个城市里默默打拼。李雪对她说:“我这么拼命的读书,不就是为了改变自己的命运吗?我有什么错?”
黑色的七月,校园里的分手率已经上升到百分之九十九点九。学校附近的卡拉OK厅里嘶吼着“离歌”,树荫底下都是一对对伤心分手的影子。她不免有些庆幸,没有在大学里谈这样一场无疾而终的恋爱。
“时光呀,时光,你太匆匆,我还没有来得及感受一下校园爱情的滋味,还没有来得及给暗恋的白马王子深情告白,哗地一下就被这嘀嗒嘀嗒的时间给风驰云掣的全部卷走了。”聂小荣抱着啤酒瓶子,穿着件印有小熊维尼的睡衣,站在凳子上,用生命怒吼着。
“再见,我的大学!”
“再见,我的青春!”
“再见,我的702!”
“再见,我的室友!”
她和聂小荣、李沁、王霜霜四个人正在寝室里抱头痛哭。
在一起生活了四年,吵过嘴也打过架,也彼此关心彼此照顾。可是马上就真的要雁南燕北了,此地一为别,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大家不免更加的伤心难过。
莫景行白天顶着烈日马不停蹄地奔波在各大招聘会,晚上披星戴月熬更守夜的上网投简历,她很快就彻底忘记了前不久的相亲风波。
“找个工作怎么就这么难呀!狼多肉少呀!今年毕业的本科生是近十年来人数最多的,要不我也去考研得了。”她一脸丧气,瘫靠在张小娅的牛皮沙发上。
“你就是读成了‘灭绝师太’也要找工作。对了,我听说芳雅集团在招人。就我在“新世纪”的那家化妆品专柜,就是卖的他们家的品牌。”
“我又不是学化学的,我一学日语的能去干点什么呀?”
“你是读书读傻了吧,芳雅集团旗下有那么多的公司,又不光只做化妆品。再说他们的化妆品也要远销国外呀。”张小娅放下修眉刀兴致勃勃地说着。
她回到宿舍立马就上网搜索了一下。正好芳雅集团下面的一个互联网子公司正在招聘小语种人才,其中就有需要日语专业的应届毕业生。
“太好了,专业对口!”她填好简历开心地用鼠标点击“确定”,成功递交了。
没过几天,就接到面试通知。前两次面视都非常顺利地通过了,接下来就是最后的复试。
“毕竟芳雅集团是主打女性产品的,所以今天咱们不能太过随便。”张小娅给她刷完最后一下腮红,满意地转了转椅子。
最后留下来复试的人不是很多。一共只有七个人,她排在第五位。
面试完出来的几个人脸色都特别凝重,她不免有些紧张了起来。她的手心里全是汗,心脏也不受控制地乱跳起来,妆容也有点氲开来。她站起身来,来回走了几步,想要平复下激动乱跳的心脏。可又觉得有点儿内急,忙慌不择路的往洗手间里冲去。
她正站在洗手台前专心致志地一遍又一遍挤着洗手液洗着手。她有点强迫症,用完厕所后总是要反复地把手洗五遍,她甚至会一边洗一边数着。所以如果你有机会留意一下她的手指头,会发现全部都是被水泡出来的“倒刺”。
她终于洗完第五遍,心满意足地叹了一口气。从镜子旁边的纸巾箱里抽出一张纸巾,一抬头看见镜子中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若有所思、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她。
她脑袋一热,立马大声喊道“变态呀……”
那男的立马用手捂住她的嘴,“你叫什么叫,我都还没有叫呢!你看看,这里是男厕所。”
她抬眼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瞄了一眼,一溜儿男性使用的小便池整整齐齐的排列着。
“对不起,对不起,您慢用!”。她的脸像红透的番茄,忙不迭道着谦仓皇的逃了出去。
“刚才这个男的好像在哪里见过。”她觉得有点眼熟。但是又想不起什么细节,又担心着怕错过了复试,就甩甩头暂时把疑惑放到了一边。
轮到她的时候,她下意识地站在门口随手整理了下衣服,很自信地走进了面试室。
一共有四名面试官,三男一女。她口齿清楚地做着自我介绍,不经意地打量着面试官的样貌及表情。从左往右数的第一位,从额头上些许皱纹来看是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头发已经有些稀疏,隔着一米多远都能隐约看到他黄白色的头皮,还有一些头皮屑。她望向他的时候,他正色眯眯地盯着她,她在心里打了个冷颤。第二位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穿着一件玫红色的衬衫,系着一条黑色的Louis Vuitton丝巾。戴着一幅细边框的眼镜,脸涂得很白,眉毛修得很细,就像是用PS软件里最细的画笔描上去的,正襟危坐着。正当她把眼光移到第三位时,她张口结舌了。
这人不是刚才在洗手间遇到的男人吗?天呐噜,出门前真的应该好好拜拜,这不是情景剧里才会出现的狗血场景吗?艺术创作原来真的是源自于生活呀!
那男人见她一时语塞,接下话道“景行,这个名字取自于诗经‘景行行止,高山仰止’,我说的对吗?”
