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乱-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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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我赶紧问他,他脸色蜡黄,黄得跟一张纸似的,我说,你家死人了?
比死人还操蛋呢。他递给我一支烟,然后点上说,沈丹青,马修要是知道了,非杀了我不行!
你怎么了,我们三个这么好,他凭什么杀你!
我去找宝莉了,约她出来,让她陪我喝酒,之后我就喝多了,喝多了我就让她跟我去香港,我说我马上能去香港,马上就能!我大伯在香港,我大伯有好多钱,你想买什么衣服就买什么衣服穿!
这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没想到段砚背着我居然去勾引宝莉!
她怎么说?关键是她怎么说!
我心里很乱,感觉自己有点哆嗦,别人都敢下手,就我胆小,可是,偏偏我是最喜欢宝莉的。不仅仅她长得特别像王祖贤,不仅仅她有两条长腿,我还喜欢她妖妖的样子,一笑,声音都透着磁性,又迷人又性感,天知道如果没有她这大学多么无聊!
她拒绝了我。她说,不可能!
段砚说,她居然拒绝了我,这个贱货!她不想去香港!
不许骂她!我翻了脸,人家凭什么跟着你去香港?你以为你是谁?我暗自庆幸,却又隐隐失落,她越这样,越说明她和马修是真爱情啊,之前,她的爱情故事也翻新过,可这次却是真的了!
然后呢,我问,你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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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段砚的眼睛发着红,他狠狠地说,然后我把她摁倒在餐厅的椅子上,狠狠地亲了她!
我的脑袋轰地大了,段砚亲了宝莉?他把她摁倒了?
你怎么这样?我变了脸,一副正人君子样,马修好赖是我哥们儿,朋友妻不可欺啊。天知道我多么的言不由衷!我是为我自己,那个亲她的人,应该是我啊。
是啊,段砚说,我亲了她,发了疯,和她撕扯着,她跑着,我在后面追她,后来,我又追到她,把她的衣服撕破了,之后,我又摸了她——沈丹青,你知道,你知道她有多丰满多刺激吗?
这句话刺激了我,我想都没想就给了他有力的一拳,小子,这是我替马修揍你的,你真他妈欠揍!我下手很狠,把段砚打得流了鼻血。段砚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一边说一边哭,沈丹青,我错了,我真错了,我对不起马修,可是,我真的爱宝莉啊,她太迷人了,我受不了了,真受不了了……
他哽咽着,一边哭一边娘儿们一样地诉说着,我不能想象那天晚上他们是如何撕扯的,但我知道,宝莉肯定受了伤害,她已经好多天不给我们打电话让我们去他们那里吃饭了,而我也好多天没叫她嫂子了。
一切,在段砚的冲动下变得不可收拾。
段砚说绝望死了,他不能面对马修,不敢再在A大待下去,他提议我们一起去西藏,反正离毕业还有几个月,不如去画一组西藏吧,这一年,真的太不像话了。
《烟花乱》NO。3(4)
我觉得他的提议十分有道理,于是我们开始准备去西藏,当然,钱还是小宽出,段砚说小宽真他妈哥们儿,他说小宽对我太好了,下一辈子,我得变成女人报答他,做妻做妾都行,任他蹂躏。
他用了蹂躏这个词,我看了他一眼说,段砚,你有狂躁症或者强迫症,你脑子有问题。
是有问题,他说,从看到这个妖精之后就有问题了。
妖精,那是我们所有男人对宝莉的感觉。
说一个女人是妖精,那几乎是对她最大的褒奖了。
但这妖精却在云端,与我无关,我只能远远地看着她,甚至,想闻一闻她身上的香味都不可能。
还是去西藏吧,我们嚷了好几年了,这次,终于要动身了。
《烟花乱》NO。4(1)
我和段砚为了省点钱,我们坐在一辆军用破卡车上去西藏,两个人冻得直哆嗦了。段砚说,将来写回忆录时肯定特别动人。
为了驱寒,我们必须说些有意思的事情。
说女人吧。段砚说。女人最有意思了,不说女人,我得浑身哆嗦。
但不许说宝莉,段砚又规定。
我说你有毛病吧?既说女人,又不说你最心仪的女人,为什么?
