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笑绝之嗜蝶-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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薤上露，何易晞，露晞明朝更复落，人死一去何时归？
卷二（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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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7】
黑色如瀑的长发从床沿落下，头上的黑色珠串的发饰缠绕着细密的发静静垂落。阴暗的房内一片死寂，黑红条纹的蛇缓缓的从床沿上爬起游到那位女子的身上，黑色，有是那种静谧的黑色。
细长的眉下轻轻闭合住的双眼成了一条美丽的弧线，淡粉的唇角微微抿起。
“哎……”
许久，许久，她身上的蛇突然窜起头来，它，被她长长的叹气声给吓着了呢！
白的几近透明的手缓缓抬起，放至眼前，她认真的看着，手上的老茧也退去了好多，双手又渐渐恢复往昔的滋润了，可是，那段日子，会褪去么？想起贺刃失落无助的表情她摇摇头，将手撑向硬邦邦的床板她起身，刚站起，那阵晕眩却让她有些措不及防。
“贺刃……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我又能怎么办呢？”
扶着床杆的手不再留恋的离开。
“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轻移的脚步飘飘忽忽的停住在梳妆台前，修长的手指拿起桌上的桃木梳，细长的发丝在梳齿间流过，美丽的但却，只有那么的一瞬啊！
抬头看向镜中，特制的黑色纸窗，然，倔强的金色光芒还是丝丝的钻了进来，洒在了地上。唇角勾起一抹淡若的笑容，那光，多像，他眼旁金色的月牙啊！……
“吱呀——”
刚打开门右手便下意识的抬起挡在了眼前。
舒缓过后她慢慢眯开眼睛，话都开了呢！五彩的蝶儿翩翩然的飞舞在花丛间。
手背上有东西在爬着。低头她看向自己的手背。
“蛛儿，你也喜欢么？”
手指轻轻的划过它绒毛毛的背，她一抿唇含出一个笑容。
走向一旁的红漆木柱旁靠着它坐在石阶上，微微半合着眼，风中有着花儿的味道，好多好多的花香。又想起那片桃林，那片满是桃花的桃林……
可是……
手背上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笃的睁开眼她随着手背上蜘蛛指示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人影在那边树后的荫影处一闪，只看见，那淡的恍惚的银白色背影。
是，谁呢？
怔怔的坐在原地，那个背影？
不，怎么可能呢！
咬咬唇角她扶着红漆的木柱起身，往炼药房走去……
白皙的手中握着泛着红光的血如意，淡粉的唇，微微的笑勾起在他诱人的唇边。
“少主！”
金色的月牙轻轻一皱，他看着窗边的少主，他来了，有多少年他没有出现过了？记不清了，但这次……
见窗边银白色长衫的少年没有丝毫开口说话的意思他转身往门口走去。
“魄。”
粗糙的大手还没有碰到门框，听到窗边少年突然发出的声音他笃然一震。
“那个女子。”
没等他反应过来窗边的少年已转过身，微挑的眼睛倾斜着望向门口的他。
“她？她是新入雨楼的杀手，砂舞夕。”
他站在门边微低的头瞥了眼前边的少年。
“下去吧。”
银白长袖下的手在空中轻轻一挥，少年的身子随之往窗口转去……
美丽的蝴蝶扇着它们漂亮的翅在花丛中自由舞动，风轻轻抚过娇艳欲滴的花儿，香甜的吻落在鲜艳的花瓣上。
银白长衫的少年靠上窗棂，微抬的头半眯的双眼，看向那片苍穹，蓝，好蓝啊！
手抬起放至眼前，血如意还不歇停的泛出点点的红光。
那红漆的木柱旁她静静的靠着，如瀑的黑发长长的落下，洒在胸前，与黑色的衣裳溶于一体，她白净的脸庞上，淡粉的唇边那似有若无令人恍然的笑容……
“她，原来她，就是砂舞夕，砂舞夕啊！”
【078】
晒久了阳光，闷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撑着将草药一一铺好她将手背抵住额头，细密的汗已丝丝的渗出来。
“怎么漏了一些？”
皱皱好看的眉头她有些小孩的撇了下唇角但又瞬间敛起，四周望望，释然一笑。
自己怎么了？真傻！
