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神引-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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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玉慌忙道:“仙谊,此属仙谊!”
有仙人好笑插嘴道:“敖玉,我与你也有上万年的仙谊,怎么不见你送我两只大螃蟹?!”
郭钗冷笑道:“是谁不要脸,扒着我们仙位的大门说喜欢我们家女仙?”
众仙的仙血都似沸腾了,纷纷拉住敖玉道:“真的么?龙三太子你果真如此?”
敖玉面红耳赤,却见玉蛟提袖哽咽了一声:“姐姐,当年我无处歇身,曾借灶神仙位一住,敖玉哥哥……其实是来看我的,却叫您误会了!”
司南淡淡补了一句:“不用客气,我也没借你屋子,只借了门外腌菜的水缸而已。”
玉蛟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敖玉愤怒地道:“司南,你除了尖酸刻薄,你还有什么强的?”
玉蛟拉着敖玉含泪道:“算了,我当她是姐姐,但姐姐是墉城神女又岂会把我等放在心中。”
司南连话都懒得答,她与敖玉萍水相逢,虽然没有喜欢上这个人,但在落日融金下,暮云四合里,有人说喜欢,也曾觉得温暖。
她掉头就走,合则合了,不合则散了,这么漫长的长生岁月里,她跟敖玉那点稀薄的缘份连层纱都不如。
玉蛟松了口气,这个红衣女仙的棍子有多厉害,她可是很清楚的。
司南明明走远了,敖玉却不甘心似的道:“司南,你眼里除了地官大帝,你还有谁?”
司南的脚步顿住了,半转过身来冷冷地道:“干你什么事?”
玉蛟连忙去拉敖玉的袖子,但敖玉却手一甩咬着牙道:“别以为你自己真是什么了不得的女仙,你不过是墉城的一个丑八怪,想地官大帝,你跟你娘一样就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人!”
她一句话说完,玉蛟倒抽了一口冷气。
只见司南陡然回身,长长的黑发还飘荡在空中,她便完成出棍,横扫,黑红色的烧火棍顿时便起了一排狰狞的棍影,它们统统朝着敖玉的脑门奔去。
不过一指风华
众仙均倒抽一口凉气:“敖玉此命休矣!”
敖玉更是被司南的杀气压得喘不过气来,除了呆傻地看着那排棍影当头压下,都反应不过来闪身逃命。
司南满腔的怒气全部都发泄到了这一棍之中,只是棍还末击打到敖玉,只见他的怀中猛然暴发出一阵金光,立即便有一股大力反击而来。
这股力道之大击得司南连连倒退,最后连手中的棍子都拿不稳,令它脱手而去。
棍子的去势极为凌厉,任何想阻止的仙家连捏个法决的时间都没有,瞬间便见棍子坠落到了人群当中,恰巧就是新飞升的人仙群。
只听有人哎哟了一声,一位青衣人仙被司南的火烧棍击到了脑门上,立时便倒在了地上。
所有的仙人心中均哀叹一声好短命的人仙,才辛苦上来就叫敲回去了。
哪知那青衣男子缓缓又坐了起来,他抱着自己的脑袋,诚然痛极,但人完全没事。
众仙们见这么猛地一棍,这个小人仙还能不死,顿时齐齐发出了一声惊叹。
敖玉吓得有点神智不清,呆愣在地上还没回过神来,玉蛟更是早早地闪过一边,此时自然也不敢上前。
司南那一刻涌动于心的愤怒似乎也随着金光一现而系数都散了,她顿了顿转身向着青衣男子走去,捡起棍子,上下瞥了他一眼,挺淡地问:“没事吧?”
青衣男子连忙站了起来,放开捂着额头的手。
郭钗顿时抽了一口气,只见他的脸上居然也有一块朱红色的印记,且形状与司南的也极为相似,只不过司南在左,他在右。
但他虽长得丑,可不却叫人厌恶,一身青衣,笑意盈盈,温温润润,特别细瞧倒也瞧不出哪里好,若放之人群中,这么突然回头一望,看到的想必有他,心情会就那么微微一漾,如同碧桃树开,十里花香。
司南问得挺淡,青衣男子却非常和善地道:“不劳女仙挂怀,我没事。”
司南也不多客气,人家说还好,她连多余的安慰话也没有,将棍子用白布裹好又插回肩上转身就走。
郭钗脚步动了动,有心想要说上两句,但自家女仙都走了,也只好遗憾地追着司南去了。
她们还没走多远,却听背后敖玉失声惊叫道:“我的赐福玉碟碎了,我的赐福玉碟碎了!”他抬起头指着司南的手指微颤地道:“她,她击碎上仙的赠品!”
