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尼罗河女儿 ) 奴隶路卡的奇特未来-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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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瞬间,那双苍老浑浊的眸子忽地眩亮无比,路卡一惊,只觉全身上下丝毫都动弹不得了,那女子眼中似有尼罗河的影子,游鱼其中,云影婆娑,光芒万道自河面上升华,但想仔细看清楚,却又一片深邃混沌,似要将人整个地卷入。
路卡耳朵轰的一响,竟不知身在何处。那女子的笑容竟渐渐地占满了天空和所有的视线,那种感觉竟似乎天地间所有的力量都凝聚在了她的面容中,竟说不出是美,是丑,还是别的什么,只剩下头晕目眩仿佛必须以全部灵魂去招架,路卡想要挣扎想要嘶喊,但渐渐地意识越来越模糊,越来越不知自己是谁,仿佛那女子的视线中有千万根触角向他伸了过来,将他缠了个死紧。那种被侵犯到思维深处丝毫无法遁形的感觉让他几乎要呕吐起来。女子却只是轻笑道:
“不错的灵魂呢,我就答应你吧。”
当他清醒过来时,那女子已然不见,只有从内部被挖空的感觉使他身疲力乏,不由双腿一软跪在了泥水中,就在此时,那女子的声音却轻悠悠地响了起来。
“路卡啊,好心人会有好报的,你朝北方去吧,你寻找的人就在那里等着你呢。”随着那语声消失的是比世上任何声音都要诡异的轻笑。路卡觉得全身陡然一松,那种从内部被抽取出肺腑般的感觉蓦然消失了,他这才猛地醒悟。怪了,最初为什么他没能发现,那女子的话音从一开始就带着奇异的震动?
第 5 章
当路卡看到那熟悉的点点金光在芦苇缝隙中闪烁时,他屏住了呼吸,尽管心里还回荡着适才邂逅的到底是女妖还是女神的疑惑,但对尼罗河女儿的关注还是压倒了一切,以至于他立刻把别的事抛在了一边,身体本能地就要奔过去。
但紧接着,他的瞳孔猛烈地收缩起来。
那一段段围绕在她周围象灰色木头的东西,他太熟悉了,几乎不能相信过了一个多月之后再看见她,她还是被困在鳄鱼群中,更糟糕的是,她似乎还没有恢复意识!
路卡心急如火焚,他必须毫不惊动鳄鱼地将她救出来,虽然不知鳄鱼到此刻还没攻击她的原因,但他必须毫发无伤地救出她,若是任她的性命有所损伤,他就是万死也不足以赎回自己的过失!
此时此地,路卡丝毫也没有想起该逃走,或者一个人和三条鳄鱼作战是多么疯狂之类的,相反,他庆幸早就脱了鞋子,否则此时很容易踏上草根和芦苇而发出响声,他不知其他的侍卫和搜索队在后面什么地方,也不敢发出喧哗惊动那些冷酷的鳄鱼,更不敢离开。他悄悄踮起脚,小心地让每一脚都落在泥上,收缩呼吸和每一个动作,尽量让自己的热量散发到最低,在潜伏到鳄鱼附近时,他更是窝在了芦苇和灌木的掩蔽中,不敢弄出任何响动。如果此时惹怒了鳄鱼,它们转头对她咬上一口,就足以在他达到以前把她吞下去了,而且她又没有意识,就算他牺牲了身体把她扔上岸,她仍然昏迷着不能逃跑怎么办?面对这样的情势,必须尽快救出她,可是怎么救呢?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太阳渐渐地西斜,路卡额头满是大汗,眼睛丝毫不敢移开,分握着匕首和短刀的两手也有些颤抖。心里念叨着:“如果那两个侍卫及时赶到就好了!”三个人,怎也比一个人强。
忽然,尼罗河女儿的腿动了一下,路卡心里一抖,他看到在她旁边最近处的那条鳄鱼开始朝她转头了,虽然那动作还是慢悠悠的,但她的确动了!