弯下腰，黑色的发顺着往下滑去，起身时她半眯着双眼，阳光，看来，她还是不属于这么美好的阳光下。
“啪！”
视线停留在前面的一袭银白上。拿起的草药洒了一地，颤抖的右手缓缓抬起，好重，似灌了铅般。
终于他走进，手终于抚上了那熟悉的脸颊，那温度，那感觉，多像，多像……
“让，阿——让！”
嘴角不由得往上扬起，然而温热的液体却就这样掉落了下来，流出了眼眶，划过了脸庞，连她都不知道自己该笑，还是该哭。
睁大的眼睛紧紧盯着面前的脸，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看着他的嘴角慢慢勾起她的泪再也止不住了，是真的，真的是真的么？
“啊！”
他的头突然别开，手中的温度突然离开，耀眼的阳光直直的刺进她的眼睛，手背条件反射的紧紧压住眉心，那股眩晕放肆的全数涌出，一阵猛烈的疼痛，只是那么一瞬，她已落在了地上，轻的，没有一点声响……
是谁？在轻抚她的额头，是谁？在低声呼唤她的名字？那粗糙的大手，那低沉的声音。是他啊！原来是他啊！
“是魄啊！”
挡开额上的手她躬起手肘撑起身。
“丫头把它吃了！”
看着老头手中的黑色药丸一股无名的火焰直涌心头，为什么，为什么？到最后还是，要依赖药物么？
“走开！”
甩开他的手，重心不稳的她重重的摔回硬邦邦的床。紧闭的双眼挡不住汹涌而至的泪，最终还是从细长的眼缝中钻出。
朦胧间恍出的那张脸，那温度，那感觉，仿佛还在指间不曾离去，是，是真的么？
微抬的手颤抖着握紧，再也，再也不想失去了。
“药呢？我吃。”
重新起身时泪已被她轻轻拭去，淡漠的眸子盯着面前的每个人。
清凉的感觉从喉间滑落，唇角那抹无奈的笑容，她，只能这样，只能这样子呢！
“哎呀！小夕呐！多亏了少主救你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老头捋捋胡子兀自摇了摇头。
“少主……”
低头凝思，少主？是他么？他，他是，她的阿让啊！
“他在哪？我要见他！我要见他！”
紧扯着魄的衣袖她眼里充满了央求……
“能不能为你再跳一支舞，我是你千百年前放生的白狐，你看衣袂飘飘，衣袂飘飘，海誓山盟都化做虚无。”
羽毛般的睫毛轻轻刷了刷她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
“砂舞夕，少主他已经走了。”
魄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他走了，他离开了呢！可是阿让啊！这首《白狐》，只是，只是想唱给你一个人听啊！
头轻轻的靠在右手腕上，左手的食指轻轻的在桌上画着圈，他走了，他是走了，可是，她还会把他找回来的，阿让啊！她的阿让！……
没有再接到任务，除了炼药就是晒药，她躲在阴暗处看着天，云，好白，天，好蓝啊！
“舞夕！”
身后的轻唤声将她从沉寂的气氛中拉回。
“魂啊！回来了！”
看着他走近坐下在她的身旁，淡淡一笑她深吸一口气。
“魂，你甘心么？”
“什么？”
他的眉头微微一皱不解的看向身旁黑色衣裙的女子。
“除了杀人，我们还会做什么呢？会不会有一天，被别人杀死？魂，每当你看到自己身上的疤时，会不会在半夜惊醒呢？”
她转过头看着魂手背上那条长长的刀疤。
“呵呵，每一道伤痕，都有一段不敢回首的记忆。”
手抚上自己的右臂，那里，那条疤，好长，好长啊，直至现在，似乎还能感受到它的疼痛呢。闭上眼睛她轻轻的晃晃头，不要，她真的不想再去想了。靠上一旁的柱子，一口气从她体内慢慢的叹出。
往事，都是往事了，可是，真的会尘封在记忆的空隙中么？
会，还是不会呢？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了……
清早的天气微微有些寒，她走在这条街道，不知，该往哪儿走。
“姑娘，怎么一大清早就出来了？这几天清早的寒气重啊！”
转头看向街旁煮着粥的婆婆她微微笑了一下。
“不碍事，多谢关心。这粥真香，帮我盛一碗吧！”
颔首一笑她坐到残旧的木桌旁。风拂过她的面颊，还很早呢！
“来，喝吧！暖暖身体！”
接过那晚热乎乎的粥，她怔怔的望着，如果，如果每天都能这样，即使清贫点，只要有这样的安心就好了。
唇碰到碗口，那香香的味道，那似乎有种饱尽沧桑的感觉……
慢慢悠悠的将碗内的粥喝尽她放下碗，眼眶中竟带着一丝泪光。将头靠向木桌她缓缓的闭上眼睛，为什么？为什么？连那么的一丝感动，都不允许她得到么？
“哈！儿啊！我的儿啊！我可怜的儿啊！娘这就为你们报仇，杀了这个妖女！”
“唰——”
刀尖划过风的声音在耳边长啸一声。
“叮——”
“啊——”
