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汉-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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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周仓的远虑救了大多数的人,可是盾牌的数量毕竟有限,仍然有绝大部分兵力暴露在了箭雨之下。
没能躲进盾牌之下的兵卒,他们有的举起同伴的尸体充当挡箭牌,有的干脆往回跑当了逃兵。
逃兵的下场是处以死刑,可是对于这些没有防御措施的兵卒来说,往回跑出城,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不过这两块巨石成了他们的拦路虎,唯一留下的缝隙已经被人抢先钻了进去,其他脚步慢的人只能试图攀爬上巨石,从它身上翻过去。
没翻的过去的人在那冒着箭雨干着急,可是翻了过去的人却立时傻眼了,他们本以为看到的是他们掉队的同伴,可是最后却错愕的发现他们是跟自己一样打扮,却光着脚的”屠夫”。
“杀!杀!”
高干奉高朗之命死守城门,待他扮成黄巾内应放进五万叛军之后,他立即按照高朗的吩咐,与大石落下断路之时,反跑回了城门,将城门关闭严实,并且将用来"演戏”的两百余具尸首堆积如山抵在了城门口,筑成了一道血肉长城。
就在高朗将这一切做好之后,封住甬道的两块巨石之间开始有人钻了出来,高干知道自己最关键的时刻已经来到,他身边的皆是忠心耿耿的家兵,他没有太多的言语,只是一声“杀”字喊出口,他孤单的身影身旁顿时聚集来了百余人身影,他们如同一具具失了灵魂的“丧尸”,开始进行着疯狂的血腥屠戮。
而这一切,全都看在了高朗的眼中,要不是自己身体抱恙,要不是自己责任重大,他恨不得下去与高干并肩而战。
残忍的杀戮刺激着高朗的视觉,他本不是弑杀之人,可是土岗一役的教训告诉他,你不开杀戮,自己就会成为别人眼中的猎物。
高朗本不想制定这样有违人道的计策,可是陈留城是他的家,是你他的根,如果自己不出手,那么这里将是一片火海和废墟。
高朗的前世是个孤儿,他知道没有家的痛苦,他不想这样的不幸再次降临在自己身上。
杀,只有杀戮才能止战,一切想要破坏自己家园的人,高朗都不会放过。
杀,血腥的屠杀,弓箭用光了那就肉搏,高朗命令身边的传令兵将一面鲜艳的红旗挂上了哨楼之巅,这是他与高览、高义约好的暗号,一场真正的较量这才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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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6章:义释周仓1
一场箭雨过后,周仓所率领的五万之众,伤亡了近三千,如果不是自己盾兵的出色防御,恐怕这个数据还不止这些。
不过更让周仓泣血的是,遭受伏击的这支部队已经人心涣散,有一半的人已经涌向了那两块巨石所在的位置,他们的想法很简单,逃命。
“后退者,死!”
周仓手起刀落,他冲进后退的人群,一刀一个将跑的最快的两名兵卒砍翻在地,倒在了血泊之中。
“大丈夫生逢乱世何惧生死,儿郎们,你们与我拿起兵刃冲进太守府,对手只不过有区区两万人马,咱们一定能战胜他们!”
“周帅说的对,兄弟们,敌人的计策已经用完了,现在轮到咱们反击了,往后是死,往前可生,你们还犹豫什么,跟着我冲啊!”
裴元绍当先响应,他的呼应迅速的点燃了兵卒们再战的勇气,只见他们个个止住了后退的步伐,开始往甬道的另一头冲去。
可还没奔袭多远,突然从甬道的两端出口冲杀出来两骠人马来。
可怜的裴元绍,由于骑马跑的太快,他被这冷不丁冒出来的两队人马当成了开杀前的祭品,被身先士卒的两员将领左右夹攻,两个回合而已,就被砍下了马背剁成了肉泥。
“啊,兄弟……”
周仓咋见昔日的兄弟命丧,顿时夹马赶来,他挥舞着手中的大刀,想要为裴元绍报仇。
可是对方的那两员将领武艺不弱,周仓以一敌二顿时感到吃力,要不是自己有着马上的优势,恐怕也难逃厄运。
就在三将战作一团之时,双方身后的兵卒全数冲了上来,他们一接触就是血腥砍杀,直杀的甬道里尸横遍野,残肢断臂更是随处可见,哀嚎之声不绝于耳,仿佛置身于人间炼狱。
后续的肉搏战并没有周仓想的那样轻松,自己虽然占着人数的优势,可是这些敌军甚是狡猾,他们全都扮成了己方装束,让己方这边的战斗力大打折扣,连连发生自杀残杀的惨剧。
与其相反的是,敌军却能屡屡得手,杀的己方人数锐减,人数碾压的战斗,却变成了对方的虐杀,根本没反手的余地。
周仓一招击退与之对战的二将,然后大声嚷道:“扯下黄巾缚在手臂之上,快!”