她点点头。胃里有点儿火辣辣的热气往上窜,不知道是因为饿了还是因为高度的紧张,她感觉有点儿气短的难受。
“我刚读了你的简历,还有对你几次初试的评价,都很不错。Take easy。”他拿起桌上的简历翻了翻,又递给了旁边的女人,对她点了点头。
中年女人用手拨了拨耳边的头发,扶了扶眼镜开口说道:“请说说你的兴趣爱好。”
她微微转了转肩膀,想要调整好一个最佳的站姿。默默地咽了咽口水,答道:“我的兴趣爱好是唱歌和打排球。”
那女人又问道:“你觉得你的性格上有什么缺点呢?”
她有点儿犹豫,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比较好。略想了想柔声说道:“我的性格可能有点儿胆小吧,但我不知道这算不算缺点。”
中年女人把身体往前倾了倾。好像对此很有兴趣似地:“请你更具体的说一说吧。”
她抿了抿嘴,放在腹部的两只手互相轻轻捏了捏,柔声说道:“我一个人的时候有点儿怕黑。”她停顿了两秒又补充道:“从来没有做过违法乱纪的事情,算不算胆小呢?”
面试官互相对望了一下,都开心地笑了起来。然后让她说了说为什么选择他们公司以及她的职业规划。她都有条有理地回答了。他们让她先回去等通知,结果会很快出来的。
“还好我前些天临时报佛脚背了背芳雅的背景呀发展理念什么的,基本上是糊弄过去了。”面试完后,她就立马打电话向张小娅报告面试情况。
走出芳雅大楼,已是下午三点多钟了。她饿得有点儿快要脚不沾地,打算先去对面福星街的“季狗子”面馆吃点儿面条充充饥。
骄阳似火!热浪如饿狗扑食般缠绕在每个行人的身上,不留一丝儿缝隙,从脚底板一直啃噬到天灵盖。
才走了几分钟,她嗓子眼里都冒着火星子,涂脂抹粉的脸也已经被汗水融化成了调色盘。她打着一把粉色小格子的太阳伞,拖着晌午那条落向东北方向的瘦弱影子,如同美式西部片里那只被晒脆皮的蜥蜴,垂头丧气地走着。
一辆黑色奔驰车缓缓地停在了她的旁边,扬起一堆被晒得滚烫的灰尘。她掩着嘴巴鼻子还是被呛着了,没好声气地埋怨着:“这里是人行道,拽你妹呀!”。
最近她的脾气有点儿和之前不太一样了,因为一点儿小事都会暴躁起来。就像是一只被关了很久的小狗,被解了绳索,正撒着欢地奔跑着。
车门打开了,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出来,非常客气地对她说,“莫小姐,请上车。”
后排座位的车窗也随之降了下来,正是在卫生间遇到的那个男人,正友好的对着她微笑着。
“啊,谢谢!不用了,我只是去对面的福星街,两步路就走到了。”她立马捏着嗓子笑莹莹地拒绝。
“上来吧,这里不准停车的。”男人口气坚决。司机立马帮她拉开车门。
经过了烈日的洗礼,一进入冷气十足的豪车里,她就立马打了个喷嚏。
“老李,把冷气调高一点。”
她拘束地靠着车门坐车,一动都不敢动,努力地和他保持着最大空间上的距离。福星街其实就是过了前面的天桥,左转过一个红绿灯就到了。步行过去顶多十多分钟,可是现在却遇到了赌车,被堵在了天桥下,既不能往前开也不能调头。车窗外的空气好像被太阳晒化了一般,有时候会出现扭曲的视角,像一圈圈水波纹。她曾经有一段时间非常迷恋科幻片,疯狂地追着《神秘博士》。有时候她会认为扭曲的视角就是平行宇宙之门,她会幻想着哥哥在那个世界中还活着。而此时,她正在心里酝酿着,要不跟他说就在这下吧。
“擦一擦。”他递过一张纸巾。
纸巾有些玫瑰花香的味道,车内小小的空间里迅速弥漫了淡淡的香气。她接过纸巾,手停在半空中,不知所措地望着他。
“你口红跑出来了。”他用大拇指和食指捏着,放在嘴边作了一个提拉链的手势。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老天爷,你今天誓要存心与我为难吗?”她在心里哀号着。又不好意思拿出包里的镜子,又不知道该徒手从哪里擦起。正尴尬得快要停止呼吸的时候,他拿起另外一张纸巾,侧过身来,轻轻地帮她擦掉了嘴角那条口红印子。
她眼睛瞪得圆圆的,睫毛忽闪忽闪,玫瑰香气充盈了整个鼻腔,她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气若游丝地说了句谢谢。
福星街到了,车一停,她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扒开安全带,一跃而起逃出了车外。
车子往前开了几米,又停了下来。车窗降了下来,露出一张诡异的笑脸:“你真的不记得我了?”然后风驰电掣般地开走了。留给她一个舌挢不下的惊叹号和一个莫名其妙的大问号。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章
时节方大暑!学校宿舍里就像是个冒着热气的大蒸笼。墙壁、地板、床铺都是温热的。皮肤一挨着,就跟在煎饺子似的。就这样,聂小荣还正躲在蚊帐里睡得天昏地暗。
莫景行正怡然自得啃着块西瓜,悠闲自在地把脚泡在凉水桶里上网查收着邮件。红色电风扇正呼呼的吹着,放在桌上的一本日语书被吹得哗哗地响着。
“我被录取了!”
她“咻”地一下就爬到聂小荣的床上,抱着她的脑门子“吧唧”亲了一口。
“你有神经病吧,我都一个多星期没有洗头了。”聂小荣翻了翻眼皮子,抱着个枕头像个饿鬼一样竖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