因为,一说她我就心疼。你知道那种疼的感觉,一跳一跳的。
我怎么会不知道。我心想,我每天都在一跳一跳地疼。
讲讲你的艳史吧,我对段砚这个号称十五六岁就搞过女人的流氓说,到底上过多少次床?一次次招来。当然,你说完之后我也会说。
这个话题让我们振奋起来,女人在宿舍里总是新鲜的话题,虽然我们号称第六代新锐派画家,可是,画家也是人啊,也要和女人打交道啊。此时的我们,正是欲火中烧的时候。
我和女人至少上过十次床。段砚很坚定地说。
吹吧你,我说,你到底和女人上过床没有?我很想知道段砚的艳遇,他打开一瓶子红星二锅头开始说自己的艳史。
我的第一个女友是我的同桌,那时我才十七岁,高二。
其实赵小绵长得特别不好看,就是胸大。我们上体育课时,她上蹿下跳的,就看到胸前有两个蓝球在跳动,我那时特别单纯,根本不敢看她。
那时男女生不怎么说话,可赵小绵很主动,特别是她笨,有什么问题总是很谦虚地问我,那时我学习还行,因为基本上还属于比较靠谱的男生,你想想,我父母是军队上的,管我相当严,可有时人就是这样,越严格,逆反心理越大。
她向我借过半块橡皮。后来人家考上了舞蹈学院,专门跳四小天鹅中那个领舞的,我大一时常常担心有人会把她抢走,但她总是嬉皮笑脸地说,段砚,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真比过去的贞节烈女还让人感动。那是她十七岁我们睡过觉之后她对我说过的话。
我们的战斗友谊源于一次作弊。她搞来了卷纸,说二中刚考过,于是我们提前做了手脚,第二天大战全胜,为这,我请她吃了西餐。
那阵西餐还属于很洋气的事情,我的钱是自己偷偷攒的,为这次约会,我还打扮了自己一番,把头发定了定型,搞了点姐姐的香水喷上,赵小绵一见我就乐了,说我怎么娘们哄哄的了。
之后我们就好上了。算是早恋吧,小树林里偷偷地接过吻,虽然是同桌,也通过邮局寄过情书,那时我们俩上的都是特长班,她跳舞我绘画,准备将来比翼齐飞,可我那时一个哥们儿就说,赵小绵一看就是风尘样,你肯定被甩!
我一直不相信,于是就想,如果我把她上了不就完了?在古代,一个女子如果和一个男子睡了觉,那她肯定就完了,这一辈子都得死心塌地和这个男人过。
其实我当时就是这样的想法,可最后没有想到,还是她勾引了我。
那天她爸爸她妈全没有家,这给我们创造了极有利的机会,天气还冷,暖气还没有来,她说,冷,然后和小绵羊一样可怜地望着我。
我就怕女人可怜,女人一可怜,我就觉得自己是个大男人了。
我不能让赵小绵冷,于是我走了过去。
我忘记到底是谁先脱的谁的衣服,冷还脱衣服,牙齿打着战,我们始终找不到出路,她后来笑了说,段砚,你真笨。
是啊,我真笨。多年后我想起那个初冬的黄昏依然羞愧难当,我是够笨的。
那天我们哆嗦着抱在一起,然后赵小绵说了那句最著名的话: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我问段砚,后来到底怎么样了?你们?
段砚喝了一大口二锅头说,按照以后的经验,那次,只能叫失败,因为我刚一沾她就完了,那是我第一次接触女人,脑袋里烧了锅炉一样,轰轰地响着。
《烟花乱》NO。4(2)
我笑了,终于明白,原来,所有男人的经历如此类似,没有人天生是天才啊。这让我感觉心理非常平衡。
之后呢?为什么没有把爱情进行下去?
之后,她考上舞蹈学院,傍上一个有钱人,果断地甩了我,现在,她大概都成了公共汽车了。
我没有想到段砚的初恋这样的不堪,我让他继续说那其他的九次,他却很卖关子地说,以后我成了名,你不要卖我的隐私啊,这样吧,我拣重点的告诉你吧。
在他的情史中,珠蓝是个很特别的女人。
三十三岁,一个外企的老总,段砚给她们公司画过宣传画,之后,她请他吃饭,请完吃饭,就请上了床。
走的时候,珠蓝留下两千块钱。
那阵,正是段砚经济最紧张的时候,和香港的大伯没有联系上,家里父母下了岗,他上美术学院本来就没钱,买颜料都没有钱了,是珠蓝给了他钱,一次两千。
我当过鸭子。段砚说,沈丹青,你不会看不起我吧?
不会。我说。可我心里有点难过,有些日子,段砚早出晚归,每天换好看的衣服,居然穿过一条维多利亚的秘密,是小宽告诉我的,我们去学校的浴室洗澡,小宽说,看,段砚穿的是维多利亚的秘密,我姐给我寄过一条,在国内卖四千多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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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那时感觉特别奇怪,以为小宽骗我的。
我终于明白了,小宽说的是真的,因为,是珠蓝给的他钱!
她包养了他,我问段砚为什么,你不就是会画画吗?
他笑了笑,因为,我长得像她的初恋情人,而那个情人出了国,她后来搞公司,发了财,所以,她对她的情人既恨又爱,看到段砚时,她就想,占有他,然后,给他钱,就当养个小白脸!
