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颂-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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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到今,人皆自强,巫道并存,天地元气充沛,人类的寿命多在百数之内,若是有修炼的根基,却可活上一两百岁,巫力强横之辈可获得上近千年,但是和修道者相比,却是烛光和皓日,修道者以炼精化气、炼气还神、炼神还虚、炼虚合道的四个层次求突破,讲究一个天人合一的境界,追求与天地同寿,与日月同辉,基筑成功者可有三百年寿命,若是结成金丹,从此踏上金丹大道,寿几乎可达五六千年之久,所以九州之民求道之风大盛,道教各门各派更是香火鼎盛,门下弟子成千上万。
正当众人欣喜万分之时,突然传来急促的劲箭破空之声,听着耳中只觉得惨烈之极,心惊胆战。众人不明所以,心知是秦部之人,且不敢激怒秦部中人,急拉马缰绳,只闻急切的马嘶鸣声,都停了下来。
月光下,人们眼睛一看,却见一排数百支四尺来长的箭矢整齐的插在郑大义等人前方,一股杀意扑面而来,却像是一道坚固的城门,可抵挡千军万马。
箭矢距离他们不足数米,直吓的他们额头虚汗淋淋,而且后背已是冷汗连连,心道:这秦部真是一个异类,果然不同于其他部族。
不过众人在心里倒是佩服秦部的弓箭手,大家都是有本事在身的人物,多少都会几招保命杀敌的手段,上马弯弓射箭自然不在话下,但若是像秦部弓箭手那样,在这黑夜无光的夜空下,控弦拉弓,弯弓射箭,仅凭感觉就将准头拿捏的丝毫不差,却是拍马也赶不及,不是天分极高的人物,实难练到这样骇人的境界。
两方人马相距一箭之地,但是夜色正浓,唯闻商队这边马踏嘶鸣,却并不是他们控制不住坐下相依为命的马儿,而是秦部那边静默无声,人马具静,百战之兵,散发着一股凌厉的杀气,那种沉默的气氛给郑大义一行人马增添了莫名的压力,兽类对危险的感知天生比人类敏锐,所以马匹才莫名的不安起来。而看在郑大义和苏丁等人眼中,却满是惊讶之色,心中一片骇然,心道:这那是野蛮的部族啊,完全是一支百战之军。
这时对面突然亮起了火把,火焰连在一起,成了一条长龙,煞是壮观。郑大义眼睛猛然一亮,他下意识的伸手遮住眼睛,但是突然发觉自己忘记了燃起火把,立即命左右燃起了火把。
两条火龙顿时出现在这草原上夏夜的夜空下,火焰虽然壮丽,但是一方人荒马乱,衣衫凌乱,杂乱无章,像极了逃荒的饥民。
众人看着跳动的橘红色火焰,心头不由一热,多少天了,为了躲避兽群的猛扑,他们几乎忘记了火光,而此刻猛一见到熟悉的火焰,如何不让他们心中感慨万千,唏嘘之色溢于言表。
一骑悄然而至,只见那人全身裹在红色怪异的皮甲中,人马走动之间,像是一团烈火,让人看去浑身大噪,而他面容粗犷,一脸严肃,手里只有一条马鞭,这种装扮对于商队里的人来说明显是一个好的信号,但是那人却一脸冷色,身上散发着一股寒气,离着十几米,郑大义都能感觉得到那种颤栗的不安,却听那人沉声问道:“来者何人,深夜而至,若不是东边的胡商马贼?”
郑大义等人闻言,心里顿觉一松,大家都在心里道:原来草原蛮子把自己当作了马贼,不过众人又觉对自己落魄至此,顿觉大羞,周天子以王化治天下,国人、庶民皆谦让有礼,明羞耻,懂礼仪,有身份之人,人皆喜好干净利落,羞于邋遢,此时众人一行行头之差,可谓是挑战了自己心里的极限。
郑大义心里沉重包袱终于放下了,像是久久压在肩上一座大山消失了,心中顿觉身轻气爽,这些天来他承受着比任何人都要重的担子,但是他却一个人这样默默无闻的扛下来了,多少次他在崩溃的边缘徘徊,多少次直面面对死去的友人,替自己抵命的壮士的鲜血如自身的鲜血一般,几乎都快流尽了。但是他终于带领着大家扛到了现在,而且还都直着腰,多少来说他不愧是一个成功的领头人,大家也都看在眼里,心中大是感激。
此时他终于静下来了心思,恐慌不安已经没有影踪,他现在需要做的是让跟随着他的商人们保住性命,他在心中已经下定决心,不论对方多么贪得无厌,他都会许诺下来,哪怕是让自己倾家荡产。
不过对方有此一问,他顿觉心中发苦,全不曾想过自己赫赫有名的富商,却沦落到了今天的田地,而立之年,正是人生魅力大放光彩的时刻,却经受了他人几生几世都不曾遇到的生死考验,落魄至被别人当成了马贼,直觉心中感慨万千。
