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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史上最苦之暗恋(惜之)-第7部分

小说: 史上最苦之暗恋(惜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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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我们逼急了,勉强出去,也常担心得睡不好觉。」

    「我妈妈和苏妈妈很不一样,她喜欢新奇,什么东西都想尝试,有时买到烂东西,回来也高兴老半天,说自己学到宝贵经验,知道什么东西千万不能买。

    像前年,她要到意大利,所有人都劝她不要在夏天去,四十几度高温会让人中暑,她不管,看到便宜的旅游促销活动非去不可,吵了好几天,我爸爸终于妥协。」

    「我记得那次,当我母亲向我们提出,要单独跟团到意大利玩,我们以为她开窍了,后来才知道她是跟妳母亲去。」

    「爸爸给妈妈的零用钱不多,在西班牙广场前的名牌街里,她看到什么东西都想买,她懂不了几句英文,居然还敢开口向店员杀价。」

    「我妈妈则是看到外国人,不敢说半句话,想买的东西摆在眼前,不敢碰,幸好是颜妈妈在,让她带不少战利品回来。」

    「对啊!那次经验让我妈妈炫耀了好几年。」

    「我妈妈更开心,直说以后出国都要找颜妈妈同去,有人带头领她往前冲,那种感觉很棒。」

    「所以,我常说她们是最佳搭档。」育箴下结论。

    「很难想象,两个性格回异的女人,居然能当好朋友。」

    「是互补吧!我妈妈欣赏你母亲的善良细心,你母亲欣赏我妈妈的勇敢大胆,她们可以结伴闯天涯。」

    「颜爸爸退休后的生活还习惯吗?」

    「没有学生可以管,他只好管你爸爸,他帮他排课堂做复健,昨天我又听他说要去买毛笔,教你爸爸画国画。」

    「难怪,我爸说等他成为画家后,要我出钱帮他办画展,」

    「比我爸好,我爸逼我出钱,买他一幅烂画。」

    「妳居然敢批评颜大师的作品?知不知道,颜大师是我爸最新的崇拜偶像。」

    「我爸把图画坏了,不好意思送人,只好逼我把它买下来,你说,那是不是张烂画?」

    「看他们生活得开开心心,身为子女,也跟着快乐。」

    「嗯,明天晚上我帮苏爸爸挂好号,要带他去看诊,回到家里可能很晚了,先告诉你一声。」

    「应该是我陪他去,可是明天……」

    「你忙嘛!而且我正好顺道逼我爸妈去做全身健康检查,一举两得。」

    「妳的工作呢?」

    「不妨疑,我会把工作安排好,别忘记律师是一种实际又看重金钱的人类。」她盗用他的话。

    「其实我来,主要是想告诉妳一句话。」

    「原来我们说了一大篇都只是次要?说吧,什么话?」

    「我想告诉妳,我很高兴自己的决定,和妳结婚是正确的事情。」

    「意思是你想续约?」

    「我们的合约又没打日期。」

    「意思是我没有调薪空间?」

    玩笑话出,两人同时笑开怀。

    笑停,他郑重对她说:「育箴,谢谢妳对我父母亲所做的一切。」

    「不客气。」

    她为他做过无数事情,帮他煮凉水、准备毛巾、写功课、背黑锅……多到不胜计数,只有这件,他真心真意向她道谢。

    摇摇头,她不想要他的谢谢,她想要的是奇迹,一个让他爱上自己的奇迹,让她的单恋不是永远,让她的暗恋有重见光明的一天,虽然,她明白那是不可能的事。

    他伸出手,她给他一个Givemefive。他握住她的手,细细小小的掌心里,净是柔软,他微笑,她展颜,今天晚上他们相处愉快,就像台南的下午,有榕树和芒果冰的那天。

  

    深谈那夜后,他们又一个星期没见到面,这对夫妻天天在小别新婚,慢慢地,育箴习惯一个人在大房子里自言自语,习惯面对空虚。

    今晚,和两对爸爸妈妈聊过家常后,育箴早早回到三楼,她的工作很多,怕是要加班到天亮。

    抱着从事务所带回来的档案数据,走进书房,书房里有博承替她新添的办公桌椅,让她工作起来增添几分舒适。

    扭开电灯,她专心工作。

    虽说,偶尔不小心,博承的影像会偷偷钻进脑间,但她总能很快地将它收拾妥当,进行下一步进度。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偌大的空间里,除了育箴的打字声和墙上古董时钟的钟摆声,再没其它声响。

    慢慢地,月亮爬上中天,星子西沉,声响变得模糊,人们进入梦乡。

    记不记得杨唤的夏夜?在这里没有潺潺溪水歌唱着经过弯弯小桥,只有夜风吹过树梢,带来几分凉意。

    当!电梯停在三楼,博承打开家门,客厅里一盏小灯,是育箴每晚都会为他留下的温馨。

    回房洗过澡,他的工作还没结束,拎起公文包,他走向书房。

    书房的灯是亮的!伸手,他打开厚重门扇,育箴趴在桌上睡着了,计算机跳到保护程序,一排英文字母在画面中,摇摇摆摆。

    不自禁微笑,博承看着育箴的睡颜,粉粉的腮边,压出淡淡红色,她是个千面女郎,有时自信风发、有时温柔腼腆、有时热情活泼,只有在睡觉时,没有半分刻意,童稚时期的娇憨羞怯尽现。

    好几次,他想问她,小时候为什么对他那么好?难道两家妈妈指腹为婚的蠢举动,真的影响过她?