路卡来不及想,在那条鳄鱼的嘴朝她转过来的那一瞬,路卡已弹跳了起来,他能够感到空气在他脚下剧烈地波动,仿佛有形的墙壁似的,也能感到时间在那刻骤然停止,听不到风,只有全身机体的同时运流,所有的肌肉力量都集中到了一处,又一次,他回到了哈图沙周围险峻的大山中,以长矛被抛出的速度冲向野兽,而身后传来专职培训探子的百夫长那冷酷的声音:“跳过去,杀掉野猪!否则你就要死!”
但此时他顾不得死亡的恐惧,全速朝她冲过去,双腿一弹,先是跳在离岸边最近的鳄鱼身上,压得那鳄鱼狠狠一沉,在鳄鱼的头扬起来咬他的那一瞬间,他已借势而起,跃入水中,正落在神的女儿身边。
那十八岁的金发少女刚从混沌迷离中渐渐苏醒,眼睛欲闭欲扬,还不知晓自己身在何处,突然,两只手将她从水中托起,猛地朝岸上扔去。
鳄鱼纷纷朝路卡咬来,尼罗河女儿被摔在了一堆潮湿的芦苇上,伴随着一声大吼:“快跑!”她感觉到背部一阵欲裂的疼痛,睁开了双眼。
眼前的画面足以叫任何人胆寒。
路卡朝水中仰面倒去,避开了一张利齿,但尾巴他可避不开了,那条如钢铁般的尾巴朝他拦腰一扫,腰部在被重重击中而剧痛的同时,他的匕首插入了另一条鳄鱼的眼睛。
那匕首从眼睛直贯入脑,那条鳄鱼立刻疯狂地挣扎起来,加大了攻势,匕首还陷在鳄鱼眼里,路卡来不及拔出了,在短刀插入袭击他的那条鳄鱼的肚子之后,背后又来了一条虎视眈眈的鳄鱼咬住了他,他痛得全身一窒,被拖向后的身体再也来不及拔出短刀,只能拼命回身搏斗。
血在水中沸腾,只是那一瞬,是人血还是动物的血?
路卡已经没有叫喊的时机了,他拼命在河中作战,而尼罗河女儿还几乎呆呆地半坐在那儿,第一条鳄鱼咬上路卡大腿的同时,第二条鳄鱼意识到了她,第三条鳄鱼则朝路卡咬过去。
神的女儿面色比死还要惨白,她本能地退起来,只是朝后……朝后……
鳄鱼朝她爬去……路卡却在泥水中,被往下拖去,他奋力用手臂扳住鳄鱼的牙齿……
女人的叫声在整个沼泽地的上空高高地嘶呜,如闪电般朝四周冲去,即使神的女儿,此时也只象孩童般乱叫乱喊,路卡听不到了,什么也听不到了,他全力全神在和鳄鱼相抗。即使全身是血,他还是发着蛮性疯狂地挣扎!
尼罗河女儿总算在恐惧下跳了起来,在鳄鱼扑到她腿上之前,恰好避了开去。那娇小的脚几乎发挥出了百米跨栏高手般的准确,鳄鱼的牙齿落了空,恼怒地摆着头又要咬上来。
这就是绝境了吧,在如此近距离内,女孩无法跑得过鳄鱼攻击的速度!
