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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长风万里+番外-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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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峰顶那一干人已被牢牢包围,虽然艰苦,眼见便要一举成擒,这立功良机不啻是老天送给,上至端王下到兵士,无不心中呯然。 
  端王性子深沉,面上还未看得出什么,手下一众将领已是捺不住兴奋,手按剑柄,两眼放光,跃跃欲试起来。   “走,我们一起去瞧瞧。”  
  端王却不理会身后那干人,笑着携起叶长风的手,向石道上行去。叶长风微挣了挣,一如意想中的挣之不脱,幸好此举也不算逾份,也就由他去了。 
   
  沿着石阶级级上升,直行到山顶,叶长风亲身所临,这才明白什么叫做惨烈——这条长不过数百米,宽不过数尺的山路,竟真正是用血染出来的,连山风里都带了股腥味,充溢着每个人的口鼻呼吸。 
  地方狭窄,死尸堆得重重叠叠,更有残肢断骸,随处散落,叶长风看得一阵目眩,这才恍悟为何端王要强拉住自已,原来是他早就料到自已会行走不稳脚步虚浮之故。 
  不觉已至平台,叶长风无暇再想其它,凝神向前瞧去。说是平台,也不过是方圆数十丈的一处石地,两面临空,紧靠悬崖;一面山石林立,杂草丛生,止有一间年久失修的破庙,象是风一吹就能塌下来,里面有些人影,象是反贼家属,都挤在一角;另一面就是唯一那条能通上来的石道了。 
  不待端王吩咐,陶威等将领已先带了人,将破庙看住,又里三层外三层将早已半停战中的双方围得水泄不通。袁七全身挂彩,左臂软软地垂着,大约是伤到了骨,立时被扶下去,军医整治了,其余敢死队员,也都被替换了下来。 
  此时胜负已分,无可再议。 
  张余嘉一众人边战边退,所剩不足百余人,已被逼到悬崖边上,个个样子狼狈伤痕累累,那是不必说了。肢残者相互扶持,眼神剽悍,没有一个肯呻吟的,为首一个高大汉子越众而出,平静道:“我是张余嘉,谁是端王?请过来说话。”  
  端王放开叶长风的手,无视于部下劝阻的眼神,前行数步,冷冷道:“本王便是。你已死到临头,有什么话想对本王说?” 
  “有两件事想与你协商,不知你可能办到?”张余嘉答得直接了当,虽然血污满面,眸子却仍炯炯有神。叶长风知道这人必无生路,不由在心中为这人可惜。 
  端王面色不变:“你说来听听。” 
  “一,我是主谋,我跟你去,你放过我这些兄弟;二,我等的家眷,与这件事无关,请不要降罪于他们。” 
  张余嘉一字一字地道出,端王听得晒然一笑:“不可能。既你这样说了,那我也实话告诉你,谋逆之罪罪无可赦,你,连同这干人,统统都是个斩立决,没有侥幸之理。至于你们的家眷,罪或不当死,但发配为奴,充军千里,却是免不了的。国法无情,本王也不能骗你。” 
  张余嘉也不惊讶,静静地道:“我知道会是这样——那我也不能给你全功。”向四周环视过去,淡淡一笑:“兄弟们,可准备好了?来世里,我们再作手足,闹一闹这无道天地!” 
  端王眼中闪过一丝惊异,刚挥手要陶威等行动,却是已来不及,张余嘉一已当先,断然向身后的绝壁悬崖跳落下去,其余诸人更不犹豫,数十人竟都紧随其后,纷纷向断崖跃下。有几个跳得慢的,被官兵一把捉住,悍然回身便砍,有砍中也有未砍中的,无论中与不中,第二下,都是回刀引颈,慨然赴死,再无半点迟疑。 
  在场官兵跟着端王厮杀多年,见识不谓不广,却还没见过这般慷慨就义壮烈赴死之事,面色都微微苍白,肢体也象僵硬住一般,空气沉寂,一时只听风声呼呼,除此再无半点声响。 

  “传令下去,有尸体的,好生掩埋了,若还有活的,连同反贼家眷一起小心押送进京——不许怠慢欺侮!” 
端王的声音率先打破寂静,缓缓道来,听不出是喜是悲,一侧的叶长风却瞧得清楚,端王的眸子里,有忧郁一闪而过,“他们是反贼,却也是义士,这份义字,唉,世上能做到者又有几人。” 
  叶长风惊骇之余,却也暗暗放下一重心事,一路行来,却是不见唐悦的形踪,官军将山头细细搜过,也未曾发现。想必原先便不在此处,不知哪里养伤去了。叶长风虽仍有忧虑,却是安心得多了。 
   
