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爷的传奇人生-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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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瘸子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声:“哎!别提了,人间正道是沧桑啊!善有善报,我这是自作自受啊!应该有这样的下场。”
邓山派人把他送回来后扔下几个小钱儿就走了,再就没了音讯。三瘸子的老母亲在他回到家里不到十天的时间,离开了人世。他的弟弟早前在欢子绺子里当过胡子,在一次随胡子围一个响窑的时候,失踪了,是死是活无人知道,现在仍然杳无音信。
三瘸子没有生活来源,只能靠屯子里的乡亲救济糊口,对邓山的冷漠一直耿耿于怀。他知道,邓山这是对他那次谎言的惩罚。
“稀溜溜溜”远处传来了马嘶,纷乱的马蹄声告诉梁过子,这是胡子的马队,至少要有百十号人马,从不同的方向涌向这里。
“三兄弟,梁过子不会连累你的,这点东西留给你,够你下半辈子花的了,娶个媳妇好好过日子吧。后会有期,告辞了。”梁过子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包裹,里边包着十几根金条。
梁过子伸手从腰里拽出两把王八盒子,退下枪梭子看了看,已经没子弹了。重新别上枪,拽出腰刀向门外奔去。
“慢!大当家的,请留步。”三瘸子一把抓住梁过子。
“随我来,看看这是啥!”三瘸子把梁过子拉回了屋子。
第一百二十三回 三瘸子疯了
第一百二十三回 ;三瘸子疯了
梁过子被三瘸子拽进了屋子,他掀起铺在土炕上的破席子,席子底下有一把“王八盒子”,还有两个装满子弹的枪梭子,是加长的二十响枪梭子。梁过子心中一喜,从腰间拽出两把枪,迅速换上枪梭子。
“啪”“啪”外边响起了枪声,吵杂声。
三瘸子扔掉双拐,一个箭步窜到北墙脚,打开北墙下的木头箱子,伸手从里边拿出箱子底儿,这箱子底儿竟是活的,下边是个大洞。
“这个地洞通到后山林子里,你可以直接上山,你的兄弟尹望远家就住在山后的屯子里。”三瘸子说完,用力的往箱子边拽梁过子。
梁过子仔细的打量眼前这个拄双拐的瘸子,看得出,他的好腿仍然是条好腿。
“三兄弟,告辞了,梁过子不死,救命大恩必报。”梁过子跳进木头箱子,三瘸子重新放上箱子底儿,盖上箱子盖儿,从地上捡起双拐,一步一步的挪向门外。
三瘸子被猛根儿打倒在地上后,邓山逃进了屋子,他孤零零的倒在路边,心里一酸楚,对人的生死颇有感慨,突然看淡了世界上的一切。回到家里,送走了母亲,内心极度的孤独和悔恨,很少走出这个小土屋,成了这里的神秘隐士。
邓山的人把三瘸子的土房子围了个水泄不通,这群胡子吃尽了梁过子的苦头,没人敢接近这个四周没有围栏和任何障碍的土房子,生怕当了梁过子的活靶子。这些人在围上土房子后越喊越远,都自觉不自觉的往后退,这让邓山十分恼火,气急败坏的骂道:“都他妈的是完蛋玩儿意。怕他妈的啥?就他妈的一个梁过子,还他妈的长了三头六臂了?都他妈的给我站住,谁他妈的再往后来,我他妈的毙了他!”
这群胡子终于停下了后退的脚步。站住那里不停的大喊大叫:“姓梁的小子。出来!滚出来。”“梁过子,出来。老子毙了你!”“出来,有种的出来!”乱七八糟的叫唤声淹没了邓山冲进去的命令。
三瘸子走出了屋子,真是一鸟进林百鸟压音,胡子的呐喊声戛然而止。
“各位。三瘸子给各位并肩子(好兄弟)问好了,各位能走进三瘸子的茅屋土舍,让这里蓬荜生辉了。”三瘸子两个腋下紧夹着木拐,半仰着头,举起那双半睁半闭的小眼睛,环视着这群曾经的生死兄弟。
“三弟,一向可好。一向可好。”邓山坐在马上,从人群后边向三瘸子打招呼。
三瘸子透过人群看见了那张久违的脸,脸上的横肉不停的抽动,三瘸子看的真真切切。
“大当家的一向可好。小弟这厢有礼了。”三瘸子两手抱拳给邓山施礼。
“大当家的,既然已经到了小弟的土屋,就请里边坐坐吧!”三瘸子把笨重的身子挪回到房门前,伸手“吱呀”一声拉开房门:“弟兄们,里边请!”
三瘸子往屋子里边让邓山和这群胡子,这些人在三瘸子打开房门的刹那忽的向后散开,各自举起手中的枪对准了这里。
三瘸子见状,藐视的一笑:“大当家的,弟兄们这是咋了?百十号人马举枪对着我这个残疾人,不丢面儿吗?”