    好几次,他想问她,煮冬瓜麦茶时,她到底加了什么特别配料,为什么硬是比厨子做的,多了几分醇香?

    父母亲很满意这个「媳妇」,说有了育箴,简直像是多生一个女儿,既贴心又懂事。她记得爸爸妈妈最喜欢的话题、记得下班特地绕道帮他们带回来爱吃的东西,爸迷上Bonjovi,只提一次,第二天,她带回他的专辑。

    这样的女儿都不容易找了,何况是媳妇。难怪妈妈老是骄傲,夸耀自己有识人之明,早早替他订下这门亲事。

    弯身,他替她储存档案、关机,抱起她,准备将她送回房里。

    睡眠受了干扰,她模模糊糊说了声:「小弟别闹,我会晕船。」

    她会晕船?!这倒是他头一次听到,不过,他知道她的事情有限,比邻而居十几年,对她所有记忆只有一点点--她很好欺负,而且不会生气。

    跨开大步,他决定减短她「晕船」时间,迅速将她送回香闺。

    他的动作加大,育箴被震醒。

    半开眼、合眼,她以为作梦,梦见自己在白马王子身上,摇摇晃晃,博承圈着自己翩翩起舞,有点陶然、有点薄醉,是酒精吗?她忘记自己喝过酒……

    再睁眼,由下往上,近距离欣赏他,他有个坚毅下巴,就像他坚毅的个性。

    这个梦真实得令人陶醉,缩缩身体,她朝他靠近。

    暖暖的体温,带着男人气息,这个体温……未免太真实。

    偷偷地,往上看一眼,捏捏自己脸颊,会痛……

    天!是真的!眼睛瞠大,嘴巴微张,她全然清醒,这下子,她不再需要晕车药,她得到庙里拜拜收惊。

    「你……你回来了?」

    她略略结巴,对惊吓过度的人,这种情形常见。

    「理论上是。」他笑答。

    「可不可以放我下来?」

    「妳晕船?」

    他笑笑,放下她,育箴扶扶床沿,坐下。

    「谁告诉你,我会晕船?」

    瞬间清醒,她收拾本性,挂起律师面具,律师的首要条件是什么?没错!伶牙俐齿第一。

    「妳说的。」

    「我有吗?」

    「妳忘记了?没多久前说的。」他答得诡异。

    「我……」

    「妳已经踩上平地,确定不会坠机,可以安心睡觉。」

    「睡觉……哦……」甫清醒的脑袋正式运转,她想起工作、想起她打了-半的档案……「不行睡觉,我还没弄完,现在几点?」

    她跳起身,差点撞上他,他双手扶住她的腰,以防她摔倒。

    「嗯,对不起。」退后一步,育箴拉开安全距离。

    「没关系,现在一点二十七分,妳打算熬夜工作?」

    「对,明天要开庭,我希望多做分准备。」

    「什么样的案子?」

    「小孩子的监护权争取。我的当事人是一名幼儿园教师,三个月前和丈夫离婚,当时,条件说好,她有探视权,每星期六日可以将小朋友带在身边,但是她的公公婆婆和小姑觉得,她诉请离婚的行为,让他们在街坊邻居面前很丢脸,于是灌输孩子一些很糟糕的观念。」

    「什么观念?」

    「比如他妈妈是坏女人,为了外面的野男人不要家庭等等,而且刻意在星期五将小孩子带出门旅行,让她连续几个星期找不到小孩,所以,她决定挺身争取小孩的监护权。」

    「妳的胜算有几成?」

    「幼儿园教师的薪水不多,男方虽然只是个挂名经理,但家里有不少祖先留下来的田产,光是出租田地的收入,就够丰富,再加上他有不少人脉,我想他会有很多『朋友』跳出来帮忙他。

