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龙夺嫡-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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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还不是来找你的呗,可这话又没法说出口不是?胤祚苦笑了一下耸了耸肩道:“在下原想着四下转转,可没想到迷了路。”
胤祚这个借口未免太烂了些,府中如此多的下人,随便问一声都不会?自个儿瞎走就跑人家后院里来了?王熙凤白了胤祚一眼,跟王继业解释道:“大哥,这位、这位程先生是爹请来的客人。”
“哦,程兄弟。在下误会了,抱歉。”王继业看起来就是个爽直汉子,一听自家妹子解释赶忙道歉。
“呵呵。不打不相识嘛,王兄不必介意。”胤祚客气地拱着手道。
王继业哈哈大笑着道:“不错,程兄弟这话说得好,敢问程兄弟可是武当弟子?”
武当弟子?嘿,咱倒是想当来着。可惜被人家给扫地出门了。胤祚笑呵呵地回道:“在下算不得武当弟子。不过曾得一位武当高人指点过,只学得一点皮毛而已。”
“呵呵。程兄这身武功还叫皮毛,那在下岂不是连毫毛都算不上了,惭愧!惭愧!”王继业摇着头感叹道。
胤祚但笑不语。王继业乐呵呵地又接着道:“既然是客人,那就喝酒去。”
厄,还喝啊?这不是才刚喝完又要喝?胤祚好不容易找到王熙凤,还没来得及套近乎呢,压根儿就不想离开,正寻思着该如何找个借口推辞了,就听见王熙凤道:“大哥,你都一身酒气的了,还喝,小心回头嫂子找你麻烦。”
“哟,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吧,你这小丫头啥时也关心起大哥来了?嘿,我瞧瞧。”王继业看了看王熙凤又看了看胤祚,乐得直笑。
王熙凤不知怎地就说出了刚才地那番话,眼瞅着王继业那副鬼祟的样子,心里头一阵发慌,红着脸跑回屋子里去了,听到背后传来王继业的大笑声,更是心慌意乱,心头似乎有只小鹿在跳一般,好容易进了屋,脸烧得厉害,背靠着门,一时间有些痴了,心里头乱糟糟地。
喝酒?嘿,这喝字着实太文雅了些,王继业那喝酒的架势只能用倒酒来形容,简直就是个大号酒缸,胤祚都已经算是“酒精考验”的战士了,可跟王继业比起来,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了,又没好意思用内功逼酒,一场酒喝下来,虽说不是伶仃大醉,可也是头重脚轻,颠颠倒倒地回了屋,倒头就是呼呼大睡,这一睡可就睡到了第二天日上三竿才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只苦了照顾了他一宿的陈莹莹。
“爷,您起了?”胤祚起床的声响惊动了俯在床头的陈莹莹,她急忙起了身打算侍候胤祚更衣、梳洗。
“傻丫头,别瞎忙乎了,乖,去睡一会儿。”胤祚眼看着小丫头的黑眼圈,不禁有些心疼,赶忙自个儿洗漱去了,正用着王府送来的早膳,就听到王继业那大号地嗓门响了起来:“程兄早啊,今儿个一早家父见程兄未起,已出门办事去了,要晚上才回,要不咱兄弟俩再找个地方喝几杯?”
“扑”胤祚一听还要喝,登时被噎了一下,嘴里头正嚼着的白粥登时就喷了出来,咳了几声才算平缓了下来,眼珠子一转,正看见在一旁偷乐的清松,顿时来了主意,笑呵呵地道:“王兄地酒量。小弟可是甘拜下风地了,不过小弟身边这位可是酒国英雄,那酒量之大,只怕王兄拍马也赶不上。”
王继业于喝酒一道向来没有个对手,也就是胤祚还能顶一下子的,这回听说有这么一位酒场高手。那可就来劲了,看清松拱手为礼道:“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清松确实能喝,以前在江湖行走时也是常喝,不过自打跟随了胤祚之后就极少沾酒,胤祚也不知道他的酒量究竟如何,纯粹是瞎蒙的,只求赶紧将这二位都打发出去,省得碍手碍脚,他自个儿也好去寻王熙凤。
清松客气地回了个礼道:“在下程清松,并不怎么会喝酒。我家公子过誉了。”
王继业哈哈大笑道:“能不能喝,试过便知,嘿。某些人嫌咱们碍事,得,咱们喝酒去。”一把拉住清松便要向外而去。
清松的武功比之胤祚还强三分,又如何是王继业能拉得动的,可架不住胤祚在一边瞪着眼,满脸子不耐地神色,也就只好随王继业一道喝酒去了。
靠!这王老哥看起来粗,心还挺细的,连这都被他看出来,那凤儿……胤祚一想到王熙凤那张俏脸。饭也吃不下去了,随便拔了几口,紧赶着梳洗了一下。急急忙忙地就向王熙凤的小院走去,刚走到院门口,就听见一阵琵琶声传了出来,仔细一听,却是首《傍妆台》。曲调哀怨惆怅。凄楚缠绵,旋律委婉柔美。如歌如泣,述说着对亲人地思念之情,令人闻之神伤。