多长时间?我问段砚。
两年吧,后来,我大伯联系到了我们,给了我们一笔钱,我有钱了,不再需要她的钱,我就去跟她说分手了。
她把钱砸在我脸上,骂我。她对我有了感情,不在乎我比她小十岁,她想和我结婚,所有的财产全是我的,可我不喜欢她,我喜欢宝莉,宝莉多么吸引人啊。
分手那天,她和疯了一样,不停地要,不让我走,快把我抽空了,我觉得特别对不起她,于是分外卖力。最后,她哭了,眼泪落到我身上,我知道她动了真感情,一个三十二岁的女人,守着这样一段凄惨的情感,不哭还能如何?
后来呢?
后来她卖了公司出国了,临走前送了我一块玉。说着,段砚从怀里掏出一块玉,是一块祖母绿。我说这种玉最珍贵了,可见她真是喜欢你了,段砚叹息了一声说,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啊,恰巧错过了。如果她也是二十二岁,说不定我们就真的相爱了,你知道,她看人很花痴的,特别是后来,她总是长久地看着我,特别痴情的样子,我想,她真的爱上我了,我对不起珠蓝。
没想到段砚这个家伙还有对不起的人,我听着觉得烟花乱,只觉得自己过得太单纯了,我哪里像美院的学生,美院学生最著名的口号是:你不知道我们以烂搞而出名吗?
这真让我自愧不如,他越说我越感慨,都是一样的男人,差别真的太大了。
我突然感到羞愧无比,我十七八岁的时候,和豆芽菜一样,根本没长开。何况,那时男女生根本不讲话,即使讲话,漂亮女生也不会理我,我单眼皮,一脸青春美丽痘不算,说话还有点结巴,而且我还给漂亮女生画过讽刺漫画,哎,我的好光阴都耽误了。
段砚显然不信,但是他说,女人的味道好像水果,有的似蜜桃,有的似香蕉,还有的,就是水萝卜。你得相信,女人天生就给男人品的,没有男人,她们会寡淡而死的。
段砚对女人的理论让我叹为观止。我发现男人研究女人远远比研究达利要来劲得多。那个晚上我们基本上是靠女人和红星二锅头熬过来的,当然,段砚最后还是提到了宝莉,他坚定不移地说,早晚要把她搞到手,而且,一晚上搞她四五次,让她求饶拉倒。
《烟花乱》NO。4(3)
这句话非常具有诱惑性,我想象着宝莉的身躯,然后沉沉地睡着了。在梦中,我梦到她修长的大腿,我正要去摸,梦就醒了,然后我听到了段砚的声音,快醒醒吧,拉萨到了。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拉萨的阳光,很强,刺得我想流眼泪,布达拉宫就在眼前了,我看到好多长跪的人,他们虔诚的样子让我心动。我和段砚跑着去了布达拉宫,什么宝莉,什么马修,什么爱情,都一边待去吧!
《烟花乱》NO。5(1)
在西藏的半个月,我和段砚疯了似的画着,一边拍照片一边画,完全是两个疯子。
西藏的天空让我想流眼泪,那么蓝,那么透明,那么纯真。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来西藏,因为西藏真的太美丽了,它都美丽得不真实了,整个天空更像一颗透明的眼泪,悬在空中。
我们搭车去了阿里,一路颠簸到了无人区,那里几乎还是奴隶社会,有一个村子只有四五户人家,还是乱婚制度。也许一家人就乱仑了,段砚说,太可怕了。不,我反驳他说,太单纯了。
单纯到只有亲情和情欲,远远没有我们的爱情那么复杂。
我们住到了老乡家里。奶臊和羊臊让我们整夜难以入睡。我画了一个大眼睛的西藏女孩,她十三岁,从生下来就没有洗过澡,脸上是动人的红颜色,天真地笑着。在画她的时候,我几次想掉眼泪,因为,她的眼睛里有一种纯粹的美!
而这种美,我们却早已经丧失。
我们过得没有了时间概念,夜晚来临时,我和段砚会在天空下聊天,天空很低,我们终于明白了一句话,手可摘星辰,好像星星就在我们的头上!
如果这样老去有什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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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和段砚说起了自己家的事。
我父亲是一个有钱人,可我没用过他的钱,因为,他抛弃了我妈。在他四十岁那年,他和妈离婚,然后娶了一个年轻的女人,所以,我跟我妈相依为命,可我妈很贱,根本忘不了他!
如果是我,段砚说,我就立刻再嫁个好男人气死他!
我也这么想。我吐了一口烟说,他老来找我,给我送钱送东西,我没要过,我宁可花小宽的钱,我特别恨他,你知道那种恨吗?那个女人只比我大几岁,我曾经想过要去把他们杀了,可我妈总拦着我,我妈说,都是她不好,我爸爸才不喜欢她了。你说一个人如果爱另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