黄巾军大多都是平民临时加入,他们没有正规的训练,也没有统一的服饰,绝大多数的人都是穿着自己平时的服装,唯一能统一的地方那就是全部头扎黄巾。
可是这个致命的漏洞,在这场混战之中凸显了出来,周仓见所未见也难怪一时没了主张。
周仓临时起意想到的法子一经喊出顿时收到了效用,不过好景不长,吃到苦头的敌军也按葫芦画瓢效仿,同样的将他们头上的黄巾缚在了手臂之上,稍微挽回了点的局势顷刻间又被扳了回去。
“下来!”
周仓一分神,没留意自己身边的处境,他只听身边的敌将大喊一声,一个飞跃跳起,将他从马背上抱摔了下来。
刚一落地,周仓一个驴打滚翻滚到了一旁,就在这个间隙,他看到有一小半的兵卒是赤足在战,他顿时明白了敌军是如何分辨自己人的诀窍,可他刚想喊出声,刚才迎战自己的二将再次冲杀了过来。
自己性命堪虞,周仓只得硬着头皮应战,他边战边想喊出自己的发现,可是他自己失去了马匹的优势,顿时被眼前的二将打得连连后退,根本就抵挡不住。
“注意看他们脚下!”
“铿,铿”
随着周仓的话音落下,两块镔铁大刀也同时落在了他的肩头。
“放下武器!”制住周仓的一将大声喝道。
周仓仰天长叹,将自己手中还紧握着的大刀丢在了地上,然后说道:“某一死无憾,还请诸位放过这些无辜的兵卒!”
“哼哼,败军之将还谈什么条件!”另一将嚷道:“来啊,将此人带去见公子,看他模样定是员将领,杀之可惜!”
“要杀便杀,休要辱某!”
“带走!”
周仓想到了万千种下场,可让他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屈辱,他与其现在死去留下美名,也不愿苟且求饶落下骂名。
周仓的生死现在已经不是他自己能决定的了,因为他现在已经被四个兵卒五花大绑,将他押解上了甬道之上的城楼。
路径昔日兄弟裴元绍尸身边的时候,周仓看到的是一具还未闭目的血肉模糊之躯,他心中前所未有的胆颤一下子涌上了心头,他不是怕死,他是怕自己慷慨就义之后,自己老母无人养老送终,自己是否也会死不瞑目。
"启禀公子,敌军一位将领被高览、高义二位将军擒住,特押解来听候公子发落!”
押解周仓的兵卒将他带到了一处城墙上,只见他们一见到面前一位面色苍白的少年连忙下拜叩请道。
“见到我家公子为何不下拜,跪下!”
那少年身边的守卫见周仓蛮横无理,立马上前喝问道。
“哼,只有站着死的丈夫,哪有跪下生的奴才!”
“你,找死!”
那守卫闻言大怒,一气之下就要拔出佩刀杀周仓。
周仓尤为不惧,他双目坚定,屹立待死。
“住手!”那少年一直未开口,就在周仓准备引颈受戮之时,他终于开口将周仓从刀口下救了回来。
“诺!”
那守卫闻言住手,重新退到了那少年身后。
“别假惺惺,要杀便杀,某周仓眨一眨眼睛便不是好汉!”
那少年不是别人,正是此次北门伏击战的总指挥高朗。
高朗一听“周仓”二字,立即想到了关公身后那位为其执着青龙偃月刀的周元福。
不过后来关公被吴国谋害之后,这周仓也自刎殉主了,真是难得一遇的忠义之人。
想到这里,高朗对眼前周仓的观感大改,这不仅仅是由于周仓的个人魅力,而是对那位“忠孝义”战神关公的敬仰。
“给他松绑!”
高朗此言一出,身边的兵卒、守卫立时惊呼:“公子,不可!”
“松绑!”
“这……”
虽然众人反对,可是高朗的话犹如不可违背的军令,他们依言松开缚着周仓的绳索。
“阁下不怕某挟持汝为人质乎?”