就在这一刻,路卡感觉力量渐渐消逝,尼罗河女儿以为必然会被咬中,被匕首从眼中贯入的鳄鱼鲜血染红了河水,路卡右腿上被撕下了一大块肉,就在此时此刻,几乎绝望的一刻,两把匕首从空中而来,顺着流线形的空中抛物线准确地击中袭击尼罗河女儿的那只鳄鱼的两只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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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名侍卫来不及说话,也来不及看神的女儿一眼,各自冲上来拔出短刀,朝着攻击路卡的那条鳄鱼冲了过去。
河面上血浪滚滚,什么也看不清楚了,路卡正被拖下河去。
“路卡!”同样是心急如焚的吼叫,路卡一向在侍卫中有着好人缘,这个大眼睛性格温顺办事利落的小伙子很讨人欢心,偶尔还会帮做错事的侍卫们在王子面前求情,多年下来袍泽之情也足以让大伙儿把他当了弟弟。
路卡眼前一片朦胧的红,他能感觉到从伤口出来的痛如火苗舔透了神经,又沿着神经冲击到全身所有的部位,在几乎窒息之后,他终于看到了来拯救他的刀光。
“路卡!”侍卫们把短刀砍上了那条鳄鱼的脑袋,但那鳄鱼固执地咬着路卡的大腿不放,路卡想动一动,想为自己做最后的挣扎,但他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
当侍卫们含着泪把他抱出水中时,他已经是个血人了,意识严重模糊。他的眼角隐约望到了神的女儿的金发,下意识宽慰地笑了。
但她可一点也没笑,当侍卫们对他说—— “没事了,路卡,我们杀了鳄鱼了,你撑着点,我们马上帮你包扎”时,她惊愕地,一语不发地盯着他。
伊兹密接到报告已是黄昏,尼罗河女儿也被带到了他的眼前,而重伤下的路卡则被侍卫简单包扎后背了回来。尼罗河女儿在发现他们不是埃及人后一度企图逃跑,但被心急火燎的侍卫一把按倒在地,捆了起来。
伊兹密愕然地看着被捆成粽子状态的神之女,又看看昏迷中的路卡,两样都让他吃惊!从前,因王子爱着她的缘故,侍卫们都不敢对她过于严厉,就算抓住了她,也不过是推着她或者监视着逼她来到王子身边,从未如这次般捆了个严严实实,但这一回,看到路卡为她受了如此重伤而她居然还想逃,他们毕竟是士兵,是出生入死于刀锋上的战士,都不由得被激怒了,也顾不得王子会有什么想法,索性将她绑了个结实,就如他们平时对待俘虏来的女人一般,再没了客气和忍让,为了防止她叫喊求救惊动河上的渔民,他们还用碎布把她的嘴堵了起来。老实说,这回她可吃了大苦,自从这位二十一世纪的女孩子来到古代以后,几乎没受过古代人真正吃过的虐待和酷刑,就算被鞭笞被捆绑,由于她是埃及重要人质,又有“神的女儿”那耀眼的名头,以及埃及王妃身份,抓到她的人即使下手也狠极有限,哪象这回绳子都深深凹进了手臂肉上,被倒扛着走了近十里路,光头部朝下、脑部充血就够她受的了,更别说那碎布差点让她窒息,虽然搜索队伍和大队伍会合后,把她放了下来改为背着,但看到伊兹密时,她还是气愤都脸都通红了。
伊兹密没想到她是如此狼狈地出现在他面前,那张精致的脸蛋上满是血和窒息时呛出的泪,更有他从来所熟悉的她的气愤眼光和面上憎恨的神情,纷乱的头发再看不出什么发型了。伊兹密的心很自然地一阵揪疼,差点就想呵斥士兵们对她太过粗鲁,但看到路卡的伤势后,他立刻把这话压了下去。
他本以为路卡和侍卫们一起行动,再不会出什么事了,但是,早上出去活蹦乱跳的一个人,现在气息微弱面色因大量失血而灰白,腿上的绷带还在不住地渗血,全身上下无处不是血迹,那紧闭的眼睛和失去意识的样子看着就让人心头浮起不祥之兆,伊兹密按捺住了去拥抱神之女儿的念头,转而吩咐道:“把她押下去,拿锁链捆在柱子上,叫人看着,你们把路卡抬到床上,马上医治。”