曲调虽忧伤,可内里却又带着一丝的期盼和一分的迷茫。胤祚深通音律,自然是听出了其中地意味,心中猛地一跳,明白了王熙凤曲中的意思,正寻思着该如何叩门而入,却又有些心慌意乱,在原地转了老半天,一跺脚赶回了自己的小院,从行囊里拎了古琴又转回了王熙凤的小院外,席地而坐,将琴放膝上,手指轻拨琴弦,一首《凤求凰》悠然而起,再配上胤祚那略带低沉地中音缓缓地吟唱着: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旁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院内琵琶声嘎然而止,片刻之后只听院门轻响,王熙凤慢慢地行了出来,默默地站在一旁,听着胤祚地歌声,一双大眼中波光闪动。片刻之后,胤祚手指一划琴铉,一曲终了,抬起头看着王熙凤,脸上带着浅浅地笑意。两人彼此注视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此时语言似乎有些多余,眼光就能沟通彼此地心意。
正在此时无声胜有声之际,院门内探出几个小脑袋,却是王熙凤地几个贴身丫环,眼瞅着这场景,各自做着鬼脸儿,嬉笑开来,顿时惊醒了正暗通款曲的二人,王熙凤羞红了脸,一扭身便打算跑回屋去。
得,这回要是再让她跑了,那下次机会还不知道要等到何时呢。胤祚可不想错失了如此的良机,低低地叫了声:“凤
这一声“凤儿”如同定时器一般将王熙凤的身形定在了原地,老半天才听到一声:“嗯。”
哈哈,成了,她答应了,哈哈,太好了!胤祚心中的兴奋之意难于言述,也顾不得膝上那把古琴价值连城,一骨碌站了起来,任由古琴滑落在地上,几大步走到王熙凤的身边,再次叫了声:“凤儿。”
这一回王熙凤红着脸,低着头,不敢看胤祚,不过樱桃小嘴中还是轻轻地应了一声。胤祚望着面前的俏佳人,心中满是柔情蜜意,慢慢地伸出一只胳膊,轻轻地环上了美人儿盈盈可握的细腰。王熙凤的身子猛地颤抖了一下,却没有试图挣脱出来,只是脸上地红晕愈加红得像烧了起来一般,不但脸儿红了,就连脖子也都红了起来。
胤祚原本能言善道的嘴这会儿也拙了起来,只是默默地看着臂弯中的美人儿,有心吻一下玉人儿,可又怕孟浪了些,唐突了佳人,索性啥也不做,只是看着、看着……
“嘻嘻”“哈哈”那几个丫环眼看着两人地痴呆样,不由地笑出了声来。王熙凤这才醒悟过来自个儿竟然被胤祚拥在了怀中,大羞之下,用着力想要挣脱出来,胤祚哪肯放手,回过头对那些个探头探脑的小丫头比了下拳头,吓得那些小丫头尖叫着跑回了院子中,接着柔声对王熙凤道:“凤儿,我……”
“唉,放手啦,叫别人看见了要笑话的……”王熙凤的声音越说越低,直到最后已经细不可闻,低着头默默不语了好久,才低声道:“你欺负我。”
女孩子说“你欺负我”之时往往就是告诉对方,你尽管“欺负我吧”,只是胤祚压根儿没谈过恋爱,虽说原本也懂得这个道理,可现在心情激荡之下,那些谈恋爱的“理论知识”早跑得没影了,这会儿听王熙凤这么一说,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可又舍不得松开怀中地美人儿,只好哄着道:“凤儿,我会对你好地,我会好好待你的。”
爱情初哥就是爱情初哥,即便是早已尝过女儿味也还是个初哥,胤祚翻来覆去说地全是废话,光说话,却没有啥实际行动,搅得王熙凤也有些气恼了,跺了胤祚一脚,惊得胤祚以为美人儿生气了,赶紧松手,呆头呆脑地站着,手足无措的样子,煞是搞笑,王熙凤登时被逗乐了,扑哧一笑,笑骂了声:“傻样!”飞也似地就向院子中跑去。
傻样?嘿,这话听着耳熟,不就是前世那会儿男女间有了情意之事,女孩子常说的口头禅吗?哈哈,成了!胤祚高兴地一跃而起,在空中接连翻了几个跟斗,乐不可支的样子还真成了傻样。
第一百三十九章 摊牌
时间对于恋爱中的男女来说总是过得飞快,一不留神就是半个月过去了,这些天来,不但王继业就连王豪也不曾煞风景地出现在两人面前,胤祚与王熙凤两人除了夜晚休息之外,其它时间总是粘在一起,或是散步于瘦西湖畔,或是泛舟湖上,或是弹琴论道,或是啥也不做,只是默默地相拥。
对于恋爱中的男女而言,时间总是不够的,可问题是人生不仅只有恋爱这么件事儿,有些事情还是得办的,尽管胤祚不情愿,可也没辙,谁让他是阿哥,还是个有野心的阿哥,那待办的事情就更多了,当然,即便是胤祚想要不管事,别人也不会答应的,这不,王豪憋了十几天总算是忍不住要来煞风景了。