那把菜刀重重的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音，年老的婆婆摔倒在地看着自己手上的伤口，又望了望地上的菜刀，两行老泪就不自禁的掉了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你！”
闭上的眼睛始终没有睁开她的唇边勾起一抹苦笑。
“毒，我用毒杀人，现在别人也用毒来杀我，可是，我杀了别人，但别人却没有杀死我呢！”
“砂舞夕，你是想死呢，还是很有胜算呢？”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恍恍惚惚的飘来。
“我是不是，不该出手的？”
她抬起桌上的头转过去看向那个一身银白的男子。
“阿！阿让！”
颤的厉害的声音似从很远处飘来，在这条空荡的街道上，显得如此无力，被风，一吹即散。
“阿让？”
身后一身银白的男子微微一皱眉，眼光从女子的手上移开，那里，那只刚刚攻击那位老婆婆的黑色蜘蛛。
“我叫云让，不是你口中的阿让！”
【079】
含着星星点点泪光的眼眸轻轻垂下。
“是么。”
淡淡吐出两个字她起身往前走去。
“妖女，不许走！还我儿命来！”
她侧头看着她，地上的老婆婆，那个两鬓霜华的老婆婆啊！似乎又回到了那时，似乎也是这条街道的那一头，那个男子就躺在了她的脚旁，永远，不再起来了。
“再对我老婆子不好，但他还是我的儿子啊！我亲生的儿啊！”
她叹出一口气，轻的，没人听见。
“就这样走了？你知道雨楼是从来不留活口的！”
身旁一身银白的他挑挑眉角，似有种看好戏的感觉。
她停住了脚步，看着他，恍然间，连她都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她的阿让？
“呵呵，蛛儿最喜欢，死亡的味道了呢！”……
原来，在别人眼中，自己已沦为了一个十恶不赦的妖女！
“还在想那件事么？呵呵！我说玉宣对你还真是有情有义啊！如果不是他拦下那件事情，恐怕，现在的你都无处藏身了呢！”
往前轻移着步子她没有说话，满脑子都是那个老婆婆的脸，那碗粥，那晚热气腾腾的粥，却带着砒霜的剧毒。她很坏，真的很坏呢！杀了那位老婆婆，唯一的儿子，如今，也害死了她……
冰冰的液体从眼眶中渗出，抬起手，纤长的手指碰上那滴泪。
呵！
她，还是流泪了，自从来到这个异时空，她，就变得爱哭了呢！
略微寒意的风吹过钻进她的脖颈，那朵绽开在她唇边的花儿，苍白的惨白，如瀑的长发随着风往上飞起，她半睁着眼睛抬起的头看着那片天空，看，那缕金色的光线！又是新的一天呢！
“砂舞夕！”
他赶忙上前抱住了那个虚弱的身体，轻，如羽毛般，轻的让人发颤。
“呵！这么弱的身体还敢往外跑，还敢喝下那碗带有剧毒的粥！即使会自己消去毒但也不能这样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吧！”
一身银白的他轻轻的抱着倒在怀中的女子，眼角含着微弱的笑意，俊美的脸庞，那张脸，她多么熟悉，多么，想念！
“让，阿让啊！”
她抬手不自禁的抚上那张脸。
“姐姐好想你，好想你啊！”
勾住他的脖颈她将自己的头深深的埋进他胸前，那胸膛，那么温暖的胸膛啊！多少次？多少次了？想抓住，却总是从指间悄悄的，溜走……
看着怀中渐渐垂下手臂的女子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手指捻起那缕柔顺乌黑的长发，放至鼻尖前他的手却突然一颤。
那，那一根细长的银丝，只是那么的一根，却，如此的刺眼！……
“哎……”
空无一人的房间，她环视了下四周长长的叹出一口气。
手从脸颊轻轻抚过，将那调皮的发丝往后捋去。
“吱呀！”
明媚的光线从门口射进来，眯起双眼她遥望着远方。
这里，就是阿让住的地方了吧！……
“舞夕小姐你醒了！”
身旁突然传来的声音切切实实的吓了她一大跳。
“我是公子派来照顾舞夕小姐的。”
看着身旁的丫鬟她缓缓怔过神来，略微一笑，她往前迈出一步，朝那片花圃走去，蝶儿，多美的蝶儿啊！
蹲下身的她愣愣的看着。
“既然喜欢就把它留在身边！”
“啊！”
轻呼一声她死死的盯着那些上下纷飞的蝶。
“既然喜欢，就把它留在身边，留在身边么？”
美丽的眼睛缓缓闭上，她笑了，是啊，那就，努力的将他留在身边吧！可是，这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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