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汉-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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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数日,全**队调动频繁,多地民间武装迅速崛起,一场决定着东汉王朝最终命运的防守反击战,即将迎来它最重要的时刻。
然而此时,陈留高府大宅之中,当返乡归来的蔡邕将如上的国事动态讲述给高家家母袁鸯听的时候,深居简出的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起义军的声势居然如此之大,国体受到的动荡居然如此之强烈。
俗话说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袁鸯开始担心起了她高家的家业,如果陈留城也被义军所攻破的话,那她高家势必将首当其冲,再多的荣华都将付诸于战火之中。
“娘且放心,‘黄巾军’人数虽众,可皆是散兵游勇,不足为虑。儿推断他们只不过是跳梁小丑,蹦跶不了几天了!”
高朗见袁鸯、蔡邕眉头紧锁,好似为看不清的未来深表迷惑,于是知道前后因果的他出言劝慰道。
袁鸯未言,只听蔡邕饶有兴趣的问道:“二公子如此笃定,可否教我?”
高朗沉思片刻,随后道:“前期的准备工作、以及统一起义日期上,张角的确为黄巾军起了带头作用,但后来却失去了这种有计划性的行动。他们并没有统一的指挥,张角虽是太平道的领导,却只在冀州转战,没有为其他军团作调控,没有统一目标,只是占地死守或到处抢劫。加上消息不通,各自为战,一旦友军有难,他们无法做到第一时间去救援,若汉军若采取逐个围歼的策略,便可一个一个将其击破。再者言,各地武装势力迅速集结,犹如一堵堵墙挡住了黄巾军,致使他们无法形成大面积的冲击,也无法形成星火燎原之势,仅此以上两点,孩儿这才断定,黄巾军的叛乱必将以失败告终!”
高朗的这一段说辞乃是他洞悉了黄巾起义这段历史之后方才总结出来的结论,不过现在听在袁鸯、蔡邕二人耳里,却如同当天棒喝,茅塞顿开。
“哎,不过……”高朗欲言又止,他生怕自己说的太多,会让人起疑他能未卜先知。
不过袁鸯、蔡邕,包括旁听的蔡琰,以及打瞌睡的高干已经听到了精彩处,如何能放过高朗,只听他们四人齐声问道:“不过什么?”
高朗觉得自己骗是骗不过去的了,于是他再次说道:“地方豪强势力的崛起,却造成了中央集权制的分散以及地方轻视中央的后患,使得具有野心的将领或是官员,借着在黄巾之乱的兵力割据地方,恐怕离日后军阀混战的日子也不远了!”
“前门拒狼,后门进虎啊,我大汉王朝难道就如贤侄所说的那般,已经穷途末路了吗?”蔡邕捶胸顿足哀道。
高朗见自己说的好像有点太真实了些,于是立马换上了一副笑脸,笑道:“哈哈,先生勿忧,这纯属一家之言,不足一晒,想我大汉朝国强鼎盛,怎么会这么容易就……就……啊,哈哈……是吧……”
高朗最后假的连他自己都骗不下去了,不过好在大家权当听了一段离奇的故事,也没再追问他。
不过在座的却有一人对高朗心生佩服,那就是蔡琰,她没想眼前这位与自己年岁相当的高家二公子竟有如此的见识,这还是除了父亲蔡邕以来第一位让他眼前一亮的男子。
“切,你差点吓死我,感觉你说的跟真的似的!”高干不耐烦的起身接着道:“娘,我乏了,想回房睡会,你们聊!”
袁鸯见高干如此失礼,不禁嗔怒道:“蔡公在此,容不得你放肆!拜师仪式还未举行,你哪也别想去!”
蔡邕解围道:“无妨无妨,伯喈多年未归乡,刚好想出去走走,教学一事不如改至明日吧!”
长者在座,作为晚辈如何能先行离去,而且,正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更可况还是在极其注重尊师重教的汉朝,这也难怪袁鸯会生气,因为高干的所作所为已经触碰到了这个时代的底线。
“人家困了嘛……”高干话说一半陡然撤身回来,随即恭敬的请教蔡邕道:“蔡公,您说您想出去走走,多年未回来?”
蔡邕不知高干为何有此一问,不过还是答道:“是啊,大公子有何见教?”