  当晚山腰近水处就地扎营,打扫战场登记物件,伤兵调养队列整编,还有俘虏的安顿……多少杂事,各人都忙得昏天黑地,反而叶长风落得清闲,只在帐中书写奏折不提。 
  第二日诸事务便慢慢安妥,这一仗的声名也渐渐传扬开来,那是朝庭不可不叙之功,连皇上都要亲笔嘉谕的,端王也不着急,第三日晚,索性便调了花红美酒,盛宴全军。 
  叶长风推故不胜酒力,早早便退了席,回到帐内。或是忙乱中疏忽,这两日也没人顾得到他,他仍与端王同宿,幸好端王两日来都早出晚归,连碰面也极难,兼之人来人往从未停息,叶长风也便放下心来,不再多言。 
  按规矩,端王得胜,叶长风身为当地知府,是要调集物资亲来慰问的,正在思量着,明日如何开口跟端王要求回府,或是直接向陶威借马,自行返回……烛影一晃,门帘挑动处,端王已走了进来,看那身影体态,倒象是有了三分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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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烛火随风窜了一窜,叶长风伸袖遮住,回头笑道:“回来了么?庆功宴可热闹罢……”突然吃惊地住了口。肩头骤然传来拑制的疼痛,端王微俯下身,略带酒意的面庞近在咫尺,仍是素向的冷峻英武,眼神却幽深闪着两簇光芒。 
  那光芒是什么,叶长风再清楚不过,过往每次,端王强行进入他时,眼中都会跳动着类似的欲望火焰。只不过此次的火焰,却似较以往的任何一回都要深沉炽烈,猛兽一般,几乎要将他吞噬了进去。 
  一时间心如坠到谷底。叶长风本以为经此一役,虽无出生入死,也算得上同袍以泽,数回直言相叙感叹悲怀,端王虽仍忌他,断不至于再象从前,只存了折辱凌虐,当作玩物的心,谁料这一眼,竟还是同原先景况一般无二。 
  僵直了身子,叶长风怔怔地看着这近处的男子,他是天潢贵胄龙子凤孙,他是有数名将气势强盛,他要做的事,天下间究竟又有几个人能拦住?自已苦苦地阻着他谋反,阻着他势大,终还是如螳臂当车,落到个羞辱不堪沦为玩物的地步,其中委屈不甘,谁又能领情,谁又能知? 
  天下啊天下,天下何其之大。 
  刹那间多少萧索的念想掠过心头,从未有过的失落、灰心、失望……突然间一起涌了上来,叶长风颓然闭上双眼,一刹只觉万念俱灰,什么话也不愿再说。 
  叶长风脸上的表情,端王借着飘摇的烛光,看得一清二楚。端秀的容颜,由迷惑到惊愕,恍然而后愤怒,未了竟出现一股凄凉之极的绝望来,瞧得端王心中也是莫名一颤,欲火却反而燃得更旺,更不肯将臂间这人放开。 
   
  手一伸已将叶长风牢牢锁在怀里,拑住下颌,对准那张柔润的双唇便深深吻了下去,舌尖不住在对方口里挑动搅扰,逼得叶长风想装不知也不可得,不一会儿便呼吸困难,时断时续起来。 
  论起来,这还是端王第一次与叶长风极尽缠绵地口舌相交,之前都只是不管不顾,直接进入……为何此番会改变,端王自已也不甚明白。自从这次知道叶长风被劫起,端王心中就莫名存了烦躁,待见到叶长风与唐悦交好,相互回护时,恼怒之余,心底深处竟是自已也不会承认的嫉羡。想他贵为王爷,又执掌军权,由来都是要什么有什么,一句话下去地动山摇,谁也不敢稍有违抗——却没有一个人,肯如叶长风对待唐悦那样对他,心事磊落,坦荡结交,一言既合,便成终生不渝之知已。 
  不顾一切将叶长风夺回,安置在身边后,端王心中的烦躁不但没减,反而一日比一日更甚,起初心悬战事,还不觉什么,战事一了,所有的烦躁都化作了熊熊欲火,只想扑倒他,占有他……延至今日,却是再也耐不住了,宴席上见叶长风借故离席,端王暗中嘱了陶威数语,也便跟着赶回……烛光下但见帐下那人丰神如玉,正提笔凝神忖思……端王只觉全身的血都象要沸开了一般,忍无可忍,张开双臂便向叶长风抱去。 

  “叶长风,你这几日也累了,本王定会在捷报折子里给你请功……”端王意犹未尽地放过叶长风的唇,却滑到了耳衅。一边轻啮着珠玉般的耳垂,一边喃喃地对着耳中吐气,端王说这话原是无心,只单纯地想令怀中惶然僵硬的叶长风心安,乃是好心抚慰之意,听到叶长风耳里却完全成了相反。 
  这是什么时机?为何来如许恩赐?叶长风一面咬牙承受着端王的轻薄,一面听得端王连声地允诺,凑在一处,竟象是端王以权势利禄换取他卖身一般。 
  你可以将我当成玩物,却不能将我当成用功名哄骗住的玩物……叶长风冷冷笑着,毫不犹豫便咬了下去。 

