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后为大-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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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早就厌倦了,又何必温情脉脉的给他那样一个希望呢?
他明明已经认命了。
他也只是想在心里慢慢的独自的喜欢他而已。
而现在,他却连这一个人的喜欢也不被允许了。
一边的董佳宁将手搭在慕庭烨的肩膀上,无限悲伤地:“皇上,虽然锦华公子是做错了,但臣妾,臣妾还是想向皇上求个情,不要让公子受那样恐怖的刑罚,皇上……”
面前的人已经乱成一团,慕庭烨的心里却只比这些更乱。
迷魂草是在寒清阁里搜出来的,这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而唐锦也说不出任何解释来。
之後那些老臣的进谏他都没听得进去,反反复复都只在脑子里想著怎麽办。听得董佳宁说“锦华公子”,慕庭烨才勉强回过神来,看著低垂著头跪在前面的唐锦,胸口一阵闷痛,忍不住拧起眉头来。
这个人啊,他该怎麽救?
唐锦这时候抬起头看著他。
只不过是片刻,眼神里居然已经是坦荡而漠然的,仿佛眼前的一切指控都与他无关一样,呆呆的看著慕庭烨,而後眼圈发红,终究是落了泪。
“你……有话说吗?”尽量压抑的声音,尽量不露出一丝一点的关切,慕庭烨淡淡问他。
有什麽话吗?还能有什麽话呢?
唐锦隐约看见男人紧皱的眉头,忍不住一阵心酸,他原来已经连多问他一句都觉得这样的为难和厌倦了。
唐锦想了一会儿,觉得再问什麽相信不相信爱不爱的都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他现在只想知道,他的罪过,严恩会不会被连累。他虽然什麽都不是,严恩却毕竟是长皇子。
“严恩……皇上,严恩还只是个婴孩,小锺也全不知情,求皇上……就,就放过他们吧……错的只有我一个人,要罚就罚我一个人吧……”
他被怎麽冤枉都无所谓,然而连累到别人和他一同受罪这就让他怎麽也承受不起。
“他与你日日在一起怎麽会不知道?”
唐锦猛的抬头,他原本以为自己一个人担了所有罪名,不相干的人就不会被牵连在内了。
是他天真了。
无後为大…79(宫廷生子)
“皇上……小锺他真的不知道,皇上……”唐锦还急切的想尽自己最後的努力。
太後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了唐锦的话:“即便不知,主子犯错,当奴才的也难逃其责,皇儿,还是快些处置了这件事吧。简尚书,按新赵律,毒害皇子应当如何?”
“回太後,按律当诛九族。”
唐锦听见,脸色比先前更加的苍白,身体也明显的颤抖起来。
“不不!皇上,不是的,皇上……我没有想要毒害皇子……”
他是孤儿,本没有什麽九族,然而现在他却有了孩子,即便念在骨肉亲情,严恩也必定要受牵连。
“皇上……皇上……”
他曾经听过“遥宁之乱”,记得当时遥宁公子之子也是一同获罪的。
他已经差不多死过一次了,仔细想来,也不觉得有多恐惧了,只是严恩,他只是担心严恩,他才刚刚出生,他还连“爹爹”都没有叫过,他不想他千辛万苦才来到这世上的孩子生命却只有短短的几十天。
他尽量的忍住不停发抖的身体,做著微弱的争取:“皇上……稚子无知,求皇上念在……念在父子情份上,求皇上饶过严恩吧,求您了……皇上……”
唐锦的表情已经乱成一片,跪在地上的身体也因为激动不停的发著抖,慕庭烨看著就觉得心口像是被生生撕开了一样。
咬牙平复了下情绪,慕庭烨才不动声色问道:“唐锦,你回答朕,你是怎样得到的迷魂草,又是怎麽样下的毒?”
唐锦听见问话,茫然的抬头看向男人:“我……我……我不知道,我不认得那东西……我没做过……”。
他根本就没有做过,又怎麽能说得出来。
沈吟片刻,慕庭烨便从慌乱里惊醒过来,他布置和忍耐了那麽久,不能在这时候被这一次突然的事件自己乱了阵脚。他仔细想著这整个过程,猛然意识到这正是他等待的时机。
“此事虽然有证物,但尚有不明之处,不能即刻定罪……”
慕庭烨的话还没说完,太後就打断了他:“皇儿难道是要包庇这贼子吗?”
深吸了一口气,慕庭烨冷笑道:“母後是想也替朕将这案断了吗?”
