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尼罗河女儿 ) 奴隶路卡的奇特未来-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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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了么?刚才让你吃苦了。你要是恨,就骂我吧。”很久了,凯罗尔觉得几乎一世没听到他这样的温柔安慰,她本以为她会骂出来:“可恶的王子,你又想骗我?”但却红着眼睛流着泪扑进了他怀中。王子一边检查她的小腹,一边问赶过来的医生:“孩子没事吧?”凯罗尔抽泣着抢着答了:“没事。”医生赶紧检查了一番,回答:“胎象稳定,没有丝毫不妥当。”王子这才放下心来,托起凯罗尔的小脸说:“刚才对不起,委屈你了。”凯罗尔哭着问:“你是不是真的要舍弃我?是不是真的要舍弃我们的孩子?你是不是……呜呜呜……”
王后走了过来,正好听到了医生的答复,问:“要不要带她回我宫里休息?这里人多吵闹,对胎儿不好。”凯罗尔死命攫着王子的衣袖,经过刚才那一番死里逃生和内心激烈矛盾,她现在是死也不肯放开了。王子轻轻扯了扯,但她睁着眼睛咬紧嘴唇说什么也不放,王子停了手,蹙蹙眉,却转头对王后说:“母后,她才受了惊,还是和我在一起的好。”凯罗尔极力点头,她终于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他是我孩子的父亲,为了孩子,我必须得和他在一起。”但内心里的渴望还是使她贴在了他怀中,双手用力抱住他。
风吹着场边的旗帜,风下林林总总是各色心思,但国王大笑着说:“好儿子,干得好。所有人都看清楚了,我赫梯绝不受任何人要挟,谁敢威胁我们赫梯就得拿命来偿!”于是四周的哀怨悲伤叹息立刻转变为齐心合力的欢呼,赫梯王摸摸胡子,心想:“伊兹密这小子真是成熟了,不再为尼罗河女儿要死要活的,说不定他以后就瞧上亚马逊公主了,也许可以跟他要尼罗河女儿来玩玩……”如此想着,国王的笑声更豪放了。
伊兹密并不知道他老爹打的这种心思,他抱起凯罗尔,和母后一起朝台上走去,边走边问凯罗尔:“你还撑得住么?”凯罗尔双手搂住他的脖子,靠在他胸前点了点头。他又说:“等会你详细告诉我,你是怎么掉下来的。”凯罗尔又点点头。
那天的百牛祭典中王子和尼罗河女儿并肩献了祭,这也是他之所以让她出席的初衷,百牛大祭在三千多年前的世界里是一种极隆重的圣典,甚至直到希腊时代都极为重要。在这种圣典中必须向每一位重要神祗献礼,反过来人民也普遍相信这能得到诸神特别的保佑。这也是尼罗河女儿唯一一次以正妃的身份出现在赫梯的祭典中,很多年后人们都还记得她光辉的金发与王子华灿的银发相映成一色的景象。无论别国使者如何纠结,在那晚的盛宴中他们都仍然称颂了王子和王子妃,尽管他们无法不去猜测埃及那位年轻法老的想法,因为这位王子妃显然是心甘情愿成为了赫梯王子的俘虏,想到一年多以前赫梯与埃及之间那场争夺尼罗河女儿的战争,事情更显得扑朔迷离,事后引发的各国反应更不用说是如何激烈了。但事发之时,祭司查看过征兆后,恭贺道:“神明十分悦纳今天的祭品,王室的继承人将会顺利出生。”王和王后大为欢喜,当场给神庙赏赐许多礼物,而凯罗尔摸着自己的肚子,依偎在伊兹密怀中,更带上了几分将为人母的温柔。伊兹密偶尔也会抚摩一下她的小腹,看她的眼神也就喜悦了许多。
这样和美的气氛持续到祭典的重要部分结束,路卡把昏昏沉沉无力地被侍女们梳妆整齐穿上了全套公主服装的修莉亚带来时,凯罗尔的脸色微微一变,伊兹密却长身而起,让修莉亚坐到自己身边,脸色一正,微笑着对王和王后说:“我现在禀告父王、母后,我要娶亚马逊的公主为侧妃。”修莉亚浑身一颤,喃喃说:“我……不……”王子平静地看了她一眼,轻声在她耳边说:“你想让你姐姐白白牺牲吗?”塔谬丽丝脸色铁青地盯着他和他身边的两个女子,但凯罗尔却在发呆。侧妃么?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是伊兹密唯一的妃子了么?