玉蛟一听脸色就白了,这块增福的玉碟敖玉答应过她,等归墟仙会之后就会用来助她由蛟化龙,她比任何人都要看的重,一听到玉碟碎了便急急跑了过来,看到敖玉手中的碎渣子顿时心就凉了。
红袖与添香本来是看热闹,她们会搭龙宫的龙马车前来归墟,不过是因为颁完了赐福玉碟,搭个顺风车,跟敖玉谈不上有多少交情,甚至于她们心里都奇怪敖玉怎么会入天官的眼。
她们看了一场好戏正打算离开,却听见敖玉大叫福碟已碎,连忙也赶了过来。
“玉碟真碎了!”红袖见敖玉从怀里掏出一把碎渣子顿时脸色就变了。
玉蛟的眼圈更是布满血红之色,她苦苦熬了万年,蜕尽了九千九百九十九张皮,却因没有大运气始终无法蜕尽最后一张鱼跃龙门,眼看着自己屈指可待的运气转眼化为了乌有,她这一刻嘴里的牙都快咬碎了,把司南恨之入骨。
她转脸冲着添香与红袖福了福道:“两位仙姑,这天官的玉碟何等贵重,如今却碎成了渣子,叫我等小仙怎么向天官大帝交待!〃
红袖脸色不太好看地转向司南道:“东厨女仙请留步!”
司南却置若罔闻,接着走她的路。
“站住!”添香朝着司南背影大声喝道。
司南依然不睬,郭钗不禁又拉了拉她的衣袖,她知道全天底下最让司南没有好感的仙位,莫过于天官的玉清境了,前头地官的恩怨不说,玉清境刚刚巴巴地给敖玉送过贺礼,现在玉清境的人对着司南大呼小叫,司南会睬才怪。
添香见司南全然不理睬不由面带怒容,用手指一指司南道:“你好大的胆子,还不给我跪下,随我回玉清境领罚!”
司南的脚步总算停住了,她回首一笑,乌黑的眉头轻轻一扬道:“我是正位女仙,你不过是一区区仙婢,你让谁跪?!”
添香自从进了玉清境的门还没有哪个仙人敢直斥她为仙婢,这口气哪里能咽得下去,一声怒斥,手一扬环臂的罗带便朝着司南卷去。
红袖与添香从来心意相同,虽然心中暗叫了一声鲁莽,但也同时扬手,祭出法器。
这两人虽然是仙婢,但即然是天官大帝的贴身奴婢,仙力有限,法器却很厉害。
两人同时亮出法器,一时之间归墟海风大作,司南鲜衣浓发淡定的迎风而立,站着远瞧了,众仙家不由心叹,好潇洒的女仙,若不瞧脸,单凭这临战的风姿,确实也能颠倒众仙,。
郭钗跺了一下脚,万分不情愿地跟自己梦中仙人的贴身婢女开战,她手提一柄伸缩自如的银制华丽方铲。
添香却冷笑一声,手中的罗带如同游蛇,将心中还在不情不愿郭钗手中的铲子一卷,法器与法器对碰,高下立分,郭钗的法器顿时脱手。
添香扬起罗带抽了郭钗一巴掌,冷笑道:“小小佐助仙,也敢不尊天官的法喻。”
郭钗被抽得跟个陀螺似得在地上转了几个圈,头眼昏花地扑通坐到了地上。
司南乌眉一扬,手中的火烧棍立时喷出一条巨龙似的火焰,映红了半边天。
众仙们连忙四散开来,以免殃及池鱼。
添香的罗带是法器,自然不会被烧坏,但她身上的衣服却是烧得一块一块,气得粉脸通红。
她冷笑一声,立时从怀中掏出了一册书。
众仙立时倒抽了一口凉气,吴不知脱口道:“天官的雷霆书!”
他这么开口一嚷,众仙跑得更远了。
添香手捧书册怒目看向司南,但手指触书,脸上立即平静似水,书页轻轻掀开一页,天地之间顿时便有隐隐雷声。
天空中显现出一白衣的俊秀书生的虚影,他似在悠闲地翻阅书籍,伴着雷声念道:“拍栏杆,雾花吹鬓海风寒,浩歌惊得浮云散。细数青山,指蓬莱一望间。纱巾岸,鹤背骑来惯。举头长啸,直上天坛。”
虽然只是这么一道虚影,却威压顿出,使得众仙不由自主地又被迫退了几步。
虚影里他念起来如闲庭信步,但雷声却密密如鼓,原本一碧如洗的天空逐渐乌云滚滚,就连曾被火烧棍烧红的那片天空也顿时失了颜色。
司南抬起头看了一下,紧握棍子,对郭钗道:“郭钗,收回法器,退开!”
郭钗一张瘦脸涨得通红,大喊道:“女仙,我动不了了!”
司南这么一环顾,果然见周身万物便似被凝固了一般,她轻轻皱了一下眉头。
那虚空的书生用指尖又轻翻了一页书,他的声音很清朗,也很动听,但在司南的耳朵里却全然不是这么回事,她咬着自己的下唇,怒目地瞪视着虚影。
郭钗却感动的啼泪横流地道:“女,女仙,是天官!”
司南没好气地道:“我认得这个伪君子!”
