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龙夺嫡-第33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林轩毅摇了摇头。眼中露出一丝坚定地神色,镇定地说道:“圣上,此社稷大事非感情可以替之。”
胤祚一阵伤感,幽然地苦笑起来道:“也罢,那就准备开始好了。”
“臣等尊旨。”方、林二人一脸子严肃地躬身应答道。
“都去准备罢,朕要好好静一静。”胤祚无力地挥了下手,示意方、林二人退下,自个儿低着头坐在龙椅上发着呆……
天色渐渐晚了,北风开始呼啸起来,在这风声鹤唳的黄昏中。今年地第一场雪悄然落下。不大,只是些散碎的雪花儿。却令京师的气温陡然下降了许多,路上的行人也因此而匆忙了起来。专门用来接待赶考博学鸿儒科的博鸿院中此时已是人去楼空,一片黑黝黝地寂静,数百间客房中唯有东四院里还透着一丝的光亮。
昏暗地灯光下,曹限东、萧遥二人正悠闲地下着围棋,各自的脸上都淡定得很,丝毫也不曾有一丝被冷藏的不满…………博学鸿儒科早就于八月十八放榜了,曹、萧二人都在录取之列,不过都没有接到差使,甚至连觐见都没轮上,只是被闲置在博鸿馆罢了,虽说没有限制他们出门,可二人都很自觉地保持着沉默,近三个月了,也没有踏出博鸿馆半步,非不能,实不愿耳。=
“曹兄高明,这一局小弟输了。”萧遥伸手一抹棋盘,笑呵呵地说道。
“承让了,总是萧兄赢棋也没意思,怎么着也得让某过些瘾罢。”曹限东颇有些自得地回了一句,二人相视大笑了起来,笑声在空落落的院子里回荡个不停。
“下雪了。”曹限东走到窗前,看着渐渐黑下去的夜空,淡淡地说道:“今年地雪来得早,这冬怕是寒得紧了。”
曹限东虽是一语双关,萧遥却听得无比明白,同样起了身,踱到了曹限东的身边,叹了口气道:“是啊,该来地总会来罢,这是天意。”
一说到“天意”,二人都静了下来,都没再开口,各自凝望着夜空,想着心思儿,原本就静得可怕的博鸿馆内顿时阴森得碜人。正当其时,一阵仓促的脚步声响了起来,数名太监走进了房中,为首的一名小太监高声断喝道:“圣旨到,曹限东、萧遥接旨。===”
终于来了!曹、萧二人相视了一眼,各自的眼神中都露出了相同的神色,紧赶着跪倒在地。那名小太监故作威严地清了下嗓子,冷冷地打量了曹、萧二人一番,这才展开手中的圣旨,用尖细的嗓音宣了起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传翰林院检讨曹限东、萧遥即刻觐见。钦此!”
诏书虽短,可寓意却深,以曹、萧二人的智商都隐约嗅出了变故即将开始的味道,不过此时却也不是交谈地时机,二人叩谢了圣恩,只是交换了一下眼神,各自起了身,紧跟着来传诏地太监们走入了黑暗之中……
空落落的养心殿中,除了高坐在龙椅上地胤祚之外再无旁人,别说太监、宫女,便是总护卫在胤祚身边的大内侍卫统领清松也不见了人影,心中忐忑不安的曹限东刚走入大殿,心里头顿时咯噔了一下,可也没敢多嘴,紧走了几步,跪倒在地,恭敬地说道:“微臣曹限东叩见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了。”沉默了好一阵子之后,胤祚淡淡地开了口道:“知道朕为何召你来吗?”
曹限东的额头上顿时涌出了汗水,磕了个头道:“臣略知
“很好,你是个聪明人,朕喜欢跟聪明人交谈。”胤祚的脸色平淡依旧,丝毫也未曾因被猜中心思而有所表示,沉吟了一下道:“马六甲之事想必曹爱卿是知晓的,嗯,朕想知道一下,若是由爱卿来管理,会从何处着手?”
曹限东本就是个聪明之人,一听便明白了胤祚这话里头的意味,心中一动,冷静地思索了一下道:“启奏圣上,臣以为民以食为天,粮草是关键,若是微臣来管,首要之责是均田垦荒,以我大清之耕作经验,加之当地一季三熟之气候,此事当不难解决;温饱足而知礼节,以教化民众为后续,使移民与土著归心,大治可期矣。”
马六甲的重要性就在于它的战略地位,曹限东说了如何治理民众,唯独不提军事上的事情,这等小心正是猜测着胤祚的心意所答的,这一条却是瞒不过胤祚的帝王心术,不过胤祚却也懒得点破,笑了下道:“以爱卿的估计,几年能见成效?”