很久之前这一幕也发生过,但那时伊兹密说要迎娶的是尼罗河女儿,但如今却……路卡忽然觉得有点恍惚,那时他只能躲里隐蔽黑暗的地方偷听,而不能象如今这样立在王子身边。到底有什么改变了呢?他默默垂下眼。
首先发出赞同的大笑的是赫梯之王,他摇晃着酒杯笑道:“我同意,伊兹密,这可是段良缘,亚马逊公主这胸、这屁股,一看就是好生养的,以后能给你带来更多的后嗣了。再说,”他色迷迷地一笑,“她还长得很艳丽,和尼罗河女儿是不同的类型哈!”伊兹密额头一阵黑线,恨不能干脆把这女人打包送他老爹算了,但他还是明智地阻止了这种冲动,反而笑盈盈地伸出另一只手臂把修莉亚的腰也抱入怀中。修莉亚又哭了起来,但所有人都装没看到,只有路卡同情地递了条毛巾过去,但被她看也不看就拒绝掉了。路卡郁闷地收回毛巾,却突然发现伊兹密正狠狠地瞪着他,不由一头雾水,他又哪点做错啦。
哪知道伊兹密正想:“刚才是尼罗河女儿,现在是亚马逊公主,哼,是个女人你都这么殷勤,看我怎么收拾你!”
第 90 章
那天的庆典成为那年最热闹的话题之一,足足热了差不多一年,当天下午,吃饱了祭祀后分享的烤牛肉、喝足了祭酒和泉水,民众看到王子驾着战车,率领十位驰名的勇士的战车出现时,全场的欢声足以把云雀从天穹吓得掉下来,王子英姿焕发,站在嵌着黄金、包着一层白银的战车上,手持长剑,威风凛然,而路卡则作为他的御者站在他身边,一手抓着牛皮缰条,一手挥鞭驾驭战马,那闪亮的车身迎着阳光,辉耀出万丈光明,而那两匹身披铁甲、据说拥有天马血统的纯白战马脚步轻捷、骠悍有力,长长的鬃毛被编成美丽的花样,遍身还抹了橄榄油,光芒闪烁,让衷心热爱骏马的赫梯人全都赞叹不已。在这个时代,战车攸关国家的生死,赫梯人以骑射建立国家,以战车征服列国,因此,能驾驶战车灵敏作战的勇士成为万众偶像。尽管哈图沙建造在山顶上,为了防止敌人驾御战车长驱直入,建筑之始就有意设置了高高低低的障碍,不利于战车奔驰,但哈图沙人仍打心眼里敬佩驾驶战车作战的勇士。
所有人又一次站了起来,高呼着王子和其他勇士的名字,宛如现代奥运会上超级体育明星出场。王和王后也向众勇士热烈挥手,王子跳下战车,向国王禀报参加竞技的勇士都已到达,国王一一嘉勉他们之后,王子当场宣布了自己要送给胜利者的奖品,命人牵出准备奖励给胜者的美女和骏马,拿出从王子宫中取来的珍贵武器和宝物,当看到那几名待选的女子的绝色美貌时,全场男子的眼睛都几乎要掉下来了,纷纷叫喊着自己支持的那一个勇士的名字,而这十位勇士更激动得摩拳擦掌,恨不能立刻投入竞技以获得胜利。路卡心虚地溜了溜王子的脸,这些美女名单都是由他定的,趁这机会他把那些屈就于低下职事的美女送了出去,王子没发现吧?哪知道王子冷了脸看了看他,转身回台上去了。路卡心里一抖,握着缰绳的手也有些抖。他可不知王子正在想:“这小子鉴赏力真好,竟能找到这样的美人,哼,以后不能让他管宫女了,要是他动了心可不成。”
但这时凯罗尔却极力转动着脑袋,她总觉得忽略了什么事情,曲起肘将手指扣在额头上出神地想,渐渐地,手从额头滑到了腮边,台下开始激烈的拳击比赛了,可她还在思索,塔谬丽丝瞧着她,不屑地别了别嘴,暗想:“就这蠢样,王子怎能看上她?”哪知这时她忽然双手一拍,大喊:“对了!”抬头对此刻被派到她身边照料她的米拉说:“请你马上去请王子来!”