“壮士,可曾见过如此落魄的马贼否?”郑大义一脸苦涩的反问道。
那人闻言,不曾想过眼前这个明显比其他人有气势的家伙如此作答,但是不可否认,这人的心怀倒是坦荡荡,若是换做他人,定会羞于言及自己的一身落魄打扮。想到此,顿觉这人倒是一个趣人,便大笑起来。
郑大义等人一愣,不明白这人笑什么。
而这人正是秦部年轻的新任族长嬴雄,其实在他心中早已明了这些人是什么人,有此一问也不过是走过场而已,不过他并不在意郑大义一行人如难民般的打扮,在大草原上遇到了兽群的袭击,若是还能够保持人马不乱,他也就不会这般对他们好说话了。
“哈哈哈,你这人倒是实在,老秦人就喜欢实在人,你们都是南边来的商人吧?”嬴雄笑道,脸上的寒意早已经如春风化雪般消失不见。
郑大义和苏丁对眼一看,心中一突,在心里道:这人如此精明,且镇定自若,怕不是普通人,非是像张蛮子那种粗人,且早已经知道自己这些人了。
“原来壮士早就知晓,真是惭愧、惭愧,在下郑大义,堪做身后众兄弟的抬爱,做了一个领头人,在下一行人惨遭兽潮,还请贵族施以援手,事后定当重谢。”郑大义倒也毫无失措的说道,到了如今,他们都得有求于对方,于商道而言,在商言商,在势言势,行商之所以如此精明,致富速度快过坐贾,便在于他们察言观色,识大体,讲时势,绝对不会逆了雇主,背道而行,对他们来说,客人就是天神。
就在这时,商队身后奔腾之声突然大作,未见兽影,却闻一股血腥之气,扑面而来,而且狼啸之声不绝入耳,一众人坐下马匹更加急躁不安,而郑大义一行人却紧盯着十米开外的嬴雄。
嬴雄闻声,脸上立即严肃起来,眼睛也变的凌厉,他道:“原来草原嗜血凶残的狼族参与其中,也无怪你们能够活到现在,但是有一事不明,还请贵商明言,狼族狡诈、残忍,聪明诡异,从来不曾袭击大型部族,你的商队已经靠近了部族领地之内,以狼族的性情,当在这个时候将你们分食,你们却为何能够逃了出来?”
“呵呵,壮士抬举我等了,贵商之名实难承受,我等能够逃过此劫,非是我等之功,而是全赖商队数百燕国死士护卫的慷慨赴死,舍生取义,以死拖住了兽潮半盏茶的时间,才有了我等的苟且偷生。”郑大义凄惨的言道,声音却有些呜咽,泪水忍不住的顺着他的脸颊流下,一股悲情自他身后散开,商队众人无不眼露感伤,心情沉重万分。
嬴雄闻言,一阵沉默,却想不到有这等英雄好汉,长叹一声,他道:“吾族自大呀,不曾想过天下还有这等慷慨之士,舍生取义,真猛士、真英雄,老秦人最为敬佩英雄、猛士,无论你们当得还是当不得贵商二字,有这等猛士好汉舍命相救,就足以做得老秦人的坐上贵客,山子,带贵客进族地,不可怠慢了,摆上好酒好肉,迎接老秦人远方而来的朋友。”
山子闻言,下马大步走来,站在郑大义马下,大声道:“贵客远道而来,吾族族长有请,请贵客随我而来进入吾族安息之地。”
郑大义等人顿时大喜,但是也没曾想过眼前的壮士却是秦部的族长,众人不敢怠慢,立即拱手施礼,郑大义高声道:“大恩不言谢,过的今日,贵族若是有求,郑某人当赴汤蹈火以助。”
“我等当赴汤蹈火以助。”商队众人同声大呼道,两千多人的高声大呼,声震长野,远远荡开。
“呵呵,老秦人岂是助人而求之人,头领可先带众位进大帐内洗漱进食,来犯兽崽子,定让它们有来无回,也可为族中添上无数口食,哈哈,儿郎们搭弓,苍狼箭!”嬴雄豪爽的大笑,对身后数万骑士大喝道。
“哗”控弦拉弓之声整齐如斯,满弓如月,此等大弓,众多商人却从未见过,恐怕不下二十石之力,顿时让中原商客大开眼见,秦部战士之勇,今日方见。
“苍狼箭,苍狼箭,苍狼箭。”数万秦部壮士高呼,气势高昂,直惊的天地大震,风云变色。
三声呼罢,秦部独有的苍狼箭呼啸着刺破云霄,数万支苍狼箭雨点般的扑向远方漆黑的夜空,发出的呼啸声汇聚一起,直如鬼哭狼嚎,凄惨无比,震慑心魂,声势骇人。
夜色如墨,箭啸声充斥长野,郑大义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身后的夜空,眼中绽放出摄人的光芒,他知道自己今生再也不会在看到这样的夜色了,黑夜给了他黑色的眼睛,他要用这双眼睛牢记那些慷慨赴死、舍生取义的燕士,永生都不会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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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洒血】………