“臣不敢妄言,多则十年,少则五年,理应如是。”曹限东到了这会儿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归属,心中虽因非得背井离乡而有些心酸,可也因着能一展胸中抱负而兴奋不已,不过答起话来还是小心得很,不敢将话说得太满。
“很好,朕就给你七年好了。”胤祚点了下头道:“朕将马六甲重地托付给爱卿了,那里是我大清之未来所在,爱卿好自为之,莫失了朕望,去罢,回头朕会给你旨意。”
“臣谢主隆恩。”曹限东磕了个头,起了身,原本正要退出房门,身子却又顿了一下,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不过,到了末了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脸皮子抽动了一阵,轻轻地叹了口气,慢慢地退出了房门。
曹限东虽未曾开口,可他想说什么胤祚却是心中有数,眼神不由地黯淡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一时间想得有些子出了神,就连萧遥走了进来,他都没注意到,直到萧遥参见的声音响起,胤祚才算是醒过了神来。
“微臣叩见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尽管胤祚走了神,可萧遥却不敢失了礼,一头跪倒在地,恭敬地说道。
“嗯,起来罢。”胤祚对于抢走了自个儿最心爱的女儿之心的萧遥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嫉妒之感,任由萧遥跪了好一阵子之后,才连手都懒得抬地说了一句。
“谢圣上。”萧遥磕了个头,起了身,默默地垂首站在一旁,脸色平静的很,一副无惊无喜的样子。
沉默,好一阵子尴尬的沉默,胤祚斟酌了好一阵子,始终也没能组织起委婉的话音,颇有些子无奈地说道:“逸雪是个好女孩,就是脾气稍大了些,你是男人,该让的时候不妨让着些,朕是拿那个丫头没办法了,希望尔能给她幸福,否则……”
胤祚这话说得未免太露骨了些,萧遥的脸立时就红了起来,低着头道:“微臣定不会辜负了格格,请圣上放心。”
“那就好,过些日子就是新春佳节了,尔等的婚事也早些办了罢,省得那死丫头整日在朕耳边吵个没完。”一瞅见萧遥那涨得通红的脸,胤祚顿时放声大笑了起来,笑声在空旷的大殿上回响个不停……
第五百零八章官场地震(下)
远卓八年十一月初八,内廷的诏书如同雪片般飞出,那势头一点都不比京城里正在下着的雪小多少…………八大军区司令互调,新疆军区司令李柯调回京畿,出任京师军区司令;吏部尚书马齐调户部尚书;礼部尚书李振裕调刑部尚书;刑部尚书范时捷调工部尚书;工部尚书何麟外放两江总督;准两江总督刘思远乞骨归老;户部尚书施世伦调礼部尚书;河南巡抚李卫调直隶巡抚;陕西巡抚周用诚调山东巡抚;江南道御史赵熊诏外放福建德化府知府;军机章京翟佳外放江西九江知府;博学鸿儒科进士曹限东外放马六甲知府……
在众多的诏书中最引人注目的有三条:其一,圣上为逸雪格格指婚新进博学鸿儒科进士萧遥,并将萧遥抬入正黄旗;其二,免去雍亲王允缜户部主管王爷之差使,着其接掌已然出缺了三个多月的宗人府宗令一职;其三,准科学院院长林启所奏,金上铁路由工部侍郎王贺兰挂帅总揽,负责调停各部、各地官府之相关事宜。
京师显贵们个个都是消息灵通之辈,自然知道萧遥的出身来历,再联想到大阿哥几名心腹手下全部被外放,再迟钝之辈都已经明白圣意之所在,二阿哥弘扬继位人的身份不言自明;宗人府宗令一职虽是显贵,不过跟户部主管王爷的实权可是差了老大的一截,雍亲王被明升暗降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儿,更诡异的是雍亲王户部主管王爷的差使被免了,可原先作为协办户部差使的大阿哥弘历并未因此而升为主管阿哥;铁路是个新鲜话题,尽管大多数人都不清楚这玩意儿究竟是啥东西,又是派何等用场,不过都知道王贺兰是谁,那可是二阿哥门下不多的几个奴才之一。以今上对铁路的重视,再加上二阿哥奴才地出面掌总,从另一个侧面证实了二阿哥继位人的事实。
雪片般飞出的诏书如同一枚枚重磅炸弹般落下,将朝臣们的心搅得七零八落的,再加上各部尚书大变脸,随之而来的就是人事的频繁变动,一时间京师上下躁动不安,人人都忙着走门路,拉关系。就算不为借此机会升升官,可最少得保住现有的职位不是?在这一片的兵荒马乱中唯独不见雍亲王允缜地影子,也没见他门下的奴才们跳出来搅风搅雨,一派的平静中透露着一股子诡异的气息。
雪渐渐小了,只剩下偶尔飘零的雪花零星地落下,不过连下了三天的大雪却将整个京师变成了雪的世界,雍王府后花园里的积雪早已厚达一尺,人踏上去。都能没到膝盖地了。一脚下去就是一个深深地脚印和一阵叽叽咯咯刺耳的声响,不过允缜却是不在乎,连个下人都没带,就这么随意地在雪地里走着,一步一个脚印地向着园子中那座孤零零的小亭子走去。
亭子本就不大,又四面漏风,可却干净得很。连一丝的雪迹都没有,亭子中的石桌上燃着一柱清香,在清烟飘渺中,一身白狐裘袍的唐国鸣正惬意地弹着琴,挥洒间。一曲激昂的《浪淘沙》在空旷地后花园里激荡不已。
允缜缓步走到亭中,也不开口,只是静静地听着,一曲终了,允缜面带微笑地鼓了下掌道:“好琴,好曲,先生好兴致。”
唐国鸣笑呵呵地站了起来,拿起放置在琴旁的羽毛扇,轻轻地摇了摇,笑着说道:“王爷的心情不也很好吗?”