太後张张嘴,终是忍下了下面的质问,若是这时候被抓到後宫干政的把柄,岂不是前功尽弃。
下面的一众老臣却又“苦口婆心”起来,停不住的提醒著慕庭烨何为“遥宁之乱”,何人窝藏祸心,何事不可姑息,乱糟糟的一片声音里全是恨不得唐锦死而後快。
“事关重大,朕自然要仔细斟酌,众卿的良言朕已经明白了,此事今日先告一段落,待明日再做处置。”
虽然明知道慕庭烨是在拖延,太後也没有再紧逼著他,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慕庭烨即便想替唐锦脱罪恐怕也没有办法了。
毒草是在寒清阁搜出来的,玉佩是唐锦亲手编制的,无论慕庭烨想怎麽挽救,这些也都不能改变了,她当然不必再做那个出头的恶人,与其落人话柄说她干政,倒不如朝臣施加压力让慕庭烨自己亲手处罚来得好。
无後为大…80(开始惩罚董家鸟……)
来过一次,这一次就不觉得恐惧了,唐锦安安静静的蜷在一个角落,将头埋在手臂里,紧缩著身体让自己能稍微的暖和一点。
牢房这样的地方要说一点也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然而比起害怕更让他担心的是严恩的状况。
从他被带出寒清阁後,严恩就被宫女抱走了,他既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也不知道他现在如何。
手和身体还是冰凉的,想著严恩可能会被牵连,想到小锺也要受累,心里一阵火烧一样的难过,连责怪慕庭烨都没有空余了。
原本就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的身体在这寒冷和担忧里明显的有些吃不消了,寒热交加,让他控制不住的发著抖,连牙齿都在嘴巴里打架。
也许,等到明天,就能真相大白了,上一次也是别人弄错了,这一次说不定能更快的就还他清白。
也许慕庭烨只是厌倦了他,并不会绝情到连自己的骨肉都不放过的地步。
然而越想就越是觉得完全的没有希望。
从一开始就只是肉体的关系而已,温柔也好,体贴也好,其实只不过是慕庭烨对他还有新鲜感,等这新鲜感过去了他就发现了他的所有的不好。
他没有显赫的家世,他不够博学多才,他甚至连长相也没有多麽的出众,他只是个硬邦邦的,还很笨拙的男人。
他所得到的幸福,都是慕庭烨的好心的施舍而已。
而现在慕庭烨已经厌倦了大善人的角色,所以他理所当然的应该被赶出他的生活,越快越好,越远越好。
只是,其实完全没有必要费那个心思。
只要慕庭烨跟他说了,他就会安安静静的把自己藏起来,不出现在他的面前了,根本不必费这样的周折。
是他太笨了,要是他早一点明白过来,严恩和小锺就不会遭殃了,他也许就可以不必和严恩分离,他也不用像现在这样的担心著严恩。
虽是深夜,玉新殿的後殿仍然灯火通明,秦尚和云江都在。
当时的细节,秦尚已经和慕庭烨仔细说过,几个人秘密的分析,虽然也有可疑之处,却也一样的没有证据。
整件事情里,太後就像是未卜先知一般。
听说慕庭烨中毒,她并非是在第一时间里问常福他曾吃过什麽,而是有违常理的问他接触过什麽,只这一点就十分的可疑了。
带在慕庭烨左侧腰间的玉佩也是太後最先发现,她却连拿起来细看都没有,显然是知道上面有毒,太过小心反而露出了马脚。然而这些推测却根本无法为唐锦脱罪。
慕庭烨闭起眼睛细想当日,在董佳宁的凝香阁,太过沈重的金锁,不适合婴孩的佛珠,然後就是小巧且有寓意的玉佩。
虽然没有在事前知道慕庭烨会选择哪一个,但是这样的比较和暗示下,他几乎能选择的也就只有这一个而已,最终他也真的就是选择了唐锦的礼物。
董佳宁一向擅长揣摩人心意,即便当时慕庭烨自己不问,她也会适时的让慕庭烨知道,这玉佩来自寒清阁。
关心则乱,她知道,慕庭烨一听到是唐锦送来的,必定会小心防备,断然不会让那玉佩留在她那里,她只要稍加阻拦,做做样子就可以不危及到严泽了。
她连亲生骨肉也能利用。
她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消除唐锦和严恩,这是她们算盘里最大的威胁。
她们既然这样希望唐锦和严恩离开,那麽,不如就成全了她们。
他要除掉董家,他已经没有时间等待著将证据一一收集起来了,他必须铤而走险。他布置了良久,现在既然董家有了动作,也就正好给了他机会。而这暴风骤雨的前夕,他必须首先将唐锦父子保护起来。
离开这争斗的中心,才是现在稳住董家、保住唐锦父子两人的唯一方法。
无後为大…81(开始惩罚董家鸟……)
离开这争斗的中心,才是现在稳住董家、保住唐锦父子两人的唯一方法。
只是这办法其实真的是险中求胜。
慕庭烨握著笔的手不易发觉的抖了一下,想起下午唐锦眼神里的木然,那是失望到绝望的人才会有的,禁不住胸口发闷,连呼吸都有些失了节奏。
送走了秦尚和云江,暗卫首领武原才现身求见。
慕庭烨听见声音,见是武原,便放下笔,摆手示意常福去门外看守。
“主子,迷魂草的线索已经有了眉目,正如主子所料,东西是外面那位递进来的,一切都是东边那位经的手,董贵妃知情但并未亲自动手。”
东边那位说的是太後,外面那位说的就是董严。赤葵、迷魂草这样的东西,宫中自是不可能会有,而能在层层防查中依旧可以顺利将这些送进宫中的就只有董严而已。
“没有亲自动手?”