正难得地和父王坐在了一起,父子俩兴奋地讨论比赛状况,全心投入其中并为下头的勇士助威的王子猛然接到这个邀请,不由愕然:“她身体不舒服了么?”米拉摇摇头。王子赶到凯罗尔身边,凯罗尔兴奋地说:“王子,我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想问问,就是——”她兴奋得两眼也发光了,压低声音说:“我记得,历史上赫梯对战车做了重大改进,是不是现在已经把战车车轮改装成功了?”伊兹密看着她不同寻常的激动,那小脸儿似乎飞灿着光芒,心中一动,问:“怎么改装的?”凯罗尔张口就要说出来,王子忙捂了她的嘴,“先别讲,我们到别处去说。”
一刻钟后,在一个寂静的小院子,凯罗尔拿着芦苇笔,在一张纸草书卷上画下了堪称当代战争史上最珍贵的一张图。伊兹密和路卡目瞪口呆地瞧着她画出来的东西。将战车车轮从战车的后部移动到战车的中部?!!“只要这样改制,一辆战车上就多站一个人,每辆战车可以站三个人。”她如此说。被这个增加战力的惊人前景惊呆了的两位赫梯战士惊愕地看着她。暴风女神啊,为什么这样一个容易的发现他们却没有想到!
当然,他们绝不能知道凯罗尔是从历史书里学到的,这是赫梯人在历史上除了发明第一双真正的鞋子和炼铁术外又一项重大技术革新。但路卡看着凯罗尔的眼神变得又敬又畏,几个小时前认为亚马逊女王更适合做王妃的念头消失了,现在他更确定她适合做王妃,曾有过的暗暗嫉妒也同时消失了,他如今更认定神把她赐给了他的王子是赫梯的福分。
而伊兹密回过神来后,则立刻想到了事情的关键,也就是说以后的战争他能以同样的战车承载多出一半的战士,这样的武力立刻将能使赫梯的实力大展,而赫梯所拥有的天下独一无二的冶铁术也将使他们能实现这一技术改进,赫梯将成为最强大的征服者。
这样的前景能使任何王者头晕目眩、心潮澎湃。但是,他瞥了凯罗尔那发光的小脸一眼,三分狂喜三分理智三分无奈更有一分庆幸地想:“绝不能杀她,她是个宝藏。”再也不能为米达文向她复仇了,尽管他为了保全她腹中的胎儿,并未把她和米达文的事告诉别人,但他的确是想对她复仇的,但如今恰恰相反了,她必须活下来,为赫梯为他和她的孩子创造更光明的前途。伊兹密又看了路卡一眼,此时他更多地感到一种对命运的无力抗拒,有的东西始终是属于神界的吧,就象这位神之女曾展现过的预知力和神秘的知识,现在她再度在他面前展示神力。伊兹密明白,等这事传到了父母和国人耳中,她的正妃地位就永远不会再改变。伊兹密一面为她的价值而狂喜,不仅仅是埃及的一半王权,还有那无比的神力,另一面他却感到了无法挣脱命运的悲哀。路卡将永远不能成为他的正妃了,永远不能了。
伊兹密已不再是半年前那个衰弱而伤感到极处的青年,他已懂得必须承担起帝国的庞大责任,于是他甩开了这些想法,立刻说:“路卡,去,立即召集匠人,马上改制,试验一下。”他抿了抿唇说:“还有,如果有任何人泄密,格杀勿论。”