“哦?本王有何值得高兴之处?”允缜故作惊疑地问了一句。
唐国鸣看了眼允缜。淡淡地笑了一下道:“王爷想了三天该是想清楚了罢。又何必一定要唐某说个分明。”话音一落,主宾二人相视大笑起来。笑声震得不远处小树上的厚厚积雪噗嗤噗嗤地直往下落。
“王爷转明为暗固然可喜,不过能不能真儿个成事,还得看大阿哥会不会来了。”好一通大笑之后,唐国鸣摇着羽扇,淡淡地说了一句。
“嗯。”允缜不置可否地点了下头,突地转移了话题道:“这会不会是老六下的套?”
唐国鸣不答反问道:“有区别吗?”
区别?自然是没有任何区别地,只要允缜还想着大位,就算明知道前面有可能是个陷阱,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往里头跳,这一条便是允缜的无奈之所在。允缜长出了口气,苦笑地摇了摇头,并没有开口接话。
“这个局是圣上所开的,不过王爷未必一定要按圣上的步骤来走,现如今最急的人是大阿哥,呵呵,某料定大阿哥也能看出这是一个局,只可惜大阿哥也一样身在局中,不得不动,他急归他急,王爷又何须跟着着急。”唐国鸣笑着解释道。
“哦?那先生的意思是……”允缜盘算了一阵,略有些子犹豫地问道。
唐国鸣收起了脸上的笑容,面色一肃道:“大阿哥绝不止明面上那么点势力,那几个被贬的心腹不过是门面罢了,压根儿就伤不到大阿哥的根基,某料定百官档一定还在大阿哥手中,从上次八旗商号资产拍卖风波便可瞧出些根底来。此子素来心野,断不肯居人之下,他要闹是必然的事情,可要想有成功地把握,离了王爷您地支持,根本就没有成功的希望。嘿,王爷能令其看重地不外乎粘罕处罢了,现如今朝野间唯一能跟国内调查局抗衡的也就只剩下王爷手中的粘罕处了,大阿哥虽是有心效仿,实力也有,可惜他没那个时间去整合,因此,大阿哥唯一的希望就在王爷手中,某断定大阿哥一定会来,左右就是这两、三天的事儿。”
“嗯。”允缜点了下头表示自个儿心中有数,他倒也有自知之明…………论门下奴才人数,论在朝势力,大阿哥都不在自个儿之下,唯一欠缺的就是情报机构,毕竟一个完备的情报机构不是有钱或是有权就能马上整出来的,没个十年、八年的磨砺,压根儿就成不了气候。
“王爷,圣上挖了个好大的坑,就是为了将王爷与大阿哥一网打尽,不过这希望怕是要落空了。”唐国鸣顿了一下道:“是该让弘时世子出面的时候了。”
唐国鸣话虽没说透,可允缜却是听得分明,那意思不过是借力打力,浑水摸鱼,一旦有失,也可舍车保帅之意罢了,只是这里头关系重大,允缜一时间也不好确定,沉着脸默默地思索着,却始终没有开口应答,唐国鸣也不催促,只是轻摇着羽扇,静静地站在一旁。值此寂静时刻,王府管家高福儿急匆匆地跑进了后花园,在雪地里一脚高、一脚低地跑到了亭子前,气喘吁吁地汇报道:“禀告王爷,大阿哥来了,就在府门外候着。”
“哦?”允缜飞快地瞥了一眼笑盈盈的唐国鸣,皱着眉头想了想道:“就说本王偶染风寒,病了,不好见客,回头让弘时回拜便是了。”
高福儿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站在原地没动弹,允缜的脸立时拉了下来,冷冷地哼了一声,吓得高福儿慌忙点头应是,飞快地转身向花园外跑去……
夜有些深了,畅春园里一派的寂静,除了园子中来回巡视着的大内侍卫们踏过雪地所发出的咯吱声之外,整个园子静悄悄、黑沉沉地,唯有烟波致爽阁依旧***通明,忙碌了一天的胤祚此时了无睡意,静静地坐在龙椅上,听着“国内调查局”首任局长孙承福的汇报。
“……已革刑部直隶清吏司员外郎茂赫日前缴纳一万元,出任刑部湖广清吏司朗中;已革刑部督捕司主事宁明阿日前缴纳一万五千元,出任刑部督捕司员外郎……。,以上诸官皆循旧例,已到拿捐房交割清钱财,皆已上任;据查,今日末时三刻,大阿哥弘历到雍亲王府拜访,不过并未曾入府,另已查实,雍亲王世子弘时于酉时正牌到大阿哥府上答谢,二人于密室详谈甚久,所谈之事不详。”孙承福跪倒在地,将这三天来的情况一一汇报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