“是,奴才查过了,寒清阁的东西送到之後立即就有人拿去了东边那位主子手里,第三天才又送回来。”
细算起来,那天正是刚送回来,时间真真是恰恰好。
慕庭烨冷笑一声,太後也真算是不遗余力,为了掩人耳目,避开嫌疑甚至是亲自出手。
看来董家对这皇後、太子之位果真是下了大赌注。
“证据呢?”
“……这……奴才无能,两边将东西的痕迹销毁得干净,恐怕只能从经手的宫人嘴里找证据……”
不等武原说完,慕庭烨就打断了他:“明天给朕拿些赤葵和迷魂草来。”
武原一愣,随即答应後退了出去。
若从经手的人口中得到证据,只怕他一下手就会打草惊蛇了。找不到证据的事已是在慕庭烨的意料之中,但这并不能影响他的计划。
他等待了这些时间,要的也并不是什麽真凭实据。
若是董严能让他这样轻易的就抓到了把柄,他也不会到现在还能稳坐左将军之位了。
武原一走,慕庭烨就又拿起笔来。
他心里有了算计,下笔也顺畅起来。
这是他写给唐锦的信,尽管知道这样做多少也是要担著风险的,他也还是做了。
落笔之间也仿佛能看见唐锦那悲伤又惊恐的眼神,颤抖著为严恩和小锺求情的声音也一直在耳边挥之不去,他若再不和他说些什麽,他怕他会就此对他生了恨意。
信里写的并非甜言蜜语,三两页的纸也写不出他的真心来,他只是简单说说他所做一切的原因,然後写上他的承诺。
第二天天还没亮,小锺便被狱吏带到了唐锦那里。一同去的还有宣旨的常公公。
圣旨上并未定他们的罪,但是却有惩罚,唐锦父子和小锺都被流放到沧州渔阳县。
读过圣旨之後就有人进来带唐锦和小锺离开。
这样的情况唐锦自然不明白,人还懵著就被带到宫门外。
小锺却奇怪得很。
这圣旨来的时间太早,押送他们的人也并不像是寻常的狱吏,除去这些,即便是要杀头也还有个准备的时间,而押送他们的人却好像十分著急,半刻也不能等,圣旨一念完,就带著人向宫外走。
若不是常公公一直在不远处跟著,小锺几乎都要以为是有人假传圣旨来害他们了。
无後为大…82(宫廷生子)
虽然结果并没有还唐锦清白,但至少小锺和他都不必被诛九族,他也不用和严恩分开。这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状况了。
一直到了宫门口,才看见乳母抱著严恩等在那里。
“严恩……”唐锦见到严恩的时候就禁不住红了眼圈。
分离虽然只是一天,中间却是完全不能确定的未知,低烧和担忧一直折磨著他,他猜不出结果会怎麽样,就更加的觉得惶恐,闭上眼睛就仿佛能看见严恩可怜的小模样,一夜的胡思乱想里,心都要被揪碎了。
这时候见严恩安然无恙,以後也不必分开竟是觉得被流放也很幸运。
没有名利地位他并不介意,日子苦一点他也不在意,只要能跟他的严恩生活在一起,能看著严恩一点一点的成长他就觉得很安慰了。
常福接过乳母手中的装著严恩必须品的小包裹,用宽大的袖子掩饰著避过所有人的耳目,将信封和一些散碎银两藏在里面。
转过身递给小锺时拍了拍包裹交代他:“这都是大皇子路上会用到的东西,你要小心收好。”
交到小锺手里时又在按了下:“千万小心收好。”
小锺见常福慎重,立即会意,知道其中定有不一样,仔细系在自己背上:“常公公放心。”
“公子路上要吃些辛苦了,千万要小心身体。奴才有个远房的亲戚住在渔阳,这里有一封信,公子到了那里可以去找他们。”常福从怀里拿出封信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