  闷哼一声,似是痛极却又强自压抑。下一刻,叶长风的身躯已腾空而起,被重重掷在床上。端王紧接着压了上去,手臂上一圈齿痕犹在渗血,他却连看都不看,毫不理会,手腕一转,咯嚓一声轻响,叶长风的下颌骨已被拆开,休说咬人,连闭合都有困难。 
  端王再次肆无忌惮吻了上去,再没有什么能反抗他的唇舌……一丝津液悄无声息地自叶长风的唇角溢出,烛光下闪出暧昧情色的银光,端王轻轻舔舐,手中也不停留,连解带撕三两下便清光叶长风身上衣物,露出一袭象牙似的赤裸肌肤来。 
  “好美……”端王的喉间,逸出低沉模糊的两个字,震动着空气,叶长风满心绝望,再无兴听他说了些什么,只紧闭着眼,等待着记忆中的那抹剧痛入侵。 
  却半天没有动静。叶长风疑疑惑惑地睁开眼,正对上上方男人若有所思的一双黑眸。 
  端王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将叶长风的双腿分得更开,也不急着进入,反而伸出手,悠悠拔弄起他从未碰及的,叶长风的男性所在,看着它由软弱而坚挺,叶长风的表情也由冷漠而转成惶惑,心中竟是说不出地满足:“你还从未尝过这种滋味罢?我教你……” 
  叶长风怒目而视,身体却仿佛自有主张地反其道而行之,未经人事的男性被端王熟练地抚弄数下,立即坚硬了起来,体内同时充斥满一股陌生的,焦灼又甜美,急切寻找释放口的激流……面颊不由自主染上春色,眼里蒙过一层水雾,叶长风很久后才发现,弥漫在空气中的呻吟竟是从自已口中发出……急急咬唇收住,却被身上那人以指拔开,吟声再度逸出的同时,下身也一阵剧痛…… 
   
  不知过了多久,激烈追逐渐渐息止,端王欲望发泄后心中安定,沉沉地进入了梦乡。叶长风微颤着身躯,心中较以往哪次都来得恐惧惊怕。以往痛虽痛,神志却清明冷静,这是他唯一的自持,唯一的安慰,却在方才全数被打破。他究竟是怎么了?一被人碰就忘乎所以,这样丑恶的身躯,连自已也要厌恶不已…… 
  下身粘腻冰冷,被大片的液体沾湿,好不难受,腰也如要折断般的疼,最要紧的是,叶长风极不愿再见到身边的男子,哪怕对方已然睡着。悄然挪开端王的手臂,叶长风披起衣物,走出帐外。 

  狂欢宴后,多数士兵都已疲累睡下了,值勤的岗哨见到叶长风,知是首领的贵客,也不敢阻拦,任其向营外行去。当叶长风强提着精神,若无其事缓步行至无人的潭水边时,全身都象要散开架了,无力地倚坐在潭边的山石旁,再也动不了一步。 
  月自云层里透出一丝亮边,算不上清澈,却依然映得面前这潭水幽深宁静。稍作停歇,叶长风确定四周无人后,缓缓解开衣物,向水中迈去。 
  初冬的涧水犹带寒意,在午夜的山间更是冰冷徹骨,然而若非这刺骨的水,又有什么能洗去身上,心上的重重污秽? 
  身子疲弱,究竟不太禁得住寒意,叶长风立在齐腰深的水中,一阵昏眩,再不敢向下走,水寒越重,从脚下而起,如利刃一般,整个人还是摇了摇,几乎便要一头栽下潭里。 
  一阵柔风拂过。叶长风愕然睁开眼,只不过一瞬间,已有人飞掠过水面,揽住自已,再掠回岸边。 
  这等轻功,天下又有几个人能及。待到全身被大衣裹起,搂进一处温暖的怀里时,耳边传来一声低责:“你这算是不想活了么?”叶长风更无怀疑。也不抬头,低声道:“你来作甚?” 

22 
  修长的手指轻柔地顺过叶长风披散的黑发,月辉朦胧,草木瑟瑟,唐悦内心翻腾起伏,面上却只是微微一笑,没有作答。 
  叶长风无力偎在唐悦怀中;耳听山风吹卷林叶,阵阵声响如潮,心中渐渐安定,清明恢复,泛上胸口的却是越来越深的苦涩。 
  此地就在大营一侧,山顶守卫身影隐约可见,唐悦无声无息现身,若说只是巧合,叶长风决计不信。 
  “你……你是为刺杀他来的?” 
  “嗯。”这个他是谁,唐悦自然理会。低低应了一声,将叶长风冰凉的手抓在掌间揉搓,直到它转成温热。 
  叶长风默然半晌,也不避忌,抽出手抚上唐悦左肩:“你肩上的箭伤呢?都好了么?让我瞧瞧。” 
  唐悦的外衣早披在叶长风身上,现在所着,不过薄薄数件单衣,叶长风手指抚过,轻易就能摸出衣下绷带厚厚的轮廓。眉头微皱,叶长风还没来得及说话,唐悦心中甚甜,已笑道:“这是小伤呢,无碍的。要不是箭上有麻药,前两日就该好了。” 
  “幸好箭上有麻药。”叶长风停住手,喃喃道了一句。 
  “我却宁愿没有。”乌云数点,半遮住了月华,唐悦仰望天空,神情有些抑郁,“如果我能早些赶到,他们或还不至落到个全队战死。” 

  当日唐悦中的那箭,是端王亲手射出,力沉势猛,箭簇又淬过麻药,换作一般人,当场就要倒下了。唐悦仗着武艺卓绝安然逃脱,但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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