浩瀚夜空,茫茫苍野,弓如霹雳弦惊,声若鬼哭狼嚎。
苍狼箭雨点般的洒向兽潮,箭矢灌风,发出鬼哭狼嚎之声,兽群心智受其影响,顿时大乱,嘶吼惨叫,彼此践踏,横冲直撞,死伤无数。
这时狼啸声突起,一举压过兽吼箭啸之声,发了疯一般的兽群神奇般的平静了下来,这狼族之威可见一般,不愧是草原群兽中名列前茅的兽族。
须臾之间秦部营造的声势顿无,狼啸不断,兽潮再起,大肆冲锋,苍狼箭再不能左右兽群心智,且兽群数目众多,箭矢随利,却是杯水车薪,难建奇功。
秦部战士却依然有条不紊的弯弓搭箭,脸色严肃无比,却并无畏惧之色,似乎此等仗势对他们来说,已是司空见惯,不足为奇,箭矢离弦破空的声音依然清晰可闻。
嬴雄端坐在健壮的高头大马上,身披红犀甲,不动如山。那马像是钉在了草地上,丝毫不动,安静之极,只闻呼呼喘气之声,两只眼睛闪动着妖异的赤红,在这黑色的夜空下,观之可畏。
此等赤眼宝马,乃是北原上等战马,大草原上盛产各种各样的名驹宝马,天下宝马十之**出自大草原,这是天下人不争的事实,如周天子武王赫赫威名、响彻天地八方的人物,坐下名传万古的宝马,也是出自大草原,且再则,秦部祖先本就是养马的名家,而在九州,造父之名,可是无数车马爱好者心目中的神人。
草原战马优甚于九州战马,一来是环境使然,另者则是和草原人的性格有关,草原人豪放奔涌、勇武不羁,骨子里天生充满着野性的血液,天生好战,而他们坐下的战马也是如此,但凡名驹宝马都是桀骜不驯的种,而能够驯服这等好马者,颇为符合马匹的性子,几乎是人性既马性,两者可谓是人马合一。
而九州马匹却不然,以草原人的眼光看待九州的战马,那马性温驯如羊糕一般,若是草原高头大马能够饮血吃肉,九州战马只能乖乖的喝水啃草,连草原人次等的战马都比不上。
在草原能够当得上战马之名的马匹,无不是千里无一的上等良马,草原人爱自己的马就像是爱自己的女人和孩子一般,珍惜似生命,若是坐下战马太差,他们会觉得那是一种对自己能力的侮辱,凡是都得讲究一个搭配,好马配好鞍,就像英雄身边的女人都是美女,而美女心仪的都是英雄一般的人物,草原人和他们的马没有分别,人如其马,马如其人。
草原人的热血激情,中原人看来却是野蛮残暴,不懂教化。而中原人的温文尔雅,草原人看来却是狼口下的羔羊,软弱无力,缺乏勇士的精神。其实固然是中原人看不起草原人,然而草原人何不是看不起中原人。横挑鼻子竖挑眼,两者相较,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这时,自夜空突然传来一声长长嘹亮的嘶鸣声,几百道高大的身影隐没在黑色的夜空下,时隐时现,难以琢磨,只是那快可破空的爆鸣声却清晰可闻。
山子一身犀甲,端坐在翼龙背脊上,身后便是秦部鼎鼎大名的翼龙大军,虽说只有寥寥五百之数,但是战力却不可小窥,破阵杀敌,长途奔袭,万马丛中取敌军上将首级,可谓是一把锋利的一把尖刀,久染鲜血,杀敌无数。
五百多秦部最优秀的战士,都有夜能视物的高超本领,人手一把五十石之力的强弓,百支苍狼箭负在背脊,身有犀甲挡击,战力展开,完全是一个移动的堡垒。
犀甲可抵挡六十石强弓的穿透力道,制材取自秦部以西万里之外的犀牛原,之所以称为犀牛原,因为那片草原数十万公里内别无他物,完全是犀牛的国度。
犀牛以群部生活在一起,普通犀牛,身高五丈,体长三丈,身形却是和张草坐下那匹赤眼宝马一般,犀牛部族中也划分着三六九等级,犀牛天生蛮力强大无比,且性子暴躁异常,一旦发怒,两眼赤红,全身血气膨胀,身形可立马扩大一倍之多,十分骇人。
普通犀牛体色呈黑色,战斗力一般,智力低下,但是基数庞大,占主导地位,其上还有红色犀牛,银白色犀牛和金色犀牛,此三者乃是犀牛部族中的领导者和王者,其中金色犀牛实力之强大几乎和铁甲暴龙兽有的一拼。
各个部族都有猎杀犀牛的传统,而且并将之作为少年成年大典,大典之中,少年们必须杀一头草原上的凶兽作为自己成年大典的见证,且将所杀凶兽的头颅刻在身上,并以此凶兽的名字作为自己的名头,就像是中原各国的爵位一般,所猎杀的凶兽越强大,那么你就越受尊重,无论走到哪里,只要别人看到了你身上的兽头纹身,都会将你当做英雄来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