高干立即换了副嘴脸,精神头十足的嚷道:“这地方我熟啊,什么秦楼楚馆,勾栏瓦肆……”
话音未落,只听袁鸯勃然大怒,一拍案几怒道:“你说什么,这些地方你都熟……”
“哈哈!”高朗忍不住掩嘴大笑起来,心中忖道:“完了,这嘴上没个把门的,老大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高干急得满头大汗,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嘴一快把不该说的也说了。
“说,你不是去过这些地方,不老实交代的话,休怪为娘家法伺候!”袁鸯平日里三令五申,最是忌讳自己的儿子去些不三不四的地方,现在高干说漏了嘴,如何不让她惊恐而又暴怒。
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蔡邕尴尬得只顾品茗,对高干求助的眼神只得抱歉的予以回避。
“啊,二弟,我想说什么来着的,你看娘一发火,我怎么就忘记了……你最是懂我,你倒是替我说啊……啊……二弟……”
高干可怜巴巴的将最后余光抛向了高朗,看来他已经将自己的身家小命全权交给了自己这个聪慧的二弟了。
说到底好歹是兄弟,高朗也不能见死不救,而且现在还有贵客在场,这么闹下去免不得让人笑话,于是高朗清了清嗓子,勉为其难的解释道:“大哥,你是不是想说,什么秦楼楚馆,勾栏瓦肆这些地方我不熟之外,其它地方……”
高干一拍脑门,顿悟道:“哎呀,我的亲娘也,我就是这个意思啊,娘,你听我说完呀,什么秦楼楚馆,勾栏瓦肆这些地方我不熟之外,其它像书铺,衣坊,茶肆……”
高干好歹接话快,悟性高,不然这顿板子估计是免不了的了。
“真的没去过这些腌臜的地方?没骗我?”
“娘,我是你儿子你不信我?好好,你问二弟,我去过没有,二弟,你说,说实话!”
高朗打趣道:“说实话?那我真的说了啊!”
高干惊惧道:“你真的要说啊?”
“当然!你让我说的嘛!”高朗转而对袁鸯道:“娘,说实话,大哥真,真没去过这些地方,他也没钱啊,去了还不被人轰出来!”
袁鸯想想也是,她每月给高干的月银已经少之又少,只有高朗的一半还不到,如果这个让他不放心的儿子真的想去那种地方,确是也是有心无力。
“要不是你不像朗儿那样让娘放心,娘也不会这般苛刻与你!也罢,今日你们兄弟二人便作陪蔡公父女去城中一游,不过记住,主随客便,千万别给我惹事!”
袁鸯总的来说今天还算是心情不错,其最大的原因当然是喜得蔡琰这位才貌双绝的义女。不过义女只是她心中计划的第一步,早晚有一天她要将这个“义”字去掉,让她成为“女儿”,直白一点说就是“媳妇”。
不过这“媳妇”可也不是凭空就来的,这至少点给他们创造点机会吧,于是乎,袁鸯这才破天荒的答应由高家兄弟陪同蔡邕父女出游,最根本的原因其实就是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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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7章:世道如此
高府门前,家丁伫立,一匹白马,一辆马车早就等候在了那里。
“干儿,不许犯浑,好好陪陪你妹妹,听到没有!”
袁鸯送行出府,临行时仍旧不放心的叮嘱道。
高朗不爱招摇,与蔡邕父女坐在了车厢之中。高干骑马,听闻袁鸯单独训诫自己,虽然心里有些不忿,但仍是嘴上应答道:“娘,你就放心吧,这陈留城就这么大,我还能跑哪去。走了,您也别在外面待着了,风大!”
袁鸯听在心里暖暖的,儿子没白疼,居然也会关心起人来了。
望着远去的众人,袁鸯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毕竟现今黄巾乱党横行,万一摸进城里来恐怕就不妙了,于是只见她左手一挥,喊了声:“高览!”
高览不是别人,乃是高府家兵的统领,此刻他听闻家母唤他,在旁伺候的他立即上前恭敬的道:“夫人,有何吩咐?”
“你带上二十名家兵尾随两位公子身后保护,一有变故不用回禀,先保护二位公子与蔡公父女的安全!”
“诺!夫人放心,览醒悟得!”
高览说完立即跃上候在那的马匹,随后打了一声呼哨,立即从高府侧门窜出来两队塑身短打、赤手空拳的家兵,尾随其小跑而去。
时值仲夏,虽然已经过了晌午,可是陈留城依旧被炙烤得犹如一座大熔炉一般。
高干终于体会到了骑马显摆不是件吃福享乐的事,耐不住炎热的他不得不将自己的白马拴在了马车的后身,与高朗坐在了一起,高朗执缰,他则挥鞭,这才感觉清凉了不少。
陈留,春秋时为留邑,先属郑国,后被陈国所得,故有其名。战国时陈留属魏地,秦灭魏后设置陈留县。汉承秦制,仍置陈留县。陈留地理位置的重要,在秦末业已显现。汉高祖刘邦起兵伐秦时,他的谋士郦食其就说,〃夫陈留,天下之冲,四通八达之郊也。〃在楚汉相争之际,陈留更被视为战略要地,双方在此曾反复争夺。
经过了久远的洗涤,如今的陈留城依然保持着它的繁荣景象,高朗平日里出门较少,今日驾车缓来,兴之所至,只见街道之上,车马辚辚,人头攒动,行人个个器宇轩昂。酒庄茶肆,秦楼楚馆,鳞次栉比,彩招帘栊高挂,处处熠熠生辉。
此时气温稍有凉意,街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可行人众多已经超出了街道所能容纳的上限,这不,还没走多远,高朗就发现前面已经堵得水泄不通,排成了长长的队伍。
“真晦气,早知道咱们步行来得了!”高干好不容易得了出来的机会,这会不禁发起了窝火。
“二位哥哥,前面怎么了?”