对于王熙凤这么个刁蛮丫头,王豪可是操尽了心,这丫头自幼丧母,王豪既当爹又当娘,好不容易盼到她长大,可到了该找婆家的时候,敢上门来提亲的都被打了出去,让王豪很是无奈,看在她自幼丧母的份上又舍不得责骂,也只好暗自祈祷老天开眼,能掉下个令王熙凤看对了眼的青年才俊,也好了了王豪的一桩心事。
这回胤祚出现的虽说巧了些,可王豪私底下调查过胤祚的来历却没有发现任何的破绽之处,也真有心要成全他们二人,故此接连十余日都没露面,任由他二人缠绵去,只是胤祚上回所说的海运的事儿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大得王豪实在坐不住,没奈何也只好当回煞风景的恶人了。
“天鸣贤侄。老夫想问个事儿,就是贤侄上次提到京中那位朋友打算搞海运的事究竟有几分的可能?”王豪笑呵呵地看着胤祚问道。眼里头却闪动着一丝戏谑地光芒。
贤侄?胤祚先是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敢情王老爷子是不反对自己跟王熙凤在一块儿了,嘿,连称呼都从老弟降等为贤侄了。不过感情归感情。事业归事业,那可是两码事。胤祚虽自承好色,但绝对不会将两者混淆在一块的,略一沉吟道:“这事儿不敢说有十成地把握。但七、八成的希望还是有的。京里头是没问题,关键要看合作者的诚意和实力如何了。”
“哦?”王豪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想了想道:“若是,嗯,若是老夫有意参一股,不知是否合适?”
“合不合适不好说,不知道老伯是打算自己参股呢,还是打算以盐帮地名义参股?”胤祚面无表情地问道。
“这其中有区别吗?”王豪看了胤祚一眼,有些疑惑胤祚是怎会知道盐帮的事情的。胤祚很肯定地答道:“有,若是老伯个人参股。在下可以保证绝无问题,若是以盐帮的名义参股,那就要看看盐帮究竟是怎个帮会了。”
“贤侄对盐帮了解多少?”
“不多。只知道老伯自称是盐帮地副帮主,其实就是盐帮的帮主。”胤祚平静地说道。
“何以见得?”
胤祚微微一笑道:“盐帮的帮主廖承山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材,身家也不富有,最多算是殷实而已,这等样人如何能统领盐帮。嘿。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王豪的瞳孔收缩了一下,眼里头波光一闪。但很快就平静了下来,也不否认,笑呵呵地一揽胡须道:“贤侄说的不错,还有吗?”
胤祚笑了笑道:“盐帮上下近千人,分四堂…………青龙、白虎、朱雀、玄武,有大船六十五艘,小船四十余艘,不知在下说的可对?”
王豪没有回答,默默地看着胤祚好一阵子,突然出手,隔着桌子一拳击向胤祚,拳势沉稳,不快,但力道十足,隐隐然带有风雷之声。以胤祚的眼光自然能看出此拳的厉害,但并未从其中察觉到杀意,脸上的笑容不变,双手在身前一圈,划出个圆弧迎了上去。拳掌撞在了一起,没有声响,宛如情人之间地依偎,片刻之后,一声“波”的轻响,两人的身形猛然一阵颤动,各自收手。
“你,你是……”王豪惊得站了起来,他已然猜到了胤祚地身份…………头前王继业回报胤祚懂得武当功法之时,王豪已起了疑心,专程派人到京中了解胤祚的底细,只是根本无法查出什么破绽来,派去的人飞鸽传回消息称是有程天鸣其人,就连身世也跟胤祚自称的一般无二,当然这都是邬思道布的局。王豪虽放了点心,可始终还是有疑心地:天下武当俗家弟子不少,可能身怀武当绝学地俗家弟子可就只有胤祚一人,这一试就试出了胤祚的根底。
“不错,我是。”是该到了摊牌地时间了,胤祚也没有再隐瞒。这半个月来,胤祚是沉浸在爱河中,可胤祚那帮子手下却没有闲着,调动了大半的人力追查盐帮的情况,到如今虽不能说对盐帮已了如指掌,但大体上知道盐帮究竟是个怎样的帮派,也知道了其实力究竟如何。
盐帮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松散,不错,盐帮是一群运商的组织,可在贩运官盐的同时,私底下也干着夹带私盐的勾当,当然,比起真正的私盐贩子而言,量还是少了许多。按大清律法,贩卖私盐可是重罪,抄家、流放乃至掉脑袋都有可能,依盐帮的所为虽不至于掉脑袋,但吊销盐商资格却是难免的了。
王豪脸上神色变幻,阴晴不定,心中波澜起伏,既喜且忧………喜的是胤祚就在眼前,这可是个天大的机缘,若是真能攀上这么棵大树,别说王家,即便是盐帮也能落下个天大的好处;忧的是不清楚胤祚的真正来意,若是来查办盐帮的。那后果不堪设想,以胤祚大破白莲教、整顿官场地老辣手段来说。胤祚此来必定是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