    所以,我打算从男方的暴力倾向出手,另外,小孩子的姑姑有过吸毒和妨害家庭前科,我想向法官证明,这样的家庭不适合养育小孩。」

    「假设妳的委托人把孩子带在身边,她有足够的经济养育小孩吗?」

    「我希望明天的官司是双赢局面,我给男方探视权,并要求他负担部分教养费用,不管夫妻感情再坏,孩子有权利和父母亲在一块。」

    「听起来,妳的工作不容易。」

    「当然,你以为钱好赚?这是小案子,要是和大老板打官司,才叫累人,对方光用钱砸你,都能把你砸出满头包。」

    「那么辛苦,辞职别做了。」

    「不工作,谁养我?要知道身为单身贵族的重要条件,是经济独立。」

    「别忘记我们是夫妻,我不介意养妳。」

    「我不会认真的,这话是你心血来潮的一时心情,我要是听进去,放手得来不易的工作,哪天你把我弃养了,我怎么办?」

    「我在妳面前,似乎不太有信用,要不要再补签一纸合约,维护妳更多权益?」

    他们之间,只能是契约关系?育箴眼神黯了黯,低头,叹息。

    「我伤了妳的自尊心?如果是的话,我道歉。」他朝相反方向做联想。

    「苏先生,我辛辛苦苦念书念了十七年,最终目的不是摆在你家里当花瓶。」展颜,她为他的道歉,驱逐晦涩心情。

    「我说错话,对不起。」

    「别说了,饿不饿?我煮点东西当消夜。」她走到门前,回身,她问他。

    「好,我今天也要熬夜,先吃饱再工作,我来泡咖啡。」他走到她身边,拉起育箴的手,和她同往厨房。

    手心酥麻,心口微呛,育箴假装不在意,也假装这个动作自然正当。

    「我以为当老板的,只要把工作往下层交代就行了。」

    「我是苦命老板,妳去问问我的员工,我有没有比他们更拚命。」

    「当老板拚命是应该的,要知道,大部分的利润都落到你们的口袋里,可不是我们这些苦哈哈的劳工阶级。」

    「听起来,妳很嫉妒老板?」

    「当然,没有员工的拚命,你们哪里来的牛皮沙发可坐?」

    你一来、我一往,到最后,他还是忘记问她,为什么小时候对自己那么好?忘记问她,她的冬瓜麦茶到底加入什么独家配料?

    然后,他们抢食了四十颗手工水饺、喝掉几杯不搭调的三合一咖啡,他们一起进入书房工作、一起迎接黎明太阳。

    他们的工作属性不同,却有了同袍情谊。

    这个晚上对其他人而言并不特别,但这个晚上对他们而言,却特别地将他们二十几年来没什么进展的感情,大大地,向前推进。

 第五章

    送走大陆客户,博承特意绕到育箴的事务所接她下班,可是,她和同事提早走人,让他无功而返,不高兴指数达十。

    博承和爸爸妈妈吃过饭,又到二楼和「岳父母」聊天吃水果,外加一杯黄豆芽浆,再进小弟房里,和他谈了市场软件趋势后,回到家时,已距离下班时间三个多小时。

    他现在知道,育箴为了照顾「父母亲」得花多少时间精神。

    打开家门,育箴还没回家,客厅的小灯没开,少了育箴,少了几分温暖。他看看手表,九点十分,不高兴指数直飙二十。

    洗过澡,他打国际电话给蓉蓉,十点十七分,挂掉电话,转头看门,她还是没回来,愤怒指数上涨三十点。

    他坐到沙发前,打开电视,心不在焉。

    奇怪,他满脑子里全是有关育箴的画面。

    国小时期,又高又丑的颜育箴;国中时代脱胎换骨的校花;送机时满脸泪痕的大学新鲜人……她参与了他年轻的大部分生命。

    他记不起来,当时,自己怎么对她那么不耐烦?

    他千方百计想摆脱她,却又不时暗地欺负她,说不上来为什么,彷佛欺负欺负她,无聊的日子会变得生动有趣。

    在异乡土地里,他经常想起她,尤其在炎热的夏季,他想她的冰茶、想她跟在自己屁股后面,跟到榕树下,认分地在他打球时,默默替他写功课。

    这些事情,两家长辈没人知道,她安安静静做了十二年,直到离开台北,他才发现她替他写的功课的字迹,和自己的一模一样。

    终于,他知道,为了帮他,她尽心尽力。

    他赶走一个跟屁虫,又黏上一个跟屁虫,她是周蓉蓉,大陆高干的女儿,独生女,从小被宠惯。若拿她和育箴比较,育箴的存在是为了让他舒适,而蓉蓉的存在则是增加了他的责任感。

    蓉蓉什么事都不会做也不敢做,常常是跟在他身后,用一种可怜兮兮的眼光看他,要求他帮这帮那。从来没当过肩膀的他,不得不站在前面为她挡去风雨,身为柱子让他很有成就戚,于是一天一天,他爱上被依赖的感觉。

    他不确定那是不是爱情,但他喜欢她跟在自己后面;他没有尝过眷恋是什么滋味,但他乐于负担起她的一切,于是大三那年,他决定和蓉蓉订婚。

    当!电梯停在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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