三瘸子把身子向前挪了又挪,走进胡子的跟前,挤到邓山的马前:“大当家的,不要大惊小怪的,梁过子已经走了,请进来吧!”
邓山的马挤进了人群,随即从马上跳了下来。
“下马,既然来了就进三弟家看看。”邓山率先走进了三瘸子的土屋。
邓山相信三瘸子没撒谎,他没这个胆子。
邓山同样相信自己的“线头子”,他坚信梁过子没有走出这个屋子。为了解开这个谜团,他走进了这个脏兮兮的小土屋子。
邓山走了,带着他的兄弟趟过济沁河,越过龙头山,奔东北沟去了。
夜死一样的沉静,三瘸子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知道,邓山没有走远,他的眼线就在小土屋的周围,他的大队人马随时都会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开始为那个曾经的对手担心,担心梁过子会突然返回来,到那时,他就会成为邓山的抢下之鬼。
三瘸子从席子底下拽出那把“王八盒子”,揣在怀里。拄着双拐一步一步的挪出了小土屋,走进了济沁河大甸子。几个黑影尾随在三瘸子的身后,悄悄的跟着他走进了大甸子。
“啪!”一声枪响,吓了后边几个黑影一大跳!一只野鸭子掉在了三瘸子的脚下。
三瘸子哈腰捡起了野鸭子,回头看看躲在柳条通子里的几个胡子,大声喊道:“哥几个,别蹲在那里边了,小心脚下有蛇。”
“啪!”“啪!”紧接着两声枪响,又有两只野鸭子掉在了不远处的小河岔子边上。
几个躲在柳条通子里的胡子的线头子走了出来。
“兄弟们,捡起这几个玩儿意,拿回去三哥给你们炖上,给几个兄弟解解馋。”
几个胡子拎起野鸭子跑回土屋炖鸭子去了。
三瘸子一步一步的往回挪,边挪边想,这野鸭子是谁打的呀?咋这么巧就掉到自己的脚下了呢!谁打野鸭子不出来捡,任凭他们几个人拿走了。
一定是梁过子,肯定是他,如果是这样,梁过子就安全了。
想到这,三瘸子拎起拐杖脚步轻盈了许多。
三瘸子猜错了,打野鸭子的不是梁过子,是邓山。他的判断失误,让自己险些丢了性命。
三瘸子没等野鸭子炖好就被邓山带走了,在后山的林子里邓山炖了一大锅猪肉粉条,还给三瘸子准备了一壶老酒。
胡子在三瘸子的炕席底下,找到了梁过子的两个空枪梭子和那个装满金条的小布包儿。
三瘸子一碗酒下肚就晕了,满嘴的胡言乱语不知道说的是啥,怕声音,也怕黑夜,直往火坑里跳。有人见过三瘸子这样,是在蛇洞山回来后见到的。三瘸子这病只有蛇洞山的左大仙能治,邓山拿他没办法。
邓山的枪打在三瘸子的脚下,火星子乱冒,可这个双腿瘸子扔下双拐连滚带爬的就是个叫唤,一句正经的话都没有。
第二天,三瘸子真的疯了,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在路边拔些青草,说是大葱,还往路边的新鲜牛粪上蘸,说这是大葱蘸大酱,吃的特有味道。
邓山盯着三瘸子的眼睛好一会儿,收起了手里的枪,一声令下:“扯乎!”