周仓得了自由,出言威胁道。
“元福忠义之人,安能加害给予自由之人!”高朗的回答很有自信,不过这也是一次冒险,虽然自己听到的周仓是这样一个版本,但不知道真正的周仓是否就是如此,还是名过其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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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7章:义释周仓2
“阁下识得某!?”
周仓,字元福,可他籍籍无名,所以这个周元福这三个字知道的人并不多,也难怪现在高朗说出这“元福”二字周仓会错愕。
高朗也是一时嘴快,现在周仓起了疑心,他立下自圆其说道:“略有耳闻!”
“哼哼,识得又如何,某只求速死,请动手吧!”
失败对于周仓来说已经没了活的理由,他立过军令状,战败回去是死,现在求死也许还能求个壮烈之名。
“阁下走吧!”可是高朗给出的答案却是出奇的惊人,只听他低声对着手下人道:“你们将周将军带至东门出城,中途不得加害,违令者,斩!”
“公子,这……”
“还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高朗的底线无人敢触碰,之前不敢,现在就更加不敢,因为这场血腥的杀戮就是面前这位小公子策划的,别人对他的敬畏不是一丁点那么简单。
“且慢!”周仓反倒惊住了了,他本是求死而来,怎么这么竟然问都不问就把他给放了,这也太说不过去了。
“阁下还有何要说?”
高朗对于周仓的吃惊并不奇怪,他一不招降,二不加害,三不关押,这种做法确实有点另类了点。
殊不知,周仓吃惊的还不仅仅是这些而且。
当然,释放自己是他周仓感到最为惊讶的,这份惊讶其实包含两种意思,第一,面前的少年杀伐决断果敢异常,跟他的实际年岁并不相符,第二,如此少年居然能令行禁止,偌大个陈留城好像都在他的掌控之下,他究竟是何人?
陈留太守张邈名声在外,周仓是听说过一二的,只不过自己面前的少年绝无可能会是那年过而立的张太守。
周仓心中想到了“败家子”三个字,此人一定是那张太守的儿子,年岁算来也正好相符,看来绝对错不了。
“张公子就这样放走在下,张太守面前是否难以交代?”
周仓认为高朗是“败家子”,那是因为对垒双方战事尚未结束,怎么能将俘虏的敌将放回,那不是纵虎归山嘛,他张邈的倒霉儿子敢这么做,可他周仓不想这么被释放,这是对他的侮辱。
“什么张公子,你听好喽,这是陈留高府的高公子!”
高朗忘了还未做过自我介绍,不过这会都免了,因为一边守卫的兵卒已经替他说过了。
周仓一愣,随即说道:“那某便更不能走了,汝等还是将某押解至张邈那关押候审吧!”
“咦,你这人好生不知好歹,别人一听被释放那都是跑的比兔子还快,你这人奇怪的紧,一心求死,谁也救不了你!“一旁的守卫接着劝慰道,“高公子,属下以为还是暂且关押,不然太守那里确实不好交代!”
高朗也没见过周仓这样的,不过他后来想想,看来是这老小子不相信自己有这生杀予夺的权利,怕是自己在耍他吧。
对于属下再三的进言,高朗一概不予理睬,只见他从身旁的案几上拿起一块黄色包裹,然后将其打开,展现在了周仓面前。
周仓定睛一看,只见那黄色包裹里是一方印绶,翻转过来一看,其底部刻着六个篆体大字“陈留太守用印”。
太守印乃是一方长官政权的象征,周仓如何不明白高朗给他看这印绶的用意。
不过包裹里除了这方太守印,还有半对虎符,这是军权的象征,拥有虎符者可调动治下一切兵马,者也绝对不是可以轻易给人的。
周仓这下明白了,原来指挥这场陈留防卫战的便是自己面前这位名不经传,相貌清秀的少年,真的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自己这回这个跟头算是栽大了。
“某有眼不识阁下,实在汗颜!”周仓拱手作揖接着又道,“某身家性命早就置之度外,但求一死而换余下手下的性命!”
话音刚落,只听高朗身旁的一众兵卒唾骂道:“呸,你这人厚颜无耻,高公子放了你已经仁至义尽,你却还提这样过分的要求,你要脸不要!”
高朗挥手制止了众人的谩骂,然后面带微笑的对周仓说道:“元福那些手下的性命都在你的手上,怎么反倒来向我告饶?”
周仓一惊,随即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然后头点地的哀声道:“周仓败了,愿降!”
高朗点了点头,然后命令道:“来啊,将周将军的盔甲解下悬挂于甬道城墙之上,让那些负隅顽抗的叛卒丢下兵器受降,降者不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