书生接着淡淡地道:“廊外细雨斜风,因是天空檐漏,岁月冗长,门前春秋,转眼冬去夏来,花开花落,不过一指风华。”
随着那句一指风华,天空被撕裂了一般,闪电从天而降,一道击打在了郭钗的华丽锅铲上,郭钗立时便一口鲜血喷出,身体抛了出去。
司南看着她飞出去的身影步伐的步伐刚挪动了几步,一道接着一道的闪电便打到了她的周围,有闪电劈过的地方立时大地便显出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
司南不仅倒抽了一口冷气,还不等她细想,闪电便接踵而来,劈得她连眼睛都睁不开,那些闪电完全来无痕去无踪,司南只能凭单凭本能在躲闪,每一下闪避几乎都是在生死之间,司南从出道以来,还末遭逢过如此强大的法器,心中不由微微一凉。
红袖沉声道:“东厨女仙,上仙赐物被毁乃是重罪,只要你束手就擒,我们自然会为你向天官禀明一切,我们天官……”
“做梦!”司南黑色的头发在身后飘扬,她一挥棍子扬眉道:“我才不需要你们家那个伪君子来断什么是非!”
添香是气得两眼冒火,连红袖的脸都沉了下来,添香手中书页一翻。
虚影也随之翻了页书,这次他的口气像是有点无奈,带了一点怜悯,道:“春秋役使雷霆,风物不拘于尘,无非因果,横云入翠峰,沧桑知锦年,归去因无恋,他乡亦炊烟。”
烟字起,雷电劈起的尘土四散飞扬,司南进退维谷,心头突然有了一种穷途末路的悲凉的感觉。
千年故人今非昨
司南的心反而平静了下来,她想起了一个人,可是这个人还没有在脑海里完全浮现,突然有人闯到了她的眼前,那人弯下腰抓住了她的手腕。他拖起她就在闪电里奔跑,每一下都能恰到好处地避开雷霆的击打。
无论闪电多么声势惊人,司南却被这人拖着轻松地避开,跑到后面,两人在风中奔驰,衣袂翻飞,这些明亮的闪电倒似成了一道道风景。
司南借着闪电,发现拖着她的居然就是那穿青衣的人仙,不由有一些目瞪口呆,这么一个初次飞升,尚末被仙界接纳的人仙,居然能破天官的法器雷霆书。
添香则是又惊又怒,她手中的是天官亲手制造的法器,没想到居然能被人这么轻描淡写的躲开了。
她一咬牙,冷笑了一声,双臂一抬,将书高高托起,朗声道:“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包罗天地,养育群生……”随着她一字字地念诵,司南顿时觉得眼前一黑,竟然什么也看不见了,而且连声音也听不到了,似天地将她遗弃在一片茫茫空白间。
她不由心中大骇,唯一的感觉是握住自己的手,司南不由下意识地死死地握住那只手。
添香见果然两个人脸上显出茫然之色,停下脚步,不由嘴角露出喜色,红唇刚启,下一句咒语还末念出口,手中的书突然一轻,随即便飞了出去。
司南立时整个人一轻松,五官又恢复了知觉,她抬头看去,顿时便似乎僵在了哪里,脑海里一片空白,不要说刚才还牵着手的人,便是连这归墟无穷的仙山都看不见了。
天空中出现天马乘舆,飞羽华盖,气象万千,极具威仪,车内坐着一位黑衣的年轻男子,他的眉眼都为狭长,微微上挑,使他天然有一种睥睨天下,藐视一切的傲气,他戴着狴犴戒指的修长手指拿着书,淡淡地俯视着地下的众仙。
所有的记忆都像是一起涌到了司南的脑海,以至于让她狼狈的有一些手足无措。
“今天灶神仙位要来一位客人!”老厨仙照例喝了一杯酒才开口说话。
“客人?”司南挥舞着手中的芦苇问道:“哪里来的客人!”
“元始天尊的弟子!”老厨仙看了看四周,才悄悄地附在女儿的耳朵边说:“这个人……是王母娘娘仙缘录上你命定的有缘人,你知道王母娘娘欠了我一个人情,我要看你的名录,她没法不给。”
司南咬着狗尾巴草道:“爹爹,你又来诳我,你上次说王母娘娘把我配给了甘露湖里的鱼,偌是我不想嫁给鱼,就要将湖里的鱼都捉来让你下酒!”
老厨仙嘿嘿一笑,看着外面的甘露湖道:“小南,这次你老爹真没有骗你,等会从湖边过来的那个男子,就是会跟你共渡千年万年的人。”
司南顺着老厨仙的手指望去,甘露上夕阳正好,在湖面上拉出了一条长长的金色余韵,司南问:“爹,那么你跟娘在仙缘录上也是一对吧,那她为什么还会跟玉清境的人私奔呢?所以我才不相信什么仙缘录,也不相谁会跟谁千年万年都在一起!”
老厨仙默默地喝着酒。
司南扯断了手中的芦苇,刚巧看到帝舜沿着甘露湖走来,一身黑衣,目光犀利,脚步沉稳,莫名的令司南觉得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