邓山走后,三瘸子没再回到他的小土屋,整天在山坡上乱爬乱滚,就像左大仙儿蛇仙附体时一样。后来,听说这里多了一个会看斜病的巫医,是个拄双拐的瘸子。
第一百二十四回 朝阳山脚下的神秘讨饭人
第一百二十四回 ;朝阳山脚下的神秘讨饭人
李三爷和韩敬天用石头打跑了徐大虎,从老冯山的北坡下山,来到了屯东大甸子上的那片小树林里。
夜已经深了,李三爷的身体极度虚弱,奔奔坎坎的跑了大半天,又困又乏靠在一颗大树上呼呼地睡着了。
韩敬天走出林子,面对着屯子的方向坐在一颗树下迷迷糊糊的是睡非睡,突然一个响动引起了他的警惕。
“三哥,韩敬天,你们在哪里?我是高海。”
高海在北沟里转悠了好几天,一直没有找到李三爷他们。那晚孙大业被打死,他也在远处看见了。知道邓山是在用计引诱这些人上钩,出去也是白送死,正中邓山下怀。眼巴巴的看着孙大业死在乱枪下,心如刀绞。
高海知道李三爷的土房子周围是是非之地,他没敢轻易的走过去。刚才东北沟屯子里头响枪,这边的胡子大部分都跑进屯子了。高海趁着夜色,从木杆儿上放下了孙大业的头,又把已经开始腐烂的尸体背进了对面的山洼。做完这些事后,他悄悄的走进屯子,来到了孙国飞家的附近。这时,邓山已经撤走,远远的看见两个人向老冯山跑去,徐大虎带着几十个胡子从后边追了上去。尽管月光很淡,他依然认得出跑在前边的两个人是李三爷和韩敬天。
徐大虎带人跑了,高海站在老冯山上望着周围的群山心里一阵凄凉。与众人失散多日,北沟里已经没有了战事,不知道这些人都在哪里,还有谁活着。梁过子带人冲进了徐大虎几百人的马队,活命的机会实在是太小了。今天看见李三爷和韩敬天的身影。心里十分高兴,激动的流下了眼泪,恨不得马上见到两个人。
高海顺着老冯山的北坡下去,也走进了林子。
高海这些天也是疲惫不堪。被胡子追的到处乱跑。睡觉的时候都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走进林子后,找了个树墩子坐在上面。闭上眼睛歇息一下。
李三爷细微的鼾声他太熟悉了,是三哥。
高海已经从刚才逃跑的两个人的身形上断定是李三爷和韩敬天了。
“高海大哥,是高海大哥。”韩敬天高兴的喊了出来。
哥几个终于团聚在一起,抱头痛哭。这些天就像一场恶梦。失去的太多了。
几个人连夜走进北沟,把孙大业安葬在大圆山脚下。
白队长的百十号人马被政府武装缴械的时候,几个人就在对面山洼里,看的一清二楚。
小城子和东北沟的老百姓,帮助几个人把刘孙两位夫人安葬在大圆山。三天后,几个人离开了东北沟,走进了朝阳山。他们是来寻找梁过子的消息的。
又是一个雨夜,小雨淅淅沥沥的下着,李三爷把几个人带进了李神炮住过的那个朝阳山脚下的小土房。房子里住着一个乞丐,不到三十岁的样子。满脸污垢,弓着个腰,走起路来却是一阵风似的。看到几个人走进来,先是一惊!而后,拎出白天讨来的半袋子小米,熬了一锅小米粥,算是招待贵客了。
“朋友,你是哪里的?看你年纪并不大,为什么要出来讨饭?家里遇到什么事了?”韩敬天忍不住问起这个看起来身体状况很好的要饭花子。
要饭花子没有回答韩敬天的话,只是不停的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几个人。
“是个哑巴吧!”韩敬天几次问话没有得到回答,于是下了这样的结论。
李三爷和高海相视一笑,没有说什么。
“他不是哑巴,我们的话他听得见,反应也异常的快。”韩敬天推翻了自己从前的看法。
“这人有些问题,会不会是胡子的线头子?我们要多加小心。”高海小声的对韩敬天和李三爷说。
“哎!老伴儿,这里有人住,快进来避避雨。”一个老汉从外边走了进来,后边跟着一个老太婆,看样子是过路的。
“哎呀,几位爷,可好,可好。都是避雨的吧?缘分,缘分。”老汉和屋子里的几位打着招呼。
要饭花子低着头蹲在角落里掏出旱烟,又从腰下拿出一个大烟袋,装上旱烟,点燃后“吧嗒”“吧嗒”的抽着。
烟袋锅儿上的火星子随着要饭花子用力的一吸一吐,闪个不停。黑暗中,借着烟袋上的丁点光亮,那张躲在污垢后边的脸显得格外紧张和略带些惶恐。能感觉得到,要饭花子对几个陌生人十分警惕,每一个细微动作都会引起他的警觉。
不大的小土炕上,李三爷三个人躺在炕头儿,后进来的老两口子躺在炕梢儿,中间有个尺八的小空隙,应该是留给要饭花子的,或者是相互存有戒心吧!要饭花子蹲在墙角处,显得格外孤独。
夜深了,雨停了,要饭花子不见了。
躺在炕梢儿的老头儿和老太太起身离开了小土房,消失在夜幕下。
天亮了,几个人在墙角的米袋子里拿出些小米,早餐又是小米粥。
一上午的时间,几个人终于走进了梁过子绺子的密林。这里的木刻楞房子已经散了架子,是被人拆除的。从周围凌乱的环境上看,这里遭到了攻击,应该是在很久就以前的事。
晚上,几个人又回到了那个小土屋,要饭花子已经做好了晚饭。
“没找到吧!他不在这里了。”要饭花子说话了,像是自言自语,也像是在和他们说话。
“什么?在和我们说话吗?”韩敬天惊奇的问。
要饭花子没再多说什么,走进里屋,拿出他要饭用的小吕盆儿,几个人换着班儿的喝着小米粥,就像是盛着酒的大腕在人群里传来传去的。
夜深了,小雨如期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