第 6 章
这一回路卡是再没有什么意识了,他根本不知道王子为他吩咐的种种安排。在一边倾听侍卫们的报告一边查看伤势后,伊兹密的心坠了几分。他定睛细看,那伤势的确足够用“惨不忍睹”来形容,在侍卫们的一片唏嘘声中,惟独他没有废话一句,就叫人把酒瓶拿过来,含了一口喷在伤处,伤者仍是昏迷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伊兹密的心又坠了些,但他神色不变,继续含了酒液消毒,又命令侍卫们将软布洗干净,在酒里浸着,这才坐起身来让军医处理,命令只准用浸过酒的布擦拭伤口。但碎肉血丝的淋漓了一片,还有肩膀的碎骨,让这些大老爷们在刀口上舔血过来的人也看得触目惊心,军医虽然百般小心,但处理起来极为麻烦,染得伊兹密昨夜还在其上逗过路卡的那张床狼藉不堪,但伊兹密注意到后,只是命人重新换上干净的被褥。
黄昏的帐篷外有火样的云彩,光线渐渐深黯,帐篷内却是一片有条不紊,王子指挥着众人救治,而哈扎斯则指挥着看守尼罗河女儿,他悄悄看过王子冰一样的面色,又看过侍卫们为路卡担忧的眼神后,让人把她结结实实地拿锁链捆上了。这一回凯罗尔往日引以为荣的逃跑智慧再用不上,当脖子被锁链限制着一旦动静太大就不能呼吸、脚被紧紧束着,手也被锁链和绳索双重捆绑后,再想逃离那是绝对不可能了!
她从没受过这待遇,侍卫们见王子没时间关注她,也就故意不把塞嘴的布拿出来,她就算想骂上一骂,也没了可能,只觉愈加愤怒,心里不住地呼喊:“曼菲士,快来救我!曼菲士!”但埃及法老能否如以往她遇险时一般收到心灵感应,却是不得而知。侍卫们进进出出,但对被捆在帐篷前石柱上的她看也不多看一眼,夜渐渐沉落下来,覆盖住这片林子,帐篷前的吊灯把阴影投在她脸上,晚餐时间已过,但没人搭理她,她渐渐哭了出来,可抽搭也好,哭泣也好,没有人注意到,就连守卫的士兵也忍不住朝帐篷内望,悄声问经过的侍卫路卡现在怎么样了。
在清醒后发现路卡是敌国间谍的凯罗尔渐渐失去了耐心,起初对路卡的担忧开始变为了愤恨,之前多少还对路卡有着感激之情,但被折腾了好远的路又被如此捆缚,全身从针刺般的疼痛再到最终麻木之后,再加上饥饿的打击,就连她的情感也钝化了,慢慢地,只剩了一个念头:“可恶的王子,可恶的路卡!”
王子并不知道她的心理活动,在军医清理完伤口做好所有急救工作之后,已过去了一个多小时,好在最初包扎的侍卫也是很有经验的战士,将伤处都稳妥地包扎过,一走出沼泽就骑马把人带来了,救治还算及时。而王子的亲自照顾,更使他这段时间里进一步增强的爱护部下形象又一次深入人心。如果换到中国古代,那绝对是孔夫子般马厩失火“伤人乎”问人不问马的懿德仁厚之典型。
但伊兹密只是松了口气,回手抹了把自己额上的汗,部下赶紧递上毛巾,却是迟了,伊兹密不耐烦地推开,吩咐道:“今晚就让他在这里睡吧,我住哈扎斯将军的帐篷。”帐篷里的人都是一惊,知他主意已定,也就不说这样太僭越之类的话,哈扎斯点头道:“好,我和凯西将军挤挤。”见他神色温和,又趁机问:“王子,尼罗河女儿怎么处理?”伊兹密想了想:“带她到你那儿去,我先过去看看。”
他回头又看了路卡一眼,其实他心上无时无刻不挂住那个女孩,但是,昨夜路卡那小羊羔似的眼睛老在他眼前晃动,他想着:“应该是我昨晚的举动吓着路卡了吧,所以今天他才那么拼命,一个人去跟三条鳄鱼斗!”就不由觉得了内疚,毕竟他才鞭打过路卡不久,几乎把路卡给打废了,路卡这次拼上命去救尼罗河女儿,想来也是为了太过自责,想向他表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