凯罗尔抬起头,路卡已离开了,院子里只剩王子和她。她料不到此时赫梯人还没有改装战车,而她竟然以此方式奇妙地改动了历史。现在,只有他们在此,而她,终于成为他不可或缺的人了吧。她轻轻地朝他偎依了过去。伊兹密微微一僵,却伸手搂住了她。
凯罗尔低低说:“我和你的孩子,一定会很美好。”伊兹密轻轻答:“对,会象你一样美。”凯罗尔身体起了不可名状的悸动,这个时刻她本该想想曼菲士,想想她和埃及法老失落的那个孩子,但是当王子的手轻柔地抚摩着她的腰,而半跪下头去倾听她的腹部时,她只是温柔地、安静地笑着把手放在了王子的头上。
那晚的盛宴中,王子欣然接受着列国道贺,正如下午修莉亚公主因众所周知的原因不曾出席那般,他身边所依偎的女子也仍然是尼罗河女儿。两个人亲密地互相拥抱,她靠在他怀中安然妥帖,仿佛俩人早就心心相印。旁观的塔谬丽丝几乎想哭出来。今天下午王子和尼罗河女儿去了哪里,为什么一回来他们就更亲密了几分?那样的柔情蜜意仿佛提前让盛大的春光降临了殿堂。王后微觉诧异,米拉眼中微盈泪水,但国王却神采飞扬地哈哈大笑。晚餐前他得到了儿子的秘密报告,初步实验结果是,用铁制成的车轮横轴如果移到战车正下方的话,的确能多承载一个人,但具体的效果和承载能力还需要秘密检验。对于征服列国比征服女人更有兴趣的国王陛下自然兴奋无比,如非不能泄密,只怕他早就自己跑去试验了。
这一晚由于王和王子情绪高昂,气氛自然美妙无比,但王子在和精心挑选出来的贵族少女领舞一曲后,就拥着尼罗河女儿匆匆离开了舞会现场。贵家少女们遗憾地目送他离去,她们都为王子方才所跳出的舞姿所倾倒,王子却连看也不曾多看和他共舞的少女一眼。这晚的芳心不知碎了几多,王子却和尼罗河女儿又一次到了改装现场,再次观看了改装试验,倾听了工匠们的报告,并在她的温柔请求下带她回了自己宫中,整晚她都躺在王子温暖的臂弯里含着眼泪而笑,王子尽力使她更为幸福快活,却并没有真的进入她的身体。当她终于睡去时,他无声地叹了口气,想要悄悄披衣起身却还是放弃了,搂着她进入梦乡。
那晚路卡监督着工匠对战车进行了各种试验并记下结果。每一次的试验都证明尼罗河女儿所言可靠,但也只有拥有这时代最成熟的冶铁术的赫梯才能大规模生产出符合军事需要的新型车轴和战车,也就是说赫梯终于拥有了战胜埃及那强大军队的法宝,可以一洗一年多以前的那次战败之辱。
路卡的眼光悠悠移向南方的天空,他想起了曾共事过几乎一年的那些埃及侍从,尤其是曾和他亲如兄弟的乌纳斯,那人也同样出身奴隶,也是在年少时成为埃及王子、后来的埃及王曼菲士的下属,也同样成为了王者的心腹,只是,乌纳斯只被作为侍卫而培养,成为了曼菲士的侍卫队长,而路卡却是被作为细作而培养,被派到了埃及。在那一年中,路卡背负着这些埃及人的信任,也背负着另一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