蔡琰觉察出了马车停滞不前,也掀开布帘探头询问道。
高朗道:“三妹勿忧,前面看来是堵上了,咱们耐心等会吧!”
刚巧就在此时,高朗马车附近的一座楼阁之中传出一曲悠扬的琴声,蔡琰闻之,请求道:“二位哥哥,不如咱们暂与此处茶肆歇脚,不知可否?”
高朗一看,只见那楼阁依水而建,楼高三层,红砖绿瓦,飞檐翘角,前后三进的配楼,如星拌月一般,真是处极其奢华雅致的去处。
“高山流水觅知音,三妹既有如此雅兴,我等自当应允!”
高朗知道蔡琰乃是被这琴声所吸引,于是便答应了她的请求。
“谢谢朗哥哥!”蔡琰闻言不禁大喜。
“哟哟,就知道谢你朗哥哥,没我的份啊!”高干佯装吃醋道。
蔡琰面色一红,低语了句“谢谢大哥”,便羞答答的钻进了车厢里。
高干一听来了劲,不忿嚷道:“唉,我这暴脾气,怎么到我这就成‘大哥’而不是‘干哥哥’呢,二弟,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高朗此时刚好将马车赶至那茶肆之前,只见他当先下车将马缰丢给了前来接应的茶肆小二,然后说道:“嘴在三妹那,我哪里管得着。你到底下不下来?”
“怎么不下来,我不来了嘛。不过咱今天可说好喽,你请客!”
“凭什么,长幼有序,你不知道?”高朗大觉不公平的道。
“……我没钱!”
高朗知道高干的月银都被他花在不该花的地方了,他要是有钱那就奇了怪了。也许是前世乞讨为生所带来的习惯,高朗对钱财这块看的很紧,平时不该花销的坚决不花,该花销的,那也得省了又省。
“诸位贵客楼上请!”
茶肆小二见高干等人的着装打扮就知道他们非富即贵,怎么可能会没钱,没钱敢来这“沁茗阁”吗。
“沁茗阁”就如同一座璀璨的明珠坐落在这陈留城中,到这里来品茗消遣的不是士大夫便是当地豪杰,这里的一顿茶钱可以供穷苦人家吃一年的了。
高朗只知道这里排场够大,如果只是他们兄弟俩来玩耍,那肯定不会来这里。他选择来这里的理由最大程度的还是取决于蔡邕他们父女俩。
高干此时已经随着小二的接引上了楼,高朗也从车厢里接出了蔡邕父女,他们三人刚想上楼,可巧此时从巷道中跑出来一群人来。
高朗一看,原来是几个垂髫小童围着一个衣衫蓝缕的愁苦中年儒生嬉闹玩耍。孩童们被风吹的通红的小脸就像此时正挂在西边天际的斜阳,红润可爱;而那蓝缕儒生却满脸沧桑、面目凄苦,一身单薄的灰衫也不知多久没洗了,两袖和前襟上挂满油迹。刚才他已将手中的糖果全都分给了众孩童,但孩童们还嫌不足,仍是围着吵闹不休。也许是童儿们的天真烂漫,激起了儒生心底的童心,一张本来灰黑色的脸上泛起淡淡的微笑,眼里也充满了慈爱之色。
“举秀才,不知书;察孝廉,父别居;寒素清白浊如泥,高第良将怯如鸡。”分到糖果的小童拍着手,跳着步,唱着这样的儿歌知足而去。
“唱得好,唱得妙,给你,给你们,都给你们!”那儒生口中喃喃自语,随后将自身携带的糖果突然抛向高空大声嚷道。
“举秀才,不知书;察孝廉,父别居”,高朗仔细的品味着这两句歌词,他心底大约猜到了一些,估计这儒生定是仕途无望,以致于疯疯癫癫。不过他也并不全是疯言疯语,他说出的其实就是这东汉末年仕途一路存在的弊端。
就比如“举孝廉”,举孝廉是汉朝的一种由下向上推选人才为官的制度,孝廉是察举制的主要科目之一。孝廉,是功名,有功名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